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全集》第66/72页


BT笑吟吟的:“拜托不要再叫老师了,会增加我的犯罪感。其实我们跟别的任何一对都没区别,都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不是成心吓你,是他们非要安排这样出场的,说要给你一点刺激。”

“是够刺激的。”冰回报以皮笑肉不笑。一转身拍着胸,安抚受惊的心脏,对花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过威猛的,没见过这么威猛的。”

如晦不知BT是何方神圣,只是看样子比较投脾气,便跟阿花搭讪:“你男朋友看起来挺老实的,你可别欺负人家。”

阿花客气道:“哪里哪里,他是老而不实,还是个无房无车无老婆的三无产品。哪像你啊,帅呆了。”

冰也客气:“哪里哪里,他是只呆不帅。”又低声打探,“喂,你怎么老土到搞师生恋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耶!你这是乱伦啦。”

“什么师生恋,我们是成了同事以后才恋上的――才链接上的。”

“绝配!知道吗?”草又要插水果又要插嘴,忙得一塌糊涂,“花在法庭上说,某某,你犯罪了,BT……老师就说,对,这是某某的心里分析报告,证明他有犯罪动机。”

几个人你来我往斗嘴过瘾的时候,牛博感慨说,外面是现代文明的21世纪,这包间里却是母系氏族社会,男的都忠厚老实,女的张牙舞爪。现在的世道成了女的不坏,男的不爱,女的崇拜野蛮,男的则流行新好男人。如晦表示同意,BT一概静静地听,淡淡地笑,由着众人闹,不以为意喝自己的酒。

冰见了BT的表现,不禁低声夸,大肚能容,宽厚能让,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好处。

花笑:“不是成熟,是成型。他的好处你可以放心享受,错不了,他的坏毛病你也别指望改变,就看你能不能容忍。”花把脚架在小茶几上,让自己坐得再舒服一点,草连忙往边上抢救自己的水果盘。

“我现在是体会到成型男人和同龄男孩的区别了。同龄人在一起,是两个人一起成长,其中充满了变数,但你可能把他打磨成自己比较满意的模样。就像买东西,市场上大致差不多的就可以考虑,价格再商量,最后的成交价就看你自己还价的本事。而成型男人是超市里的货,容不得讨价还价。你看好了,爱要不要,他就这样。前面那种活色生香,却费时费力,搞不好还落得鸡飞蛋打一场空,后面这种一口价,干脆省事,但无趣一点,而且更要小心,因为是一锤子买卖。男人的成熟就是这么回事。”

“那女人的成熟呢?”草听得有趣,研究性地求救。

“女人的成熟,就是不再把自己当宝贝、当至尊。能辨真假、知道进退。”

“经验之谈啊……”冰本欲调笑,却欲言又止。花就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阿哨是吧,没关系啦。当时我就是不成熟嘛,两个人相处,哪有那么多原则性问题,就非要争个是非曲直!到现在都想不起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了。不过那时候,阿哨也倔。你恼他不哄,还跟你比着恼。”

冰见她能“阿哨”“阿哨”这么坦然地叫,就知道她心里的伤是真的愈合了。半慰半叹道:“不奇怪啊,都年轻嘛。而且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娇者易骄,也是常事。”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可当时愣就不明白。两个人比着怄气,给个台阶还不肯下,面子是要足了,里子也搭进去了。”

草恨恨不已:“你就是一白痴嘛,自取灭亡。冰儿你知道她和阿哨最后是怎么彻底断的吗?具体详情说出来能气死你!”

阿花便笑,BT也笑,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我自己交待吧。毕业以后,他老是不即不离的,说好听吧是不清不爽地藕断丝连,说不好听是要断还下不了狠心。我就挤兑他,说我要结婚了,请他来参加婚礼。其实哪有啊,我心底里是希望他说点什么,或者冲进教堂抢新娘什么的……结果他说,好吧,祝福你。再过一段,他自己倒真的结婚了,还跟草和牛博说,是因为绝望。说到底,还是我自绝后路。”

“后悔了吧,”草翻白眼,“我就知道你有这一天,阿哨其实人挺好的,硬生生被你错过了。”

冰怕BT脸上心里过不去,恶狠狠地冲草做手势,BT见了,浅笑道:“没关系,我听她们这对闺中密友说习惯了。”

阿花也笑,但笑得有三分凄凉两分恨,满面怅然地缓缓道:“人活一辈子,阅人无数、历事无数,其中有些人就是用来错过的,作为人生的路牌、成长的伤疤、成熟的代价……有些人一定会错过,有的错一定会犯,有些苦难一定会经历,都是没办法的事。所以人活得尽心尽意就行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她似乎说不下去了,开了一包杏仁,抱在怀里,一粒一粒地传输,半晌无话。毕竟是伤心事,大家微微有点冷。冰赶紧暖场,忙转了话题,问牛博最近在做什么课题,又阳奉阴损地夸搞学术的人都有司马迁精神。

牛博忙不迭地谦虚,花插进来啐道:“学术是什么东西?就是当权者放一个屁,你赶紧论证这个屁存在的合理性、必要性和时代价值。过一阵当权者不放屁,改成打嗝了,你的研究领域就跟着变。”搞得冰和牛博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在骂学术、当权者还是牛博。

冰笑:“这话要留到法国去说,就是持不同政见者了,当心你被驱逐,到时候回不了国。”

草突然想起来道:“对了,阿哨也在巴黎,你们可以故人重逢叙叙旧了。”第一,她把冰刚刚故意拉走的话题又扯回来了,第二,她敢当了BT的面就这样说,不了解的人会以为她成心找茬或有恃无恐,其实这是单体细胞的正常反应。

花笑着摇头,淡淡道:“故人嘛,还是不见的好,到底留一点余味在心里。”花能说这话,是真的成熟了。

花说话的时候,BT就听着。他的话最少,尽给大家服务。同是端茶送水,感觉又不同,牛博是下对上的伺候,他却是上对下的照顾,果然是多吃了几年饭的人,一派长者风范。还真就这样的人才压得住蓬蓬勃勃的野花。

酒开了,花知道远冰从不沾酒的,只找草的麻烦。阿草左推右辞不肯就范,阿花立眉不干了:“干嘛、干嘛!?学着冒充良家妇女了?”

冰儿训斥她:“我说花姑娘,你这几年也走了些地方,算有点见识的,怎么嘴里还就是吐不出象牙来?”草为她辩解,说其实花儿已经进步多了,早已不骂粗话,改说文雅的“kingeightegg”和“goyourmother”了。

草的本事就是这个,夸人的时候像骂人,骂人的时候又像夸人。气得花张口就来:“goyourmother”,末了还加个单词:“please!”

大家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看看时间,也该散了。小姐把帐单送来,远冰要尽地主之谊,阿草提议AA,都抢着掏钱。

花把桌子一拍,作河东狮吼:“今儿你们谁把钱掏出来我就跟谁急!有俩钱了显摆是不是?”众人被骂蒙了,瞪着她,就听得她笑道,“你们也给个机会让我显摆一下嘛。”

她果然“显摆”,餐饮住宿全报销,这样一来,自然没人跟她抢了,由着她去显摆。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花道:“最后一句,吃的是白痴!”

3、半生憔悴一黄昏

公共汽车挤得人只想杀人。他人是我地狱。手机响了,远冰置若罔闻。可是手机执著的响个不休,旁边的人都面带厌恶的斜瞥着她。也难怪,她的手机铃声是响屁的声音,屁响个不停,满车厢的人便无端地闻到臭气,这就是望梅止渴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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