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全集》第25/50页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了,那钥匙卡能不能复制呢?”毕生装出一副可爱的笑脸问。
  “复制啊?原则上来说应该是不可以的吧?不过我听别人说过,钥匙卡都是在中心机房临时制作的,每一班船都要重新制作一回,防止有客人夹带钥匙卡进行非法活动。”郭启达绞尽脑汁,想尽量表现出自己的经验老道。
  “这样啊,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进入中心机房,便可以制作另一张警务室的钥匙卡咯?”毕生忽然高兴起来。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郭启达不知道毕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生你究竟问这些做什么呀?”
  “呵呵,老哥你仔细想想,我们在陈庆房间搜出的证据当中,有没有能打开警务室的钥匙卡?”毕生眨巴着眼睛。
  “好像没有――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既然陈庆从警务室偷走了证物,那他就应该有钥匙,因为警务室的门并不是被撬开的!”郭启达整张脸都涨红了。
  毕生故意挑起大拇指,连说两声“厉害”,接着话题一转,“当初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幸亏老哥你跟我说话,我才突然想起来。老哥,陈庆既然敢将高翔的尸体以及偷走的证物藏在房间,他又怎么会特意将警务室的钥匙丢弃呢?所以――”
  “所以你认为陈庆未必是凶手,他也未必是畏罪自杀?”郭启达皱紧了眉头,思量半天摇头道,“不对,不对,邢老的推理决不会错的,肯定钥匙还在陈庆房间的某个角落,我们没能找到而已。”
  “是这样吗?”毕生莫测高深地挠了挠头,“老哥,你知不知道我父亲当年的案子为什么弄轰动整个中国,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经常提起?”
  “因为他杀的是两个该杀的家伙,所有人都为他的举动在心底喝彩,而且他的手法相当高明,据说当时集合了全国最好的刑侦小组,也未能找出半点有用的线索,最后还是你父亲自己故意留下破绽,让邢老发现的……唉,我也是很敬佩你父亲的为人的,当年我还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将他视作偶像级的人物了,可惜――”尽量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情,郭启达说完叹了口气。
  毕生感动地看着郭启达,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父亲的赞美之言,“这自然是一个主要的原因,但另一个比手法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负责那个刑侦小组的人恰恰就是父亲自己,这才是他最高明的地方啊!”
  “是啊,谁会想到凶手就是――啊,毕生,你疯了,你不会是在怀疑――”郭启达的声音猛地提高,接着又迅速地沉,“你不会是在怀疑邢老吧?”
  耸耸肩的毕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拍了拍郭启达的肩膀,叹息道:“老哥,什么可能性都是有的,现在案情好像快要进入高潮阶段了,哈哈,很期待吧?”
  ……
  将张伟送到警务室之后,邱一禾陪着邢晓菲来到了林倩儿所住的那一层,对于环境的嘈杂不堪,他只是纳闷地问了一句:“晓菲,那个林倩儿,真的是住在这种地方吗?”
  “哪种地方?”挽着邱一禾胳膊的邢晓菲不高兴地说,“一禾,我以为你是个不受世俗约束的男人,没想到在你眼里,还是有贫富等级之分,难道住在这儿的人就比我们要低贱吗?”
  “我只是觉得林倩儿不该住在这种地方,并没有其他意思……”邱一禾言不由衷地回答,随而困惑地紧闭双唇,他静静地立在邢晓菲身边,视线长时间停留在这躁乱、充满异味的走廊上方,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跟高翔、陈庆,甚至孙朝晖比起来,在我眼里,这些为生活而奔波的穷苦人可要纯洁、高尚得多!就拿那边的女子来说,倩儿告诉我,与大城市那些贪图享乐的新女性不同,她每次随船出海,带回去的是一家的希望。”邢晓菲激动地说着,“她的心灵决没有因为出卖肉体而变得肮脏,她也是这条游轮上最纯洁、最善良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呼出口浊气,邱一禾转过头来凝视着邢晓菲的脸庞,郑重其事地说:“晓菲,你知道吗,你才是拥有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心的人,在你面前,我过去的高傲变得一无是处。”
  邢晓菲害羞地笑了起来,轻轻撞了撞邱一禾的肩膀回答:“别这么说我,那些话都是倩儿昨天晚上跟我说的。”
  这时与林倩儿同住的美艳少妇从扎堆的人群中钻了出来,老远就冲邢晓菲招手,并快步奔到他们两个身边,亲昵地抓着邢晓菲的手,笑眯眯地说:“晓菲,这么晚了你还来这干嘛?”
  “姐,我今天晚上又没有地方睡了,所以想找倩儿,跟她挤一挤,呵呵……”邢晓菲跟林倩儿一样都管这个同屋的美艳少妇叫姐,这显得格外亲切。
  “行啊,正好今天我也没什么活,晚上给你和倩儿弄些拿手好菜,怎么样?”美艳少妇高兴地说着,眼睛时不时扫过邱一禾。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听倩儿说姐你的手艺那可使一级棒的,我现在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邢晓菲表情夸张地说着,顺便用脚踢了踢邱一禾,介绍道,“姐,这是我朋友,一个有钱不知道怎么花的木讷少爷。”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自己木讷,邱一禾表情尴尬地冲女人笑笑,说道:“不知能不能添一副碗筷,听晓菲这样说,我都忍不住想尝一尝,呵呵,尝尝姐姐你的手艺了。”
  邱一禾尽管努力装出一幅和善的样子,但说话的语气仍然有些僵硬、不自然,看来他对风尘女子根深蒂固的想法是短期内无法改变的。
  “我是很欢迎啊,就不知道倩儿和晓菲怎么说,而且这里比较脏呢,木讷少爷不会觉得不习惯吗?”美艳少妇故意开他的玩笑。
  “怎么会?我要是敢这样想,晓菲不敲碎我的脑壳才怪呢,是不是?”邱一禾希望能尽快结束这段谈话,“晓菲,我们别在这站着聊了,还是到房间之后再慢慢说吧。”
  美艳少妇爽朗地笑了起来,她从口袋掏出一张钥匙卡交给邢晓菲,“倩儿可能有客人,我没看到她回来,你们先到屋里去坐坐,我买点菜啊、酒啊之类的就回来。”
  “倩儿不在吗?”邢晓菲奇怪地问。
  “不在,早上跟你一起走了之后,她就没有回来。”美艳少妇临走前又瞟了邱一禾一眼,将邢晓菲拉到一旁,低声说,“晓菲,这木讷少爷不错啊,要长相有长相,要修养有修养,而且还有钱都不知道花,你可不要白白错过了。”
  “知道了,我的姐姐,你还是快去买东西吧,呵呵――”邢晓菲推着美艳少妇离开,然后回到邱一禾身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卡道,“怎么,有没有胆量到屋里坐坐?”
  邱一禾苦笑,诧异地问:“这需要胆量吗?”
  “当然需要了!”邢晓菲重又挽着邱一禾的胳膊,“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吗,每次出海这里都是她们租住的房间,所以呢,房间里真的很脏哦。”
  “呵呵,其实,其他房间就未必好,比如陈庆和高翔的房间,再比如刘剑锋的房间,以后来的旅客绝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以前发生过什么,甚至我睡的那张床,曾经有成百上千的情侣在上面折腾过也不一定呢。”邱一禾笑嘻嘻地回答。
  “一禾你知道吗,昨天还有男人拦住我跟倩儿,问我们包一个晚上多少钱呢!”邢晓菲调皮地笑着说,心情竟是出奇地好。
  “那你们怎么回答的,我很想知道啊!”邱一禾笑道。
  “我没说话,但倩儿的回答绝对精彩!”邢晓菲深吸了口气,“倩儿对那两个家伙说,包一个晚上不需要太多钱,一条命就够了――哈哈,当时那两个人的脸都青掉了,别提多有意思了。”
  微微摇头的邱一禾叹息着说:“晓菲啊,这个林倩儿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圣人,她呀,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那我呢?一禾,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邢晓菲关切地问。
  “你,是我邱一禾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邱一禾突然的表白,跟四周的气氛格格不入,可他说的如此认真,以至于握成拳头的手都满是汗水。
  松开挽着邱一禾胳膊的手,邢晓非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说大话的一禾,我喜欢过去那个直爽的你。”
  “那我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这总行了吧?”邱一禾苦笑道。
  邢晓菲更加不高兴了,“那你不喜欢我了?”
  “哎呀,我的姐姐哦,别折腾我了,赶紧找到房间进去吧,我背上都已经被汗湿透了。”邱一禾无奈地说。
  邢晓菲停下脚步,背着双手盯着邱一禾的眼睛,表情严肃地问:“一禾,一条命包一个晚上,你愿意吗?”
  邱一禾愣住,原本燥热的脊梁骨突然变得冰凉,他并没有考虑太久,回答道:“如果是别人的命,十条我都答应,如果是我自己的――晓菲,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天时间,让我陪在你身边!”
  “我就开个玩笑嘛,看你的认真劲儿!”转过身去开门的邢晓菲肩膀有些颤抖,她在房门“哗”一声打开的刹那,近乎呢喃似地说,“一禾,你真的爱我吗?”
  邱一禾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从后面温柔地抱着邢晓菲,脸颊贴在她那柔顺的头发上,“求求你,晓菲,再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全身心地再好好爱你一天吧。”
  ……
  “朝晖,你让我太失望了。”在桌前来回走动的邢怀彬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让你失望?呵呵,你指的是我抛弃了你女儿,还是说我杀了刘剑锋?”孙朝晖似乎已经认定邢怀彬要加害自己,他的词锋相当锐利。
  “晓菲她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你告诉我,为什么?”邢怀彬没有动怒,他的声音平稳而浑厚,就像是在宣读某种庄严的判词一般。
  孙朝晖忽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他畏畏缩缩地回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跟胡玲,你们两个人做的那些苟且的事情,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邢怀彬瞪着他的眼睛问。
  孙朝晖这个时候居然好像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什么苟且的事情,男欢女爱,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再正常不过的?我过去确实爱过晓菲,但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爱她了,难道这也犯法吗?”
  “你!”邢怀彬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双眼喷着怒火,“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哼,有本事你明刀明枪地冲我来,就像对付陈庆还有高翔他们两个那样,不要躲在暗地里放冷枪,那不是男人干的事情!”孙朝晖也不示弱,大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对付陈庆还有高翔?你在胡说些什么?”邢怀彬极力地控制心中的愤怒,对于女儿,始终抱有愧疚心理的他,恨不得代替孙朝晖跪下来道歉,如果这样可以让女儿高兴起来的话。
  眼珠子地溜乱转的孙朝晖说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明白”,趴在桌上假装睡觉,不一会儿竟开始打呼。
  邢怀彬就是再有控制力,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抬手冲着孙朝晖的后脑勺就是一掌,紧接着左脚猛力将其踹翻在地,“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是不是?”
  “救命啊!救命啊!要杀人啦,要杀人啦!”双手抱头的孙朝晖扯着嗓子狂喊,仿佛邢怀彬真的要杀自己一样。
  这时毕生和郭启达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瞧见气得浑身发抖的邢怀彬,毕生赶忙过去扶住他轻声劝道,“邢叔叔你消消气,为了这种没良心的东西,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
  “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暴力执法,我要告死你,你这个老东西!”孙朝晖不是好歹地破口大骂,没料想毕生压根就没怎么好好拦着邢怀彬,所以很快被冲上来的邢怀彬一顿暴打,蜷缩着身子不住呻吟。
  好不容易将邢怀彬从房间劝走,叹息摇头的毕生走过去将口鼻流血的孙朝晖从地上拉了起来,劝说道:“唉,你就省点力气吧,再怎么叫也没用,这儿邢叔叔说的话就是真理,他说你杀了人,你就杀了人,因为那两个乘警完全听他的,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你把天都叫破了也没用。”
  瑟瑟发抖的孙朝晖很不甘心地擦去嘴角的血渍,发狠地说:“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他好看,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毕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朝晖啊,说句实话,你现在跟晓菲分手,真是很明智的决定啊!”
  “什么不明智!那老东西就是要我死,我甩不甩他女儿都一样,他就是要亲手将我们几个全都弄死!”孙朝晖恼怒地咆哮着,却因为身上的伤痛而呻吟不断,“有本事让老子吃饱了饭再动手啊,单挑的话老子要是怕了你个残废,老子就是你生的!”
  哭笑不得的毕生任由孙朝晖失去理智地骂着,等到他骂累了,才轻声细语地说:“朝晖,你说刘剑锋不是你杀的,是这样吗?”
  “是的,刘剑锋跟我无缘无仇的,我根本就没有理由杀他!”孙朝晖嘟囔着回答。

当前:第25/5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