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丹霄全集.net》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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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白雪丹霄
作者:玄辰

文案

弱水孤舟赴劫宴,昆仑重川缈云烟。不见玉虚群仙现,唯留苍穹万古轩。何必执念于前缘?得此倏忽身、遍观红尘春花秋月,又何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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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韩辰若,清仪 ┃ 配角:姜妙熙,承川,梁罗哲 ┃ 其它:昆仑


  ☆、《第一章》

  闲云暮雪,寒梅香茗。焚香,抚琴,青丝紧束、剑眉低垂,风拂广袖、雪落肩头,清逸出尘,恍若谪仙临世。
  “花间一壶香茗醉,白雪琴音化甘霖。清仪真人果然好兴致。”曲终,香尽,韵音犹存:“清仪本就一散淡人,我这身子,玄宁仙长又非不知,除闭关疗伤,也只落得个吟风弄月罢了。”“好个吟风弄月,山人倒觉得清仪真人素来不近凡尘呢。”韩辰若面具下露出一丝浅笑,风起,银丝纷飞。
  清仪微拢袍袖,将那梅上寒雪融水所浸的清茶斟入白玉盏中,眉目温和,复泛起一抹笑意,将茶捧予韩辰若:“仙长不尝尝,清仪这淡茶,可还过得去?”接过茶,细品,这茶就如眼前人,清温、端然、素静、淡泊,却萦回着沁心的香韵。
  想自己至这昆仑玉虚不过百日,本就是避世,寓居自命剑丹阁的幽洞,天堑千丈,渺无人烟。寥寥几次下山,亦皆是与魔国、轮回宗激战。只觉心如昆仑冰峰,似是只剩了寒冷坚涩。若说机缘,也就算有幸识得了清仪。
  犹记得那日,望骤雪纷纷。辰若触景生情,念起昆仑所历,遂踱至剑丹阁外,舞起玉渊,在雪地上留得一诗:弱水孤舟赴劫宴,昆仑重川缈云烟。不见玉虚群仙现,唯留苍穹万古轩。天时地利,恰逢清仪下山采药归来路过剑丹阁前,见雪地上所留之诗,大雪之中还未被所覆,便知作诗之人还未走远,遂高声吟答:“弱水云烟倏忽身,昆仑劫宴忘证真。和光同尘路且深,观花弄弦揽月斟。”不出所料,果然听得剑丹阁内一声:“何人?”清仪也是欣喜,独居昆仑玉虚六百余年,还未尝见有同在,便复回答:“在下清仪,久年独居昆仑玉虚之巅,今日能见君妙笔,也算缘分。”
  清仪?只因这个名字辰若却是听人提到过。出阁相见,只见他素袍外淡紫色的披风,含着淡淡的药香,伴着风中几声轻咳,两道墨染般的剑眉微凝,目光澄澈一尘不染,如长夜初晗的碧落星辰,面庞明净如玉却添了分瘦弱苍白,更衬出一身道骨仙风。“昆仑医仙,清仪真人?久闻医仙杏林妙手,怎的自己却这般虚弱?”“清仪本就一庸人,受用不起医仙之称。只是尽一己之力,为人治治头疼脑热罢了。仙长可就是玄宁仙人?”
  想起玄宁山人这个名号,还是辰若在第一次助昆仑道众抵御魔国、救护百姓时自谓的称号。玄,谓之不隐不显,若亡若存;宁,一世安宁,便是她的所愿:“山人不是仙,寓居昆仑只为避世的罢。”辰若淡然中透着一丝凄悲,清仪却浅浅一笑:“是仙非仙皆在一念,久闻仙长济世度人,所救百姓不计其数,清仪实属佩服,又怎不是仙呢?倒是真常由心,枯守方寸,怎言得悟?”不曾想却换来辰若一句:“清仪真人的确是超脱,可是俯视众生?”清仪自然不会嗔怒,浅笑不曾退去:“不然,众生皆为清仪所敬仰。天地浩渺,人处其间直若尘埃芥子,无关仙骨尘心,亦随天地造化,又何必上窥天道。天寒雪大,我这身子已有些吃不消了。仙长有空不妨到玉虚之巅与在下小叙,清仪定备上好的香茗招待。”语罢,又是一阵轻咳。“且罢,你回去吧。”虽别后又数次偶然相逢,但今日一见,才真算那日约定。
  望辰若沉滞于回忆、临风而立,背负玉渊剑,清仪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白发、玉渊,似曾这便代表了众人眼中所敬仰的昆仑群仙之首,他的师父冲和真人。似喜悦、却又哀愁,眼前人确乎并非冲和真人,或许有朝一日,他能有幸再睹那怀念了六百年的面容。
  

  ☆、《第二章》

  落地,收剑,韩辰若似是有些踉跄。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姜妙熙:“师尊,您怎么了?”“丹…丹…”韩辰若全身抖若筛糠,气息微喘。姜妙熙捧来葫芦,她便倒出数枚丹药,一吞而下,继而闭目打坐将其化入体内。何时那白狼妖的内丹才能被收入葫芦?想起父亲的惨死,姜妙熙又一次攥紧了拳头。
  说起韩辰若收姜妙熙,也算蹊跷。那日她本是只想潜入一轮回宗墓葬,剖取其中雪山金身木乃伊体内的魔丹,却偶遇了这对登山时不幸遇到白狼妖的父女。父亲为了保护女儿,全然不顾自身生死。辰若知道,她又不是仙,此刻,她完全应该视若不见,径直返回剑丹阁。可是辰若没有这样做,她又何尝不知白狼妖水晶自在山妖力非凡,难以对付,其身躯高有数十米,在它面前,自己渺小直若沙粒虫蚁,搞不好只会将自己也白搭进去。
  只是斟酌了瞬间,玉渊剑起,直向巨狼刺去,辰若用剑奇快,剑剑直逼狼妖双眼,让其庞大的身躯难以躲闪。狼妖不得已松口,姜妙熙重重跌落在地,才保住了性命。只是此举,韩辰若却彻底激怒了激怒了白狼妖,一人一妖大战了四个时辰,白狼妖已将韩辰若抓得遍体鳞伤,加之妖力侵蚀,心神涣散,她已难以坚持;韩辰若自然非等闲之辈,九尾白狼已被她斩断了两尾,剧痛难忍,竟撞倒了昆仑三座低丘,千钧一发之时,集全部功力直冲地脉,旋风乍起,裹挟碎石无数,万石齐下,将狼妖击得落荒而逃。
  运功过度,经脉尽损,强忍着百蛊噬心般的痛楚,她走惊恐的姜妙熙,父亲已被狼妖杀死,没有一个少女会不惧怕这亲人惨死的血淋淋的场面,惊吓过度得抽噎言语。辰若无法询问她的家在何处,能做的,只有将她带回剑丹阁。“仙人,谢谢您救了我。”身受重伤的姜妙熙踉跄的跪在辰若身后,却只换来她一句:“我不是什么仙人。”她声音冷傲,犹如她冷傲的眼瞳。毫不会意她的无情,姜妙熙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辰若的手:“仙人,我想拜您为师!”“做我徒弟?你会后悔的!”“姜妙熙愿此生追随师尊,无怨无悔!”回首见她已抱拳行礼,辰若只算是默许。
  这满满一葫芦,皆是妖物或修者的内丹,当然,辰若不会去屠杀那些无辜的生命,她所做的,也不过是在玉珠峰冰川中搜罗封冻千百载的妖仙尸首里的内丹和周围的兵器罢。她师徒二人的一切功法,皆是依靠这些内丹,而玉渊剑、赤月镰、冰火残刃也都是如此得来。
  “好些了吗,师尊?”姜妙熙的担忧亦融化不了韩辰若瞳中冰冷的神,她只是凝视丹田上浮动的金色符文:“暂且保命而已。”“可师尊方才不是去见那承川的师兄了吗?”“清仪是冲和真人的弟子,而承川的师父是紫元真人。承川精通符箓法术,而清仪……清仪身体向来不好,不宜妄动功法,思来想去,还是不必麻烦他了。”
  自被承川封印了丹田,辰若每日只得靠服食大量妖仙内丹,运于经络勉强度日。呵,自己不过是个被世间遗落的多余之人。烈酒、寒霜,世事纷纭心已寒。又浮现起初到昆仑那日,来昆仑,她想做个好道士。冰窟、尸林,忘却了恐惧,只感觉安宁到了绝望。只是当她对上冰层中那凝固了数百年的目光,却难以置信的被其慈悲所触动。仿佛并不是一具封冻在冰中的遗蜕,像是这仙风道骨的长者就端立在她面前。恍惚间金光灼灼的丹元浮出体肤,透过冰层悄无声息的融入她的体内。那一刹那他放下悲怨,提起玉渊剑,静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镇守天堑,愿世间苍生不滞寒渊。
  镜中的容颜似是有些陌生了,杀鬼万千,让她忘了自己仍是那样年少。黑发,白裙,谁来有些可笑,众人眼里的玄宁仙人,竟是一位如此平凡的少女。“师尊,承川来了。“姜妙熙并非第一次见到韩辰若的真容,她只觉得师尊每次摘下面具,冷傲都会消散。辰若回头,对妙熙微微一笑,再次带起面具,罩上一袭单薄素袍,服下一枚丹药,黑发转白。从她瞳中,妙熙再看不到笑容,只剩高傲到冰冷的深邃。可不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辰若望向镜中,银色的面具下的冷眸似与她对视——韩辰若是谁?玄宁山人又是谁?
  

  ☆、《第三章》

  飞乘一片出岫云霞,身着紫缎绣金的云龙绛衣,香樟白绸底青色平绒云履,混元巾上赤金芙蓉冠镶珠嵌宝,青丝半束半散,浓眉如墨、星目熠熠,英武却不凌人,不试功法,仅凭气场,他大概已是大罗金仙了。韩辰若倚剑独立洞口却未予承川对视:“承川真人亲至这荒洞,山人不知何事。”“既然玄宁仙长开口,承川便有话直说了,我只想知道玄宁仙长乃一方圣真,却为何要杀害任大正道长。”换来的只有冰冷一句:“我说过,取内丹,取内丹,续功。”
  “玄宁,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承川抓起辰若的左腕,分明露初一道乌青色的伤痕:“同为道门中人,本都太上弟子,就但凭你不惜负伤大战群魔救下数村百姓,我不相信,也知道决不是这样。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有我在,还有……师兄。”“若是真人怀疑我,便杀了我好了。”辰若猛的抽回手,连玉渊剑都扔给妙熙:“来,动手吧。”“绝不。”“若不杀我,那真人就请回吧。”辰若转头,执剑,便要归去。还未入洞,“等等!”待辰若回过头,承川低问:“你可认得梁罗哲?”辰若只作不语。承川剑指空书,转身乘云飞离而去。
  “师尊,那承川将封印解开了?”“嗯。”姜妙熙蹲在辰若榻边,看她再度斟酒独酌。“师尊,其实我也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杀任大正。您见过的高道那么多,为何……”“没有为什么。”“师尊…”没有满足好奇心,妙熙有些撒娇。辰若轻抚一下她的头:“妙熙,你真想知道?”辰若只是侧颜对着妙熙,妙熙却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忧郁。良久,辰若离榻踱至洞口,望着洞外漫天飞雪:“妙熙,你说什么是爱呢?”妙熙怔怔的摇摇头。她又想起了梁罗哲,这一切,全都是因他而起。
  梁罗哲,辰若昔日的恋人,如今也仅算作是任大正的徒弟罢了。知道他是清微嗣法高功、当今天下最年轻的方丈,却只怪当年心头炽热,为他醉过、累过,他亦是素来的温柔。可这一切都终结于天下道俗的不认可,七夕那日,辰若独对空庭,只留得一首:“三朝辗转忧过错,七夕空庭痴颠作。比翼难成归醉卧,无意有念未央落。”本想表歉意,却换来梁罗哲一句:“我们只是朋友。”那几日,她借酒浇愁,甚至面对法坛,她都敢质问天尊:“祖师爷,难道我韩辰若修行数载,就要永堕红尘苦海了吗?”也许真是圣力兹扶、道心未泯,七日争执,辰若以一首:“闲云暮雪渺丹霄,青峦白鹤空碧落。晨钟初起朝真圣,暮鼓将息梦胜景。乘鹤揽云遍十方,棹龙泛海游三界。便随洞天云月去,但留虚室韵音存。香焚天台半炉雪,心存帝前一樽月。春江凝绝花月落,白雪琴音化甘霖。红妆欢颜久无意,半缘修道半缘君。便难桃源同白首,但愿瑶坛共经功。”毅然归去昆仑,寻访真师。只是到了万神宫,却因外表玩世轻狂,被误解成了借修道卖弄,贪图长生一心乱求仙道之人,为此,万神宫住持钟鼎昌并未接纳她。
  好像也正是这是认识的承川,昆仑雪域极寒,远游久未进餐,又被钟鼎昌拒绝挂单,饥寒交迫,是承川脱下披风给她,也是承川将她领进斋堂。餐后又将她送至万神宫门外:“乖,回家去吧。”当然,辰若没有。久闻昆仑玉虚有仙人,她便想拼一次,去玉虚!只是,不识昆仑的她,却错到了玉珠峰,跌入冰洞。辰若甚至还记得他当时的微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与他敌对。而今的承川可知道,所谓玄宁山人正是他那日救下的少女韩辰若?
  昆仑的烈风吹起韩辰若一袭素袍薄裙,虽有法力支持,肌肤却也是青红斑驳:“梁罗哲,你明明知道我连自己都不爱。”
  

  ☆、《第四章》

  “真人,精绝魔国再度来犯,又有数名道众、几百民众惨遭不测。”彭宗罡跪在承川坐前,愁容凝在须眉间,显得又苍老了许多。承川往日灼灼的目光今日却也有些黯淡,因思绪深沉了些许:“去叫钟鼎昌道长来。”洪亮远逸的声音也因担忧微微发颤。彭宗罡仰望着他,摇头轻叹。
  昆仑仙山,乃宇内至清至净之地,天光极明、清气萦回,自古便是仙家圣地。弱水孤舟、云烟渺渺,天堑千丈,古来不知多少修者在此度劫修得仙身。只是天道如太极,阴极必阳、阳极必阴。六百年前,那座一夜耸起的山峰,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时空错乱的国度、无底的深渊,它们干瘪的身体,从来都是靠新鲜的人脑充盈,它们散发出的极寒,封冻了半个天下。大明王朝,自开国便以道为国教,而藏地魔修最憎恨的,也是昆仑上的仙人。为此,轮回宗宗主勾结魔国,不惜付出所统治的藏地及昆仑一带百姓的生命,来与昆仑群仙抗衡。此仙人,并非神仙,也可以说是凡人修成神仙的过程,人身仙魄,也就是修者的渡一劫为人仙、渡两劫为地仙、渡三劫为天仙,便能神升上界成为神仙。那是一场仙与魔的旷古奇战,魔域精绝,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仙众们为护天下苍生,甘愿连魂魄都竭尽落得永世消散,战到千百仙众只剩屈指可数,可是魔国和轮回宗却肆虐如初。
  他是昆仑群仙之首,冲和真人。由于师弟紫元远赴龙虎山与当朝天师共理符箓,他便在昆仑独自照看着年仅二十岁的徒儿清仪和师弟紫元十八岁的小徒弟、自己的师侄承川。因带着爱徒与师侄渡劫,仙魔已战了四十余日,他却方才知道这一切。出关,只看到天下满目疮痍。那日深夜,冲和终决定,带着最后十余名仙众再征魔国。临行,回头看了一眼已熟睡的爱徒和师侄,他没有告诉他们这一切,也没有告诉远在龙虎山的师弟。这两个小家伙,如今也已渡过一劫修成仙身了。或许那一刻,冲和并未想到,他的隐瞒,竟留下了最后的仙。
  这些魔鬼为何怎么杀都杀不完?已被异兽大黑噶拉措重伤的冲和拄着玉渊剑,蹒跚跋涉。此时,身后仅剩下六名仙众。一场恶战刚尽,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刚被冲和杀死的大黑噶拉措竟再次向他狂奔而来。不是杀不完,而是根本杀不死,千百仙众,只是白白葬身魔域,冲和已成仙千余年,却是第一次老泪蓦然而下。背后尖锐刺耳的异响,冲和回头,铺天盖地的乃穷冰虫自无底深渊升起,簇拥着魔国的领袖,拥有无穷力量的冰川水晶尸央金精绝、它红色半透明的眼珠发出幽幽的寒气,冰封天下,这样世间所有人便都成了魔国永葆新鲜、唾手可得的食物了。
  踏罡步斗,玉渊剑亦在暗夜中划出数道符文。其余六仙也瞬间明白了冲和的做法,七位仙人与夜空中闪耀的北斗七星相映。天地之间,符文、丹元、星光交织成巨大的光幕,竟阻挡住了央金精绝发出的寒气,将其反回。无尽的寒气涌回魔国,不仅封冻了整个魔国、封冻了央金精绝、连这座山峰也被坚冰包裹的如同一颗玉珠。后人叫它玉珠峰,只是七位仙人太累了,他们就永世长眠在了这里。
  数月后,紫元归来,昆仑一切如初。他没有见过魔国,更不知此万古浩劫。清仪听从冲和的话在玉虚之巅照顾着师弟,期间从未到过外面,自然也不知道。紫元还是别过了爱徒和师侄,他是去寻找师兄冲和与众仙去了。只相信仙人不生不灭,可曾想到,此去,无期。
  

  ☆、《第五章》

  “末道钟鼎昌参见真人。”三清巾下清癯的面庞,雪白的山羊胡,青衫博带更衬出仙风道骨,只是本就消瘦的身子,在此紧迫时局日益操劳,似乎益加苍老了几分。拖着虚弱的身子,钟鼎昌还欲向承川行礼,却被承川双手扶起:“不必多礼。”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承川才问:“钟道长,魔国日益猖獗肆虐,您觉得,我们……”钟鼎昌踌躇了好一阵才开口:“启禀真人,若是说一战的话,末道已调遣好正一几班道众,现已皆备。全真那边,彭道兄也已安排妥当。可是真人,”钟鼎昌再次起身跪至承川面前:“恕老身直言,我等道众与魔国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若是直面对战,恐是白白送死啊!属下亦知修道之人应以济世度人为责,就怕是牺牲了性命,却也无法救下众生——还望真人三思。”
  承川也知钟鼎昌的愁,可他自身又何尝不愁?只是以中指轻点着紧缩的眉头,良久才缓缓道:“看来我们不得不与魔国殊死一战了。” “真人……”“一日不战,就有百十无辜之人丧命。若是不战,固然能苟且熬过今日,也许明日仍能暂保安然,可终有一日,我们也将落作魔物的刀俎鱼肉;唯有一战,才有胜的可能。备战——这的确也是无奈之举。太上垂训,自皈命三宝,我等便当不惜薄命,以除魔护道为己任。钟道长放心,正法难闻,仙身益加难成,若有不测,我承川既身为仙,定会首当其冲。”“万万不可啊!”没想到听到这话钟鼎昌重重将头叩在地上,久伏未起:“如今世间本就只剩您与清仪真人两位真仙,就算天下玄门子弟皆捐躯魔域,您也不能有好歹啊!”
  承川没有说话,起身扶起钟鼎昌,缓缓踱至殿外,仰望银河苍穹久而。钟鼎昌看到,望着霄汉,承川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继而转过头,看向他,眼神分外明澈:“鼎昌。”按理说,以承川的恪勤持重,是绝不会如此称呼他的,此时的逍遥,只会给人添更加一分不安:“也许这一次,我们都将与我的那些师伯师叔一样,从世间永远悄然消失。你,怕吗?”听得此语,钟鼎昌不觉为之一惊:“您是说那些大明时的真仙……”承川轻点了点头:“我也是百年后才听闻山下人讲起昆仑仙魔血战的传说,我确乎是不知道魔国曾经就出现过一次,但一切就是让我觉得那样真实。你也清楚此次魔国出现,竟是由于玉珠冰川崩塌,我听闻附近在冰川上采集雪莲的村民说,那些魔物尽是从冰川下爬出的,而在冰中,也有人说曾见到过封冻着的仙者的遗蜕,料定那便是师伯师叔他们。索性师父他应该没有前去,也不知如今……”
  “真人是说……紫元真人你并未与其余真仙一同消失?”不同于承川的愁绪凝重,钟鼎昌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末道昔日阅览古籍,先辈记载,紫元真人乃是高深莫测,若是能请紫元真人出山,这一战却是能有胜算。”承川眼里却平添了几分惆怅:“我已几百年未见过师父了,我……也很想很想师父回来。”
  

  ☆、《第六章》

  “承川真人,”姜妙熙挽着赤月镰:“魔国已将乐平乡民众杀噬过半,难不成你等得道高人,还要看家师一人与众魔独斗、坐视不管吗?”承川站起身来:“你是说玄宁山人已到了乐平乡?”“家师早便到了,且因与魔国对战而已身负重伤,要么乐平乡恐怕早就成了一座死镇!”姜妙熙毫不客气:“若不是为了师尊,我姜妙熙才不会低三下四的来求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承川尽力安慰着姜妙熙,令她平静:“好,妙熙,我先随你过去——钟道长你速去调集众等,火速赶往乐平乡!”钟鼎昌也只是迅速打了个稽手礼:“末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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