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全集刘兰芳版》第16/50页



天官府家人看这位大姑娘,长得大手大脚,手中烟火大棍有茶杯口粗,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姑娘,您慢些走。”“嗯!这还差不多。”杨排风跟着家人穿厅过院,来到一座房前。“到了,这是书房,老爷在里边喝茶呢,我给您去通禀。”“不用了,我自己进去。”说完,一撩门帘就进去了。

杨排风进屋一看,见寇准并没喝茶,正在灯下看书呢!旁边有书童伺候着。“哟,寇大人,你好呀!”寇准抬头一看,是个丫环,不认识!“你是干什么的?”“我是杨府烧火丫头杨排风。老太君来了,在门口呢!想要见你,见你家张灯结彩,没敢进来。我说寇大人,看样子你是要娶媳妇了,办喜事吧?”寇准差点乐喷了:什么?娶媳妇?胡子这么长还娶媳妇?寇准又忙对家人说:“有请太君。”连忙把太君接选来。到里边坐定,寇准给递眼色,书童寇安出去了。寇准忙问:“太君,六郎之事办的怎样?”“唉!寇大人,麻烦了。”太君把六郎黑松林劫杀潘仁美之事说了一遍,又对寇准说:“寇大人,帮忙帮到底,救人救个活。你快想个办法,看如何报此冤仇?”寇准听完点点头:“老贼够猾的。您别急,他就是钻进耗子窟窿,我也要把他抓住,眼下,得先设法打听到老贼的下落。”两个人话越谈越多,直谈到二更过了,突然杨排风听房上“嘎叭”一声响:“太君,房上瓦响,”“是吗?我怎么没听见?”“您上了年纪,耳朵背了。”“准是猫踩的。寇大人,天不早了,我该走了。”“我不多留了。”

寇准送走佘太君,转身回书房,坐在桌前,心里合计着:潘仁美哪去了呢?明天找八王商量后,再做定夺。他打发书童寇安到小屋睡觉去了。自己拿出一本书,在灯前观看。更楼起了三更,夜静更深。寇准看书看困了,书本掉在地下,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就在这阵,从房上跳下一个人。这人手拿明晃晃的钢刀,蹑足潜踪,来到门前,一看内外无人,推门进屋,来到桌前。见寇准睡得正香,心想:寇准啊寇准,你死了别怪我,咱俩无仇无恨,我是为潘太师出气报仇。只见他举起钢刀,照寇准的脑袋,“嗖匀地一下,砍了下去。

第三十九回 捉老贼兵围帅府

双天官寇准正在书房睡觉,进来一个刺客,他手举钢刀往下一落,正巧,桌子底下钻出一人,手拿大棍往上一挡,“当!”把刀崩起老高。接着,反手一棍,奔刺客的脑袋。刺客一闪身,大棍下来了,棍头一扫,“唰!”脑瓜皮裂了个大口子,鲜血流下来啦!幸亏这个刺客眼疾手快,要是躲得慢点,脑袋非碎了不可。使棍子的这个人往前举起大棍,就要结果刺客的性命,这时,寇准高喊:“慢!要活的,千万别打死。”

使棍子的是谁呀?正是烧火丫头杨排风。老太君和寇准说话,杨排风听见瓦响了。其实,当时太君也听见了。别看余太君六十多岁,可耳不聋、眼不花,听到房上瓦响,太君明知有贼,又怕排风咋呼,把贼人吓跑了,所以,故意说没听见。屋里说话,是为给房上人听,好把贼人稳住。然后,才和排风出了书房。寇大人送太君到府门外的时候,老太君压低声音说:“寇大人,府里有贼,是冲你来的。不用担心,可叫排风埋伏在你的屋里,你只管大胆地睡觉。”又转向杨排风说:“你快偷偷回书房,藏在桌子底下,保护好寇大人。寇大人若有个闪失,我可不答应你。”“哎!”排风又回书房去了。寇准是个文人,一听有贼,害怕了:“太君,杨排风是个姑娘,能行吗?”“放心吧!贼人抓住后,把排风打发回天波府,我先走了。”

寇准送走太君,回屋还往桌前一坐,知道排风藏在桌下,心里也就踏实了。三更后,寇准故意将书本掉在地下,假装睡觉。果然贼人进来了,刚一举刀行刺,杨排风忙用大棍磕飞单刀,一烟火棍,把刺客的脑袋刮个大口子。本想打死刺客,只因寇准说要活的,杨排风才放下大棍。那刺客捂着脑袋就要往外跑,排风紧迫到身后,又一棍打到他左腿上,刺客“哎哟”一声,左腿折了,瘫在了地上。这家伙是硬汉子,腿疼得难以忍受,汗珠子从脸上直往下滚。但他牙咬得直响,不哼不哈。

这时,寇准喊来差人,把刺客带到二堂审问。结果,问长问短,刺客一言不发。寇准一看,快要四更了,再问天亮了,叫差人把刺客带下去,先找人把他的腿给接上,脑袋包上,好好供他吃喝,以后再问。

寇安、刘超都前来给大人道惊,又打听是谁抓住了刺客?寇准告知是杨排风抓的,他二人直吐舌头:“这丫头真厉害,两烧火棍就把贼人抓住了。”杨排风说:“寇大人,天快亮了,我该回府去了。”“派两人送送你!”“那多麻烦,叫他们护着您吧!”说完,扛着烟火棍悠悠地走了。

寇准送走杨排风,他左思右想:别看刺客没供,准是潘仁美派来的,因为我没得罪别人。今天多亏老太君呀,要不是昨晚上她给留下排风,我这颗脑袋早搬家了。太君救我一命,我怎么能替杨家报仇呢?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条妙计:干脆,我化妆私访,到潘府周围打听打听,也许能得些音信。

说办就办。天刚蒙蒙亮,寇准漱口、净面,换上一件蓝衫,戴顶蓝色方巾,迎门安块白骨,又换上一双旧靴子,肩上搭个马格子,找来一块云片,打着“当当“响,装成算命先生模样。寇安一看,愣了:“老爷,您这是干什么?”“我去私访。话不传六耳,此事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寇准趁着路上行人稀少,从后角门出来,奔潘仁美住的大衔。虽然刚入京城,老百姓不认识他,可他怕遇见朝中的官员,所以,净走胡同小巷。

离潘府不太远了,路过一家小院。就在小院门前,寇准“当!当!”敲起云片,嘴里还喊:“批八字,算流年,算不对,不要钱。”刚喊完,只见,从院里走出个老太太,五十多岁,面带愁容:“先生,请进家给我算一卦。寇准看看她,心想:我是访潘仁美的。这老太太来算卦,把我缠住可就麻烦了。可是,还不能不应付。无奈,跟老太太进了院。到了屋里,老太太给倒了碗白水:“先生,给我算算。”“老太太,你是看流年,还是看财运?要问什么呀?”“我问问我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寇准心里好笑:你儿子什么时候回来,我哪知道?我要会算,先算潘仁美在哪儿,就不用私访了。老太太想儿子,我安慰一下吧:“老太太,你儿子叫什么,上哪去了?”“我儿子叫韩永年,是潘太师府里喂马的。昨天叫潘府找去了,一夜没回来。先生,你算算会不会出事呀?”真巧,她儿子在潘府。于是寇准就仔细问开了:“老太太,你报个时辰吧!”“子时。”寇准故意把手伸出来,用大拇指在那几个手指关节上掐了掐:“哎呀!你儿子是犯小人了,此去凶多吉少。”老太太站起来了:“先生,你算得真准,是犯了小人。”“你儿子昨天说什么没有?”“他昨日下半晌回来,对我说,‘潘太师和杨家打官司打输了,被充军发配。不知为什么,潘太师没走,潘龙、潘虎、潘昭、潘祥都回府了'。前天晚上,潘仁美传话,叫府上的人早点睡觉,半夜不许出门。我儿子正巧闹肚子,半夜上茅房,看见潘仁美在院里跟两个人说话。这两个人好象刚来的客人,一胖一瘦。胖子说,‘潘太师,肖太后派我俩来看您,问您好。太后就要起兵打边关,你再等几天,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推倒大宋'。潘太师说,‘我怕活不到那阵。八王和寇准算计我,那寇准太厉害了'.瘦子说,我杀了他'。我儿子一听这话,吓得不敢走了,又怕太师看见,忙藏在花枝下,这一害怕,把花枝弄得直摇晃!太师听见了,问,‘谁在这儿’?我儿子见瞒不住了,就站出来!说,‘是我’。老太师问,‘你半夜不睡,在这儿干什么’?我儿说,‘上茅房’。当时,太师没说什么,我儿子回家来工夫不大,我们母子正说话呢,潘府来人找他,去了就没回来。昨晚上我去找儿子,连府门都没让进。回到家我一夜没合眼,越想越害怕。你算算我儿子能回来不?”寇准听了这些话,心里合计:来两个客人,又是肖太后派来的,八成是辽国奸细。对呀,昨晚上抓住的那个刺客,是不是辽国的奸细呢?不管是不是,反正潘仁美是没挪窝,在他府里。皇上叫他充军发配,他叫人顶替,这就是他的欺君之罪。如果能再抓住辽国奸细,到那时,铁证如山,我看你老贼还有什么话讲?想到这里,忙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你儿子眼前有难,不过有人救他,不出三两日就能回来,你等着吧!”说完,寇准起身出院,急忙回府。

回府后,换上官服,升坐大堂,差人带来刺客。这小子还是一言不发。寇准说;“胆大的贼人,你还无招吗?和你同来的那个人都招了,潘仁美也供认了。你再不讲,要动刑了!”听了这几句话,刺客一惊:看来寇准都知道了,不说也不行。这位大人对我不错,供吃供喝,接腿治伤。我再不说,被打个半死不活的,更糟了。“大人,我招!”一说话听出来了,不是中原人。“大人,我叫耶律文,在肖太后驾前称臣。她命我和敏希木进京城找潘仁美,并带来两匹好马送给他,叫潘仁美和我们合兵,共取东京汴梁城。我们到了太师府,潘仁美说恨您,我为替太师报仇,赌气入府行刺。您大仁大义、不杀不打,我很感激。是我一时糊涂,罪该万死!”“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你说了真话就好,划押签字。”有人递过他的供词,耶律文划完押,叫差人带下去,暂时收监。

寇准带着口供到南清宫见八王,双王呼延丕显也在这儿,又找来六郎杨景。寇准诉说了抓刺客的经过,大家一听挺高兴:有了耶律文的口供,证实了潘仁美勾串北国,图谋造反,在皇上面前就能把他告倒。寇准说:“赶紧把老贼抓来。”八王说:“先奏明圣上,然后再抓。”寇准摇头:“不行!万岁向着潘仁美,您向皇上启奏,走漏了消息,潘仁美还不逃跑了?依我之见,王爷您先传旨意,调人抓住潘仁美,再向皇上启奏。”八王一听,觉得有理,忙说:“好吧!”拟道旨意,叫来陈琳,去调镇京的五百御林兵,到潘府抓潘仁美。八王又说:“潘府里哪个拒捕殴差,打死勿论。”呼延丕显说:“我领人去抓!”“好!”寇准说:“王家千岁,我也告辞了,到那边看看,抓来人我好马上升堂审问。”寇准说着,冲六郎一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六郎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南清宫。

来到门外,六郎问:“什么事?”“杨郡马,报仇机会到了,你还在这呆着干啥?”“怎么报仇?”御林军围潘府,潘仁美必然要逃。呼延丕显堵前门,他从后门跑,你在远处看着,只要他出去,就把他抓住。这回别交皇上了,交给皇上还得放掉,你就看着办吧!”六郎聪明,一点就破。急忙上马回府,带上兵刃,急奔潘府。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分,陈琳和呼延丕显调来五百军卒,堵住府门。军卒高喊:“开门!”等了半天,门开了,出来六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叉子、铁锹、顶门杠,一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敞胸露怀:“干什么的?”“我们奉旨捉拿潘仁美和辽国奸细。快把人交出来,不然要搜府了。”“老太师没在,充靠发配到温州去了。男主人全走了,后边是女眷,你们不能搜!”“胡说!有人看见潘仁美了,搜!”“等等!要搜得告诉老夫人、少夫人,把她们惊着可有罪。别忘了,这家是皇亲。”“你快送信。”家人奔后宅书房去找潘仁美去了。

老贼充军发配,本应离京,潘仁美不愿受那充军之苦,又怕杨六郎半路劫杀,所以连夜写信和女儿商量。潘素蓉接到密信,找来大太监刘霸,把事情一说,刘霸说:“潘太师根本用不着走!我到监牢找几个死囚犯,替太师他们充军。”

刘霸到大理寺托人情,用偷梁换柱的办法,救出潘家爷几个。那边囚车一出京,潘仁美他们就偷偷回家了。当天晚上北国来了两人,就是敏希木和耶律文。这两个人奉肖太后旨意来找潘仁美,他们正在院里密谈,叫马夫韩永年听见了。潘仁美怕走漏风声,把韩永年诓到府里关押起来。夜间耶律文行刺未归,潘仁美如坐针毡。正和敏希术商量对策,家人进来报:“老爷,御林军堵住府门来抓您,还说要抓北国奸细,要搜府啦!”潘仁美大吃一惊:“坏了!”连忙摆手:“先退下。”家人出去,敏希木害怕了:“潘太师,官军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想必耶律文被擒,招口供了。我快跑吧,叫他们抓住就完了。”潘仁美说:“我也得走。皇上让我充军,我没走,犯欺君之罪。上次女儿救了我,这回不好办啦,得了,我和你去投肖太后。”

这时候,前边“喊哧喀嚓”打起来了。潘仁美叫潘龙、潘虎备马,爷儿五个加上敏希水,六个人急奔到后花园角门,潘龙开门,看看外边没人,一招手,几个人把马牵到院外,飞身上马。刚到胡同口,迎面有人高喊:“潘仁美,这回哪跑!”潘仁美定睛一看,眼前一员将军,穿白戴素,跨下白龙驹,掌中蟠龙金枪――此人正是六郎杨景杨延昭,吓得老贼三魂飞了两魂。潘龙、潘虎急了:“杨六郎,你真要赶尽杀绝?看刀!”两人大刀立劈华山,一齐往下落。此时六郎血贯瞠仁,!见刀劈下来,不慌不忙“当当”使了个野马分鬓,左右一磕,然后,奔潘虎虚晃一枪。潘虎以为扎他,拨马一闪,哪知道六郎是吓唬他,枪一晃,奔潘龙的胸前刺来。潘龙一点防备也没有,“噗!”一枪结果了性命。潘虎见六郎刺死他哥哥,马往前冲,大刀“唰!”奔六郎后脑勺砍来。六郎一闪身,躲过大刀,甩抢当棒,“啪“一砸,正砸在潘虎太阳穴上,死尸栽倒。这哥俩死了,六郎再找潘仁美,没了!只见有一匹马拼命地往前跑,六郎催马就迫。一前一后出了城门,又追出三十来里。前边是一片黑松林,潘仁美乐了,心想:进松林就行,杨景追不上了。哪知道他刚到林子边,里边蹿出一个人,高喊道:“潘仁美,这回哪里走?你姑奶奶在此!”

第 四十 回 黑松林杨景雪恨

老贼潘仁美逃出京城,被六郎追到黑松林。他满以为能得活命,没想到杨排风从树林里出来,拦住他的去路。老贼当时就傻了:前有杨排风拦路,后有杨六郎追赶,腹背受敌,如何是好?

杨排风是怎么来的呢?原来,昨天她在院里抱柴禾,正要给太君烧水,寇准的书童寇安来到天波府找排风:“老爷说,今晚要抓潘仁美,叫你们派人在城外东西南北各个路口把守着,千万别叫老贼跑了。还说,尤其要留神黑松林。如果这回再让他跑掉,我们老爷就不管了。”寇安走后,杨排风告诉八姐延琪和九妹延瑛,马上带家丁,出城去堵截潘洪。就这样,从京城通往各处的咽喉要道,都有杨家人看着。

杨排风带四个家丁刚埋伏在黑松林,真巧,潘仁美爷几个跑来了,被她堵住。潘昭、潘祥一看,不拼不行了,举刀奔杨排风砍过来。排风用烟火棍接架相还,三人打在一起。敏希木刚要跑,杨府四个家了上来,把他团团围住。潘仁美想逃,六郎赶到,挥枪拦住他:“老贼!你逼死我父、害死我弟,今天我要替亲人报仇!”潘仁美摘下大刀:“杨六郎!刚才你连伤我两个儿子的性命,又来赶尽杀绝。你敢动我?看刀!”挥舞大刀搂头就劈。别看潘仁美会两下子,可他和六郎怎么相比?六郎使了个海底捞月,用枪一崩,“悠――”刀飞了。潘仁美刚要夺路逃走,六郎勒马往前一冲,千仇万恨凝在抢上,一抖腕子,“喋”一枪,结果了老贼的性命。在这同时,潘昭、潘祥、敏希木也全被打死。六郎说:“排风,你带人回府!”“郡马,你呢?”“我上金殿请罪。”“我杀的潘昭、潘祥,我也去。”“你去干什么?回去告诉我娘,大仇报了。”“哎!”排风对家丁说:“快走,给太君送信去。”

六郎进城时,天光已亮,见潘府门前的御林军早撤了。寇准出主意叫搜府是假,实则是为了把潘仁美吓跑,好叫六郎杀了他。等到寇准得知六郎已盯住潘洪,就叫呼延丕显收兵,他自己也回府歇息去了。

杨六郎绕过潘府,直奔午朝门。这时,天子升殿,文武上朝参王拜驾已毕,杨六郎到金殿跪下磕头:“臣请罪!”天子赵光义不明白怎么回事:“杨爱卿,你有何罪?”“万岁,臣为替父亲和七弟报仇,杀了潘仁美、潘龙、潘虎、潘昭、潘祥,前来请罪。”皇上听完,先是脑袋“嗡”一下子,又一想:不能吧,太师出朝三天了。“杨爱卿,你胡说些什么?太师已充军发配出京了。”“太师欺骗圣上,未去温州,他躲在府中,叫我杀死在黑松林了。”太宗不信,派人一看,果然不假,还多了一具敏希木的尸体。

这时,老潘家也派人到金殿报丧。赵光义这下可火了。心想:为救老丈人,我费多大心血?今天倒叫你杀了。潘美人能答应吗?“杨景,你胆子太大了。太师已经免去死罪,你敢抗旨不遵?杀死潘家好几口,你这是要反呀。来人,把杨景推出午门以外,不用等午时三刻,现在就杀!”寇准看着八王,八王这才知道六郎杀人的事。赵德芳见皇上气得那个样,一时不知该怎么好了。寇准一看八王不吱声,他抢着说话了:“万岁,刀下留人!”皇上正拟旨意,听寇准奏本,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寇准呀,这准又是你的主意。你敢替他保本,我就抓个茬儿宰你。“寇准,你是不是给杨景讲情?”“万岁,我不是来讲情,六郎该死,不过,杀他倒便宜他了,应该千刀万刷!”皇上一听:这还差不多,寇准也会顺着我说话了。八王在旁边这个气呀:你还火上添油呢!皇上说:“寇准,你有什么话说?”“我说您对六郎处置得太轻了,应该剥皮刺眼!”“哪有那个罪呀!”“谁让他杀了国丈和国舅?”皇上一听,不是味儿:“寇准,你把话说明白。是因为杀我皇亲,我才斩他吗?”“咋不是?”“杨景目无国法王章,随便杀人,别说杀死太师、国舅,就是杀死庶民百姓,也应该处斩!”“不对,杀老百姓他就没罪了。”“你的意思是说朕不公平、向着国丈?”“万岁,六郎为人谁不知道?老实忠厚,忠心报国。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非要杀潘仁美呢?”“为给他七弟报仇呗!因为杀死七郎,我已罚潘洪充军发配。罚了不打,打了不罚。既已充军发配,就不该追杀。”“太师应该什么时候出京?”“三天前。”“为什么潘仁美死在黑松林?”“朕不知。”“您叫他充军发配,他不走,这算不算他抗旨不遵、欺君罔上?”皇上一想:也对!“寇准,潘仁美没走,你怎么知道?”“潘仁美在死囚牢花钱买了五个犯人,替他充军发配。回府后他又勾通北国,有意造反。耶律文、敏希木两个奸细奉大辽国肖太后之命,叫他们找潘仁美策划合兵取边关、攻泞梁,还赠给太师两匹好马。这还不算,太师又派耶律文到我天官府行刺。要不是杨排风搭救,我早死了。因耶律文被获遭擒,没回府,潘仁美明知此事已露马脚,才带他儿子畏罪潜逃,意欲投奔北国。多亏六郎在黑松林劫杀了老贼,大宋黎民百姓才少受一场刀兵之苦。依臣之见,杨六郎不但没罪,还有功呢!”

这番话,把皇上、八王、文武群臣都说愣了:寇天宫,舌箭唇枪,真厉害呀!皇上赵光义说:“你说潘仁美勾串北国,有何为证?”“这有供词,是耶律文写的。”说完,从袖筒中拿出供词,递给皇上。皇上看完还不信,派人把耶律文带上金殿。龙楼御审,和寇准说的一模一样。又叫耶律文到黑松林认敏希木的尸体,证明潘仁美确实勾串北因。还找大管家刘霸对证了买死囚犯、替太师充军的事。赃证俱在,不容抵赖,皇上才没词了。寇准说:“万岁,杨六郎杀不得。他立下了大功,为国除了奸、为民除了害。”八王也说:“万岁,上次饶了潘洪,便宜他了。这回他又投敌叛国,死有余辜!”这时,佘太君也赶到金殿。皇上一看,杀不成了:文武百官都向着杨家,杨家有理呀!我若一意孤行,违背民意,冷了文武百宫的心可了不得。潘仁美已经死了,杀了六郎他也活不了!急忙传旨:“把六郎推上来!”六郎跪在金殿,太宗说:“杨景,你杀了潘仁美,有情可原,不该把潘龙、潘虎、潘昭、潘祥都杀了。朕若叫你抵偿对命,又对不起死去的老令公。我将你充军发配温州,去服苦役,十年役满,方可回京,立即动身吧!”“谢主龙恩。”六郎满意了:只要报了仇,死我都认可,八王不乐意:我妹丈服苦役十年,我御妹怎么办?有心保本,不行,好几条人命呢!先去吧,等过三过五再说。

六郎下金殿,换上罪衣罪裙,由两名解差就要押送出京。太君对解差说:“求你二位拐个弯,从天波府门前走,我好给六郎带点银子和衣服。”“行,行。”太君先行一步回府去了。

六郎来到杨府门前,柴郡主领儿子宗保、宗勉早已等候着了。柴郡主哭得跟泪人一样:“郡马,此去温州,山高路远,须当心冷暖,饮食起居,要多多保重啊!”柴郡主一席话,说的六郎心酸了:“郡主,我自会料理自己,请你放心。只是老娘桑榆晚景、风烛残年,我又远离故里,凡事你多分神,替我在母亲面前多尽孝。”又嘱咐八姐、九妹一席衷肠话,带上东西含泪出京。

杨六郎充军发配刚走没几天,边关的岑林、柴干回京禀报,说北国发兵,进犯中原,请速派援军,不然,恐怕边关难保。皇上问何人带兵前往?没人吱声。一连多少天也派不出人去。皇上正犯愁,这时,太君上殿启奏:“万岁,有人送信,说我六儿充军发配,一路上水土不服,全身长疮,危在旦夕。求圣上开恩,叫我儿回京养病,病好之后再去服役。”太宗心想:刚走就要回来,这是找理由啊,哪里是病?那可不行。就这样,西宫娘娘还天天哭呢!“太君,可叫六郎在当地找好先生调治。路途遥远,何必回京呢?”太君含泪下殿,正碰上散朝的文武官员,纷纷议论:边关军情紧急,朝中无人挂帅出征。若有六郎,何惧他北国兴兵呀!太君听了,心中一怔,急忙回府去了。

过了半个多月,老太君又哭上金殿:“万岁,刚才来人报信,说六郎病死了。他是罪人,不知可不可以把他灵枢运回京城?万岁,老臣就这一个儿子了,望您开恩。”接着,柴郡主也哭上金殿。皇上有点后悔了,心想: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叫他回来养病多好呢!“好吧,人死不追究罪过,可叫他的灵枢回京。”说罢,太君和柴郡主回府打发人去运灵枢去了。

过了三天,六郎灵枢还没运回来,城外却烽火连天,战事向东京逼进。大辽国韩昌的兵马,已打进中原。领兵带队的,乃是韩昌手下的先锋宫,此人叫马涂温。他带领十万大兵,长驱直入,直捣东京汴梁。这都怪朝廷,当初边关告急,没发救兵。结果,边关失守,辽兵入境,其他关口守将,望影而逃。辽国的先锋宫马涂温贪功心胜,没等韩昌的大队人马来到,倒先杀了进来,直到离城十里了,才安营扎寨。

再看京城管辖的黎民百姓可遭罪了,辽兵辽将夜入民宅、连抢带夺,众百姓走死逃亡。三天后,马涂温讨敌要阵,吓坏了宋皇帝赵光义,忙叫镇京大帅派兵出马临敌。结果,只一天工夫,马涂温就打败宋朝的十员大将。老王爷呼延赞出马,被打得抱鞍吐血,高琼高君保要出马,太宗舍不得,因为是他的御外甥;长胜王石延超,上去只三个回合,兵刃就叫马涂温给磕飞了,败进城池。军中其他偏将、副将不敢出去。宋兵无奈,只好将免战牌高悬。仅三天工夫,免战牌就挂了六道。马涂温天天骂阵,辽兵站着骂、倒着骂、坐着骂,骂急了,就朝着城上宋兵乱射雕翎,可把太宗吓坏了。

三天来,赵光义没回后宫,在金殿商量退兵之计。太宗看见寇准,心里话:杀潘仁美时,你有的是话说,现在怎么哑巴了?“寇天宫!”“万岁。”“兵临城下、将至壤边,怎么才能退兵呢?”皇上这是难为他,哪知寇准不慌不忙:“为臣早有良策,就怕万岁不听。”“你有法退兵,早该说话呀,朕一定言听计从。”“为臣早就说过,杨六郎是大宋栋梁之材,眼前若有杨郡马,何愁无人退兵?”赵光义把脸一沉:“杨六郎故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六郎故去了,可杨府老太君还在,寡妇太太都在,可叫她们出马临敌。别看她们是女将,要论打仗,男子也不如她们。杨家女将出兵,准能得胜。”“六郎刚死,怕女将不肯出征。”“万岁,您可来个礼贤下士,亲自到杨府去求太君,一定能行。”皇上无奈,只好说:“你得和朕一块去。”“我情愿保驾。”就这样,皇上带几个大臣,和寇准一同奔天波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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