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逼人》第13/22页


“谁说的?”朱承禹怒问,忽尔又讷讷的说:“我承认,我是喜欢她!”
“不止!”商明伦语颇隽永的说:“表哥啊!表哥!让我这个局外人来点化点化你吧!我问你,你是谁?”
“朱承禹啊?”他懒散的唤出自己的名字。
“朱承禹又是谁?”朱承禹不明所以,疑惑的说:“就是我呗!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我不和你绕圈子了!咱们言归正传”商明伦正色道:“你知道你自己是谁?用你自己的话来说:朱承禹,官拜大将军王,先帝赐封‘肃宁亲王’统帅三军,驰骋疆场,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可当日你在静心湖畔,却让一个小丫头轻易推落湖中,你连一个小丫头都按不住,这谁能相信?”
朱承禹不语,脸上的表情古怪至极。
“你我相知相交多年,你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商明伦有点儿咄咄逼人,“如今她刺你一刀,你不追究居然还放她走,你是几时转了性,我可不相信你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这时下人端进两杯茶。商明伦端起桌上茶,揭开盖碗,一阵扑鼻的香气。那是朱承禹最喜欢的碧螺春。但见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啜上一口舌底生津。
在京城中想和这茶原也不难,只要付得起钱。但却很少有这么新鲜的。太后知道朱承禹独爱这种茶,特地留下来赏给他的。商明伦不得不承认和朱承禹在一起,他没少占光。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打扰你了。”商明伦说完了他的缄言就欲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又驻足。
“按说这是你的私事,作兄弟的不应该过问太多,你若真喜欢她,便去找她,能被你看上的也真不容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商明伦走后,朱承禹用枕头抵住胸部,他突然觉得那里很不舒服。
其实朱承禹和灵儿一共才见过三次面。第一次不算,在后两次的交锋过程中,朱承禹不得不承认,他没占过半点儿上峰,更说不上赢了。以往他在情感的道路上,一贯是人莫予毒,无往不利,可现在象是下了谶语,真被自己应中了!当初誓言旦旦并没有因为遇阻化风而去,反倒是随着时间的递嬗愈演愈烈。朱承禹不想再否认他对的爱慕之情,她是那样的狡黠,犀利而又灵气逼人。她将他的倨傲之气一挫再挫。他非但没有心生嫌怨,反而越来越想靠近。
朱承禹怎么也想不明白在灵儿孱弱的外表下到底包含着一颗怎么样的心?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这颗心必是珍贵而稀有的,也许就在自己浑然未觉之时,他已经被这颗心深深吸引住了。
他想要这颗心,可她不肯给,于是他就逼她,逼得她无路可退之时她宁愿选择自戕,也绝不从他!视他若蛇蝎般。好!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要死缠到底,这是征服吗?朱承禹自问,应该不是,因为他的心早已被她征服了!
几日后南老爷和夫人如期归来,他们乍见孙臣林自是又有一翻唏嘘。
---鹊桥仙
回复[26]:南夫人极力赞成凝月与孙臣林的婚事。因为孙臣林要赶着去南方作生意,这一去又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而凝月也不想再与他的臣林分开,所以夫人决定让他们尽快完婚。
由于婚事仓促,南府也没通知任何人来观礼。老爷毕竟还是疼凝月的,他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中却埋怨凝月的婚事有些太过简单。好在凝月什么也不在乎,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计较这些?灵儿虽然心中不舍,但她知道这是凝月多年的夙愿,自己也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这就是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作了人妇之后就要随着自己的夫君而去,夫君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夫君若舍她而去,她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女人。
凝月走后,夫人便让灵儿全心打理商行的生意,而徐总管则在府中忙另一件事--南彬要成亲了。南彬是南府的长子嫡孙,婚事自然不能马虎。成亲的是尚书大人的公子,而亲家又是朝中宰相,送礼的人自不在少数。白天,灵儿为商行的事忙进忙出,到了晚上还要帮徐总管清算贺礼。南彬这一成亲,自己出阁的日子也就越发的近了。
天气渐渐热了,忙了一天,灵儿有些疲倦。还有许多帐目需要核对,看来晚上又要有一场恶战了。最近她经常熬夜,常常是三更未睡,五更又起。花样年华便有些力不从心,这样也好,可以让她无暇去考虑自己的任何事情,当然也无暇想起那个曾经令她不快的朱承禹。
如今,灵儿终于知道他没死,而他到底是谁,灵儿则并不关心。
月亮晶莹而冷漠的悬在半空,似在窦窥人间万物。几缕淡云慢慢浮过月亮身畔,似中断却又迤逦。它们想盖过月色,却又苦无良策,未了那月亮还是透射了出来。
灵儿沐浴濯发,头发很长,为了让它快点儿干,她没有用梳子栉着,而是让它肆意垂曳,到院是乘凉风干。灵儿见头发一时干不了,干脆让喜梅将所有的帐薄都搬到院子的石桌上,再燃上一盏灯,用琉璃罩子罩好,想来当年关公挑灯夜观《春秋》也不过如此吧!
自凝月走后,灵儿便独居望月居。小丫头们都睡了,望月居中静得出奇。
提起笔来,灵儿开始核对那永不完结的帐目。忽然,她发现好象少了一薄帐,仔细找了找也没有,可能是喜梅一时大意落了一薄,灵儿便回屋去找。
俄顷,灵儿便从屋内找到了那本帐,一边走还一边翻阅。来到石桌旁刚要坐上,却意外的发现桌上有一晶亮之物,灵儿凝眸一看,竟是那枚被朱承禹扣着不还的珠钗。
灵儿大吃一惊,将珠钗拿起。再仔细看看,没错!确是自己的那一枚。灵儿皱眉扼腕,望着手中的珠钗,一股悸动涌上心头。
灵儿知道是他来了。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人呢?她的眼睛因惶惑而睁得大大的,她忍不住大叫:“朱承禹,你出来,朱承禹,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而院中依然是静阒无声,寂寥沉默的无半点儿声息。
心头蓦然的颤动让她不由自主的望向月亮门的方向。一个白衣男子犹如神祗般的岿立在那里,他的白衣飘逸于微风之中,淋在月光之下。
灵儿不用看他的脸,也知道是朱承禹来了。他来干什么?来报复吗?灵儿惶恐不安,不知所措,但脸上呈现的却还是一贯的倔强与冰冷。
朱承禹走了过来,来到灵儿的身边。他要看清她的脸,也让她看清他的。
“听说你要嫁人了?”朱承禹缓缓开口,语气中不带任何温度。
“是的!”灵儿挑畔的问:“你是特来恭喜我的吗?”
倏然,他抓住她的手,一双眼死死的盯住她的脸。
“别嫁给他!”朱承禹说。指谁?孙臣林?南彬?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命令她?
“凭什么?放开我!”灵儿欲甩手而去。
朱承禹并没有让灵儿得逞,反而趁她转身之际,从后面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揽在怀中。他用下巴紧紧的抵住她的后颈,压得她抬不起头来,而他的脸则埋在她那头发中,用力闻着那沁人的幽香。
灵儿在他怀中徒劳的挣扎,想去掰开那桎梏,朱承禹用他那坚韧而有力的手按住灵儿骚动不安的双手,双臂一收拥得更紧了。朱承禹将自己的脸紧紧得贴住灵儿的脸颊,他忍着怒气喘着粗气说:“就不许你喜欢别人!就不许你喜欢别人!”他的语气像个专制的暴君。
“你无礼取闹!”灵儿大声叱责。
“信不信我现在就开了你的苞?”
“你敢!”灵儿打了一个冷颤,脸上惊怒不定,而心中却清楚的明白他敢!
“我不敢?”他冷笑着反问,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他的眼睛依然晶亮,依然有神,依然带着灼灼逼人的热力,他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灵儿。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有什么不敢的?”
灵儿毫不畏惧的怒目回瞪着他,用手死命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抚到他那如雷的心跳,她的手一颤,却让他拥得更紧了。朱承禹粗重的鼻吸喷在灵儿的脸上,引得她心跳愈加湍急。
“我会恨你的!”
“你早就恨我了,再多恨一些也无所谓!”朱承禹一手拥住灵儿的脖颈,一手将她的双手牢牢固住,把她整个禁脔在他的范围之内,接着便将唇罩在那小巧水红色的樱唇上。
---鹊桥仙
回复[27]:朱承禹刚刚碰到灵儿的唇,便感到她身上传来了一阵震颤与痉挛。他心头一喜,便欲更深一步的发掘。
遽然,他感到唇上一痛,跟着似乎有些甜甜咸咸的东西流入口中。他飞快的离开她的唇,手一松,怀中那人便如泥鳅般的滑开了。灵儿咬他!这个丫头居然咬他!
灵儿激动的退开五大步,一股热浪直往她眼中冲去,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抚着胸口,哽咽道:“你不能如此羞辱我!”
朱承禹抚着自己那受伤的唇,先是一怔,随既眼中的怒意被落拓和失意所取代。
灵儿这次的行为比起上次算是轻多了,可朱承禹反而觉得这次的伤比胸口的那一刀还要疼。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缠住我?”灵儿凄楚的问。
朱承禹郑重而诚挚的凝视她,良久他才动容的说:“灵儿,我爱你!”朱承禹首次表露他的爱慕之情,以往总是缠着她答应婚事,并没有谈及爱与不爱的问题。
“别跟我说爱,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我怎么不懂?”朱承禹声音粗嗄的说:“爱是包容,温存,和无悔的付出!”
灵儿忍不住大声反驳:“错!爱是自私,霸道,和无止境的占有!”
朱承禹心头一震,拧着眉迷惑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答案总是令他惊诧。
她不顾一切的拒绝,使朱承禹再次重重的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他不想认输,可是现实逼得他喘不过气抬不起头。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灵儿不爱他,而他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自己心仪的女人,却对自己无丝毫的情愫,更谈不上“爱”了。他那荒唐而甜蜜的梦啊,也该醒醒了!
灵儿抬头望他,接触到的是他那郑重而诚挚的眼光,他们就这样四目相瞩着对望,眼神纠缠不清,几乎没结成情茧。他脸上逐渐浮起一层迷惘的,嗒然若失的神情。沉寂了片刻,灵儿才缓缓的低下头,她不愿面对他,于是偏转了身子淡淡的说:“你走吧!”
“不!”朱承禹冲到她的面前,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浑身绷紧,又感到那椎心蚀骨的痛,心中柔肠百结。
灵儿不语,望着那张俊美热切的脸,忽然她的眼中溢出了一滴泪。那泪珠飞速滑下灵儿无暇的娇容,滴在朱承禹的手上,使他的身心又一次被震憾。
灵儿从来没有在朱承禹面前掉过眼泪,虽然在怡晴小筑中也哭过一回,但那是灵儿独处之时,是朱承禹偷窥到的。而这一次她却在他面前掉了泪。朱承禹蓦然抓住灵儿的柔荑,怒气消失于无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身子颤栗了一下,狂喜燃亮了他的脸。
“你哭了,你为什么哭?你心里果真我有!”
在朱承禹的记忆中,灵儿对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更没有迎合过他。她的神情依然冷淡,依然疏离,但已不再让人觉得那么难以靠近。
灵儿忙用袖子拭泪,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抬起头用她那双晶晶冷眸凝视着朱承禹,然后她软弱而又无助的轻轻开口:“还君明珠双垂泪!”
朱承禹浑身一颤,够了!这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朱承禹心中明白,灵儿已经是有了人家的人了,就算是对自己有意,也断不能答应,但他仍是不死心的问:“一定要嫁给他吗?”
“是的!他们予我有恩!”灵儿苦涩的说。在那一刹她想起了南彬,那个将成为她的夫,她的天,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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