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北军全集.net》第166/203页


“狗日的老毛子!”班长李玛骂着,一边吐了一口浓痰,我们不得不匍匐着前进。我在人行道上慢慢爬着,前面一个弟兄爬得大概两腿麻木了,他扶着被炮弹炸得只剩下半截的电线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电线杆炸开了,血水和肉末顿时溅了我一脸。那个弟兄的小半边身子一霎那间都没了,电线杆里居然也被苏军埋了触发式地雷。
“我操!”我爬上前,忍住恶心,拖拽起那具残缺不全的新鲜尸体,又把他被炸飞的断臂以及散落在地上湿乎乎的几块碎肉捡起来塞进了裹尸袋里,“兄弟,你放心吧,我让你囫囵整个地回家。”我喃喃着,吃力地把他背起来,旁边的班长李玛、赵凯、老洪、伊润海也各自背起了一具阵亡弟兄的尸体。朱秋明用手指和脚尖小心翼翼地爬行着,他的姿势又古怪又好笑,他慢慢靠近四五个堆积在一起的弟兄尸堆并背起了一具尸体。朱秋明后面的另一个弟兄也爬过去,刚刚拉出了一条胳膊,死人堆猛然“轰”地爆炸开来,几具尸体以及那个弟兄一起炸得支离破碎。苏军在尸体下也安置了压发式地雷。
“老毛子真他妈的缺德!”老洪哆哆嗦嗦地道。我们每人都背着一具尸体或者几块尸块,沿着原来的路又跑回了宿营地,厂房的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盖着白布的尸体,有少数尸体是用战斧军旅覆盖的,那是少校级以上军官的待遇。我们再次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又分别扛着或背着一具尸体跑回来,来回两次把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当我第三次回去的时候,我在尸堆间突然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就在我惊讶的时候,一颗照明弹在不远的地方腾空而起,我才看见我的双手原来按在了一个阵亡弟兄的腹腔内,我的手正抓着他的内脏,他的肚皮被苏军的炮弹碎片给撕开了。
“兄弟啊,对不住了!”我屏住呼吸用力拽住他的肩膀,“呼啦”一下竟然扯下了一大片的烂肉,尸体断裂处,一大团蠕动着的蛆虫簌簌地掉了下来。一股令我作呕的臭气猛地扑面而来,胃里的酸水一雾那叽里咕噜狂涌上了我的喉头,我再也忍不住了,扯掉口罩扶着墙角剧烈地呕吐了起来,把几个小时前吃的压缩饼干和腊猪肉吐得一干二挣。吐完后,我咬住牙,努力克制住自己,将这个阵亡弟兄浆糊般的烂肉和骨头一把把地装进了袋子里,又把他最为完整的头颅恭恭敬敬地放了进去,最后像拖着一袋烂泥般地带了回去。
在水池边,我们狠命地用肥皂搓着沾满烂肉和尸油的手,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完成了收尸任务后,我们跟在推进部队的后面开始前进,搜索并消灭苏军的散兵游勇。陷入黑暗和寂静中的城区显得狰狞而阴森,伊润海和朱秋明拉下了头盔上的“吸血鬼”单兵夜视仪,伞兵的装备精良得让我们妒忌。沿途的城区内遍布着苏军的永久混凝土火力点、土木火力点、街垒、鹿寨等巷战工事,大多已经被炸毁或者被我们扫荡过的弟兄用火焰喷射器烧得焦黑。在一片废墟处,我们看到了两具共赴黄泉的尸体,一个是我们的伞兵,他用伞兵刀深深地刺进了一个苏军士兵的心脏,而那个苏军士兵的刺刀也捅进了伞兵的腹部,两个人流淌并汇聚在一起的血滩已经凝固了。伊润海走上前,他检查了一下那具伞兵的尸体,低声道:“附近仍然有苏军。他的军牌和夜视仪都不见了。”
我们紧张而警惕起来,汗珠再次从毛孔内渗了出来。我们端起武器环顾四周,周围环境一片死沉沉的静谧,几分钟内,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但突如其来的“哐当”一声让我们猛地一惊,那是砖头掉下来砸碎玻璃的声音,在这种环境里尽管有炮火的遮盖也和晴天霹雳一样。我们迅速就地一滚,各自找好掩护物,伊润海和朱秋明则通过夜视仪紧紧盯着刚才声响的传来地。那伙苏军的动作很谨慎,在无意中碰掉砖头后足足停止举动一分钟,才再慢慢地磨蹭上前。两个伞兵向我们打手势:距离约三十米,十二个苏军,两支波波沙冲锋枪,一挺DP轻机枪,其中一个狙击手正在攀爬对面的一栋建筑。
我们轻轻地拧开了手榴弹,我已经在忽闪忽现的光线下看到苏军的那种半圆形钢盔。几声鸟叫声突然传来,我先一愣,随之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伙苏军的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在这炮火连天的城市里用鸟叫声做暗号简直是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正冷笑着,“轰!”一声爆炸,正在慢慢清晰的那顶苏军钢盔突然低了下去,探路的苏军尖兵原来踩响了地雷,一阵俄语的哀嚎
声和叫骂声立刻传来。活该!我低低地啐了一口。
“啾啾吱吱…”苏军那可笑的鸟叫声又传来了,应该是那个狙击手表示自己已经占领了制高点,吩咐下面的人继续移动。
伊润海竖起手指头,一、二…我们绷紧身体,我感到心脏开始突突突地跳起来,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即将打响一一三!“呯!”两个伞兵的两枪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响起,那个潜伏在楼上的苏军狙击手和那个手持DP圆盘式轻机枪的苏军一起脑浆迸溅。“杀啊!”我们大吼着,手中的武器一个“嘶啦啦”地狂舞火舌,前面的两三个苏军猝不及防间一起栽倒在地,后面的非常迅速地卧倒在地,并一骨碌就地一滚捡起了被打死的苏军手中的轻机枪,波波沙冲锋枪和DP轻机枪的火舌一起向我们喷涌,顿时火光四溅、跳弹横飞。我们拼命开火还击,子弹来回呼啸,“老子干你妹!”班长李玛大吼一声,猛地拽下手榴弹的引线,顿了几秒后才猛地掷出去。“轰!”手榴弹几乎在苏军的头顶上当空爆炸开,锋利炙热的弹片凌空迸溅,又有两三个苏军在惨叫声中倒地。
我飞快地将弹匣内的三十发子弹扫完,枪托的后坐力撞得我肩膀一阵酸麻,当我蹲下去准备换弹匣时,“咚!”一个黑不隆冬的鸡蛋样的东西突然落在我身边,我瞄了一眼后顿时全身汗毛倒竖,那是苏军的一枚RR-Fl式9p形手榴弹。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多想,闪电般地抓起手榴弹猛地扔了回去。“轰!”手榴弹半空中炸开,一枚弹片像刀片般地割开了我的脸颊,我感到头顶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摘下来后才看见一片弹片碎片险些穿透了我的钢盔。
“感谢老天爷、佛祖、观音、上帝、阿弥陀佛…”来不及擦掉脸上的血,我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并飞速地换上弹匣后继续开火。这支苏军小部队很快被我们消灭掉,火光间,我隐隐看见地上一具血淋淋的人体还在蠕动着,于是我瞄准他“呼”地开火,他终于不动了。
此时已经进入后半夜了,奇迹,我们都还活着。实在累的不行的我们蜷缩在一个小巷子里,躲在一辆被炸翻的“野马”军车后抽起了烟。“真他妈的操蛋…”伊润海的脸在阴影间忽隐忽现,“刚才运尸体的时候,我扛起一具后在旁边又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脑袋,就像个皮球般躺在路边。我捡起脑袋后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身子,也不晓得那兄弟的身子被炸到哪里去了…
“我最后一次扛了一个半。”老洪使劲地抽着烟,“一个完整的,还有一个只有上半身肠子都妈拉个巴子地掉了一地…”
我们都不说话了。赵凯突然大笑着从旁边的一扇破门里跑了出来:“兄弟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他跳上车顶,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一个玻璃瓶,液体的哗啦声在响着,“苏联佬的伏加特!正宗货!哈哈哈…”他吐掉口香糖,满意地呷了一口后递给了我。
我拿过来,闻了一下;“这酒坏了,一股怪味,说不定都有蟑螂掉进去了。”
“管他呢!”班长李玛接过来也灌了一口.他长长地叹口气道,“我想老家的烧刀子酒了。”
“啉…”一声尖锐的炮弹呼啸音波划破空气,在距离我们大概一百多米外的地方炸开来,声音特别大。坐在车顶上的赵凯一仰脸,一骨碌摔了下去,又一发子弹在我脚边弹起了一股烟土。
“狙击手!”我脑子一惊,尖声大喊。
“操蛋!刚才在爆炸!我没听到枪声在哪里响起的!”伊润海立刻把眼睛贴到夜视仪瞄准镜上,“大家都贴着墙不要动!”
“那个杂种在哪里?我要宰了他!”班长李玛在大吼着,他举着刚刚捡来的“波波沙”冲锋枪像个陀螺般不停地转动着瞄准四周。
“我还想问呐!”
“这个混蛋很在行!大家千万不要动!”朱秋明一头冷汗。
赵凯倒栽葱地躺在哪里,像个插在土里的萝卜。他在剧烈地咳嗽着,子弹打穿了他的肺。他说不出话,嘴巴在不断涌着血,他拼命望向我,眼珠子一眨不眨。我蜷缩在角落里,心如刀绞,赵凯仍然在看着裁,他已经濒临休克了。我忍不住,试图爬过去。
“不要过去!笨蛋!那个狙击手就是要这样引诱你!”伊润海嘶声喊道。
“我们不能丢下他!他会死的!”我声音在颤抖。
“你在送死!”朱秋明也高喊。
我绝望地看着几米外的赵凯,他也绝望地看着我。我的手无意间摸到了腰里的一个圆疙瘩,我立刻将它拽了下来。“闭上眼睛!”我大吼着,拔下了手中闪光弹的引信,顿了两秒后抛向空中,并紧紧地闭上眼。
尽管有眼皮遮盖着眼睛,但我仍然感到眼前一花。趁着闪光弹爆开的机会,我闭着眼飞快地跃出去,扑向赵凯,抓住他的武装带将他拖向安全的角落里。那个苏军狙击手在短暂的花眼后立刻开火,子弹不断地落在我的脚边,或钻进了赵凯的身体里,“噗嗤”地弹起一朵朵烟尘或血花。当我将赵凯拖回来时,他仍然瞪着眼,钢盔的吊带还勾着他那毫无生气的下巴,他已经死了。就在那狙击手继续开枪的时候,枪口爆出的火星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伊润海立刻将他一枪毙命。
我来不及悲恸,就在我取下赵凯的军牌时,沉重的铁板和地面摩擦的古怪声音传来,我遁声望去,几十米外几堆废墟间的下水道井盖被挪动开了,一个带着船形帽的脑袋伸了出来。
“苏联人!”我大吼,一排子弹扫过去,将那个从下水道里冒出来的脑袋给打得冒浆。
弟兄们立刻调转枪头,一支“波波沙”冲锋枪从井里伸出来,炙热的弹火呈扇形地泼水般飙来,打得我身边的砖石俱裂、碎片飞舞,我们慌忙连滚带爬地躲好位置。
“波波沙”冲锋枪毫不间歇地将圆盘弹匣里的71发子弹全部倾泻向我们,接着又有第二支冲锋枪伸出来继续用火力压制住我们,伊润海屏气凝神,精准地一枪将那个举着“波波沙”的手齐腕打断,但是已经有苏军士兵从里面不断跃了出来,手榴弹劈头盖脑地飞舞向我们,呜里哇啦的怪异俄语在烟雾中刺耳地嘶吼着,苏军士兵高大的身影忽隐忽现地跳跃着。
“开火!”班长李玛脱裤子放屁般地喊着,我们早已经拼命扣起了扳机。
“太多了!太多了!”老洪喊着,源源不断地有苏军士兵从里面钻出来,灰黄色的军服使得他们看上去就像从一股股下水道阴沟里蔓延翻涌出的粪水。我一枪打穿了两个苏军,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断地从下水道井口和旁边建筑的地下室里冒出来。苏军在这场战役中已经越打越精了,这些挖洞狂把城市地下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的地下道和各个建筑的地下室挖掘得连接在了一起,难怪他们可以从我们前线部队的后面来去自如地冒出来。
“妈的!枪声响这么久,就是茸子也该听见了吧!援兵呢?”老洪汗如雨下。
“炮声这么大!鬼知道他们听得见还是听不见!”我回喊着,一颗冒着烟的手榴弹“刺溜”着飞到我身边,我连忙就地滚倒,“轰!”近在咫尺的巨大爆炸震得我一阵耳鸣,冲击的气浪将我掀飞到了一边。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耳朵蜂鸣般地响着,恍惚间,我看见又一队苏军从旁边的巷子里钻出来,我连忙扣动扳机,AK突击步枪内传来“咔嚓”一声,我心头一冷,连忙摸腰间的弹药带,什么都没有。“我没子弹了!”我高声喊道,班长李玛正在捡刚刚被我们伏击的那伙苏军的DP轻机枪,他的胸口突然间像被踩坏的西红柿般一片触目惊心的烂红;老洪刚转身试图拉班长李玛,但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他,他脖子上立刻喷出了一尺多高的血柱。老洪瞪大眼栽倒在地,随即他死死地捂住被打断了的颈动脉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刚想喊出来,眼前猛然一黑,旋即金星飞舞,鼻头一麻,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我的鼻腔整个脸彷佛都麻木的没有感觉了。裁仰面摔倒在地,头晕目眩间,一个面目狞恶而丑陋的苏联人脸孔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灰蓝色的眼珠中尽是血红色的杀机,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刺刀正在风一般地刮向我,我下意识地猛抓住他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量迫压得我几乎喘不过起来,刺刀的刀锋继续在慢慢地向我靠近,我狠命地抬起头一口咬住了那个多毛的手腕。苏军士兵野兽般地嗥叫一声,我直接从他的手上咬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趁着他一松力气的这一刻,我胡乱地在地上乱抠着,摸到了一块砖头。我用尽浑身全部的力气挥向了他的脑袋。
“邦!”的一声,苏军惨叫起来,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脸颊上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倾泻而下。我翻过身,手脚并用像狗一样地拼命爬着。苏军士兵犹如饥饿的野兽般踏着我爬过的地方一跃上来,我心头一颤,一股寒气从我背后传来。完了!我听天由命地闭上眼。
后背没有传来被刺刀捅得透心凉的感觉,“当!”一把插着雪亮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摔在我身边,接着又一个沉重的东西“扑通”一声倒在我身边,我慢慢睁开眼皮,看到了一张依旧保持着凶狠狞恶表情的苏军士兵的脸,一股污血夹杂着白花花的浆液正在他的后脑缓缓流出来,是一个很深的弹孔。
我已经麻木得思维都僵住了,耳边是旋风狂飙般突如其来的巨大枪炮扫射爆炸声、苏军士兵的惨叫哀嚎声,以及“黑鹰”武装直升机气贯长虹的咆哮呼啸声。恍惚间,只看到一个浑身漆黑色特种作战服人出现在我眼前,同样是黄种人的脸上涂满了黑灰色的迷彩油。他用力地将我拖进了旁边的破门里,一个钢质的“飞弩”军徽在他膀臂上闪着寒光,然后他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一闪即逝在了黑暗中。
连续七八个小时高强度的负作和激战让我累得几乎要虚脱了,浑身的水分似乎也都随着汗液从毛孔排泄一空。就在我渴得嗓子冒烟的时候,有个冰凉的水壶靠在了我的嘴唇边,我立刻喝得差点呛死。再次睁开哏,我看到了伞兵伊润海中士的脸,他浑身也挂了很多彩,脸上五彩斑斓,活像京剧里的刀马旦。
“苏联人打退了?”我嘶哑着嗓子,被水浸湿过的喉咙仍然像沙漠一样干燥。
“嗯。”伊润海点点头,“我们的‘幽灵’部队和‘暗箭’部队也参战了,他们正在用武装直升机进行定点突击,这是龙司令想出来的,我们要和老毛子好好地玩一玩狙击战。”
“我的班呢?班里的弟兄们呢?”我问。
他露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我这个问题是废话:“你们连长说,你现在是你们班的下士班长了,他马上拔给你七个新兵。”
我近乎丢人现眼地嚎啕大哭起来,刚喝下去的水全部化成了眼泪和鼻涕再次涌出了体外。

第一百八十九节 较量 巷战(4)

7月上甸,由于攻城东北军中负责对城北苏军两翼包抄的第25军和第33军在新西伯利亚西北区和东北区的攻势皆俱受阻,使得苏军新西伯利亚方面军在伤亡极其惨重的情况下依旧顽强地保住了后方至新西伯利亚的鄂毕河水上运输线和部分的陆上铁路交通线,为此,第25军军文盛少将、第33军军长寿超少将等一大批指挥军官都受到了第一集团军司令何柱国上将的严厉训斥。每当夜幕降临后,大量的苏军后援兵力以及成百上千吨的军械辎重便源源不断地通过鄂毕河的水道航线从鄂木斯克、库尔干、秋明等后方物资生产基地运输而来,为陷在这个血肉磨坊中的苏军部队补充新鲜血液。但苏军在维持这条生命交通线的过程中也付出了重大代价,东北军的轰炸机群几乎不分昼夜地狂轰滥炸着鄂毕河,新调来的一支“飞豹”战略轰炸机联队更加频频向新西伯利亚城后方的鄂木斯克、库尔干、秋明等城市的工业区、油田、煤矿、炼钢基地疯狂地倾泻重磅航空炸弹。
7月14日,东北军空军总司令冯庸上将与德国空军总司令赫尔曼·威廉·戈林元帅经过数番磋商讨论后,制定了专门针对苏联的“中德空军联合洲际战略轰炸计划”,根据该计划,已经攻入了苏联境内的德军和东北军迅速地分别在乌克兰东部和哈萨克斯坦东部建立了数个大型军用机场和若干空军基地。这样,德军的“Me-275”式重型远程战略轰炸机在乌克兰的机场起飞后,便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反复轰炸啥尔科夫、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莫斯科等苏联的重要城市,最后直接抵达降落在东北军建于哈萨克斯坦东部的机场,在补充燃油和炸弹后再返回德军在乌克兰东部的机场,而且在返航过程中还能再将莫斯利、斯大林格勒、列宁格勒、啥尔科夫等城市给炸上一遍。而反过来也一样,东北军的“飞豹”重型远程战略轰炸机在从西疆自治区境内或哈萨克斯坦东部的机场起飞后,可以一路将沿途的新西伯利亚、鄂木斯克、秋明、叶卡捷琳堡、莫斯科等苏联重要城市统统炸个遍,然后降落在德军建于乌克兰东部的机场,补充燃油和炸弹后返回东北,而且在返航的过程中同样能将沿途的莫斯科、叶卡捷琳堡、秋明、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等苏联城市再炸上一遍。这样,东北军和德军的战略轰炸机便圆满地解决了航程不够的问题,成功地从亚欧大陆的一端跨越到另一端,对苏联实施起了“洲际级的战略大轰炸”。
这个由东北军空军副总参谋长高志航少将提出来的“洲际战略轰炸”计划大大地加速了轴心国集团对苏联迁移到其腹地内陆的重工业地区的摧毁力度,有力地驰援了此时德军的克里木战事和东北军的新西伯利亚战事。鉴此,东北边防部和德国空军总司令部分别向高志航少将授予了一枚一级银质战斧勋章和一枚骑士铁十字勋章。7月17日,东北军第1战略轰炸机联队的联队长刘粹刚上校成为了第一个驾机轰炸莫斯科的轴心国飞行员。当天中午12点30分,刘上校率领着十八架“飞豹”轰炸机飞临莫斯科的天空中,并且将弹仓内一枚东北兵工厂新型研制的“巨锤-2”超级常规炸弹(重约5000公斤)成功投到了距离克里姆林宫仅仅不到八百米的地方,巨大的爆炸和超强的冲击波使得落弹点周围一百多米范围内的全部建筑和有生目标统统灰飞烟灭,向四面八方飓风般横扫而去的爆炸音波甚至都震碎了斯大林办公室的窗户玻璃,顿时使得苏联高层大为惊骇。随即,来自德国和中国东北的成千上万枚重磅航空炸弹、云爆弹、温压弹、白磷燃烧弹、凝固汽油弹、火箭弹如同雨点般地倾泻向了苏联的心脏一一莫斯科,不但将莫斯科的大片城区夷为平地、葬人火海,而且极大地震撼了克里姆林宫政府,并迫使斯大林不得不取消了原先准备的“红场阅兵”计划。
进入7月中旬后,由于攻守双方都存在着极大的补给困难或战术目标未达成的原因,新西伯利亚的战事陷入了短暂的胶着状态中,残酷的巷战成为了战役进行的主要方式,双方的小规模突击部队和狙击部队开始大量地活跃起来。
由于方面军副总司令员朱可夫中将的大力支持,使得苏军中的狙击手运动得到了极大推广,苏军第284步兵师第1047步兵团的亚历山大·卡连季耶夫下士和瓦西里·扎伊采夫准尉是苏军狙击战的主要发起者。在苏军方面军总政委科涅夫中将的授意下,苏军的战地记者和军报不断地大肆报道瓦西里准尉等苏军神枪手的战绩,使得其名声大噪成为了全军楷模,以此来鼓舞士气。苏军政治部对外宣传:瓦西里·扎伊采夫准尉自参战19天以来,已经击毙了72名东北军,且在在7月16日的列宁广场战役中成功狙杀了东北军第7装甲旅的上校副旅长。苏军各师的政治部门、宣传员们终日鼓噪,不断地宣扬己方狙击手的累累战果并大面积地推广最好的狙击射杀经验。
由于苏军狙击手的活跃,东北军的巷战部队确实吃了很大的苦头,并使得东北军备部队的军官都不得不脱下了军官配发皮夹克和引入注目的大檐帽。鉴此,西路集团军群总司令苏炳文上将立刻将抽调而来的第300、第333、第350这三个新建狙击步兵师尽数投入了巷战。由最高统帅张学良上将提议并成立的东北军新概念中的“狙击步兵师”,其编制主要包括一个加强步兵野战营、一个摩托化工兵营、一个机械化炮兵营,以及大量可独立活动的狙击作战小组,全师总兵员约为5000人。东北军狙击步兵师的每个狙击作战小组由四人组成,包括1名狙击手、1名观察员、1名候补狙击手,以及1名提供火力驰援的步兵;而师内的步兵营、工兵营、炮兵营等作战单位则都是为了给狙击作战部队提供各种作战援助,并且以上非狙击部队内的排级编制中相当一部分的东北军步兵也配发了“三〇”式狙击步枪,可以准确无误地击中400米外的目标除了这三个狙击步兵实外,东北军陆军的“暗箭”特种狙击部队也大量地被调入了新西伯利亚的巷战战场上,因为狙击手的最大克星就是狙击手,对付敌军的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己方的狙击手。相比狙击步兵师内的东北军步兵狙击手而言,这些特种狙击手则全部都是精锐中的精英了,而且他们更加热衷单独行动。“暗箭”部队的绝大部分军官都是从德国柏林狙击学校、德国佐森狙击学校或芬兰赫尔辛基狙击学校毕业的,全部由德国狙击之王维特曼·冯·科宁斯少校(佐森狙击学校校长)、汉斯·托瓦德上校(柏林狙击学校校长)、芬兰狙击王西蒙-海耶(他曾在苏芬的“冬季战争”中毙杀了542名苏军士兵,战果位居世界第一,被苏军惊恐地称之为“白色死神”)等众多世界级狙击专家实战教导,并且是从各种残酷的训练中脱颖而出的,因此具有极其优秀的战斗素质和绝对过硬的心理素质;他们配发的单兵装备也是世界一流的,包括东北产的“四o”式狙击步枪(由德式毛瑟Kar98K狙击步枪改造而来,7.92mm口径,配备有3.5倍的光学瞄准镜,采用内藏式弹匣,一次可以装填8发子弹)、“三三”式军官自卫手枪、特制伪装迷彩服、指南针、地图、高精度的望远镜、德式“吸血鬼”单兵红外线夜视仪等等;而且5人小队级以上的“暗箭”队长军官还携带有微型无线电通讯设备,以便于在战斗中互相联络,使用“狼群”包围战术。这一支支黑暗中的利箭曾经在朝鲜刺杀日本大将亲王、在南京狙杀汪伪高官、对抗和歼灭日军“夜神”特战队等一系列重大行动中以及从东北到西南、从中国本土到澳洲大陆等等等等数不胜数的战役中锋芒毕露、战果辉煌。其中,“暗箭”第1大队的大队长司徒雨中校(女,哈尔滨人)在7月15日率部参加新西伯利亚战役时,已经在过去的中日战场上、中南战场上累计毙杀了202名日军、英军、法军等,是东北军的第一狙击手,在世界狙击手排名榜上位居第二十六名,为此,张学良曾向她亲自颁发了一枚一级金
质战斧勋章。
此时,新西伯利亚城已经成了狙击手的最佳战场。不管是被血火笼罩的白天,还是被夜幕覆盖的晚上,在千疮百孔的建筑废墟里、在满目疮痍的工业区残垣断壁间、在市民居住区的灌木草丛中、在城市郊区的荆棘树林内…到处都是两军狙击手较量的战场,这些地方无时无刻都晃动着苏军狙击手和东北军狙击手们那鬼魅幽灵般的影子,成千上万名东北军或苏军的军官、士官、机枪手、火炮观察员、装甲兵、通讯兵、信号兵、传令兵、车辆调度员、政治委员等重要人员接连毙命在这些从黑暗中神出鬼没地射来的子弹上。苏军的狙击手喜欢埋伏在街巷十字路口的不远处,专门射杀东北军的交通岗及指挥交通的宪兵等重要目标,而且桥梁也是苏军狙击手搞破坏的理想地点,他们只要开几枪便能在神经高度紧张的东北军中造成巨大的恐慌,破坏效果极佳;水塔、高楼、屋顶等制高点也是苏军狙击手最理想的藏身之处,因为这种位置会让他们居高临下,对下方开过的东北军部队一览无遗,然后再挑最有价值的目标进行狙杀。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开火被发现后几乎无路可逃,最后基本都会被东北军的突击步枪和冲锋枪给扫成蜂窝煤。
最令东北军恨得咬牙切齿的是,有的苏军狙击手经常埋伏在战场上阵亡了的东北军的尸堆附近,然后专门射杀过来抢夺尸体的东北军或收殓尸体的收尸队,对于这种“卑鄙无耻”的苏军狙击手,东北军官兵也毫不客气,基本上是不留活口。
相比而言,东北军的狙击手则喜欢潜伏在鄂毕河的河滩、排水管、下水道等地方的附近,因为鄂毕河的水路已经是此时苏军的生命线了,大量有价值的目标不得不在这里密密麻麻地聚集着;而且通往河畔的城市下水道也是苏军进行巷战的地下道的出口,东北军的狙击手只要耐心地瞄准锁定住一个下水道的出水口,往往便能守候到一小队的苏军士兵自动送上枪口来,然后从容地一枪一个将他们撂倒。
在鄂毕河的河畔边,经常看到四仰八叉的苏联小孩子的尸体,横七坚八地堆积在一起腐烂变臭,令人不忍卒看,这些都是被东北军狙击手打死的。由于东北军的轰炸机群将城内苏联的自来水工厂、储水池、水库等供水设施统统给炸得陷入瘫痪,因此游击在城内进行战斗的苏军很多时候会陷入断水或缺水的状态,而东北军的狙击手则喜欢在河边的取水处守株待兔,不断地将弹无虚发的死亡射向因为口渴难耐而冒险摸过来取水的苏军。后来,迫于无奈的苏军不得不用面包、糖果等奖励指使城内的苏联小孩子去取水,以此幻想“东北军狙击手会因为人道主义的原因而不会对孩子下杀手的”,但事实上,东北军的步兵狙击手可能会不忍心,但是“暗箭”们则几乎全部都毫不留情地对取水的苏联小孩子扣动扳机,因为德国教官曾说过——“一旦上了战场,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台纯粹的杀人机器,除了你的杀人技能以及冷静、勇气、耐心之外,其余的情感全部不允许存在。否则,你将迎来死亡。”
而东北军的“暗箭”和苏军狙击手的对决中,基本都以“暗箭”的胜利而告终,因为“暗箭”的武器装备明显大大地优于苏军狙击手的,并且还配发着在黑暗中能对周围情况一览无遗的红外线夜视仪,这使得“暗箭”们在黑夜中如鱼得水。少数的“暗箭”还装备着德国最新式的G-42式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的威力很大,有些东北军狙击手在苏军的后方活动时,常常给G-42装上曳光弹或枪榴弹,然后从远处连续不断地射击苏军的油料车或油库,直到目标成为一团烈焰。
7月16日在城市东区列宁广场的战斗中,双方狙击手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一次又次地板动了战局天平的倾向。列宁广场位于新西伯利亚城区的鄂毕河东部,是奥尔焦尼基则街、阳光大街、克拉斯内大街、列宁纳街等五条主街道的汇合中心,耸立在这里的列宁大厦为制高点,以此为中心并包括着坚固的苏联国家银行大楼、亚德采夫百货商店、军人服务楼、市邮政局等建筑在内的一小片建筑群被苏军第1047步兵团构筑成了一个融合着地上建筑、地下室以及四通八达下水管道为一体的立体防护中心枢纽。苏军将这片坚固的多层建筑用步枪、冲锋枪、步兵炮、反坦克炮、轻重机枪、轻重迫击炮、喷火器建成了一座完整的火力配系,并且在楼房周围设置了大量的铁丝网、雷区以及多重土木碉堡,以切断了所有冲进大楼内的通道。
这个建筑碉堡连环群内大约有两个半营的苏军,各种武器从各个射击孔内向外严阵以待而大楼的制高点上,大批手持“莫辛纳甘”步枪的苏军狙击手在活跃着。
东北军第十军第7装甲旅的第690步兵团以及部分中途增援加入的几支其他的地面部队和一些伞兵负责拔除这颗深嵌在东北军在城区继续推进的钉子。第二十九空降旅第707伞兵团的伞兵尹润海上士后来是这样回忆并生动地描述着那场艰难的攻坚战的。尹中士在7月14日下午随着全旅空降到了新西伯利亚城内,由于“鸬鹚”运输机在空中躲避苏军防空炮火时转得晕头转向,再加上风速很大,因此尹中士和众多战友一起被错误地空投到了城市西区。在那里,尹中士与另一个伞兵朱秋明中士一起加入了第五十装甲旅第九一一团的一个步兵班,随即参加了当天夜里发生在城西工业区北部的搜索战斗,并且在战斗中起码击毙了将近十名的苏军,因此被营长从中士提升为了空军上士。天亮之后,尹上士随着一小群失散后重新集结汇聚的伞兵乘着步兵战车被送到了城市东区,暂时划归入了第七装甲旅。
“列宁广场是敌军和我军在城内南北胶合战线最重要的焦点,四周都是双方部队的渗透区、争夺区、拉锯区、占领区,战事与形势可谓犬牙交错。我们必须要拔除这根顽固的钉子,这样我们就能和第二十五军的第286师汇合,合兵一处继续北进,直至占领苏联人的码头。”尹上士阐述道,以下是他的自述。
下午3时15分,战斗开始打响。昏沉沉好像要下雨的天幕下(这里的天好像就没有晴朗过),我们的两架“鹈鹕”中型轰炸机呼啸而来,开始往列宁广场上猛烈投掷白磷燃烧弹和凝固汽油弹,机腹下的37mm自卫机炮和12.7mm自卫机枪也忙个不停地轰击扫射苏军盘踞的建筑,直打得飞沙走石、烟土腾空。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航空炸弹虽然能将这些坚固异常的混凝土水泥建筑群给摧毁掉一层又一层,但是却很难杀光躲藏在里面各个缝隙旮旯里的苏军,因为富有经验的他们根本不会躲藏在高楼的高处,炸塌的顶层建筑反而还能给他们的废墟堡垒继续增加厚度。比起航空炸弹的冲击波,燃烧弹的烈火和浓烟的杀伤效果要更好。
广场中心的列宁巨石雕像已经被拦腰炸断,硕大的列宁头颅横卧在污水泥泞中。密密麻麻的迷彩色军服和人头攒动的钢盔涌动着,蜿蜒流淌在列宁广场四周的街道里,被烟熏火燎得乌黑而肮脏的坦克和装甲车开始隆隆地喷着尾气,脚下的市区犹如中风的老头般颤颤巍巍抖个不停。我和朱秋明中士等五个战友分散开着地半蹲在一处墙角后,盯着呈弧形地半环绕在列宁广场北部的苏军建筑群,那一栋栋被炸得一塌糊涂的墙壁上还唰唰地涂着一句又一句俄语标语,大概还是那些“不让敌人的铁蹄践踏新西伯利亚一步”、“保卫我们伟大的苏维埃”之类的富有共产主义特色的口号。
一串串汽油弹和燃烧弹接连不断地在东倒西歪的建筑间炸裂开,随着四散喷溅的黑色燃油,一股股大火犹如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血红血红的火流在苏军的防御建筑间犹如火山岩浆般流淌蔓延着,犹如那些高楼大厦被撕裂的伤口在流着殷红的血液。火光间,偶尔可见一个个小黑点在翻滚着、扑打着,一股股粘浓的黑烟直冲云雷,升腾着、膨胀着,彷佛一株株在风中跳着鬼怪之舞的黑色巨树。
紧接着,690团的炮兵营开始炮击起苏军,120mm重型迫击炮、75mm步兵炮、88mm高平两用炮一起怒吼着,浓烈的硝烟味和霹雳般的巨响一起往我的鼻孔和耳孔里猛钻。密雨般的炮弹犹如一群群扑向农田的飞蝗般不停呼啸而去;而苏军的PM-3850mm迫击炮和PM-37式82 mm迫击炮以及藏在后面的M -1942式76.2 mm野战炮、少数“喀秋莎”火箭炮也对展开了还击。战机呼啸、火炮咆哮。铁甲开始奔突,机枪开始轰鸣,一排坦克和装甲车掩护着后面的步兵和伞兵滚滚上前,呐喊声中,步兵炮手一波波射出的37mm战防炮弹、80mm轻型迫击炮弹以及步兵掷出的大批手榴弹像一群群乌鸦般,穿过黑烟飞入苏军的阵地上。
透过AK突击步枪上的瞄准镜,跟在一辆“1号”坦克后冲锋着的我果然又在若隐若现的烟火间看到了苏军那晃动着的M-1936式钢盔、船形帽,以及苏联人特有的冬季毡帽。他们的生命力简直就像蟑螂般,在如此猛烈狂暴的打击下照样能大批大批地存活下来,并且在这么恶劣的战场上继续保持着如此顽悍的战斗力,这令我们不得不极其重视。废墟后面,一支支苏制步枪、“波波沙”冲锋枪以及捡去的我们的AK-35突击步枪一起向我们劈头盖脑地绽放开火花,一颗颗RR型或RG型苏制手榴弹也同样冰雹般地飞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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