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耀大唐》第35/193页


第63章 议征高句丽(三)
唐都长安,蓬莱宫,宣政殿。
高宗望着与自己并肩坐在宝座之上的武后,望着殿内神色肃然的群臣,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今日早朝,朕与尔等仅商讨一事,便是征讨高句丽之事,诸位亦皆知道,泉盖苏文身死,诸子分立,其二子男建、三子男产联合起来,驱逐长子男生,违背礼法,天理不容,如今男生率众归降我大唐,祈求朕躬助其讨伐悖逆,彰显人伦,其言哀哀,其词切切,朕心何忍?故此,朕决意谴大军深入北疆,讨逆靖难,拟以英国公、司空李绩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总管辽东诸战事,不知诸卿意下如何?”
高宗一句话刚刚说完,便听得之前勾心斗角、泾渭分明的帝后两党官员竟然异口同声的高呼皇帝圣明,如果是不知情的还认为朝中依然是高宗主政呢。
其实这一次令李绩为征讨高句丽的总负责人一事,实际上是高宗和武后相互妥协的结果,因为如今高宗与武后两大阵营对垒,泾渭分明,只有李绩严守中立,却又能够得到高宗和武后一致的信任,资历威望、能力也尽皆足以胜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经过了长期的争吵之后,帝后双方各让一步,最终同意以李绩为征讨高句丽的总负责人。
“既然诸位爱卿无异议,那便这么定了,以李卿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总管辽东诸战事。除此之外,为鼓舞全军士气,朕还决意令太子监国,亲自前去高句丽诘问那泉男建,勒令其俯首认输,永不敢叛。”高宗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突然说出了这个决定,又看到群臣错愕的表情,不由得兴奋不已,意气风发起来。
可是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却立刻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只见中书令许敬宗首先躬身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呀,陛下乃上邦君主,万金之躯,如何能自降身份,亲临下邦小国?更何况陛下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若是到那苦寒之地,一旦病情加重,岂非我大唐之大不幸哉?微臣忠直之言,难免冲撞,还请陛下恕罪。”
许敬宗这么一说,王德俭、袁公瑜、侯善业等武后党人也都纷纷附和,有过激的甚至以头戗地,磕得头破血流。
许敬宗当然不仅仅是关心高宗身体那么简单,而是关心高宗亲至辽东后是否会乘机控制军权,所以这才竭力劝阻高宗。
而接下来更加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帝党的刘祥道等人竟然也随之劝阻高宗,他们既担心高宗的身体状况,同时又担心在高宗离开之后,武后会乘机对付他们,所以也是附和许敬宗的意见,死命的劝阻。
许多年以来,朝廷百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竟然出奇的意见一致,而且还是连续两次!这样的一幕绝对是创造了历史。
就在群臣一致反对的声音下,高宗那意气风发的神情终于被打消了,可是他却仍然有些不甘心,还打算来个一意孤行,却没想到武后也当面谏止,并罗列了一大堆理由,比如高宗身体不好,比如御驾亲征规格太高,高句丽不配,比如皇帝亲临容易干涉军政,不利于战争等等。
不管这些理由是不是牵强,总之武后的态度已经亮明了,群臣也都是一副高宗不同意取消御驾亲征便誓不罢休的态度,高宗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开始动摇了起来,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绩问道:“李爱卿,依尔说,朕是否当亲征高句丽?”
却听得李绩缓缓上前,躬身说道:“微臣以为,皇后殿下与诸位同僚所言不错,陛下乃万金之躯,实不宜出征高句丽,然则微臣亦深知陛下之意,以圣驾亲临北疆,鼓舞军心士气,三军将士用力,自可一鼓作气,攻下高句丽,故此,微臣以为,莫若采取一折衷之办法,陛下委派一位皇子代替陛下出征高句丽,如此一来则鼓舞士气之目的能达到,陛下亦不必受舟车劳顿之苦。”
“爱卿言之有理,便是这么定了。”高宗见李绩给自己找了个最好的台阶下,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他随即又问道:“可是朕又该派哪个前去北疆耶?李卿可有人选?”
李绩却是微微躬身道:“郇王素节向来聪慧,又是陛下亲子,臣闻彼最近又作《忠孝论》,想来忠诚可嘉,不如便派郇王代陛下前往高句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郇王李素节是高宗第四子,母亲是萧淑妃,乃是高宗诸子之中,最令武后讨厌的,李绩提出这个建议自然就是在等着后党众人否定的。
果然,李绩刚刚说完,便听得西台舍人袁公瑜上前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不可,老臣向闻郇王身体不好,前一段时间陛下还关照郇王,令其不必频繁入宫朝见,如此说来郇王之病应当不轻,既如此,又如何能代陛下出征?”
“既如此,那杞王上金如何?”李绩假装皱眉,然后提出了高宗另外一个儿子,向高宗问道。
到目前为止,高宗一共生了八个儿子,其中长子李忠被处死,次子李孝病死,剩下的也就是三子李上金最大了,可是由于并非武后所出,所以甚为武后厌恶,虽然此子身体素质和能力都可以担当这次代替高宗出征的重任,后党众人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万一此人借此掌握了兵权,岂不是武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所以,李绩的提议自然也遭到了后党众人的一致反对,甚至连武后都亲自出面否决,理由很简单,李上金并非高宗嫡子,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众臣见高宗仅存的两个庶出儿子全被否定了,那么剩下的也就是武后所生的四个嫡子了,而在四个嫡子之中,李弘是太子,自然不可能冒这种风险,而豫王李旭轮又实在幼小,所人选就只能在沛王李贤和周王李显之中选出一个了。
而在大多数大臣的眼中,这一次被派往北疆代替皇帝出战的,定然是沛王李贤无疑,毕竟李贤自幼就有贤德之名,再加上年纪比李显大两岁,相对也更合适一些。
所以这一次不待李绩再说,便有大臣举荐沛王贤,而这个举荐者,乃是帝党之首刘祥道。
这并非是刘祥道讨厌李显,而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认为李显年纪有些小,不太适合,同时也知道李贤和武后关系不好,便想着让李贤借机掌控一部分兵权,以制约武后的野心。更兼刘祥道过去曾做过沛王府长史,与李贤关系甚好,想着等到此事之后主动与李贤联系,联合太子共同制衡武后,或许能够遏制武后的野心,令高宗更加好过一些。
可是武后又是什么人?她怎能眼睁睁看着权柄落入与自己一向不和的李贤手中?所以便示意许敬宗带头反对。
许敬宗乃是武后的心腹,自然深知武后之意,当先便带头反对道:“微臣以为不可,沛王虽贤,然而性情太过刚强,于征战或许无碍,然则此次征战高句丽,须当剿抚并用,以抚为主,以剿为用,周王性情柔顺随和,更加适合。”
“不然。”刘祥道当即反驳道:“许相虽言之有理,周王亦甚贤能聪慧,然则周王年纪尚幼,读书又是不多,恐难担此重任,沛王虽性刚,然则颇通经史,又素来仁爱,只需陛下派遣一老成持重之士佐之,定能圆满完成陛下所托。”
这时候却见详刑寺正侯善业冷笑着说道:“如此说来,刘公是嫌周王年纪幼小、文采不好了?然则刘公莫非不知,周王年纪虽幼,却是身高七尺,比沛王还高出半头,不仅武艺出众,文采更是非凡,如何去不得北疆?”
“呵呵,莫非是道听途说乎?吾可是听说周王这几年来只懂舞枪弄棒,不喜读书,不著经史,尔说周王文采非凡,不知有何证据?”刘祥道一向瞧不起靠溜须拍马而得富贵的侯善业,如今见对方竟然用如此啼笑皆非的问题诘难自己,不由得哑然失笑,开口驳斥道。
但见侯善业一脸不屑地说道:“下官本以为刘相身为司礼太常伯,当朝宰相,定然对天下许多大事尽皆知晓,如今看来,实在是名不副实啊。”
“尔此言何意?”刘祥道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如此鄙视,不由怒气渐生,沉声喝问道。
只见侯善业呵呵笑道:“刘相之前为沛王府长史,如今想办法为故主多谋些功劳,下官亦理解,然而刘相却不能因此而随意污蔑周王啊,刘相岂不知,数年前,周王仅仅七岁,便做出一首诗,此诗章法谨严,用语自然流畅却又工整,写景抒情完美交融,意境浑成,堪为绝唱,如此诗作唯有大才者方能作出,如何被刘相称作读书不多?”
“哦?不知是何诗作?竟然被尔如此推许,本相倒是想要领教领教。”刘祥道早已见惯了这阿谀拍马者的嘴脸,所以自然是不大相信,于是冷笑着问道。
却见侯善业也不着恼,缓缓念诵道:“诗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狂生去,萋萋满别情。”
刘祥道闻言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尔说甚?哈哈,真是可笑,这首诗乃是最近流行于文坛之内一首绝品佳作,据说乃是一位神童所作,尔竟然将这首尽人皆知之诗作推到周王头上,亦不知是成全了周王还是害了周王乎?”
却听得侯善业也是嘿嘿冷笑道:“这歌刘相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此诗乃是周王当初戏弄一位狂生所作,只不过当时周王乃是微服出访,未免麻烦,故此才未透露身份,此事当时李公府上长孙敬业亦在场,公若不信,只问李公便是。”


第64章 议征高句丽(四)
“李公,此言果当真否?”刘祥道听了侯善业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信,便转过头来询问李绩。
只见李绩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错,当初我那不孝孙敬业便在周王身旁,其时敬业与李义府之子李湛正在酒楼之中吟诗取乐,一位狂生口出不逊,言道彼等所作之诗犹如狗屁,敬业等不服,便令对方亦作一首,不料那狂神出口成章,诗曰,行止皆无地,招寻独有君。酒中堪累月,身外即浮云。露白宵钟彻,风清晓漏闻。坐携余兴往,还似未离群。其实这首诗之文采亦不俗,怎奈这狂生口出狂言,引起周王不满,便与其比诗,那狂生见周王年纪幼小,要求周王只需胜过敬业等便可,于是周王口占离离原上草,狂生拜服,乃退。”
“原来此事竟有这等原委,只是不知那狂生可留下了姓名?如今正在何处?”刘祥道闻言顿时感兴趣,连忙问道。
“此人名叫杜审言,祖籍襄阳,后迁至巩县,据说乃是晋征南将军杜预之后,历次参加科举,却因李义府等权臣阻挠,多次未能中举如愿,至于其如今所在,李某亦不清楚。”李绩抚了抚颔下长髯,轻轻叹道。
“唉,有李司空作证,下官亦不敢不信周王具大才,然则李司空认为周王堪任征战高句丽之诗否?”刘祥道现在没有了办法,只能妄图借李绩之口来否定李显。
却听得李绩说道:“此事李某如何敢评论?自有陛下与皇后殿下圣裁。”
以李绩的老辣,自然不会自己明着推荐谁,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用说,大家都很明白一件事,能有这等才华的李显,当然能够轻松胜任安抚之责,而至于武略么,大家彼此比一下身体素质就可以了。
更何况李绩也知道武后心中会向着谁,以李贤和武后之间这种关系,武后除非是疯了,才会同意让他去,而高宗这懦弱的性子,在大事上一向是唯妻是从。
所以,李绩这话一说完,其实已经代表着今天的事情有了定局,那就是,最终的得胜者一定会是周王李显。
果然,经过武后与高宗的一番低声商议,最后高宗决定:“以周王显为右武卫大将军、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代朕出征高句丽,以英国公、司空李绩为辽东道行军副大总管兼长史,总督辽东诸战事,又以司列太常伯郝处俊为辽东道行军总管,又诏令独孤卿云由鸭渌道,郭待封由积利道,刘仁愿由毕列道,金待问由海谷道一起发动进攻,并为行军总管,皆受李绩节度;同时从燕、赵等地筹措粮草以资辽东。”
诸路大军再加上之前已经出发的辽东道行军总管左金吾将军庞同善和营州都督高侃,以及作为契苾何力大军后援的左武卫将军薛仁贵、左监门卫将军李谨行大军,共计大军十五万,浩浩荡荡,上下齐心,共谋建功,誓要将高句丽彻底消灭。
大唐乾封元年十二月己酉,高宗的诏书终于传到了周王府,虽然已经对诏书的内容猜测了个差不多,但是在真正看到内容之后也不由得唏嘘不已,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本来应该是整场战争的总司令,可是到他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挂名的虚职,虽然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一肚子的空理论想要攻下高句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甚至比当初征伐高句丽的隋炀帝都远远不如,但是得到这样的结局也真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真希望只给自己一个哪怕是校尉、旅帅之类的实权武职,率领自己的部下浴血奋战,真正在战场上磨砺自己的意志。相信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也比现在这个局面更加令人满意。
不过李显也知道,自己能够有机会参加这次大战,就已经是李绩和武后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了,如果再这么不知足,也实在对不住李绩这个举荐人了。
“虽然如此,可是我也一定要想办法参加一场大战,否则这一次的高句丽岂不是白去了?呵呵,相信这一场几十万人参加的大战,战士那么复杂,局势也是多变,只要有心,总会有让我找到机会的时候。”
李显前世就是一个崇尚冒险的家伙,这一辈子也自然也不会安分,如今既然要上战场,如果不好好打上一场仗,过一过瘾,那还是他的性格吗?
“哼,不要以为打仗好玩,这可是要命之事,尤其是作为军事统帅,一念之间便可决定全军之胜负,数万乃至数十万人之性命,决不可不慎重行事,虽然尔不是真正之统帅,然则毕竟在名义上是最高长官,故此一言一行亦要谨慎,吾看尔眼神闪烁,面红耳热,拳头紧握,莫不是升起了不良之念?哼,吾可是警告于尔,此次征战不许尔胡乱行动,为免尔不听劝告,胡乱闯祸,此次征战吾必须随尔同往,随时监督。”
在王府后不远处一所秘密宅院中,窦仙童见李显说起这次出征辽东之时的神情,立刻便猜出了他的意图,当即便开口进行劝阻,可是越到后面,越觉得对李显这家伙的劝阻没有什么信心,最后为了保证自己的意图得到执行,遂决定要和李显一同前往辽东。
“啊?这,这可不好吧。首先来说,尔是一个女人,军中是不允许私自藏匿女人的,万一事泄的话,即便是本王都要受到责罚,这第二么,尔还有尔之事情要做,本王可是把最关键的无间道和蛇灵组织全都交给尔了,若是做不好的话,本王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李显自然不愿意让这么一个处处管制自己的女人追随,否则的话自己到了战场上绝对不能随心所欲的过一过战争之瘾了,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找借口否定了。
殊不知窦仙童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同样是不屈不挠,当即便反驳道:“关于吾是女人之事,尔大可放心,吾有易容之术,绝对可以轻松扮成一名军汉,休说是他人,便是尔亦看不出破绽,更何况,女人又如何?便不能上战场么?当初尔李氏不是有平阳公主之娘子军么?哼,尔这大男子主义何时该改一改?这第二点亦不用尔操心,吾经过这几个月之整顿,已成功将无间道整合在一起矣,更将蛇灵组织渗透其间,形成一个融刺探、刺杀于一体之谍报组织,至于组织正常秩序,自有某亲自提拔之‘四大天王’组织运行,除非是发生天大之事,根本不必吾操心,而如今天大之事,除了尔之安全以外,还有何事?”
李显见窦仙童又耍起了旧手段,对自己不要不饶,只好无奈的屈服,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吾就知道最后定然拗不过尔,便让尔随我一起前去辽东吧,但是有一点需记住,尔到辽东后一定要听我吩咐,不得随意暴露身份,否则的话,吾宁死不从。”
“嘻嘻,那是自然,到了辽东之后,尔是堂堂亲王、右武卫大将军、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尔小的只是一名普通军士,如何敢抗命乎?只怕彼时大王你只需一个眼神,小人这颗脑袋就被挂在了辕门之上。”窦仙童见李显同意,自然是眉开眼笑,爽快地答应了李显的条件。
略微顿了顿,窦仙童又想起来一件事,随后拱了拱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李显说道:“除了小人之外,大王不准备将王府中的卫队全都拉出去练练吗?嘻嘻,小人可是听说,大王平日里乐善好施,慷慨赏赐,王府卫士尽皆愿效死力,大王不准备将这些卫士练成一支精兵么?若是这等人得大王之力,被提拔为将,将来与大王之私属又有何异焉?”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仙童也,尔方才之言正合吾意,我原本就是这般打算,一是将王府卫士训练成天下精锐,这第二么自然希望彼等将来立功拜将,万一天下有事,亦是吾之助力。”李显淡淡一笑,也不隐瞒,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除此之外,吾身边尚潜伏一位细作,恰如骨鲠在喉,令人浑身不自在,某亦决定乘此时机将之铲除,也算是除一祸患。”
“真想不到尔竟然也心狠如斯,不过此事亦是理之当然尔,此人极其机警,对吾等亦是多有掣肘,如不乘此机会除之,日后恐更加难为,只是那恶妇恐难以隐瞒,尔要早作打算。”
“呵呵,此事吾早有计议”,听了窦仙童所言,李显淡淡一笑:“彼亦只是怀疑尔,断然难以抓住证据,日后无有此人通风报信,相信其更难找出吾之破绽,呵呵,以其一丝疑虑换取吾数载安全,也算是值了。”
“尔这厮果然狡诈无比,连生身之母都能如此算计,估计做尔之生母,那恶妇也够倒霉的。”看着某人得意洋洋的那副模样,窦仙童不禁冷笑着嘲弄道。
而李显却也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着说道:“也不知是何人与我家母亲仇深似海,今日竟然同情于彼,实在是异事一桩啊。”


第65章 军中一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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