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一棍》第155/284页


可是她不喜欢知道。

更不喜欢学。

她根本十分拒抗自己是个女子这事实。

她不明白人为何要分男女。

她希望自己是个男子。

棗是个男人有多好!

(可以这儿去、那儿去!)(可以不怕给男子占便宜!)(可以跟父亲一样,就算没了夫人,也有百数十个红颜知己!)(可以不必学女红、烹任、什么三从四德、家头细务!)

(可以不必生孩子1)(可以免去怀孕之苦!)棗对了,怀孕。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时,三姑是要跟她细诉的。

但她一听就抗拒。

她一听就说:“讨厌死了。”

然后就是双手掩住耳朵,一叠声的说:“下流!下流!我不听我不听……”

“管家婆”三姑很好心。委婉曲折的告诉她细节,她却眨着眼睛两手柠着三姑胖嘟嘟的双颊,认真的问:“你说,你是不是跟我爹爹有这个那个的,才那么熟悉这些那些……”

气得三姑脸上陡变了色。

转身就走。

以后,三姑就不跟她提这个了。

那一次,她想起来,还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她终于唬住了陈三姑了!

那时候,她还小。

到她长大了,想知道时,却不知找谁问是好。

她没有娘。

棗她找谁问?

问人,她脸皮薄,怕人笑。

所以,那桩得意事儿,她是越想越悔,越想越不是滋味:殊不知人生里的得意事,所带予人的,到头来,总是懊恼大于欢乐的。

所以,她迄今仍不知道:一男一女,怎么个什么法、会怀孕、会成夫妻、会生孩子。

棗是嘴巴对嘴巴?鼻子对鼻子?哪儿对这儿?这里对哪里……孩子却是从哪来的呢?

因此,她也不知道,白愁飞有没有什么了她?她会不会珠胎暗结?

听张炭的语气,好像那只死阿飞还没有玷污了她的清白,可是,要是她还没有失身,为何又月事停来?

她的月事没来,虽不是首次,有时也曾发生过,但怎么偏生在这要命时节?要害关头?

而且这次还迟了这么许久!要是真有了那死鬼白无常的孩子,那自己该怎么办?

她可还要浪迹江湖,要打天下、当女侠的呀!

可惜,那只死黑炭头却不在。

她找不到现场的人来问个清楚。

她只想找个人来问问,就算不是在现场的人也无妨。

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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