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全集》第36/50页


  “嗯,我相信你……我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晓菲会对我有所怀疑,所以――”
  “没关系,我这就去找孙朝晖,希望能够有所收获……胡玲,你也要注意安全,另外,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胡玲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毕生,我,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婆婆妈妈,可是,可是我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朝晖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拿到那个证据,有没有把握证明朝晖的清白?”
  “这个必须等我见过他之后才能回答,我不想做毫无意义的承诺,你明白吗,胡玲?”毕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胡玲是真的爱着孙朝晖,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像孙朝晖这种男人都能够得到爱情,而自己在这方面却总是一筹莫展呢?
  ……
  啪――噼啪――
  防狼器的电花闪了闪,却未能清楚地映出“黑影”的模样,很快便被收进了口袋中。
  取出一张手帕,在上面倾倒了一些有着刺鼻气味的液体,“黑影”蹲下来将手帕按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足足一分钟之后才拿开。
  用力呼出口浊气,“黑影”转过身,在微弱的光线下毫无偏差地握住门把手。
  推开门,刹那间昏黄的灯光直曝过来,让“黑影”不得不垂下头。
  ……
  郭启达感觉自己躺下没有多久,甚至还未能进入梦乡,便被缓而重的敲门声吵醒,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墙上的壁钟的时针正好停在午夜十二点那个刻度上。“居然已经睡了将近四个小时,我怎么觉得好像刚刚躺下似的?”嘀咕着来到客厅,郭启达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造访自己,“但愿门外等着我的不是又一个噩耗,也让我能踏实地睡上一晚上吧。”
  打开门看见外面冲自己微笑的邢怀彬,郭启达礼貌地问道:“邢老,是你啊,快进来坐,进来坐。”
  邢怀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头答道:“不了,不了,就在这儿说吧!看你累成这样,我还真有些后悔来找你,也就不耽搁你太长时间了。”
  郭启达笑着说:“呵呵,没什么,邢老你不也是到现在都还没睡吗?”
  摆摆手结束这个话题,邢怀彬沉吟片刻道:“小郭,我想去见见邱一禾,不知道行不行。”
  郭启达当然知道邢怀彬是无事不登门,可没料到他居然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故而为难道:“现在吗?要不明天再说吧,你看都已经――”
  “没办法,不搞清一件事情,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小郭你就辛苦一下,陪我走一趟吧。”邢怀彬坚持道。
  想要拒绝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琢磨来琢磨去,郭启达最后还是妥协道:“好吧,既然邢老你这么坚持……”
  “麻烦你了,小郭。”
  “瞧您老说的,你还不都是为了案子在忙吗,是不是?”说完郭启达示意邢怀彬稍等片刻,然后回到屋里穿衣服。对于邢怀彬的突然造访,郭启达肯定是有想法的,联系上今天对邱一禾的审问情况,直觉告诉他,或许一场串供的好戏现在才开始上演。借口洗漱一下,郭启达在卫生间里拨通了毕生的电话,可等了许久都无人接听,“毕生这小子怎么搞的,睡得也太死了一点吧?”
  无奈草草洗了把脸,郭启达脸上堆着笑出来,领着邢怀彬往警务室走去。
  “邢老,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急着见邱一禾,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啊?”郭启达好不容易才能跟上邢怀彬的脚步,说起话来难免有些气喘。
  邢怀彬嗯了一声回答:“我刚刚了解到一些新的情况,想找他验证一下自己的看法。对了,小郭,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抓邱一禾,能告诉我吗?”
  “这个,其实我们在怀疑他想要谋杀孙朝晖,哦,不应该说怀疑,应该是可以确定,他企图谋杀孙朝晖。”郭启达笑着回答。
  “你说邱一禾想要谋杀孙朝晖?这怎么可能?”邢怀彬问。
  “呵呵,邢老今天离开现场太早了,后来我和毕生有很多非常精彩的发现,这些足以证明我刚才的说法。至于邱一禾的动机嘛,我想多半跟你女儿有关吧。”
  “什么样的发现,就是地上那两个只出不进的脚印吗?”邢怀彬沉着脸问。
  “当然不止这些……邢老,当时现场太黑了,你眼睛又不好,所以没注意到汽油泼溅的情况。经过我和毕生的仔细勘查后,找到了不少有力的证据呢。”
  “是吗?能告诉我,那是些什么样的证据吗?”邢怀彬总算放慢脚步,与郭启达并肩道,“这对我或许会有帮助,要知道,我也希望能在船靠岸之前侦破这起复杂的连环密室杀人案,也算是完美地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吧。”
  郭启达其实是不想说的,可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得讪讪道:“我跟毕生在卧室天花板上的吊灯处找到了两张薄膜还有一根金属导线,从汽油泼溅的状况,以及一张印有邱一禾脚印的椅子来分析,这应该是邱一禾布置来谋杀孙朝晖的局,只不过,在准备的时候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疏漏。”
  “这样啊……”邢怀彬若有所思,“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邢老说的只出不进的脚印自然也是其一,另外,还在卫生间找到了邱一禾未能及时处理的、被汽油浸透了的衣物……”郭启达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盯着邢怀彬的眼睛。
  邢怀彬微微颔首,说道:“小郭,你还是详详细细地将整个过程跟我说一遍吧。”
  无奈,郭启达只好从头到尾,毫无遗漏地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当然,这不包括毕生对邢怀彬的怀疑。
  来到审讯室外,郭启达用钥匙打开铁锁,推门进去时意外地发现邱一禾正睁大着眼珠子盯着自己,不由叹息着问:“邱一禾,你不会预先就知道,我要带邢老来见你吧?”
  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的邱一禾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只是被关在小屋子里睡不着罢了,真要说有什么预感的话,也只不过忽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你想通了什么?”郭启达好奇地问。
  邱一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歪着头看向慢慢踱进来的邢怀彬,问:“邢伯伯,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的,你最好如实回答,因为这关系到你自己个人的利益。”邢怀彬一字一句地说完,走到邱一禾对面坐了下来。
  “呵呵,他们问了我一整天的问题,没想到还没有问够。”邱一禾叹息道。
  邢怀彬似乎在整理头绪,他愣愣地望着邱一禾足足有两份多钟,最后用一次深呼吸开始了问话:“邱一禾,你如何解释房间里到处都是汽油这件事情?”
  与白天的情况不同,邱一禾面对邢怀彬竟然没有采取沉默战术,这让旁听的郭启达更加地怀疑,两人之间确实曾有串供的行为,可是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也很想看这样一场表演,看两个人如何一唱一和地说服自己,尽管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改变任何看法。
  “我早就告诉过这位郭警察了,昨天晚上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便发现有人进去过,汽油应该就是那个人留下的。”邱一禾回答道。
  “你知道那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吗?”邢怀彬问。
  邱一禾摇摇头,苦笑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恐怕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了,而是那个偷偷进入我房间的家伙。”
  “你是怎么发现曾经有人进入过房间的,因为汽油的味道吗?”邢怀彬又问。
  “当然不是,那个时候汽油还没从天花板上泼下来呢!”邱一禾嬉笑着回答,“说来好笑,这个偷偷进入我房间的家伙很有意思,他什么都没有拿走,反而将许多汽油装在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天花板白炽灯的上面……我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郭启达忍不住想要开口,可是碍于邢怀彬在场,只得隐忍下来,心道:“我看你们两个人的双簧要怎么演下去!”
  “小心翼翼?”邢怀彬不失时机地问。
  “当然是小心翼翼了,那么薄的袋子里面装那么多汽油,还要放到那么高的地方,不小心翼翼行吗?反正当时我轻轻一碰就破了,结果弄得我浑身都是汽油,白白糟蹋了我那身名的西服。”邱一禾叹息道。
  “果然如此,这就是他们的串供!”郭启达在心里怒吼,恨不得当场揭穿两人的一唱一和。
  松了口气的邢怀彬颔首道:“也就是说,你首先发现有人进入过房间,然后发现了天花板上的汽油,所以你因为好奇,想要将它弄下来,导致了薄膜袋子的破裂,汽油泼溅下来,是这样吗?”
  “我想是这样的。”邱一禾笑眯眯地说,“只不过郭警察肯定不接受我这个说法,所以我干脆闭嘴好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说了?”郭启达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因为邢伯伯来了……”邱一禾毫不避讳地回答,“这么晚了你突然带着邢伯伯来问话,肯定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是这样吗?”
  郭启达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很后悔在邢怀彬面前退缩,以至于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只是想着无论如何要将毕生找来,否则以自己的本事,绝对说不过这两个狠角色。
  “小郭啊……”见郭启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邢怀彬抬起手来问道,“你们把邱一禾抓来,好像是因为他意图谋杀孙朝晖,是这个原因吗?”
  郭启达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摸不透邢怀彬这句话后面的意思。
  “呵呵,其实你们有一个很大的疏漏啊,小郭……”邢怀彬轻轻敲了敲桌子,“就算邱一禾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谎言,但有一件事情却再明确不过了――”
  “什么事?”郭启达看看邢怀彬,又看看邱一禾,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就如你们所说,如果邱一禾想要谋杀孙朝晖的话,他为什么不将这个巧妙的陷阱布置在孙朝晖的房间,反而要布在自己房间的呢?”邢怀彬脸上绽开了花。
  “邱一禾的房间?那,那是你的房间?”张大了嘴巴瞪着邱一禾,郭启达一脸的不敢置信。
  “废话,那当然是我的房间了!里面那个才是孙朝晖的房间。”邱一禾也笑了。
  “小郭,你好好想想,正在逃亡中的孙朝晖肯定不希望自己被人发现,就算他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回到住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跑到邱一禾房间去受死吧?”邢怀彬发动了最后一击。
  郭启达是彻底懵了,他愣愣地望着邱一禾,絮絮叨叨地说:“难道,难道这个汽油陷阱不是用来杀孙朝晖,而、而是用来杀你的?”
  邱一禾用力呼出口浊气,“难道你觉得凶手做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看免费的焰火吗?若不是床上摆了把椅子,恐怕我不会有丝毫警觉,早就被活活烧死了。”
  “布下这个陷阱的人必须具备三个特点。”邢怀彬发话道,“第一,他必须了解孙朝晖的行踪,也就是说,他必须知道孙朝晖逃走的确切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我们的视线引到邱一禾的房间,适时地发现汽油陷阱;第二,他必须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也就是在邱一禾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能够提供不在场证明;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必须有这样做的动机,因为没有动机,花费心力布置一个难度极高的陷阱,是相当不划算的事情。”
  “三个特点,符合这三个特点的人只,只有――”郭启达稀里糊涂地自言自语着。
  “是的,符合这些特点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毕生!”邢怀彬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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