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恋人之眷眷浮生》第5/14页
女人犟起来的气势排山倒海。秦捷再怎么插科打诨,于夏晚始终坚持要走。实在没办法,宝马车无奈地驶出车库,冒着大雨驶上空无一人的公路。莫干山虽然是旅游景点,老屋所在的村落还十分幽静,因为秦家出钱修葺的关系,公路也十分平整。路两边都是浓密的竹林,被雨水冲刷后清绿得刺眼。秦捷又把手伸向CD的开关,于夏晚条件反射般叫了起来:“声音开小点。”秦捷看看她,轻手一按,THERE YOU’LL BE的歌声低缓地响起。In my heart there'll always be a place for you, for all my life.
于夏晚伸手按了关CD的键。这首歌不适合在今天听,不适合在她想起秦浩的时候听。
车厢一下子安静。秦捷猛地踩一脚煞车,后轮打着滑停在路边。于夏晚心一阵跳,嗔怪地侧头看他:“你怎么开车的?”下一刻,她的呼吸已经被他堵住。陌生的男性气息从她因惊谔而张开的嘴唇和每个和他接触的毛孔中渗入。车厢本来狭窄,他那么大的个子不知怎么地欺身上来把她牢牢压在椅背上。椅背一边向后滑动,一边倒下去,隔着他们两个人的,只有一条软弱无力的安全带。秦捷太有力,他牢牢按住于夏晚,她在他的掌下动也不能动,只有任他吻住她,吮吸辗转,象是一道烈焰在她唇齿间燃烧。于夏晚喘不过气来,她睁大眼睛,撞上秦捷凌厉的双眸。这时候的他有种动物般的凶猛,让她情不自禁生出惧怕的感觉。车外风雨越来越大,车内秦捷的热情也越燃越炽,总是蜷曲着双腿很不舒服,他干脆搂起她猛地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下面,于夏晚以为找到了逃脱的机会,却又被他的手臂锢住。他一只手搂紧于夏晚的腰,另一只按住她的后脑,让她的唇时时刻刻离不开他的唇。翻动时不知谁踢开了CD按键,歌声再度响起。于夏晚抵住秦捷的胸膛,却没办法推开分毫。她着急地呜鸣出声,每一声都被他吞进喉中。当他大手探入她胸襟的时候,于夏晚急出了泪水,她试图踢打,可秦捷钩起长腿压住她的腿,熟练地解开内衣抚上她的胸脯。情急之下咬人是唯一的选择,于夏晚狠狠地咬在了秦捷的嘴唇上,他痛呼一声松开她。“放开我,你疯了!”于夏晚趁机去开车门,手被他抓住,扯了回来。于夏晚不知道秦捷因为什么变得这么疯狂,他大手一拉,撕开她的上衣,紧接着毫不怜悯地咬在她的肩头。
于夏晚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她大声尖叫着,甩动凌乱的头发。秦捷只是用力地咬,松开口的时候,于夏晚的肩头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红色牙印。“痛吗?”他舔舔嘴唇,出人意料地又笑了,只是这笑里透着股陌生的情绪。于夏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胸口,她想遮掩,可双手都在秦捷的掌握中,她只有哭泣着、哀求着看着他顺着脖颈,一点点吻了下去。他含住舔弄的时候,她全身剧烈瑟缩。秦捷停住,向上看了看泣不成声的于夏晚,又依着刚才的方式舔弄她一下。于夏晚并不是无知的少女,跟秦浩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经有过肆意放纵的激情,睽违五年再度被同样的激情挑弄,她很愤怒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了一点感觉。
~~~~~~~~~~~~~~~~~~“你混蛋,放开我!”于夏晚扯开嗓子大声叫嚷。她拼尽全力在秦捷的怀里扭动,反剪在背后的双手被他象铁钳一样握住,挣扎时难免在车厢里磕磕碰碰,还有肩头咬出来的伤痕,更有心头的惊惶恐惧,于夏晚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即使现在她也忍不住要去关心爱护的秦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秦捷不理会于夏晚的叫嚷嘶咬,他的力气本来就大,对付缺乏锻炼的于夏晚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三两下间于夏晚的上衣就被全部撕开。“救命啊!救命啊!”于夏晚都不知道自己的泪水什么时候汹涌流出,她徒劳地躲闪着秦捷在自己身上的动作,一边扭头向车外张望。可是这种天气,这条静僻的山路上,除了静静卧在这里的车,哪有半点人烟。秦捷嘿嘿一笑,抬手按下了车窗的按键,风雨呼啸着打进车厢里来,打在于夏晚赤裸的肌肤上。
“这里没人。”他盯着在他怀里喘息哭泣的于夏晚,“有人我也不怕。”
“不要这样,不要这么残忍,秦捷……”于夏晚湿透了,她半是冷半是怕地瑟缩着。
秦捷扬起眉,有雨水从他的眉峰滑落,落进眼睛里,再流出来:“残忍吗?于夏晚,跟你做过的事相比,我算残忍吗?”于夏晚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哭倒在秦捷的肩头:“叫我怎么办?我……我怎么办……你爸爸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我恨他,我恨死他……”“就算我爸爸做过再多的错事,他毕竟抚养你长大,他对你比对我们兄弟俩要好上一百倍,你怎么忍心,于夏晚,你怎么忍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也不想……”于夏晚当年涉世未深,对自己举动会造成的后果根本没有深切思考,大错铸成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秦捷扯住她的头发拉起她,逼视着于夏晚的泪眼:“你不想?于夏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爸爸去世,公司乱成一团,所有的亲朋都疏远背叛,明知道求告无门还不得不硬着头皮一个个地去哀求,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是什么滋味?你体会过没有?”“秦捷……”他的脸一阵扭曲,更多的雨水落进他眼里:“全世界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于夏晚!”他加大手上的力量,于夏晚呻吟着昂起头,红润的嘴唇无力嗫嚅。“全世界我最爱的人,偏偏也是你……于夏晚!”秦捷的话音有些颤抖,他闭起眼睛,把她死死抱进怀里。于夏晚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和着雨打在车顶上的声音,和FAITH HILL的歌声,在莫干山道上飘远。国庆长假剩下的几天,于夏晚病倒在自己的家里。秦捷那天冒着大雨一直把她送回了家,然后掉头离开。直到假期结束恢复枯燥的工作,于夏晚也没再见他回来。有惊喜在办公室等着她。说是惊喜,其实惊居多,喜全无。一份从天宇公司送来的礼物正躺在于夏晚的办公桌上,深紫色的包装纸上两朵浅紫色的纸花。沈元熙瞪着一双八卦的眼睛伺守一旁,于夏晚楞是用比她强悍许多的眼神把她瞪了出去。打开盒子,是一套名牌的衣服。于夏晚也是豪门大户里出来的,对这个牌子十分了解,自然不是她目前这种收入消费得起的顶级奢侈品。高级货就是高级货,一入手质料感觉就不一样,颜色看着也正。她注意到衣服摆放得并不平整,好象底下还压着什么东西,翻开一看,顿时怒从心中起。
一套同样是名牌货的内衣刺得她眼睛有点胀痛,于夏晚抽出它来,差一点就要劈手扔出。无意间一瞥,她顿时压仰不住满腔愤懑,一扬手就把内衣扔了出去,精准地砸在了正巧开门进来的孙琨头上。孙琨吓了一大跳,手上抱着的资料全部掉到了地下,他瞪眼看眷砸中自己的凶器,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于夏晚闹了个大红脸,跑过去拾起来塞回办桌抽屉里,强笑着打招呼:“什么事,老孙。”一向都是孙琨喊她进办公室吩咐,这回老板亲自上门,肯定没好事。于夏晚早有心理准备,可在看到一大堆关于天宇公司的财务资料后还是苦笑出来。这算怎么回事?秦捷到底有什么意思?
中午吃饭的时候,于夏晚内衣猛砸孙琨的情报传遍整间事务所,沈元熙背负着全所上下打探内幕的革命重担凑过来,嘻笑着询问,于夏晚冷冷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哪有什么内幕,不过是因为她一眼看见了内衣的标签。奶奶的,居然是A-CUP。~~~~~~~~~~~~~~~感谢捉虫的11和罂粟飘飘,已经改正。
第 6 章
孙琨肯定得了秦捷什么好处,这一点于夏晚可以用人格担保。整间事务所上上下下除了她整天无聊地东晃西晃,别人都忙得象狗。赵汉卿终于打来了电话,被于夏晚骂到臭头。他对于把于夏晚一个人撇在苏州的做法也有些自责,主动提出来要请客吃饭陪罪。于夏晚不会轻饶他,拉了自己这个部门九个人全体出现在约定的饭店,点菜时毫不手软,一顿饭吃得赵汉卿脸红脸白。吃完饭又去KTV,唱歌不是于夏晚的强项,她不理会赵汉卿几次暗送的秋天菠菜,只是坐在沙发上笑咪咪地听同事们放声高歌。唱完歌,小HRV里塞进了六个人,于夏晚有些抱歉地跟赵汉卿BYEBYE,一踩油门飞驰而去。把所有人送到家再回到东郊的别墅,已经快到十二点。于夏晚有点晕乎乎地,暗自庆幸路上没遇到检查的交警(酒后驾车害人害已,各位看官千万别学)。刚进家门,赵汉卿的电话也到了,她懒洋洋地拿起手机看看号码,按下关机键扔到了客厅沙发上。还以为他赵汉卿是个什么人物,也不过是个为了钱就可以把她扔到一边的男人,以前算是高看了他。于夏晚忿忿不平地把高跟鞋踢飞,光着脚上二楼卧室里洗澡。她怕黑,虽然一个人在家也把所有经过地方的灯都开着。在浴室里擦干身子她才发现自己拿的就是那件格子睡裙。
玩得太久,神经还处在亢奋状态,所以没一点睡意。于夏晚饮尽一杯咖啡,走进了院子里。夜空漆黑深远,她仰头看了好久,一步一步缓缓走上院角小土坡,站在了一棵小松树旁。
这是她灵魂的栖息地,每次心里有了不快活戓是觉得自己无力再坚持下去,她就会到这里来站上一会儿。于夏晚蹲下身子,伸手轻抚在松树上,一阵松脂的轻香压过咖啡香扑进她的心扉,她闭起眼睛低下头去,贴在松枝上。##################再见面的时候,朱蕾奇怪地盯着于夏晚:“好不容易考上的CPA,你真打算放弃啦?”
于夏晚伸伸懒腰:“亲爱的,我马上就三十岁了,整天忙成那样,你看我的皮肤!我想趁着青春尚在的时候过两天快活日子,怎么样,帮我出出主意。”朱蕾狐疑地上下打量:“你吃错什么药啦于夏晚?是不是认识什么有钱人准备去做少奶奶啦?”
“我有你这么好的命吗?”于夏晚轻笑,“我说,好歹你家杜明衡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哪一行既赚钱又不累人能不能透露下?实在不行我想开个小书店,花店也行,要么就服装店,反正不想再忙成这鬼样子了。”“我倒是有个主意。”朱蕾抿口咖啡,“现在这么多小孩,不如开间儿童用品商店,以后我家宝贝找你买打折东西。”“这个啊?我又不太懂。”“生一个自然就懂了。”朱蕾翻翻眼。于夏晚也翻翻眼:“就知道你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整天在家混吃等死你已经跟社会脱节了。”
“你这种怨妇是体会不了我这种幸福女人的心情的。”朱蕾从鼻子里哼一声,“我可以原谅你的妒忌。”“鬼的。”于夏晚笑出声。两个人胡吹乱侃一通,于夏晚也没能从朱蕾这儿得到什么建议性的帮助,反倒是杜明衡晚上给她打来个电话,十分婉转地说自己公司里的财务主管突然辞职,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手,想问问于夏晚有没有人介绍一下。于夏晚十分感激朱蕾夫妇的好意,她婉言谢绝了。躺在床上,于夏晚把自己所有的卡全拿出来,一张张打电话查,结果是自己的货币资金余额七十几万。这点钱说少不算少,真要派什么用场,那是肯定不够。所有资产里只有这幢房子值钱,可里头有于夏晚最珍贵的东西,她不可能也不舍得把它卖掉。要怎么办?继续留在秦捷的势力范围里任他愚弄?还是不吃馒头争口气逃开呢?
思想斗争了几天,馒头还是战胜了气,毕竟她也亲手参与了事务所的建立,看着它一步一步走上正轨,多少有点感情。于夏晚有些萎萎地跨进事务所大门,准备找孙琨好好谈一谈,希望还能象以前那样合作,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把她当成一个特殊的人。孙琨已经先他一步带着几名骨干到外地做一个大项目,据说是新宇公司秦总裁牵的线,收费颇高,于是孙老板不惜亲自出马,拉走了事务所现在所有能拉走的人。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于夏晚颇有点不习惯,以往常听到的键盘敲击声、纸张翻动声和小声的议论声都消失了,只有天花板上那根坏掉的日光灯管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沈元熙沾了于夏晚的光也得以偷了一段时间的空,大老板不在,她居然公开地拿了小说在上班时间看。于夏晚晃荡过去,她献宝似地拉开自己的大背包,里头还有好几本。“于姐看不看,”沈元熙笑得贼兮兮,“有H哦。”于夏晚掉头就走。不一会儿沈元熙桌上的电话响了:“挑本够劲的送过来。”翻了一会儿这种不知所云的小说,于夏晚笑着摇头,前两天还在抱怨太忙,现在就闲得发慌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打电话给朱蕾。朱蕾带着两个孩子在上亲子课,一团嘻笑声中点头称是:“是啊,我是告诉赵汉卿了,怎么,不能说啊。”于夏晚轻叹,笑道:“没什么,我就问一声,你带孩子吧。”果然是他干的好事。这算什么,对他那天非礼举动的补偿吗?电话响起,于夏晚看看是赵汉卿的来电,待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什么事。”
没别的事,秦捷生病了。高烧诊治不及时,已经转成了肺炎。于夏晚放下电话怒骂一句活该,可随即拎起包飞奔出办公室往医院奔去。整洁的病房里,秦捷挂着点滴睡得很熟,看上去除了面色有点苍白之外没什么大碍,于夏晚把着急着忙买来的水果交给守在病房里他的秘书,然后坐在了床边椅上。点滴的针扎在他左手手背上,于夏晚探手摸一摸,冰凉。秘书小姐端来一杯咖啡,于夏晚笑着接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问题不大,住几天院挂点水就行了。”“哦。”于夏晚点头,抿口咖啡后放在一边,有点迟疑有点试探:“秦总现在病了,你有没有联系他的家人?”秘书小姐漂亮的眼睛一闪:“您啊,秦总说您就是他的家人。”这个无赖。于夏晚眨眨眼:“我是说,他的亲人,你有没有通知秦总的哥哥?他人现在……应该在美国吧。”秘书小姐愣了一愣:“秦总的哥哥……怎么您还不知道……”“知道什么?”“秦总的哥哥……去年就去世了。”
第 7 章
“夏晚,夏晚。”门开了,他走进来。“躲哪去了,于夏晚,有本事别让我逮到你啊,看我怎么收拾你!”秦浩伸手按下开阁楼的灯开关,昏暗灯光中,他笑着打开壁橱的门,探头进去找。于夏晚憋住笑缩坐在厚重的窗帘后头,一动也不敢动。秦浩一边找一边嘀咕:“阁楼上这么大的灰,你也不嫌脏,一点女孩子样儿也没有。”
于夏晚可不上他的当,她捂住嘴,头紧靠在墙上,生怕笑得太厉害让窗帘振动被他发现。秦浩玩不惯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翻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于夏晚的踪迹,有点气馁地叉腰站在阁楼中央。
“找不着,你快出来吧。”于夏晚挤挤眼。秦浩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得了,怎么那么爱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出来吧小祖宗!”
于夏晚满心欢喜,笑叫着,一边跳起来一边大力扯开窗帘。暗红色的厚绒布窗帘外面是夏日午的阳光,蓦然间冲破遮挡涌进这间充当伫藏室的阁楼,刺得秦浩的眼睛一阵昏花。他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看向阳光里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于夏晚穿着一件格子睡裙,周身被阳光镶上一道金边,乱蓬蓬的齐耳短发乌亮亮的,刘海下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笑得眯在一起。她挥舞着瘦长的胳臂,跑过来扑进秦浩的怀里。
“认错了吧,认错了吧!还敢跟我犟,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犟!”“逮到啦,哈哈哈!”秦浩笑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兵不厌诈,于夏晚,你完了!”
于夏晚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她捶打着秦浩厚实的肩膀,笑着撒娇:“又耍赖,又耍赖。”
“这回该怎么罚你?”秦浩在她鼻尖上轻咬一下,作势狞笑。她不甘示弱地咬回去,被他吻住。虽然生涩,秦浩情动时的反应于夏晚立刻就发现了,她忙向后昂首躲开他的唇:“好了好了,放开我吧好哥哥!”“想得美!”秦浩有恃无恐,手在她的臀上轻拍一下:“羊入虎口,看我怎么把你吃掉。”
于夏晚咭咭笑:“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秦浩的手不老实起来,于夏晚一把抓住,红了脸:“疯了你,家里那么多人都在,别给他们看见……”“怕什么?爸爸肯定乐见其成,秦捷还不懂这种事。而且……”他卖个关子,笑凑到于夏晚耳边:“刚才你睡午觉的时候他们都出门去了,家里头没人。”“那也不行!”于夏晚扭动着,伸手拉住两边的壁橱架子想挣脱,秦浩不肯松手,摇摇晃晃地,他站立不稳,抱着于夏晚跌坐在了刚才她躲藏的窗台下。虽然是阁楼,窗户开得也高。于夏晚的睡衣宽大,一边肩膀全滑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能看见金色皮肤上一层细细的绒毛。秦浩抵住她,轻吻上她肩头:“夏晚,你真美。”
这样低沉的声音,象是暗夜里的歌声,让她迷恋,她看着他伏下身来,赞叹着、沉醉着。
抬眼向上,是一束阳光。她喘息,微笑,觉得自己几乎被阳光晒化。激情四溢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秦捷大喊大叫的声音:“快下来,夏晚姐,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秦浩低低嘟囔一句,从笑得直不起腰的于夏晚身体里出来,急匆匆帮她穿衣服。这才发现睡衣被性急的他扯破了,这副模样可不能出现在秦叔叔和秦捷的面前,于夏晚急忙跳起来打开壁橱翻衣服。
“都是冬天的衣服,哪里翻得到,你等一会儿,我下去帮你拿!”于夏晚点点头,一手掩住胸襟,一手爱怜地在秦浩唇边轻抚。他咬了咬她的指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着退出房去。站在门口,秦浩回头对着她笑:“等着我,马上回来。”我等着我等着!于夏晚重重点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你。秦浩,你快点儿,快点儿回来!秦浩,秦浩!于夏晚睁开眼睛,入目是焦灼的秦捷。他还穿着病号服,握住她的手轻声呼唤:“夏晚,夏晚。”她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象闪电一直不停地在劈。
秦总的哥哥……去年就去世了。秦总的哥哥,难道是秦浩?秦浩……秦捷流下了泪,他把脸埋进于夏晚的掌手,她听到他压抑痛楚的声音。“夏晚,哥哥他……”她飞快抽回自己的手,秦捷有些惊谔地抬头,看见她颤抖的嘴唇。于夏晚根本连听也不敢听,她仓惶地向后缩着,目光游离。秦捷红着眼睛坐到床边,再度握住她的手:“夏晚,别怪我,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她象触电般全身震颤。所有爱过的恨过的,所有抛弃的不舍的,所有怨恨的牵挂的,哄地一声,全部烧成了灰。
~~~~~~~~~~~~~~~~~~~~~~爱与恨,还有永远,这些刀劈斧砍一样犀利的字眼,其实徒有虚名。他一死,还剩什么?于夏晚整夜坐在窗边矮凳上,看向院中土坡上那株秀挺的松树的方向,没有勇气再走过去,再去触碰它的枝叶。以为他不知道的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世界原本已经坍塌半边,这回算是毁灭了干净。她轻轻微笑,听到身体里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回忆在挫磨,四肢,心扉,灵魂。没有它触及不到的地方,没有它肯轻易放过的地方。当她跨出秦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就不曾期望再有和他重聚的一天,只是怎么知道永别这样措不及防地就到来了,太快太快,快得她即使用全部力气逼迫自己,还没有彻底把他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