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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南北朝:纵横十六国》全集【实体书精校版】

作者:陈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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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纵横十六国》是我自1999年夏天开始在网上陆续写作的一部系列作品。当时,我在浙大读研,各类事情繁杂,因此写作也常有间断,到第四部完成时,已经是2001年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从那时至今,屈指算来竟已有整整五个年头。回想当初,自己经常是不知疲倦地趴在电脑前敲键盘到后半夜,直到把一章完成贴到网上,才会感到一丝满足的睡意。不知道是该说现在人老了,还是该说那时太疯狂,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当初的那份投入与执着。
  写这本书的起因,是因为读《晋书》时,看了不少英雄人物的事迹,除了免不了会有的崇拜与向往之外,也颇有一些感慨,于是就开始在论坛上发表一篇篇内容连贯而又各自成章的短文,本来只是想评论一下这些历史事件和人物——细心的读者也许会注意到,在本书第一部中议论的段落相对比较多。然而写着写着,自己逐渐深入地了解了这段历史,觉得它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非常独特的地位,而这样一个承前启后的重要时代,知道的人却还寥寥。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少,比如传统史家受汉族正统观念的局限,无法客观完整公正地对待和研究五胡历史,很多人都认为那是一段汉人的苦难史、耻辱史,刻意去回避和歪曲它。近些年来,研究魏晋南北朝各类专门史的学者虽然日益增多,研究性著作已然数不胜数,面对广大普通读者的历史读物却大多仍在讨论汉唐明清等朝代的话题,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倒是在网络这一新兴媒介上,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起这段常被遗漏的历史,也有越来越多受到好评的相关作品出现,对于普及历史知识起到了奇效。从一个普通读史者的角度,而不是从一个历史研究者的角度出发,来介绍和评论历史,恐怕是现今这个时代新的治史方式吧。本来,历史这个东西,就不应该只是文人学究案牍翻阅的艰深工具,还应该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通俗谈资。我选择通过史实来谈论问题的方式,就是认为这样的形式比那些无聊浅薄甚而枯燥的空谈(或者争吵)显得更有意义。
  把整本书分成四个部分来写,是我起笔不久就已大致构想好的,到了具体实施时,每一部分的侧重点甚至文笔风格就会有或多或少的差异:写第一部的时候我的侧重点还停留在一些特定的历史事件上,着重于那场大动乱中以匈奴为首的各少数民族的表现;而在第二部中我则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自己很感兴趣也很佩服的家族身上,用一半的篇幅写了慕容家族史(另一半是后赵兴亡史);我最喜欢的君主之一就是苻坚,第三部我写了他,把他当作英雄(当然很多人不这么认为)来写,不过越写越觉得快成了一部断代史;到了第四部,自己的很多观点也有了一些改变,虽说很想写成拓跋氏的发家史和统一北方的进程史,但最终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大时代中各民族的兴亡。如果从纵向的角度来看,第一部写的是后赵时代,或者叫石勒时代;第二部是慕容时代,或者说是鲜卑人的崛起;第三部则是苻坚一个人的时代(王猛可以算作重要配角),或者说是前秦时代;第四部就是不折不扣的群雄时代了。书的全名叫作《纵横十六国,煮酒话英雄》,其本意就是要讨论所谓的英雄人物(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但恐怕无法面面俱到),所以除了以上的主要人物外,每部中都安排了一些篇幅描写其他的英雄,比如第一部中的刘渊、李雄、陈元达、张宾、刘琨、祖逖,第二部中的石虎(虽然是个暴君)、张重华,第三部中的桓温、姚襄、慕容垂、苻融,第四部中的苻登、姚苌、慕容垂、姚兴、沮渠蒙逊、赫连勃勃、崔浩、刘裕(对于这个人物,我所能给他的篇幅是相当有限的,我很愿意在本书的续作——一本关于南北朝的书中着重写写他)。英雄人物很多,是因为历史给他们的机会很多,舞台很大,他们各自的不同表现,正说明了群雄逐鹿的大分裂时代的丰富多彩。
  关于民族纷争时代的历史,如前所说,国内不少人常常有狭隘而带有偏见的观点,这原本无可厚非。中华民族绵延至今,积压了太多沉重的历史包袱,想要轻松岂会如此容易。不过,我想到我的一个加拿大朋友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一个国家(他的本意自然是在说加拿大)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自由,去做他们想做的,去展现属于他们的东西。”我把这句话留给读者思考。
  本书写到第三部时我几乎放弃,真正写完的时候正值我心情不佳,杜甫说“文章憎命达”,的确不假。这期间需要感谢的,是多读的几本闲书——黎东方先生的“细说历史系列”。黎先生在他的《细说三国》一书的开篇,有一段很精彩的开场白:
  “西洋人谈西洋史,常常有某一民族衰亡,另一民族继起的说法,或是某一文化崩溃,另一文化诞生的说法。汤因比(Arnold Toynbee)与前人不同的地方,是改用‘社会’一词,代替‘民族’或‘文化’,并且补充了一点:某一社会崩溃之后,其构成要素可能被次一社会所局部保存。汤因比喜欢说,‘中国社会’在佛教进入之时已经崩溃,此后不再有中国社会,而只有‘远东社会’。
  ……
  “在实质上,中国史与西洋史不同。我们的周朝,十分灿烂,却不是昙花一现的希腊;我们的汉朝,十分雄伟,而不是一衰而不可复兴的罗马。我们中国人具有西洋人所没有的韧性,我们的朝代虽有兴亡,国势虽有盛衰,而我们的民族自从埃及、巴比伦之时便一直屹立于东亚,不曾死亡,而且继续发展。
  “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或其修订人毛宗岗,说出一句令人难以驳倒的话:‘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等于说:‘治久必乱,乱久必治。’这种话,西洋人说不出来。他们对于他们国家的未来,不可能有如此乐观的信心。”
  掩卷沉思,细细想来,果真如此。西方人凡谈起其历史上的朝代更替与国家兴衰,几乎无不与悲剧联系起来,大至国家民族的悲剧、小至个人家庭的悲剧,皆源于“乱”。而在中国,诚然有《桃花扇》、《长生殿》这样的历史悲剧,更多的则是像《三国演义》这样的浪漫主义历史小说,反复演绎着“轮回更替,兴衰使然”的道理,尽管有“是非成败转头空”的感慨,却都能“尽付笑谈中”。所以读中国历史,是件“美妙”的事,乱世的历史,尤其如此。
  读史的最大乐趣,在于它勾起人的思考,使人不论是对过去,还是对未来,都会产生一种急切的探知究竟的欲望。这种欲望,乃是人的本性,因为这“外界的刺激”而爆发出来。历史本来是过去的事情,却与现实紧密相连,让读者能够与前人同呼吸共命运,随之产生内心的共鸣。
  人生能有这样美妙的经历,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纵横十六国》系列最初是贴在浙大的两个论坛:飘渺水云间和笑书亭上的,前后连载了近两年。后来有幸得到某些网友的喜爱,转载到了其他许多网络论坛上,我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也留有一份原稿。这次重庆出版社非常诚挚地找到我希望出版整本书,让我十分感动。我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原稿的基础上作了不小的修改,增加了数万字,并在正文后附上了帝王纪元表、年表和人物索引表,便于读者查阅相关信息,希望能够对读者有所帮助。
  至于我自己,则再无其他的奢望。写一点东西,即使只有一个读者,我也已知足。
  陈羡
  2006年3月于加拿大艾城

序章 从三国归晋说起
  ——这是《三国演义》的尾声,也是十六国故事的序幕
  西晋咸宁五年(公元279年)十一月,晋军大举伐吴,仅仅半年之后,苟延残喘于江南一隅的东吴即告灭亡,吴主孙皓面缚舆榇出城投降,延续了60年之久的三国分立局面,终于结束。
  几个月后,孙皓被押送到洛阳,晋武帝倒还不错,赐他个归命侯的爵位。
  这天,晋武帝召见孙皓,指着给他设的座位说:“我给你留着这个座位很久了。”
  孙皓答道:“我在南方的时候,也设立了这个座位等着陛下呢。”晋武帝倒是并不在乎他的答话,一笑了之。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可怕的预言呢?三十多年之后,司马炎的后代们就不得不在那个南方的座位上继续维持他的大晋王朝。
  晋惠帝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匈奴贵族刘渊在左国城(今山西离石)称汉王,宣告独立;几乎是同时,氐人李雄,依仗着手下的一批流民,在成都自称成都王。这一切,使得稍有头脑的人相信,司马家的统治者们该为他们的荒淫无度还债了,而这一切,也宣告了十六国乱世的开始:数年之后,刘渊之子刘聪先后攻陷洛阳和长安,在将西晋的最后两个皇帝侮辱了一番之后将他们杀害,晋朝的统治者和士族大夫们就此被赶到南方,在那里开始他们的偏安生涯。
  此时的北方,大乱仅仅是刚刚开始。刘聪死后,北方分裂成两个赵国:刘曜、石勒,一西一东,各占一方。石勒,作为十六国时期第一个真正的风云人物,在两个赵国的连年征战中取得了胜利。然而,乱世并没有因此结束,二十年之后,当氐人的秦国和鲜卑人的燕国在昔日两个赵国的土地上建立起各自的国家,并且继续对峙的时候,也许今天的人们可以明白什么叫做“民族矛盾”。苻坚灭掉了最强劲的对手慕容燕,以及众多周边小国之后,似乎天下该回归一统了吧,而后的一场淝水大战,使得平静了几年的北方重新回到从前的状态。姚苌和慕容垂,作为两位“苻坚的叛徒”,也作为一代奸雄,将庞大的前秦版图撕个粉碎。后秦、后燕,乃至众多诸如后凉、西秦、夏等等弹丸小国的出现,使得人们怀疑,这个乱世是否要永远乱下去了?
  幸亏,一股新生的势力在更北的北方兴起。拓跋氏的北魏,在大家的不知不觉中,竟成为逐鹿中原的强劲势力,伴随着十六国一个一个的衰落下去,中国的北方终于重新统一成一个完整的国家,但当这些成为现实的时候,距离乱世的开始已经有135年之久了。
  在这将近一个半世纪的时期中,中原大地分分合合,就如同那时的黄河入海口一样,不可捉摸,而在这场中原争夺战中,有明主,有贤臣,有暴君,有奸佞,当然也有称得上英雄的。三国的故事可谓脍炙人口,三国人物也是妇孺皆知,但比起时间跨度超过其一倍的十六国时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十六国,关于每一个国家几乎都可以说上一大段传奇故事,讲述一大群风云人物。那么,就让我们从晋国的衰败和南匈奴的崛兴说起,进入战火纷飞的十六国时代吧。
  晋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开始的“八王之乱”,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由皇族内部争权夺利引起的大纷争中持续时间最长、影响规模最大的一次。这场变乱从表面上看,好像是源自于贾南风女士所引起的一场宫廷政变,实质上却与晋朝自立国起从皇室到士大夫的全面腐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动乱前前后后一共延续了十六年。

正文

第一部 永嘉之乱

一、南匈奴兴起
  晋武帝司马炎尽管比起他老爹司马昭差了许多,和他老祖父司马懿相比更是差之远矣,但无论如何还算是个精明之人,可是他的那位太子司马衷却是个地道的傻瓜。如果说东汉的灭亡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桓帝、灵帝的昏庸,蜀国的覆灭则与刘禅的资质愚钝大有关联,那么,司马衷这个白痴当上晋朝皇帝之时,也就意味着离天下大乱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司马昭这家伙在耻笑刘禅昏庸之极的时候,如果知道自己孙子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就再难笑出来了吧,刘禅比起司马衷,简直是“小白痴见着大白痴”了。)
  其实晋武帝在位的时候,也已经意识到让他这位太子当皇帝可能不太行。既然心里不放心,那自然还是有办法的,办法之一就是找些疑难国事考考太子。于是有一次他特地送给太子一堆有关日常公事的文书,要看看太子究竟如何处理。太子拿到文书,自然是答不上来,但没曾想这太子虽然是个白痴,他的老婆却相当厉害,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丑女皇后贾南风。
  贾南风能够成为太子妃,很大程度上源于她的出身,她父亲便是晋朝的开国权臣贾充。当初要册立太子妃的时候,武帝就对与贾家联姻这件事很有意见。他认为贾家之女是“妒而少子,丑而短黑”,这家的种不怎么样,可是由于皇后等人都是贾氏一党,争执的结果,武帝不得不让步,这才答应了此门亲事。
  贾南风比太子还大两岁,是个忌妒成性的女人,她在后宫见到怀了太子孩子的侍妾,常常随手一把戟扔过去,当场就将胎儿活活打下来,真是既野蛮又血腥。武帝几度想废掉她,都因为后宫和朝臣的反对而不了了之。而贾南风玩弄权术的水准则更不是寻常后妃所能及的,在中国历史上也可以排得上号。此次太子策试,明摆着是关系到太子是留是废的大事,她赶紧找来太子身边的能人,为他代写了一份答卷,文中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贾南风看了很高兴啊,心想将这份答卷上交,定能博得皇上的喜爱。
  这时候旁边有个太监叫做张泓的提醒她说:“太子没有学问,这个皇上也知道啊,如今要是把答卷写得如此引经据典,恐怕会穿帮啊。”
  贾南风一想,是啊,幸亏你给提个醒儿,赶紧让张泓重新写了份粗浅得多的答卷,让那位白痴太子抄写一遍。(还好,这位太子还不是文盲,能写那么几个字,看来不属于弱智儿一类。)
  武帝一看答卷,啊,还可以呀,虽然答复得不怎么样,但终归还是明白事理的嘛,于是太子终于得到了保全。
  这位白痴太子当了皇帝以后,闹出的笑话还真不少。一次在后花园游玩,听到池子里的蛙声,他就问身边的太监们:“这小东西叫,是为官家呢,还是为私家呢?”(像是搞笑专家呀。)
  还真有位机灵的太监,想想就说:“在官地里的就为官家叫,在私地里的就为私家叫。”
  后来天下饥荒,他听说有很多百姓饿死,觉得很奇怪,就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让他们吃肉粥呢?”
  晋朝出了这么个傻皇帝,于是天下政纲大乱,内忧外患接踵而来。所谓“内忧”,就是长达十几年之久的“八王之乱”,司马衷的叔伯兄弟们围绕着皇上的宝座,开始自相残杀,使得晋室内部已是奄奄一息;而所谓“外患”,那就是南匈奴刘渊部的兴起。
  关于南匈奴的由来,源于汉高帝与冒顿单于和亲。一部分匈奴人在经过与汉朝皇室的多次和亲之后,和汉人相处的时间较多,他们的子孙认为自己是汉室皇族的后代,就改姓了汉朝皇帝的刘姓。
  东汉初年,当时匈奴的乌珠留若鞮单于(晕!好长好别扭的名字)之子自立为南单于,入居长城以南地区,并在离石(今山西)等地建立了自己部族的定居地。黄巾之乱,单于羌渠派他的儿子於扶罗带兵协助汉朝,讨伐黄巾军。
  可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匈奴发生内乱,羌渠被手下所杀。於扶罗回不了北方,就留在了汉朝,自称是匈奴单于,他的部族大致集中在现在的山西、河东地区。於扶罗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任单于,而於扶罗的儿子刘豹则被封为左贤王。(前面这些单于们的名字真够长的,或许是熟悉了汉族的单音节语言,他们也觉得匈奴语叫起来太麻烦,于是到了刘豹这一代其名字已与汉人无异了。)
  曹操平定北方以后,将南匈奴众多部落按地理位置分为左右南北中五部,各部首领皆为刘氏,他们基本都聚居在晋阳(即今山西太原)一带的汾河流域,这刘豹就是左部之帅。
  刘渊便是刘豹之子,此人自幼博览群书、熟读兵法,同时又武艺高强,膂力过人,在当时可以算是个文武全才,称得上出类拔萃的人物。晋武帝还没有灭吴之时,就曾有意提拔他,“任之以东南之事”。但很多大臣指出:刘渊之才,当今天下无人能比,如果让他伐吴,恐怕是有去无回啊!(又一个孙权?)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呵呵,这句话在十六国时期真可以说是被用滥了,想想一个晋朝,还不是被自家兄弟好好的给毁了,所以说搞种族歧视一类的东西,并不能解决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当时武帝真的派刘渊讨伐东吴,恐怕十六国历史得通通改写了。)
  伐吴虽然没去成,但刘渊凭借他的才干,却依旧能够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刘豹死后,刘渊继任南匈奴左部帅一职,他刑法严明,又广纳贤士,幽州、冀州一带的读书人,都仰慕他的威名,纷纷投到他的部下。
  晋惠帝(司马衷的谥号)元康末年,成都王司马颖被任命为镇北大将军,镇守邺城。鉴于刘渊的影响力,就起用他为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将他调到邺城。
  这时,“八王之乱”开始,天下大乱,匈奴部族也自然有些想法了。刘渊的从祖,原北部都尉、左贤王刘宣等人在一起议论时说:“从前,我们的先人与汉室约为兄弟,忧泰与共。自汉亡以来,魏晋代兴,我们的‘单于’虽有虚号,却没有寸土之业,从王侯降为编户(与普通老百姓无异了吧)。现在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看来是我们兴邦复业的时候了。”
  众人都认为刘渊“姿器绝人,干宇超世”,一致推他为大单于,并派同党呼延攸到邺城密告刘渊。刘渊也是早有此心,便借故向司马颖请归,司马颖毕竟心有疑虑,并未放行。刘渊只好让呼延攸先回去捎上口信,命刘宣等人召集匈奴五部人马及其他的胡人,以响应司马颖为名,准备起事。于是晋室江山在风雨之中,已是摇摇欲坠了。

二、刘渊建汉
  从晋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开始的“八王之乱”,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由皇族内部争权夺利引起的大纷争中持续时间最长、影响规模最大的一次。这场变乱从表面上看,好像是源自于上文提到的贾南风女士所引起的一场宫廷政变,实质上却与晋朝自立国起从皇室到士大夫的全面腐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动乱前前后后一共延续了十六年。可惜咱们的文章没兴趣讨论这八位王爷以及他们各自的势力是如何此消彼长,自相残杀的,司马氏一族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人物,若是单独讨论“八王之乱”的历史,恐怕可以另起一文。
  到了刘渊准备起兵的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当时皇族势力已折损大半,连那个祸首贾南风也早已丢了性命,八王之中仅只剩下了三位,那就是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和东海王司马越。刘渊的顶头上司司马颖由于在前一段讨伐长沙王司马乂时功勋较大,被封为皇太弟,执掌朝廷内外的大事,且手握兵权。但这位“皇太弟”也是位公子哥式的人物,掌握大权却不知自重,所谓“嬖幸用事,大失众望”。
  既然有人占着位子不干好事,那就自然有人准备取而代之,这位老哥便是东海王司马越。此时司马颖身在邺城,却把惠帝留在了洛阳城里。司马越一想,这不是天赐良机吗,正好给他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于是纠集一批嫡系,进入皇宫,声称司马颖是叛逆,要戒严讨之,接着便带着那位白痴皇帝出兵讨伐,自己就做了大都督,传檄天下,招募兵众,并且通知河间王司马颙一同讨逆。
  消息传到邺城,群将震惊,司马越打着“御驾亲征”的幌子还真能糊弄不少人,有人劝司马颖还是脱下盔甲,穿上缟素,出城请罪,也有人劝他亲自出面,奉迎圣驾。司马颖早将白痴皇帝视为无物,岂能害怕?他怒斥手下道:“亏得你们这些人通晓事理,前来投奔我;现在天子被一群小人所逼,你们却竟然叫我送上门去,束手就擒!”
  他当即派了五万士兵迎战司马越,看来司马颖的手下果然是国家的正规军,训练装备等各方面情况都要优于对手,两军交战,司马越的那批乌合之众当即崩溃,司马越十分狼狈地逃回自己的封地。司马颖乘机将在战争中又受伤又受惊的皇帝接进邺城,倒过来攻打起国都洛阳来。(所以说“挟天子”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并不是人人都可做得的,假若自身的能力和实力不够强却硬要拿个皇帝来充门面,弄不好号令天下玩不成,反倒坏了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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