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04/152页


房玄龄得知萧铣不声不响自己跑去招揽了一个叫程知节的一文不名武夫。虽然不至于觉得萧铣小题大做,却也觉得如此以个人好恶取士实在不能示人以公允,尤其是他这边这几日也着实为萧铣招募到了一些身家清白的勇士。一听程知节一来就能当旅帅,都有些跃跃欲试。房玄龄便请求萧铣把招贤榜上头募集到的人才、准备授予的军职、吏职写明公示,以安抚其余遗贤。
萧铣倒是不怕新来投靠的杂兵路人甲们找程知节比武,便欣然允了。三天之后。程知节归来时果然遇到了一群不服之人。但是三两下就被程知节这个专治各种不服的猛人打趴下了,房玄龄新从济阴郡流民中募集到的这些武夫才乖乖地各自安心领受了比旅帅更低级的基层军官职务。
萧铣见皆大欢喜,便让房玄龄准备收摊启程,这一趟顺路收了程知节,他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就在最后一日即将收场的时候,来了一个少年人,在程知节与几个路人甲比武后跳了出来,在校场外大喊大叫:“萧大使既以武艺取才。为何还要限制人下场比试的资格?如此岂能让人心服!”
萧铣闻声看去,却是一个昂臧桀骜的少年人。看上去并不强壮,但是骨架子很是突兀,显得一股子傲气喷薄欲出。忙问房玄龄莫非这几日这个少年来应募过但是被拒之门外了?
房玄龄还以为萧铣猜忌他营私舞弊了,赶紧解释说:“经略使有所不知,这个少年原本也是来从军的,可是下官看着他实在太过年幼,才劝他回去的,并不敢有舞弊,因此印象深刻——大隋制度,府兵尚且要二十一岁才能从军,如今虽然天下渐乱,兵源短缺,可是总也不能让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从军吧?”
“哦,这个少年只有十五六岁?”
“最多十五岁!”
萧铣微微颔首,拍板说:“既然他有疑虑,让他和程知节比试一番倒也无妨,就算不用,也要堵住悠悠众口。咱以才取人,不能落人话柄。”
房玄龄忙答应着去安排,程知节听说自己被一个小他十岁的娃娃挑战了,也是大笑不已。不一会儿便出来迎战。一开始校场上那些被程知节击败的新募基层军官们也很是期盼,想看好戏。
“兀那小娃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一会儿可不要说你程爷爷欺负你!”
少年怡然不惧,冷声说道:“尽管过来,某倒要看看朝廷征募讨贼兵将,都是募集了些什么货色,某够不够格。”
萧铣饶有兴味地准备看热闹,不过结果很快让他大跌眼镜。
双方交手不过两三个回合,萧铣便看出这少年勇力不在程知节之下,尤其是那身板看着并不粗壮,就更显出筋骨的劲道。两人角力不过二十余合,程知节竟然被少年一个迅猛助跑后的合身冲刺给撞倒在地。
萧铣大喜,当场拍板:“好!真是少年勇士,本官可以一并授予你旅帅之职,任你从军——却不知小英雄如何称呼?”
“参见大人,小人名叫罗士信,小人虽然年少,自问杀敌报国尚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ps: 第三卷结束。所以就不分章节了,略微长一点,其实还是不太够,只能简略生硬一点了,估计没人爱看,这一章不订阅也没问题,直接看结论吧。我自己都觉得生硬

第一章 江东复苏
在路上迁延了个把月,除了和沿途的张须陀、王世充联络接洽,便是在经过通济渠、邗沟的时候和不安分的山东贼军以及淮北杜伏威麾下小股部队纠缠。回到江东的时候,已然是大业十年三月仲春时刻了。
呼吸着江南仲春香甜的新鲜空气,萧铣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终于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了,即使杨广还或者,但是如果他还想再制约自己的话,就会发现已经尾大不掉了。如今他就算立刻扯旗造反,至少也可以做天下乱贼当中实力最庞大的一股,当然他现在还不会这么做,毕竟朝廷还没有对他表现出威胁。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业十年,再回到江东的土地上时,这里已经是铁板一块,别的势力针插不进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只爱戴带给他们和平和免除徭役、兵役的萧大使或者说萧经略使,而对于朝廷的好感则欠奉。
到了丹阳,萧铣便赶着召见了被他委以治理地方工作的魏征、杜如晦等文官,并召集各郡的地方官员述职,查问他离开江东去高句丽平叛这一年来的地方情况。
因为刘元进是前年年底平叛的,而且残部剿灭的情况很是良好,所以萧铣走后这一年,军情方面基本是很稳定的。杜如晦是善断果决之人,自从萧铣决定采纳长孙无忌的升级版租庸调法、也就是让百姓自选纳税免兵役与超期服役免税拿军饷的政策之后,杜如晦这一年来在江东执行得很是彻底。武有沈法兴等人助力演白脸。财有武士彟调度筹措不至有缺、快速建立了官府的公信力。
一年下来,长江下游流域的富庶数郡百姓都拜托了兵役,充分投入到了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之中。居然让此前因为刘元进之乱而损失的人口劳动力短板很快被补足了回来——虽然人口数量是短时间无法彻底恢复的,但是等效的劳力却是已经够用了。相比之下浙南山区和闽北建安郡的百姓则涌现出了不少百姓因为局限于土地贫瘠等原因不愿意从事农矿业生产,形成了职业军人劳务输出地的雏形。整个社会分工秩序俨然,已经逐渐形成了惯性。
花了个把月处理这些杂务,了解地方情况之后,萧铣便把重头戏放到了他离开之前交办的几项重点工程上,想看看一年种田种下来效果如何。
……
首先他最关心的自然是煤、钢两项的建设情况了。所以第一站便是去吴郡长兴县和宣城郡的姑孰查看铁矿和铁厂的建设。
离开了一年多,当初萧铣平定刘元进离开时还只有十几部大水车、两座两丈多高土法小高炉的长兴煤铁基地,现在已经完全变样了。西苕溪两岸的堤防足足修了十几里地长短。上游已经用拦水坝蓄起了两丈多高的水头,让相对变湍急之后的水流充分冲刷着上百座大型水车,有锻工的,有别的工序的。一派繁忙景象。
而小高炉的数量也增加到了十座上下。每日间歇性地黑烟滚滚,几乎没法隐匿这一带在干些什么勾当——高炉的黑烟,自然是每隔几个时辰投料时放出的;高炉炼铁,相比于此前时代的传统炼铁,最大的优势便是投料出料循环进行,也许一批铁矿和还原剂从顶部投入炉膛后需要好多天才能从底部变成铁水或者胶状软铁流出来,但是因为炉膛容积巨大,可以每隔几个时辰投一批、放一批。所以远比传统工艺产量大得多,中间反应阶段对人力的使用也少许多倍。间接有利于保密的进行。
除了数量和规模方面,这一年来长兴县的煤铁基地在一些技术细节上也颇有进步。土法小高炉的耐火砖材料在前面几座试点的样板上积累了经验之后,配方愈加成熟,萧铣视察之后,发现基本上最新的耐火砖可以做到约莫一千三四百度都不变红变软,自然从侧面强化了小高炉建造时的理论最大高度和容积。
众所周知,高炉炼铁的生产效率和炉膛的容积是成正比的,而高度则决定了铁矿在炉膛内沉降反应的充分程度,可以让出铁后的杂质尽可能少——当然了,这个时代的铁材要想达到钢的质地,还是要用炒钢法或者刚刚初具雏形的灌钢法处理的。在炼钢阶段,萧铣并没有什么能耐去开挂,毕竟这个时代的基础技术落后导致的短板太多,很多是没法弥补的。萧铣此前在炼钢阶段唯一给将作监工匠们的指点,也就是强化了蓄热炉,把鼓风时鼓入的风先加热成热风,仅此而已,而最终的反应生产环节和普通灌钢法并无区别。
萧铣视察完技术情况之后,就逮住随行考察的心腹武士彟,查问了一番原料供应和产品去向的问题。武士彟很是门清地回答了萧铣的全部问题。
“主公,如今咱这边的铁厂,用的矿全部是西边姑孰县运来的铁矿石,只是泥炭用的长兴县本县出产。主公交代咱关注的朱涯岛西边的那个大铁矿,如今高士廉高通守一直在帮衬咱遮掩勘探,但是毕竟到现在也只有一年零三四个月,往返又路途遥远,至今能够找到矿脉已经很不错了,至于烧林开路、破除昌化江中妨碍行船的暗礁等事情,如今咱让岭南的海船队从林邑那里掳获了不少奴隶开路,已经死了几千人,但是至少还要一两年才能形成产量。
要属下说,当初主公非要打朱涯岛铁矿主意时,无非是江东七郡本不产铁,不得不舍近求远而已。其后既然王世充都帮主公把姑孰铁矿弄到手了,也没必要非如此坚持。姑孰的铁矿也是六朝时东吴便发现了的,后来东晋、南朝四代都颇仰赖这处铁矿筹建军备。与北朝抗衡,矿石质地着实是不错的。”
萧铣笑着摆摆手,没有反驳武士彟的意思。他知道中国大陆上所有的铁矿有四成的纯度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优质矿了,毕竟哪怕是两三成的那些贫矿,也有人不得不采。但那是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六成以上丰度矿场,见识浅薄导致的,萧铣两世为人,哪里能不知道马鞍山和石碌铁矿的差距所在?不过武士彟一年多下来南边的还不见成效,也让萧铣稍微冷却了一些。若果真是基础设施太难搞定大批量量产,到时候就只能用石碌铁矿的矿石来精炼一些上好的精钢,只给精锐部队筹措装备时用即刻。大路货的部队可以依然用马鞍山的成熟矿藏。只要别的技术跟上了一样可以比别的军阀领先代差。
既然放过了铁矿原料的精益求精,那么要想在将来新军的装备上形成优势,便只能在后续的兵器制造工艺上花点功夫了。从铁厂出来,萧铣便在武士彟引领下走进一批批水车作坊。参观按照萧铣原本的设想营建的水力锻造作坊。
作坊里。是一台台打击力量在数吨乃至十几吨级别的重型锤头,对着下方一批批放在凹模内固定好方位的薄铁叶反复碾压、抬起、击落。原本需要铁匠手工完成的活计,如今借用了水力的稳定输出,着实可以省掉不少人力,并且保障质量的一致。
锻锤起落的间隙,一个工匠上前把一批放在凹模内的铁叶连同模具一起抽出来,又把一批等待锻打的厚铁片连同另一组模具飞快地塞回去,刚刚做完这一切。锤头又轰然落下。看的萧铣也是心惊胆战:这时代可没什么传动的离合器,要让水车驱动的锻锤停下来。要么只能指望水流没了,要么只能卸传动铁链,极是繁琐,所以也只能让工匠们这样冒险操作。若是一个不慎,便是血肉模糊的下场。
武士彟却是没有那么悲天悯人,似乎放到后世绝对有做富士康或者别的血汗工厂老板的潜质。他面有喜色地拉过工匠刚取出来的模具,从上头抠下一片鱼鳞状——确切地说应该是圆角矩形的铁甲片,迎着火把的亮光一照,随后指给萧铣看。
“主公且看,这些甲片皆有青光,乃是按照主公交代的冷锻之法锻造方才有此色泽。如今寻常朝廷将作监、军器监的工匠们锻造铁片时,受限于人力,不得不将铁料灼烧红热,然后再锻打,如此虽然可以锻去杂质,变冷后却还有些变形。咱这里用水力的锻锤锻打,力道是人力百倍,才能不经加热就锻,而且依然可以锻打到比坯料薄数倍。
出来的甲片咱都试过,着实与寻常不同,连缀成甲后,腰引弩过了五十步外便不能穿透,强弓更是二三十步都不能透。而且哪怕是腰引弩的箭矢可以近距离透甲,只要弩矢的材料用的是朝廷寻常的铸铁箭簇,那么透甲的时候箭簇也会倍铁叶崩坏卷刃,纵然入肉也无非是靠冲力伤人罢了。”
武士彟说着,一挥手已经有守卫的士兵们抬来一个木桩架子,把新鲜出炉的甲叶贴上去,等效进行一个强弩射击的模拟实验。萧铣目睹全程,果然一如武士彟所说,犀利非常。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看一块钢铁材料,哪怕是具有现代科学常识的文科生,也只知道看成分、杂质,但是又有几人知道哪怕相同元素构成的钢材,用不同的加工工艺加工成型,对性能的影响也是巨大的。热锻打和冷锻打最大的区别便是冷锻可以让内部应力充分释放,机械性能更强,结构更致密。
当然,冷锻要想使用,最大的瓶颈倒还不是人力锻打和水锻在力量上的大小差别,更在于力的持续性和冲击性上的差别——如果直接几十吨的力是瞬间冲上去的,就像冲压工件的模具被冲孔那样的话,锻造铁甲的铁片早就崩断了。而锻压需要的是一种持续而均匀的受力,让钢铁扭曲的同时,不因为脆性而被崩断。
总的来说,长兴县这边锻造出来的甲片,就算不能超越19世纪拿破仑的胸甲骑兵或者一战时候的波兰翼骑兵使用钢甲的质量,但是显然已经完爆了宋代青唐羌的瘊子甲。
而且锻压用力均匀带来的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让甲叶因为冲击力崩断的概率大大下降了,所以可以把单片甲叶做得更大。
事实上,古代中国和其他东方式铁甲,诸如青唐瘊子甲之类,在甲片莫氏硬度方面是超越了西方铠甲的,但是古代中国人不懂得使用机械力来完成均匀用力的锻压,终究让中国人没法造出大块面积的板甲——因为两寸见方的小铁片被重锤反复打不容易折裂,但是如果超过一尺的钢板要均匀锻薄数倍的话,靠一锤子一锤子敲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不留神哪里有厚薄了或者金属疲劳就废了。而瘊子甲之类的鱼鳞甲巅峰之作,在战场上虽然被直接从甲叶位置击穿的概率极低,但后世身着瘊子甲的宋军或吐蕃军高级将领依然有不少战场上被敌军弓弩攒射阵亡的例子,复盘下来基本上都是被密集的箭雨逮到了鱼鳞甲的穿孔连缀部位等薄弱短板之处。
相对而言,意大利米兰的工匠们可是从15世纪就学会了使用均匀出力的水力锻锤来捶打质地较软的金属、用于制造金银币了。最多不到一百年,这项技术就被用在锻压软钢上头,形成了米兰板甲的最终华丽形态。
如今,萧铣麾下的匠作们普遍用上了水力锻造,另一个好处便体现出来了,那也是萧铣此前没有预料到的,便是有些工匠在尝试使用新锻造机械锻造传统护心镜的时候,有些工匠猎奇心起,试图挑战一下新工艺下加攻的护心镜尺寸极限,结果这一试不要紧,居然就弄出了几乎可以包含大半胸腹面积的护心镜。只可惜这玩意儿本来是按照护心镜设计的,所以弧度曲线等人体工学设计基本没有,要不然的话活脱脱就是一块拿破仑时代的法兰西胸甲骑兵的片式胸甲了。
萧铣看完剩下的成果,心中着实大喜,对武士彟毫不犹豫地吩咐:“以后锻造铁甲,就把朝廷的明光铠、山文铠式样按照这个改!护心镜再调整一下,做成弧形的,越大越好!最好整块可以盖住前胸和上腹,其余部分需要保持关节活动灵活的,再用普通鱼鳞甲片便成!”
如是说着,萧铣心中似乎已经看到了他那中西合璧的胸甲骑兵雏形已经出现了,到时候他手上有秦琼罗士信一撮猛将,正好发挥他们的战力。(未完待续。。)

第二章 震惊的土鳖
罗士信与程知节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虽然在罗士信投军的过程中,其实是把程知节当成了一块验证自己武艺、获取萧铣和房玄龄信任的垫脚石;但是事情过去之后,两人与秦琼结伴南归的途中,随着性情相投,这些小过节也就揭过不提了。
诸位看官千万别因为罗士信这样的猛人投军居然还有人怀疑他的能力,便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在科举充分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之前,取士不仅看门第履历,也看年纪资历。历史上罗士信要到大业九年秋,张须陀第二次扩军以对付长白山三贼王薄、左才相和孟让的合力进犯齐郡时,才投奔的张须陀,当时的罗士信不过也才十四岁。当时张须陀一开始也是嘲讽罗士信如此半大孩子,连铠甲都穿不动,如何能杀敌?最后被罗士信披上两套沉重的铁鳞甲后上马奔驰一圈,给活生生打脸之后才算准许罗士信投军。
如今的历史已然被改变,细细算来,大业这个年号是提前了一年使用的,所以现在的大业十年只是相当于历史上的大业九年。或许有人觉得因为各种事件都相应提前了,那么罗士信投张须陀的时间也应该提前才对——但是这里头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因为蝴蝶效应的加速而提前,但人的年龄是没办法加速成长的,罗士信十四岁投军都要被人质疑那么多,就算张须陀扩军的事件提前了。他也没法提前投军——总不能让别人相信一个和秦舞阳年级一样的小家伙吧。
有时候,年纪的问题就是这么致命。以至于萧铣都没有想到居然如今济阴郡还能逮到这么一个野之遗贤的情况下,意外收获了这么一个将来的猛将之才。
闲言休絮。却说萧铣忙着查问了江东七郡民情、并且视察了他原来亲自交托武士彟督办的重点工程之后。时间已然转入了大业十年的四五月份。这一趟自北归来,萧铣的兵力扩充了不少,自然要重新立营驻军、大搞基础设施配套,才好好生安置这些北来的士卒,罗士信和程知节这些新招募的勇士当然也都进了新的驻地驻扎。
给这些北来的士卒新准备的驻地在丹阳郡的京口县,也就是后世的镇将。这地儿正好是丹阳郡和兰陵郡的交界,而且江南运河从此经过。便在这里的金山洲一代汇入长江,与隔江的江都瓜洲渡相望。不过纵然是在大运河修通之前,京口也是扼守南北的要隘所在。凡是南北割据的时候,无论三国还是南北朝都是南朝屯兵要地。
三国时陶谦著名的强兵丹阳兵,便是在京口、丹阳等地攫取的兵源,后来这地儿归属东吴之后。也很是在孙氏手下发挥了精兵兵源的作用。到了南北朝。东晋著名强军北府兵所在的北府,也就是这个地方,此后历代绵延。如今萧铣即将在此割据而后北图,自然也要讨一个彩头了,何况这地儿本来就重要,正对着江北的王世充地盘。
有大笔钱粮支撑的情况下,基建自然搞的快。萧铣几乎是雇佣民夫直接在京口县以南、丹阳郡治以东的田园湿地之间整顿了一下直接造了一座可以容纳十万人规模的新的小城,约莫在后世的丹阳和句容之间。名字沿用北府。只是时间仓促,又没什么太高的防御需要。所以城墙便因陋就简只弄个一丈高的土墙便算完事儿,倒是内中的校场、军营屋舍搞得很是严整,工料都花在了刀刃上,即不让士卒太享受而堕落,又可以保障休息住宿和饮食被服,鼓舞好士气。
罗士信和程知节都是在北方吃惯了苦头的,张须陀的地界是如何穷困他们纵然没有在其手下做过事儿,却也是门清;现在看萧铣如此钱粮丰足,两三个月就起了城池,而且条件如此之好,也是瞠目结舌。他们倒不是不知道江南富足,可是在他们印象里,江南再富足也就是开皇末年北方发展全盛时的状态罢了——
当然,这个北方应该是指的关中,而非齐鲁、河北,因为在有隋一朝,只有关中是在无战争的情况下安稳发展了超过四五十年的地方,从北周到隋是内部政变而非血战的改朝换代,而北齐亡国的时候齐地和河北可是遭到了战争的严重摧残的,所以至今也不过是开皇年间二十多年的恢复,此后又走了下坡路,被杨广残害。算来齐鲁比江东提早走出战争阴影的时间,也就十年上下。
但就算这么算,以他们脑中意淫的关中地区的富足程度来推算对比;如今萧铣治下的江东至少从官府的财政收入和可支配钱粮角度来说,都已经可以完爆关中了——如今这天下,哪有地方官敢这么花钱的?
罗士信年纪小,没什么阅历,住进北府兵驻地不过三四天,看着不仅吃住都好,连兵器铠甲都开始翻新,到手的东西都着实精良,欣喜之余,也有点心里发毛。一日赶上饭点儿,逮着机会便问程知节:“程大哥,你说这萧经略对咱这些将校士卒倒是都不错,可如此洒满花钱,该不会是个残虐百姓的官吧。”
程知节一边啃着一大块东坡肘子,满嘴流油,几乎顾不得回答罗士信的问题。
在北方这些年要吃牛肉也还是吃得到的,而且因为乱贼太多,对生产的破坏太大,百姓被逼没法耕作的话,有时候不得不杀了作为命根子重劳力的耕牛来吃。反而是羊肉这种原本应该作为主要正经肉食的食物因为物资短缺更难找到。程知节在济阴郡的日子里和乡党结寨自守,虽然情况好一些,一年也就吃几顿狗肉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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