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第34/128页


暖的日子,父母的去世,人们渐渐忘了我的身世,岳父岳母性情温和,苏晓兰更是一位
温柔体贴的好妻子,我在她家度过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从来没吵过一次。
架,红过一次脸,真的!至今我仍忘不了那段日子,忘不了苏晓兰带给我的幸福。”
我打断了史野的话:“可你为什么和她离了婚。”
“很简单,也很复杂,当然,这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史野继续说道,“我是二
十二岁那年离开家乡的,说来也许你不相信,自母亲临终前对我说了出生的秘密后,十
二岁的我便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我不属于农村,不属于这块给我带来不幸的贫困落后愚
昧的红土地!我要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
“命运,你相信命运吗?”史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还相信血缘的遗传。”
“这就是你身上贵族气韵的最好注释,对吗?”我并没有揶揄他的意思,他的身世
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的与众不同。
“你成功得相当辉煌!”我说。我真诚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我在想,你那在日本
的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自豪的。”我问史野,是否有寻找他父亲的念头?
史野没有否认。壁炉的火光映着史野的脸庞,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许久,才见他
转过脸来,“知道我还想对你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
“你还想听吗?”他抬头看了一下壁上的时钟,已是午夜两点了。
“如果你想一吐为快的话,我洗耳恭听。”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是关于‘大男孩’的真正故事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史
野一脸的认真,“那是我第一次恋爱,事情发生在我二十二岁那年,我爱上了一个在铁
路车站当广播员的女孩,她叫瑛子,那时,我在火车站当搬运工,每当火车进出站,她
便开始播音,她所在的广播室与搬运场仅一墙之隔,见到她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
情;和她有了第一次后,我才明白什么叫恋爱。米路,尽管我结婚两年,娶的又是一个
善良贤惠的妻子,但那并不是爱情。对苏晓兰,我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一个姐姐,我爱她,
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之爱。瑛子和苏晓兰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瑛子娇艳热情,一见
面,她便撩起我亢奋的肉体欲望和火热的恋情,她的眼光具有勾魂慑魄的魅力,我被她
一下子迷住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插口问了一句:“她爱你吗?”
“不!”文野摇摇头,“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场情场游戏。一开始,她冷漠地拒绝
我,因为我的身份,她是一位漂亮的城市小姐,自然看不上我这乡下佬,打工仔,但我
的外貌显然赢得了她的好感,二十二岁的我在男青年中可谓一表人材,许是西洋血统的
遗传吧,尽管我没有体面的衣着,一年四季总是一套灰不溜秋的衣裤,但我有一种叫人
过目难忘的男人魅力,用现在时髦的形容词来说就是气质。那时我到城里才半年,攒下
二百五十元的苦力钱,正准备寄回乡下给妻子,但我中邪了,而且不可自拔,把这些钱
全花在瑛子身上,为她买衣服,请她吃饭,不到半个月,钱全花完了,但却买到了瑛子
的欢心,她周围不乏追求她的男人,但她却把兴趣转到我的身上,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
是我的气质和金钱起的作用,我认为她也爱我了。我爱她,爱得疯狂,但却是典型的柏
拉图似的爱,我把她的肉体视为神圣的珍宝,相识两个月,我仅仅是吻了她几次额头,
从没有触摸过她,我认为这种行为是一种亵读,因为我认为自己还不具备这个权力,我
要离婚,要让她成为我的未婚妻,只有到了这个关系的确定,我才拥有抚摸她的权力。
在乡下,要想使你爱的姑娘成为你的未婚妻,你就必须为她买上一枚定婚戒指,只要她
愿意为你戴上,那她就属于你的了。于是,我下决心为她头上一枚戒指。”
“说到戒指,你会笑我俗气吗?”史野突然抬起眼睛问我。
“哦不!我信仰关于戒指的传说和意义。”我说,在这一点上,我和史野是相同的,
我企望戴上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戒指,这是一种传统的婚姻保障。
“为了这枚戒指,我离开了瑛子是短暂的离别,”史野说,他找到了一个报酬高
的差事,是到火葬场当烧尸工,这份差事还可以得到死者家属赐给的小费,“我怎么也
没想到这辈子我会去当烧尸工,它让我恶心,到现在想起这事我还恶心想吐。但为了爱,
为了得到瑛子,我干了。”史野把烟斗再次点上,但划了两次火柴才点着。看得出,这
段历史在他心里烙下了很深的伤痕,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动,这毕竟是一件痛苦的
回忆,“我没有告诉瑛子我去当烧尸工,我怕她会因此而抛弃我,我有自卑感,我只对
她说要离开她三个月,让她等着我,她答应了。三个月后,不,是两个月,我发疯地干,
加班加点地干,两个月下来,我得到了三百元,我花了二百五十元为她在首饰店里买了
一枚最大的纯金24K的戒指,余下五十元我为她买了一套衣服。带着这些东西,我像疯
了似的一路跑着来到她的广播室,我满脑子都是一些最美的幻想,我想像着自己像个骑
士跪倒在瑛子面前,虔诚地为她戴上戒指,然后吻着这只戴戒指的手,请求她做我的未
婚妻,如果她答应,我就吻她,拥抱她,为她穿上我买来的衣服……”史野说到这儿停
了下来,一脸的黯然神伤,回忆的痛苦凝在他额上的皱纹,很深很深,他喷出一口浓浓
的烟雾,像吐出郁积于心灵深处的哀怨苦楚,有好一会儿,他一直沉浸在往事的不堪回
首中。
“怎么,她没有接受?”我急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史野摇头,“当我赶到她的广播室时,她正倒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敞
着怀,像个荡妇……那一刻,我的心死了,死了。”
史野往沙发背上一靠,摇着头。
“就这样,我离开了她,结束了这场伤透灵肉的爱情。从此,我不再相信女人,不
再相信爱情。”史野说到这儿站起来,走到窗口,面对黑夜长时间地伫立,然后调转回
头面对我,“现在,你明白了吧,这就是我后来为什么视爱情为儿戏的原因。”
我深信他所说的故事,但我认为这并非他唯一的爱情故事:“那么白楚心是怎么回
事听说你们也是一见钟情?”
“关于她,我今晚不想说,”史野蹙紧了眉心,提到白楚心,他流露出来的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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