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05/152页


到了南边,才发现南方人居然还有专门养猪给人吃的。很是诧异——北方穷到不行的人也吃猪肉,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会特地去养猪。因为特地养猪的话,成本比养羊还高。毕竟这个时代地多人少,羊只要吃草,所以只要有不能长庄稼只能长野草的原野丘陵便能养住一些羊;而猪是不吃草的,百姓少量养猪只是用排泄物和杂碎去养,比羊更零成本,但一旦扩大规模,人畜的排泄物和其他杂碎不够猪吃的。那可就要实打实掏饲料了。
然而,萧铣治下的百姓,居然真个在乱世中都能有这样稠密的人烟聚集。丝毫没有此前持续半年的刘元进之乱而长久一蹶不振。地少人多之下,加上南方缺少草原,竟然反而是养羊变得不经济,百姓有专人养猪。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居然猪肉那种原本在程知节眼中臊臭不堪的食物。居然可以做成东坡肘子这种奇香扑鼻,一口下去一嘴油腻的美食。别的斯文人或许还追求个肥而不腻,程知节这样的夯货可是一点不在乎。
好不容易把一个肘子狠狠一撸,撸剩得只有一根棒骨,程知节才慢悠悠回答罗士信:“萧驸马对百姓如何,咱来的日子还短,看不明白也是有的。可是这百姓都能够有老弱妇人无力种地的便养猪过活,你说这江南的百姓日子还能过得差么?若是过得差。饭都没得吃了,谁有这个闲工夫去吃肉?要我说。萧驸马能敛财倒是真的,可江东人过得差我老程第一个不信。至不济,那也是江南人太富,所以萧驸马如此敛财治军,百姓都还承受得起。”
罗士信一听果然有理,但随后便被更大的不可思议震住了:难道江南真的富到了这种程度?
北府兵营地里是设了伙房食堂的,军官们都在一处吃食,哪怕平时训练任务不紧张的时候也是如此。旁边的人一开始都不在意他们的悄悄话,也和他们二人不熟,所以没注意到。此刻却是秦琼从外头进来,一看到程知节也在,便取了饭食径直走过来了。二人一看连忙给秦琼让了座——虽然程知节和秦琼在山东时就有些交情,罗士信这些日子也渐渐和秦琼亲近起来,但是毕竟秦琼在官军中多了五六年的资历,如今已经是郎将了,和二人的旅帅身份差了三级,秦琼可以和他们称兄道弟,他们却不能失礼。
两人原先正聊着那个话题,秦琼来了也少不得接下去,只是变得委婉一些。秦琼不用几句话就听懂了他们的狐疑,很是轻松地笑了笑。
“二位贤弟初来江东不久,看来还不知道萧驸马的治民理政之才,以及武先生的‘民不加赋而国用足’本事。
江东之地虽然在萧驸马当初以辞官向陛下力谏之下,有资格试行了租庸调法。不过租庸调法最多也就是让富庶的郡县多收两到三倍的税赋钱粮而已,不可能超额得太多。而且要对等地免去徭役,甚至兵役。萧驸马如今给咱新建的北府营,用的民夫都是官府管口粮雇来的,还额外略微给民夫些米粮布帛养家。这么大的开支,要说靠租庸调法额外聚敛的这点财富哪里够用?自然是别有门路了。”
秦琼略微思忖了一下,把他那个盛满了猪排汤饼的粗瓷大海碗放在木桌上,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黑陶瓶子,指给罗士信、程知节二人看。
“这盐,二位贤弟总熟吧,比北地的如何?”
“着实是好盐呐,小弟在北方从未吃到过如此洁白如雪的盐。而且纵然是军中服役的,执掌军需的行军司马哪里敢让直接把盐罐子丢在军官的伙房里让自个儿加?咱这种粗夯汉子,每日流汗如流水价流,吃得自然咸,逮着机会还不可劲儿地自个往汤饼里头搁盐……呵呵,说句丢人的话,刚搬进这营里头两天,小弟和程大哥可是吃得咸的不行,只怕过几日这盐用尽了便没人补上。倒不是咱没眼见,实在是北地吃不到这样好盐。”
秦琼一副摇头叹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糗事一样,就好像他当年刚如乡下人进城时一样也赶过类似的丢人事一般。随后才说道:“便是这盐,如今这事儿在江东也这么大阵仗了,凡是稍微在公门里混的,瞒也瞒不住。某也不怕告诉二位贤弟,这些盐名叫平湖雪盐,若是两年多前,也就是朝廷第一次讨伐高句丽失利那阵子,便只有吴郡市面上才找得着。然而又过了一年,到去年最后一次出征之前、也就是萧驸马平了刘元进那阵子,已经发展到江东七郡各处都是这种雪盐售卖了,而且萧驸马在本地也着实把这些番盐直接充入官盐,对上只要继续给朝廷纳税便可。到了今年,淮南王世充的地界,以及江西那些地方上,都已经被这种雪盐卖过去了,更别说淮北杜伏威虽然是朝廷死敌,与萧驸马也交战过,但是这些越是朝廷管不着的地方,此类买卖就越多。二位贤弟是南下得造了,若是再过一两年,铁定孟让、左才相、翟让李密的地界也都是这些盐了。”
罗士信还没反应过来,程知节却是江湖经验老道,听秦琼如此说,马上说道:“那萧驸马就是靠这个海外番盐的贸易,直接聚敛了如此之多的钱财。营造这新城、还重金养兵、器甲精良的么?”
秦琼终于捞到在老同乡面前显摆的机会了,大手一挥:“光靠这雪盐怎么够?贤弟可知道,光是某身上今日这身前胸整块精钢的重甲,便要多少贯钱么?贤弟可知道,萧驸马给冯孝慈冯郎将的陌刀营翻新的陌刀,又要多少一杆么?光靠雪盐怎么够,雪盐充其量只够萧驸马额外开支的三成光景。剩下的还要靠这大批的木棉布料、苏湖等地百姓织的缎子——如今江东的民户,但凡是有个新式织机的,日出宽幅缎子两三匹的都有,比咱齐郡老家的可要多出七八倍之多——他们连纱线和缫丝都不用自己纺。这些东西某也只是略知道个大概罢了。总之萧驸马让百姓生财的本事,我等总归是不可能看明白的就是。”
秦琼说得感慨,却不知罗士信其实根本没有听完,自从秦琼开头那句吹嘘了他今日新领到的铁甲之后,罗士信便两眼放光地盯着秦琼身边带来那个大包裹,似乎可以透视过布料,看出里面的东西一般。
“诶,贤弟你这是……不是愚兄小气,这玩意儿你看了,只怕就放不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不要钱一样的大杀器
秦琼一个不留神,还是没能扯住罗士信的好奇之心,棉布包裹抖落开来,铿锵声响之中,却是一套簇新泛着晦暗金属色泽的精良甲胄露了出来。
秦琼一声叹息:“唉……士信,做哥哥的也不是瞒着你,你将来是要和咱一起统领萧驸马新扩建的骑军的,这些兵器铠甲将来你也是要轮到装备的。不过义贞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的骑术也不精湛,武艺也是这般大开大阖,将来还是少不得要分到冯孝慈冯郎将的步军中,额阚棱那莽夫一处带兵。这些甲胄着实沉重,步军到时候形制定然不同,你让他提前看见了不是徒然惹人眼馋么。”
程知节一听,耳朵“锃”地便动了一下,心中也是一阵骂娘。他出身农家,空有一身勇力,但是骑马着实不算在行,也是现在才开始学的。前阵子刚来不久看到冯孝慈带的陌刀营好生威风,便觉得那地方也挺适合自己,便打算要想办法调进陌刀营,现在一听秦琼说起骑军配了新装备,便心痒难耐,好生郁闷。
秦琼马上安抚他说:“义贞勿要失望,萧驸马对治军上,最肯下本钱,如今这一批甲胄,一来还是对步军来说太沉重了,不易施展,才不给你们配的。而且骑军不比步军,是坐在马背上的,两腿只要户主正面便可,你看这幅重铠也只是上身厚重,双腿处只有半块铁片挂着,给你们步军用了。还不头重脚轻?过些日子,等到改良好了,萧驸马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而且你们用的陌刀。便是长兴铁厂最新改良的,咱骑军用横刀长枪马槊之类兵器的,也就只有枪头适合新式锻造法,其余马槊横刀之流,毫无改良余地,依然费工费时。长远来说,还是你们步军多占便宜。”
听了秦琼这番话。程知节好歹是按捺住了,不过这饭是再也没心思吃了,催着秦琼三下五除二一顿扒拉完。就扯着秦琼去武库看新出来的器械。有些东西还在研制阶段的他们自然看不着,但是已经要配发部队装备的则不在话下。
秦琼面子大,几人赶到北府营校场的一处库房内,便看到了即将装备部队的新玩意儿。秦琼自己领到的那种铠甲。这里也有不少。也就是到了这儿,程知节和罗士信才有功夫慢慢欣赏。
给骑军用的新式甲胄,其实颇有两层式铠甲的风格,算得上是中西合璧——只是在场诸人都不知道“西”的风格是啥样的罢了。
哪怕是在欧洲,全套的纯板甲也是十五世纪在米兰出现的。所谓的纯板甲,那就是全套甲胄一点链甲、锁甲、鳞甲的部件都不用,所有防护部位都靠板甲来提供。这样的甲胄对于软质弹性钢材的冶金技术要求自然会比较高,因为手套、靴子或者护臂之类的部位曲率太大。钢材的冷锻工艺不过关的话,在成型的时候尤其容易断裂。
在全套板甲出现之前。在13世纪末到14世纪中叶,板甲是以补强构件的形态出现的——也就是胸甲、大腿甲、护裙这些部位做成弧形板甲,然后用皮带固定在一套鳞甲或者链甲的外头。而里面的鳞甲或者链甲一般在胸腹部位就只做城皮革质地的,以免得重复防护、重量过重。同样的甲胄在倭国也有出现过,而且时间更早数百年——只不过倭国人那丑怪的铠甲,基本上是和后世乡村非主流的小吊带样子差不多,前后两块木板,然后两根小吊带一样的肩带挂在那儿,再一根腰部的麻绳把前后两块木板绑紧贴着身体,木板覆盖不到的部位还有别的竹甲或者布/皮甲提供防护。
现在罗士信他们看到的,就是这种长相的东西,传统的护心镜被放大了数倍,几乎可以盖住整个胸腹,看上去防护效果很是夯实,而且还有优美的凸面弧度,但重量却反而比同样防护效果的铁鳞甲还轻便了至少三成,而胸甲的固定方式便是绑扎在普通皮甲外头。
别以为这种固定方式很奇葩,其实古代中国人是很能接受这种方式的,因为当时的护心镜本来就是自成一体,绑在鱼鳞甲外头的,而非后世古装剧那般和铁鳞甲浑然一体的样子,后者只是横店流道具的样式罢了。《三国演义》上糜夫人投井自尽、把阿斗交给赵云保护突围时,都写了赵云“解下掩心铜镜,把阿斗护在其中,再扎紧勒甲绦”,可见那护心镜就是分离式绑在外头的,而“勒甲绦”就是这些外挂装备的系带。
至于这玩意儿比等效防护厚度的铁鳞甲轻这一点,一开始外行人总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如果稍微理性定量分析一下的话就不觉得奇怪了——打个比方,如果都是等效5毫米厚度钢板防护强度,那么用板甲的时候便只要一块5毫米厚度的钢板便够了,而鱼鳞甲要达到这个防护效果,至少也要保证每一片鳞片有5毫米厚。
但问题是鱼鳞甲连缀起来的时候是有交叠的部分的,上下两层甲叶叠加的部分至少有占到甲叶面积的三分之一吧?所以等效下来就相当于鱼鳞甲有三分之一的总面积是1厘米厚的,只不过这些地方厚的大而无当,并没有让防护得到提升,反而在鳞片打孔等部位留下了弱点。而如果非要做到万全等效厚度和板甲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叠加浪费的话,那就只能做成铁札甲了——铁札甲就是那种一片片甲叶做成矩形,然后拼接起来用皮绳左右绑定,而非上下穿孔叠层固定,这玩意儿理论上等效厚度和板甲一样重,但是其甲片之间接缝的强度就可怜得很了,如果倍射中了或者刺中了接缝部位,几乎相当于是零防御。
除了厚实的胸甲以及和胸甲样子差不多、只是没有弧度的背甲之外。这套甲胄别的部位差不多都还是和传统明光铠、山文铠的鳞片形制相若的。当然所用的钢料品质自然是提升了不少,从光泽上就能看出来。
放下铠甲之后,罗士信拿起一顶头盔时又大吃了一惊。这头盔的形状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突兀非常了,不但是钢质浑然一体打造的,而且居然还棱角分明,而且还带了一个铁面具!
古代中式铠甲也并不是没有面具,仅仅比隋朝早几十年的北齐时,兰陵武功王高长恭就是个打仗带面具的主儿。而且是金属面具,虽然高长恭带面甲的动机据说了为了防止被敌人看到他长相太帅太娘炮而鼓舞了敌军士气,但防护效果咱还是不能否认的。但是无论是何种面甲。至少看上去都还像一张人脸,但是萧铣军给新式头盔配备的下拉式活动面甲,却突兀地像一张尖锐的鸟嘴……
这其实是萧铣博采众长后的结果。在铠甲上,他选择了制造工艺相对便于适用于大块件的米兰式胸甲。而在头盔上。他则是采纳了哥特式板甲的优势造型。
让中国人区分西洋板甲的流派,其实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说人话翻译一下的话,米兰和哥特式的差别,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米兰甲造型很圆润,几乎没有棱角,而哥特式正好相反,到处都是棱角。
这一点其实和另一个曾经让大部分中国人很头疼的高逼格话题——欧式建筑风格问题差不多。“巴洛克风格”的房子都是很圆润的,而带着大尖顶的比如科隆大教堂之类的建筑。就是哥特式。一切哥特式,似乎都和直欲刺破苍穹的尖顶有关。
那么为什么哥特式的板甲在头盔部分比米兰式要有优势呢?打一个形象的比方,如果说米兰式板甲的头盔造型相当于t-59主战坦克的浑圆铸造炮塔的话,那么哥特式的大棱角就相当于60°斜面装甲,在面对正面射来的弹药时,后者显然“跳弹”的概率更大一些。而且在铸造金属强度不够用的情况下,后者可以使用数块分别锻造的材料再最终部分加热熔融接合起来,对冶金工艺的要求自然更低——这种接合工艺,可以大致理解为古代的“焊接”,只不过手段不同、“焊缝”强度也迥异罢了。
至于身上的胸甲为什么不用哥特式,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大块件做出微量弧度的锻件如今的工艺水平已经可以做到了,而小件还没做到。同时胸甲也做成t-34那样的大弧度的话,一来是鸡胸造型太明显太丑,而且大件做出弧度等效防护重量增重也明显。最后么,自然是射在大倾角鸡胸胸甲上的箭矢万一发生“跳弹”后直接往上跳到身着铠甲者的脖子部位又怎么办呢?难道也和t-34一样形成跳弹后的窝弹区不成……总之t-34的缺点,在哥特式胸甲上一找一个准。
……
罗士信看完了所有铠甲,一回头却见程知节正在那儿端着一柄连刀柄都是用钢筋与刀刃整体锻就、外头则套上钻孔木棍、缠绕麻布的雄浑陌刀。或许是程知节血液中的板斧情节发作了吧,虽然现实中的他并不是使用板斧的,但是看了这种可劈可捅的新式陌刀,依然忍不住技痒了。
秦琼在一旁给程知节解释着:“贤弟试过了这陌刀的钢料,觉得如何?为兄敢说你此前见过的陌刀和这个相比都不算个事儿了。寻常咱说的好刀,那都是要反复叠刃锻打百次以上。而军中量产的兵器,纵然是陌刀这种昂贵的武器也不能保证每一把都如此用心,也只有将校使用的兵刃可以反复叠锻百次罢了,士卒用的顶多三五十次。
而如今咱要装备的这批陌刀,都是水力锻锤反复叠打的,锻开了之后对折叠厚,重新再锻薄了,一把刀锻成之日,内里质地不知有几百层,委实坚韧非凡。寻常陌刀若是如此厚度,断然不能持续猛力劈砍,而此刀却要好上很多。”
秦琼说着,程知节在一旁丝毫不会累一样地试刀,一个个预设的人小腿粗细的木桩被程知节不要钱一样砍断,而那些和真人躯干差不多粗的、扎紧浸湿的草席卷更是利落的很——据说这种和真人粗细相若的草席,只要捆得够紧,浸湿后砍断的难度便和砍断人的躯干难度相若了。如此便证明此刀足以轻松腰斩没有重甲的敌人,可以直接一刀两断。
“这还差不多,那某日后便继续在冯孝慈手下拼杀,好歹到时候捞一个陌刀营的校尉、都尉啥的先干着。”程知节摸着陌刀和铠甲爱不释手,难得说了句讨喜的言语。
秦琼见俩弟兄都想开了,拍拍程知节的肩膀鼓励说:“好好干,兄弟听上头说了,将来这骑军倒是没几倍规模好扩充,里头也没多少郎将、都尉的位子空缺,萧驸马总是打算着,骑军还是以用北人为主,也就只有从朝廷派给他的那几万参加过高句丽的老兵中挑选了,当然了萧驸马从高句丽带数次回来的六七万兵也不尽都是北方人,也有朝廷初次出征时就从江淮征发的府兵在其中。真正北兵不过半数,多是东莱一带的。
不过不管怎么算,就算兵器的问题萧驸马钱粮足够好解决,兵源战马都是问题,将来充其量不超过有三四万人马的骑军便是顶了天了。倒是步军只要有钱粮钢铁、皮革物资,还不是尽可以扩充。新来军中的后进,自然是在步军中容易升迁得快了。”
程知节被劝住了,已经进了骑军的罗士信却是又警觉了起来,追着秦琼问:“秦大哥,你如此一说小弟倒是想起这个问题了。如今小弟观察,萧驸马的军中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五千骑军。若是真扩充这数倍规模,咱的马匹却是从何而来的?江东之地,似乎并不牧马啊。”
秦琼左右看了一下,见并没有人,便扯过罗士信的肩膀,低声凑过去说:“萧驸马自然有他的办法,武先生今年可是够忙的了,陛下把安抚恢复高句丽故地的事儿也丢给了萧驸马,驸马便在高句丽东北寻了突厥人的仆从部族之一契丹,从那里买进了一些马匹,还拿雪盐、生铁、茶叶等胡人之中高价的物资与他们交换,契丹穷苦,自然应允。听说武先生还在州夷岛上也大肆开辟了牧场,原本只是养牛羊、种苜蓿为主,去岁高句丽亡国之后,东北易马之途畅通后,便大肆收入养在那里。咱只要一心杀敌报国,好好训练,还怕没有好马用么?”(未完待续。。)

第四章 全军整编
果然秦琼一点都没有吹牛,仅仅到了六月末,罗士信就很是欣喜地分到了他这一旅士卒的战马,足足两百匹,一匹不少,都是高句丽东北的契丹人那里弄来的品种。
如今的契丹,听说还只是臣服于突厥人的一个形同奴隶的仆从民族。说他们是契丹人,倒不是说如今地球上已经有以这个种族为主体民族所建成的国家政权了。充其量,只能说由契丹人构成的靺鞨、室韦盘踞在高句丽更东北方向、突厥正东,一直到大海之间的蛮荒之地;这些部落因为所处寒苦,所以虽然不得不臣服服侍突厥,但好在突厥人看不上他们那些破地儿,所以只要每年进贡以外,别的内务突厥人懒得来插手他们。
更何况再早几年的时候,这些部族虽然弱势,但好歹高句丽的国势强弱是不属于图觉得,所以契丹人组成的靺鞨、室韦实际上是两边认主子投靠,在两强争小弟的年代,那些小弟们自然比只有一个主子的时候日子好过一些,不会被欺压榨取得太狠。就好比劳工虽然苦命,但是只要有外资能够进入竞争资本家的位置,那么本土资本家多多少少要提高点人力成本留人,一个道理。
且不扯契丹人如今的命运境遇,单说这些契丹马看着自然不如突厥人惯用的偏西域马种那么高大健硕,但是耐力却是不错,尤其在负重后中速长途赶路上头有优势。罗士信虽然不懂得品鉴这些战马的品种诧异,但是本着一个天生骑手的敏感。还是可以从直观体察到这些差异。
一般来说,亚洲战马的品种,只局限于讨论北方马种的话。从东到西大致有这么一个特色,那就是越往东的品种耐力持久力越强,而越往西的品种更高大健壮、爆发力显著。数百年后用阿拉伯战马出名的马穆鲁克骑兵,在战争的洗礼中也学会了出征时随时随地带两匹马:一匹塞尔柱突厥马,行军的时候骑乘,驼铠甲,另一匹大食马/阿拉伯马。交战冲锋的时候才用。而且往往还得是比较激烈的、需要正面冲锋短兵相接的战斗才用;如果只是小规模的骚扰斥候战,或者游而不击在侧翼逡巡骑射的战斗,依然使用惯于耐力跑的塞尔柱突厥马。而契丹马种。就是一种看上去比突厥马更加冲刺速度慢一些、但耐力持久的马种。
……
第一批东北来的战马到位之后,萧铣的整军计划也差不多完成了。当初就留在江东镇守的本土兵、或是萨水大败后不愿回归朝廷、如今身份洗白的皮岛兵也好.亦或是后来从刘元进农民军和江淮农民军里搜刮的可用之兵,甚至后来租庸调法免兵役后征募的东阳兵、高句丽灭国后带回来的淮海行营残部,统统都被有机地重新整编了起来。
原本第三次征讨高句丽之前。萧铣手头的嫡系部队只有平叛刘元进时的那些老家底而已。骑兵不过两千之数,几次战役下来有死伤,也有补充,大概保持在那个规模。后来一下子因为朝廷的海路军、淮海行营那些来护儿的旧部,有相当一部分兵力被杨广划拨给了萧铣,所以一下子骑兵总数才得以扩充到五千人。
既然这些兵力到了萧铣手下,萧铣当然没有让他们再按照原本的编制分散使用的道理,反正手头权力也已经够大。经过小半年的整合,这些军队如今都是靠萧铣自己筹措的钱粮来管饭发饷。已经开始有军阀化的趋势,所以除了朝廷的武官官爵、军职编制不能动之外,实际上的指挥体系已经倍重新集中梳理了一遍。
战马和板式胸甲的新式装备下来之后,萧铣几乎没什么阻力就把秦琼任命到了骁骑军郎将的位置上——军衔品阶自然还是继续沿用朝廷给的鹰扬郎将的级别,当然人人都知道哪怕同为郎将,手下领的兵马是否有实打实的战力,对于将领的权柄也是有很大影响的。秦琼虽然在军中资历和级别比不上周法明、冯孝慈等宿将,但是周法明这些人是要担任卫级将领的,自然看不上只有一个郎将规模的军队的统领权,所以也没什么有竞争力的人和秦琼抢。
定下秦琼这个骑军主将之后,萧铣规划了一番,从原淮海行营军的士卒中挑选出五千人左右齐鲁各郡出身的士卒、体格相对强健、可以扛得住重甲的那种,作为骑军预备训练的人马,充实到秦琼的队伍里头。另外从洗白的皮岛军里头也选出五千人,外加其余如平定江东、淮南时收服的刘元进杜伏威军、刘元进军降卒里头也选出这么多人,合计一万五千人的预备骑兵,和秦琼的五千骑兵相组合,总计两万人。这些人马按照以老带新的模式充实进去,以便经过一年半载的加强操练后可以快速形成战斗力。
将领方面,秦琼麾下目前吸纳了罗士信、王雄诞等将来可以提拔到都尉级别的军官,当然如今他们还需要等待一些立功升迁的机会。
一开始萧铣如此提出的时候,还有将领对这种掺沙子的训练方法颇为质疑,觉得会明显拖坏精兵的战斗力,但是萧铣对此坚持不疑,也就没人提出反对了。萧铣前世也算是半个伪军迷,好歹知道一些军事常识:第三帝国元首不就是靠塞克特将军在严重受限的“十万陆军”时期精心培养出来的十万士官,然后在扩军之后短时间内以老带新、只要钱粮装备跟得上,一年半载内就能让可战精兵规模翻到三倍之多……元首和塞克特将军的成功,自然让萧铣印象深刻。
这些扩充进骑军的人马里头,最不用担心的就是皮岛军,皮岛军都是当初萨水之战中惨败逃亡、心灰意冷的关陇兵。本来个个都是北方人,而且是来自西北鲜卑化比较严重的地区,骑术自然不在话下。只要稍微合练一下骑军的军纪、战法,就可以直接用了。
而从投降的农民军中选出精壮士卒来加入骑军按说是最不靠谱的,不过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免得自己手下的将领将来尾大不掉形成军阀,所以萧铣还是不得不这么混编。尤其是可以很明显地想见,将来他的根基总归是在南方起家,一旦扯起反旗之后,一开始跟他来的北方兵肯定是打一个少一个。有可能数年内都得不到补充。如果坚持清一色用北军组成骑兵的话,那么很可能将来萧铣军略受挫折后就没有骑军可用了。
如今萧铣麾下的战兵刨除掉那些必须留在地方上警戒治安的二线乌合之众外,真正一线的专业作战部队总计也就是八万人光景。去掉了两万骑军,步军便只能在剩下六万人里头做文章——
当然,萧铣并没有再把朝廷允许存在的这八万人里头再分出什么专门的水军或者说海军来,把所有名额都留给了步骑军。因为如今萧铣占据的地盘论水战实力肯定是华夏第一的。将来内战彻底爆发后如果萧铣要主动进攻。无论往西还是往北发展,水军都不会是瓶颈,所以没必要再浪费朝廷的编制资源。而一旦真有哪个不开眼的势力要和萧铣打水战甚至海战的话,光靠沈法兴和武士彟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海商船队的护卫兵丁,以及海路的渔民、盐政船队的水手就可以组成一支把别的军阀水师揍得屁滚尿流的可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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