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人》第56/98页


她根本不顾音乐节拍,门似乎没有人在乎。埃利斯看看观众,这里有许多男人――
还有许多剪着短发看上去挺厉害的姑娘。

  “哈里・本森?”经理站在他身旁说,“是啊,他常来这里。”

  “最近见到过他吗?”

  “最近我可不清楚,”经理说。他咳了一声,埃利斯闻到了酒精的香气。“不
过,你听我说,”经理说,“我希望他不要来这里闲逛,明白吗?这小子有点不对
劲,老是找女孩的麻烦。你知道要留住这些女孩有多难。真他妈的像是要她们的命
似的,就是这么回事。”

  埃利斯点点头,朝观众扫了一眼。本森也许换了衣服,他当然不会再穿护理员
的工作服。埃利斯看着观众脑袋后面发根与衬衫领子之间的那个部位,他在寻找白
色的绷带。他什么也没发现。

  “可你最近没看到过他吗?”

  “没有,”经理摇着头说,“有一个多星期没看到了。”一个女招待擦肩而过,
穿着一件兔子一样的白色毛皮比基尼。“萨尔,你最近见到过哈里吗?”

  “他经常来这里转转,”她含糊他说,随后托着一盘饮料信步走开了。

  “我希望他不要来这里闲逛,纠缠女孩。”经理说着又咳了一阵。

  埃利斯朝俱乐部里边走去,聚光灯在他头顶上的烟雾中闪过,跟着台上女孩的
表演。她遇到了麻烦,胸罩解不开。她曳着脚步算是跳着一种两步舞,双手放在背
后,两只眼睛木然地望着观众。埃利斯望着她,心里明白了本森为什么把脱衣舞女
看作机器。她们是机械的,这不容置疑。而且是假的――胸罩脱下来时,他能看到
两只乳房下面的U型手术刀口,那里面垫了塑料。

  雅格伦会喜欢这个,他想。这会符合他的有关机器性交的理论,雅格伦是发展
部的一个小青年,他热衷于把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结合起来的那些想法。他认为,
一方面整容外科与移植机器使人类更具机械性,另一方面机器人的发展使机器更具
人性。人们开始与具有人类特点的机器人性交,只是个时间问题。

  也许这已经开始,埃利斯望着脱衣舞女,心里在想。他回头看看观众,确信本
森不在里边,随后他又检查了后面的电话间和男厕所。

  男厕所很小,散发出一阵阵呕吐物的臭味。他咧咧嘴,对着洗手槽上方的破镜
子照了照。不管杰克兔子俱乐部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它至少骚扰了人的嗅觉。他不
知道这对本森是否要紧。

  他又走进俱乐部正厅,朝门口走去。“找到他了吗?”经理问。

  埃利斯摇着头走了出去。一到外面,他连吸几口凉爽的夜空气,钻进汽车。气
味的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是他以前曾考虑过的问题,但它从未在他自己的头脑
中真正得到解决。

  他为本森动的手术针对的是大脑的一个具体部位,即边缘系统。用进化论的话
来说,这是大脑的十分古老的部分,其原始的作用是控制嗅觉,实际上它原先的称
呼是嗅脑――“嗅觉大脑”。

  嗅脑在一亿五千万年前爬行动物统治地球的时候就已形成,它控制着最原始的
行为――愤怒与恐惧、欲望与饥饿、进攻与撤退。鳄鱼之类的爬行动物几乎没有别
的东西来指挥其行为,而人类则有大脑皮层。

  但大脑皮层是后来才有的,其近代的发展直到二百万年前才开始。人类现在拥
有的大脑皮层只有十万年的历史,按进化论的时间尺度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皮
层环绕边缘大脑生长、它保持不变,深深地埋在新皮层内。大脑皮层能感觉爱,关
心道德行为并能创作诗歌,但它不得不和处于其核心部位的鳄鱼大脑维持一种不自
在的和平。有时候就像本森的情况一样,和平被打破,鳄鱼大脑时断时续地占据主
导地位。

  嗅觉和所有这一切的关系是什么呢?埃利斯无法确定。当然,袭击常在闻到怪
味的同时开始。但是否还有其它东西?还有别的影响?

  他不知道。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这并不很重要,唯一的问题是要在本森的鳄鱼大
脑占据主导前找到他。埃利斯曾经在研究室隔着单向玻璃看到过这种情况。当时本
森很正常――但突然间他朝墙壁横冲过去,死命地撞击,一边又举起椅子对着墙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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