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隆全集.net》第2/6页


那俩外星人来到我面前,倒没伤害我,只是先把我手中攥着的那两套能控制外星飞船的控制服取走了,然后罩在了它们自己身上。他们立在我面前,注视了我一会。我突然有种好像自己整个身体和思想全都它们看透的感觉,我知道它们正利用控制服,操纵着飞船上的设备扫描我的大脑和身体,这时我脑海中传进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好,我是辉光星球的阿尔玛娜,你是地球人韩蕴吧,谢谢你把我们放出囚禁装置,让我们有机会重新获得飞船控制权。”
我呆了半晌,还没有回够味来,外星人阿尔玛娜伸出触手将我从控制台上拉了下来,跟在外星人阿尔玛娜身后的另一个外星人赶紧伸出三条触手在控制台上忙活开了,不一会好像是检修完毕了,它往控制台某处一点,房间的天花板上突然降下两个透明柱子,那两个看管俘虏的外星人赶紧把两个俘虏拖过来罩了进去,紧接着又降下两个更粗的柱子套在了外面。外星人阿尔玛娜过去推了推那两根双层的囚禁柱,好像才放下心来。
我通过外星人阿尔玛娜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外星人卡罗达迪和弗拉多是辉光星球上的叛乱分子,总想靠武力统治辉光星球。后来它俩被捉到后,外星人阿尔玛娜押解它们去幽暗空间永远监禁,不料在途中外星人卡罗达迪和弗拉多设计逃出,反而把外星人阿尔玛娜它们给关了起来,想作为和辉光星球谈判的人质。谁知外星人卡罗达迪和弗拉多在驾驶飞船穿越空间时,刚巧路过地球,飞船检测到有异常的意识波存在,它俩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来地球上有个人怨气冲天,要跳楼自杀,就这样把我给抓到飞船上,这才有以后的………
我经过这次磨难,反而不想死啦,感觉到生命的存在真是美好的一件事啊,可是我拥有再美好的生命,也实在不能和这些聪明的章鱼混上一辈子,那,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我恳求外星人用飞船把我送回地球,阿尔玛娜很为难,在我被那两个外星恶人追杀时,曾挥舞着操控飞船状态的宇航服装乱跑,于是导致飞船不受控制的在各个宇宙空间乱窜,早已飞出了地球所在的空间,而且能量消耗得太大,如果要送我回地球,飞船就不可能再返回辉光星球了。知道了我面临的处境,我呆呆的不知所措。阿尔玛娜沉默了好一会,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和它们一起回辉光星球后,再做打算。二是把我通过空间发射的方式送回地球。我连忙同意第二种方式,我可不想在和这些难看的外星章鱼再呆在一起了。阿尔玛娜接下来告诉我的事可让我傻了眼,原来空间发射的方式更要命,只能是把我的意识体送回地球,而我的身体会在穿越空间时为保护意识体不受伤害而分解蒸发掉。就象宇宙飞船落回大气层时,为保护宇航员的安全,飞船的外层会和大气层高速强烈摩擦而燃烧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意识体到达地球后,要尽快找到肉体附存,否则,没有能量的补充维持,意识体只能存在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老天哪,我要么到不知有多远的爬满章鱼的星球上了此残生,要么回到地球当一个月左右的孤魂野鬼,你让我该怎么选择呀?
我不得不马上做出决定,因为飞船就要穿越复轮特空间,要是现在不回地球,我只能去辉光星球给章鱼人当宠物啦。我想了想,一跺脚,下定决心回地球。阿尔玛娜马上做出了安排布置,将飞船停稳。将我领到了一个布满仪器的房间,从天花板上照下来一束有如实质的光,把我的整个身体罩住,我的整个身体慢慢的漂浮起来,缓缓移到类似医院里核磁共振的装置里。我平躺到里头后,过了一会,感觉身体里逐渐发热,而身体外面有压力在渐渐增加。忽然,身体象注入一罐沸腾的钢水,整个身体像燃烧了起来,要化为灰烬,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根本无法忍受,而身体外面的压力也骤然增加,犹如惊涛海浪般无穷无尽的压来,要把自己压成粉末,磨成微尘。更可怕的是,我的意识却绝对的清醒,那种无穷无尽痛苦让我感觉自己是正在地狱里挣扎。时空好像在那一刻凝结在一起,唯有刻骨铭心的痛!无时无刻,无内无外,无边无沿,无尽无休,刹那间,凝滞的时空忽然开始流动了起来,这一刻我的身体开始感到无比的寒冷,象坠入无底的冰隙中间,我的眼前开始明朗了起来,面前出现了弯月,繁星,我这是回到地球啦吧,低下头看到了脚下房屋里的灯光,田野中的朦胧的树木,心里在想着。突然,我发现了异常情况,哎呀妈呀,我竟然是在空中漂浮着!
再去往异域宇宙可克鲁斯星系的辉光星球的某个空间,帮我完成了空间穿越任务的外星飞船里,一个外星人问它们的队长阿尔玛娜:“那个地球人能准确的回到他生活过的那个地球时代吗?”阿尔玛娜沉吟着回答:
“也许吧,他极有可能落到未来,更有可能回到过去,谁知道呢,误差也就几百年吧,更重要的是,他得赶快找个身体来依附他的意识体,不然,他可真的要消失了。”
那个外星人说道:“可是,队长,你曾对那个地球人保证过,能准确的送他回到他的那个地球时代”
阿尔玛娜很无赖的说:“哎呀,我那不是在做广告吗,我们的这套逃生设备连一次都没用过,谁知道效果怎样啊!”
那个外星人:“……………………………”



第四章 回到地球

当我还漂浮在空中的时候,就急忙四处打量,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真的又回到地球了么?一阵风吹来,我顺势飘飞了一段距离后,我又大概了解了一下脚下的环境。这果真是我熟悉的地球,虽然已经是夜晚了,但借着月光,我清楚的分辨出脚下的田野,房舍,远处的山川,树林。我慢慢降落了,来到地面上,我心里这个激动啊!大地,我的母亲!我猛的往地下一扑,想就感觉一下那土地的坚实和厚重,谁知就感觉眼前一暗,我竟掉进了地底下,而且还能依稀能看清楚土里藏的东西,象树根啊,石头啊,就象正常人在浓雾中看周围的环境一样,只是看到不是太远。这是咋回事呀!难道我不是人啦?我一下跳出地面,鼓着眼睛,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自我感觉还像个人样啊!我再试探着伸展着自己的手和脚,好好的长在身上,感觉没什么不同啊,可我这是…………?
我惊恐的伸出手想去扶住身边的一堵矮墙,谁知手竟然轻易的穿墙而过,我让自己吓得舌头都浪荡出来了,这不是在梦里吧?我赶紧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妈呀,还真疼”,手指头都咬掉了,它能不疼吗。我呆呆的从嘴里掏出自己的手指头,根本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活生生的一幕,更令人吃惊的是,咬掉的手指头和掉了手指头的手掌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我极不甘心的把咬下来的手指头往手掌上安去,哎呀吗呀,居然又安回原来的位置上去了。我攥了攥拳头,那只手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我实在无法控制心里那无边的恐惧,慌张,茫然,我这不成妖精了吗?
“天哪!我成精啦!”我一声惨嚎,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足狂奔。茫茫原野,莽莽群山,只见一披发幽灵在月夜中狂奔,它口外眼斜,手舞足蹈,上下乱窜,左右乱跑,撞头打滚,指天乱骂,似乎有无尽的冤屈无处发泄,让人不忍再看。
我一直不停的跑啊,喊啊,骂啊,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一种极度疲劳的感觉把自己疯狂的大脑刷新成一片空白,我才飘荡在一片灌木丛中,昏昏沉沉的躺在那,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从小到大的生活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上学,当兵,打工,然后是父母离世,自己悲伤忧郁,想搞个对象冲冲喜,结果求爱不成,跳楼自杀,被个外星飞船给救起来了,结果那俩外星人没安好心,要把地球人改造成傀儡战士,后来……后来……,后来,我就逃命,歪打正着把另外四个好的外星人给救了,把那两个坏的外星人给关起来了,再后来呢,再后来是四个好的外星人送我回地球,它们说我只能是以意识信息体的形式穿越时空回到地球上,身体吗,则在穿越时空时化为宇宙尘埃啦,对啦哦……,我现在已经是个意识信息体啦。意识信息体是个什么东东呢?我努力回想着那些外星人给我的解释,据那些外星人讲;象我们人类这样的低级智慧生命是由生命体和自我意识信息体两部分组成的,生命体就是我们的能够进行生命代谢的身体,而自我意识信息体则是生命体由出生到长大,一直到生命结束这段过程中形成的信息积累和意识构成,自我意识信息体最终代表着一个人的性格,思维等自我表相。
外星人的这段说明好像不太好理解,那就用咱地球人的话来解释,打个比喻来说吧,我们每个人就象一盘光碟,生命体就是碟盘,而自我意识信息体就是碟盘里刻录的内容。每盘光碟里面刻录的内容千差万别,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人。一盘光碟,里面的内容换了,即使是外表和以前完全相同,那它对于以前的来说,也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光碟了。好比你的一个朋友大脑突然完全失忆了,以前的事全忘了,性格也变了。你在和他见面后,虽然他的模样未变,你也会大吃一惊,感觉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完全陌生,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能认定他是另外的一个人。当然了,有一天你的这张光盘被毁了,里面记录的信息也就同时损毁消失了,可是如果有种技术在碟体被毁之前,将里面的信息能提取出来并发射了出去,而且再刻录到其他某个地方的另外一张碟体上,这不就相当你那张被毁的光碟又重生了吗。
那些外星人是用它们的救生设备将我送回地球的,我现在考虑它们这种救生设备可能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身体无论如何,在穿越时空时都要克服极大的障碍,只有在星际飞船的保护下,利用飞船的精密设备和强大能量才能实现。可万一星际飞船要是出问题了呢?而这时飞船不一定在哪个宇宙空间里飞行呢,怎么回到自己的母星基地呢?要是将身体弃之不顾,只将身体里依存的自我意识信息体抽取出来发射回基地,再利用高科技克隆出一个新的身体,将自我意识体往新身体里一刻录,自己不就又重生于世了吗!我想到这里竟然高兴起来,这兴许是延长自我生命和进行星际旅游的最新的技术突破方向呢,要是我申请了专利,那挣得钱还不是象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哼哼,等我成了有钱人,我非得好好花不可,我吃早点买两碗豆腐脑,我吃一碗倒一碗;买房就一起买两处一百八十平的越层,我住一处我扒一处,结婚就一朝娶俩媳妇,我留一个送人一个,我还要…………。
我越想越高兴,我得赶紧去申请专利去,去晚了被别人抢了先那我可就连一碗豆腐脑都买不起了。这是天己经快亮了。我站起身飘飘荡荡的走着,想寻找一条通往附近城镇的道。我这是跑哪来了,这一眼望不尽的荒山野岭,哪有个人家呀。我东游西荡,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羊肠小路,就赶紧顺着路走了下去。走啊,走啊,走了老长时间,别说个人家连个人毛都我也没看见。我正在垂头丧气,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唱山歌,我精神一振,赶紧快步向前赶了上去。转过两个山湾,翻过一个小斜坡,我就看见前面有个挑担的身影。我连跑带颠的撵上去一看,原来是个砍柴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下面穿着一条肥大的黑布裤子,上面光个膀子,把脱下来的褂子垫在肩头,担着好大的一担柴捆边走边唱着山歌。那山野小曲唱的,虽没有星光大道的阿宝的嗓门嘹亮,但也唱的有滋有味,绝对原创。我等着他一段歌词唱完,赶紧插空打声招呼:“大哥,忙哪,这地方叫啥名啊。”。那汉子停了一下,冲我这面看了看,没吱声,继续快步走去。我心里有点不得劲,“干吗呀,都说山民淳朴,咋这么没礼貌呢。”我耐住性子,又上前问了一声:“这位大哥,这前面有大点的城镇么,你们这通不通汽车呀。”那汉子站住脚,紧张的四处望望,把担子一换肩,加快了脚步向前而去。我心里这个气呀。“真是目中无人,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装模作样的四处瞅啥,你当我是空气呀,不就是问个道吗,有啥不敢说的呢?”我本来不想再搭理他,可是这位是我重返地球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类同胞,我要找到出山的路不问他还能问谁去呢?



第五章 真见鬼了

我压住心里的火气,撵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担子,提高了嗓门说道:“大哥,我问你话呢,你能不能给我个回音呀。”这一下不要紧,那汉子往前挣了两挣,没挣动,一回头惊恐的向后看了看,连声狂叫:“鬼呀,白日见鬼啦,救命啊,救命啊……………”他这一下,把我也给整毛了,我连头都没敢回,就吓的跟着那汉子一路狂飙而去。我越跑越快,渐渐的撵上了那个汉子,看看把他落在了后面,心里得意的想着:“就你那个小样,我跑不过鬼,我还跑不过你呀!我当兵三年,五公里越野那是白练的吗?”这一口气跑出二里多地去,又碰到另一个砍柴人,我冲他喊了一嗓子:“鬼来了,快跑哇。”就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又跑了一段路,我不放心的回头瞅瞅,一个人也没跟上来。心里疑惑,莫不是两个人都让鬼吃了?我赶紧收住脚步,回过身来向来路张望了一会,见还没有什么动静,就咋着胆子往回走,想看看那俩人到底怎么样了。等往回走了几百米的距离,才看见两个砍柴人的身影,第二个砍柴人正扶着那个见鬼的汉子爬在自己的柴捆上吐白沫呢。我一看没什么事,就走了过去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惊一咋的,都能把人能吓出个月经不调来。还没等我开口,第二个砍柴人问先前的那个汉子:“刘二哥,莫事呀,你跑得个啥嘛?”刘二气喘吁吁的说:“吴三弟呦,莫提,莫提,今儿可见了鬼啥,我担了好大的一捆柴啥,正在路上走的欢,就听得有人在‘大哥’‘大哥’的叫我,问路啥个,我四路看却没的人,我心里怕得紧,赶紧走,却又走不得路,象有人扯住了柴担子呦,我回头望,身后却一个人没的,吓杀人呦,可不是鬼在缠我么。”我这一听,心里这个气呀,敢情把我给当成鬼啦,你们看不见我吗?我只不过变成了意识信息体而已,虽说没有了实质上的身体,也该象激光三维影像那样被看见吧,怎么能瞪着眼睛就说看不见我,说我是鬼呢?有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鬼吗?我越想越气,用手在刘二和吴三眼前直划拉,这你能不能看见,这你能不能看见,他俩还真就视而不见。我不免有些泄气,赶紧又找出另两个证明自己不是鬼的证据。据说鬼的脑袋能转到脖子后面去,我能吗我,我只是念头一闪,脑袋往后一转,一低头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后背和微耸的臀部,惨啊,我的脑袋真能转到脖子后面啦。我真有点为自己要确认的身份发蒙,但还是不甘心。鬼能把自己的脑袋拿下来用手提着,我能吗我,我试探着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提,心说:“脑袋下来,用手提着。”转瞬之间,我的脑袋就被手扯下来提搂在自己身前,眼睛第一次平视着自己的裤裆。
我真是鬼!!!我呆呆傻傻的站在那,不敢相信这样的结论。那吴三听刘二说完,到底是年轻气盛,伸手把扁担从柴捆中抽了出来,这山民用的扁担都是用上好硬杂木制成,而且扁担两端都包着铁质的尖角,即可用来担物抬筐,还可用来防身打斗。吴三冲着刘二的说道:“我刚才听得有人喊‘有鬼快跑’,我当是那个喽,莫得怕,莫得怕,现在是大白天,阳气旺着哩,我们两个壮汉汉还怕的个鬼啥!”说着两手横着个扁担,紧张的看着山路那边。刘二也鼓足勇气,抽出腰里的柴刀,严阵以待。两人等了一会,路上也没啥动静,他俩那知那只鬼正站在他俩后面发傻呢。吴三有些着急,对刘二讲:“刘二哥,没的啥事呦,我看还是赶路要紧啥,莫得耽搁了时候,误了卖柴的价钱呦。”刘二心里也开始划弧,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吧,自己的褂子和柴担还丢在后面的路上,那可是自己仅有的一件夏褂和自己全家这两天的饭伙,这可不能白白丢了。但是刘二想想还有些害怕,就央求吴三同他一起回去把柴担挑回来,然后俩人一起结伴同行。他俩本是同村的乡邻,吴三自然同意,他俩一个扛着扁担,一个拎着柴刀一同回去,不一会就把柴捆重新担了回来,俩人重新一起上路了。虽然这会儿,我的形态已自动回复原貌,不再提着自己的头傻了吧唧的杵在那儿,象是给人看着柴禾捆的,但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个鬼啦,而且不是个一般的鬼,别的鬼只能晚上出来,我大白天也敢在外面鬼混,唉!生没成为人杰,死倒成了鬼雄。我失魂落魄的看着哪两个砍柴人挑着柴担从我面前急匆匆的走过,我只能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因为我不跟着他们走,我实在想不出我该往哪去!这出山的路还真挺远,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个大一点的村庄,只是零零星星的看到路边有几块水田,间或有个把低矮的草房立在山脚下。我一边走一边想,这地方可也太贫困了,等我有了钱,一定回到这个地方扶贫,顺便在这里给自己立块碑,上面要刻上“星际宇航第一人韩蕴回归地球处”,也算是给地方上开发个旅游景点吧。
这一路走来,逐渐看到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路也越走越宽了。这些人的穿着打扮让我有些奇怪,女的是红袄绿裤,盘发为鬓:男的是短衫马褂,拖着辫子。他们大多衣衫破旧,不少人还是补丁摞补丁的,我瞅着心里着实郁闷,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穿这些东西做如此装扮,该不是哪个电视台又开拍大型清朝戏了吧,这导演也够缺德的,即使是为降低投资,拍戏也不至于把人都打扮得象乞丐似的呀。我皱着眉头,跟着这俩砍柴的走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将近中午十点多,才来到一个看来还挺热闹的集镇,外面还围着一圈城墙。进到镇子里,我心里赞道;这地方也不知是那个制片厂建的影视基地,清一色的仿古建筑,民居、衙门、店铺、戏台全部都的是古韵十足,连满街的行人,那举止、那打扮、那谈吐都绝对的老的够味。
刘二和吴三这俩扮砍柴的更加演的逼真,累的是汗流满面,气喘吁吁。等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才歇下柴担,一边用手擦汗,一边将垫肩的粗布短褂小心地折起,掏出块挺破的布裹起来,打个包挂在扁担上,做完这些以后,才用手提着扁担,东张西望的寻找买菜的主顾。时间不大,就有几个人上前问价,刘二和吴三和他们争争讲讲的为几个铜钱的差价嚰叽了好半天,最后吴三的柴禾卖出去了,刘二因自己的柴捆较大些,不肯让价也就没能成交。我在一旁看着挺好玩,就先不急着去找汽车站,继续站在旁边看刘二卖柴,心里合计,这几个群众演员演技不错啊,演的多好跟真的似的,只是不知道这摄像机藏在在哪,难道我离开地球的这些日子里,连拍电视剧也发展到隐蔽拍摄了吗?!
看着吴三挑着柴担跟着买主而去,刘二显然有些着急,自言自语的说:“我的柴又干捆又大呦,往日里要比吴三弟的柴卖的快些啥,今日儿可不见了鬼了么。”我一听这事和我有关了,我就是他们心中认定的鬼,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就在旁边瞧个热闹,柴禾卖不出也怨我。我听着他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响,我想一想也难怪,人家从早晨到现在都没闲着,我还吓了人一跳,估计这担柴卖不掉,导演不给盒饭吃。我好歹也搞过营销卖过保险,就冲人家这样敬业的的份儿,咱也得帮他把这担柴交代出去不是,完事了好赶紧上导演那儿领两盒盒饭吃呀。我忽然听到街那边一阵嘈杂,一伙人拥着一头驴走了过来,这驴上还坐着一个年纪将近五十左右的老头,穿着团花绸衫,外罩褐色镶月牙边的坎肩,头上顶着个瓜皮小帽,缀着琥珀帽头,老头脸上颧骨高,额下眉毛短,眼角向外耷拉,嘴唇向内紧抿,左手端着个算盘,右手捋着自己的花白小胡子,一边骑着驴往这面走,一边仰着脸东张西望。



第六章 帮你推销!

我一看这是个有钱人呀,这是潜在顾客群里的高价值目标啊。我赶紧迎上去,到了跟前想扯住驴的笼头,把驴带住停下来说话。谁知人看不见我,这畜生好象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一晃驴脑袋,我一下没抓住驴笼头,却一把攥住了驴耳朵。我还不管不顾的冲老头喊了一嗓子;“爷们,买柴禾不?柴干捆大,价钱公道,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呢,这驴先不干了,驴耳朵已被我扯出了一个新的海拔高度。这头驴一撂撅子,脑袋一卜愣,撒蹄子就顺街跑下去了。这刘二正愣呵呵站在街口等着顾客上门呢,结果一头驴撞到身上来了。刹那间是人仰驴翻,滚成一团。刘二到底是年轻力壮,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住叫苦:“哎呀,俺的那个娘亲亲哪,这是咋着了吗,俺这从早晨到晌午,担柴走了几十里的山路,一点点汤水莫得落肚,又被个驴蛋蛋撞个趴趴,俺今天真个被鬼缠缠的苦呦。”
跟着骑驴老头的那伙人跑过来一拥而上,有的人“崔爷,崔爷”的赶着叫着去搀扶那老头,有的人却抽出鞭子,喝骂着刘二道:“你个没长眼的混账王八,没交站街费就敢在街面上卖柴不说,竟然又撞翻了我们崔二爷,得把你绑了送到衙门去打板子!”话音未落,鞭子就已抽到刘二身上,刘二身上本来就没穿衣服,眼见着刘二那被太阳晒得黑红色的脊梁上出现了几条血淋淋的鞭印。刘二一头用手护着脸一头哀求:“各位爷,小的真没看见这位崔大老爷,惊了老爷们的驾,求各位老爷饶了小的吧!”当街随意殴打小商贩,这伙人是演城管还是演黑社会啊?下手可真够狠的,我眼瞅着那渗着血丝的鞭痕周围肿了起来,还带着青紫色。演戏可没有这么演的,能给多少钱,真是没有天理啊。我明知道这周围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隐形人,但我还是忍不住气愤,冲上去要和他们理论。
可还没等我说话呢,那个被手下马仔搀着的崔二爷发话了,这崔二爷摔得够瞧的,脸上划了几道血痕,吃了一嘴的土,即使这样,手中的算盘到底是没撒手。“啊,呸,呸,呸”崔二爷吐净了满嘴的泥,有气无力的说道:“罢了,罢了,叫那个不长眼的奴才进前说话。”立马就有几个家奴上前将刘二揪到崔二爷面前,那崔二爷在手下奴才从街旁店铺搬来的一把椅子上坐定,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刘二一番,就用手中的算盘劈头盖脸的朝刘二打了两下,然后才问道:“你个兔崽子,没给爷交站街费,就站在街上卖东西,还敢大声吆喝叫卖,惊了爷的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刘二哆哆嗦嗦的跪在街上,连连叩头,哀求道:“大老爷,小人实在是冤枉啊,以前也在这街上卖过柴,实在不知道现今个卖柴要收取站街费,是老爷的驴撞了小人,才将老爷跌下驴,只求老爷开恩,饶了小人吧。”那崔二爷微微冷笑了一下:“这么说,今儿这事倒是怨崔二爷我啦。”众家奴马仔在周围哄然作势,狐假虎威。刘二只能不断往地下碰头,苦苦哀求。崔二爷仰脸想了一下,忽然对刘二和颜悦色起来,用手点着刘二问道:“爷看你也怪可怜的,这样吧,你这担柴,爷买了,你给我担到镇东头崔府去吧。”说完,板着脸被众人扶上驴,扬长而去。刘二本不敢跟去,但被众豪奴威逼不过,只得哭哭啼啼的担着跟在后面。
我心里别提都懊悔了,这真是一添就乱,越帮越忙,给刘二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眼见得此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象是作戏拍电视剧,地球我倒是回归了,可这显然不是回归到我离开的那个时代,竟然是回到了大清朝!我做人到做失败,做鬼却做回了祖宗那辈儿,悲哀呀,这真是悲哀!我想着这些事,虽然极其难过,但也不是象刚回地球时,一开始发现自己的变化如此变态,实在是难以接受的这种变化的那种悲痛欲绝、难以置信的那种心境了。当然这种变化,也有让我惊奇的好处,比如我发觉现在的我感官相当灵敏,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直觉等五触六觉都比从前提高了很多。再有我现在能飞到空中,能入到地下,能穿墙而过,能钻到各种物体里躲藏,感觉象是神仙一样。唉!对啦,刘二那厮总说我是鬼,看看吧,失了口德,他自己倒了霉了不是?其实我是个仙耶儿,鬼有白天出来的吗?这是我是仙不是鬼的铁证,谁再说我是鬼我跟谁急!
我正在心里论证着自己是仙是鬼,到底是哪种身份的同时,围观的人们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个说:“今天,这催命鬼、崔二爷怎么良心发现,没把这卖柴的往死里整,还要买他的柴呢?”另一个撇撇嘴说:“这老鬼阴着呢,今天这是他把卖柴的撞了个筋斗,自己才从驴上掉下来的,怨不得人家卖柴的,他这是要闭众人的口,才要把这卖柴的带回崔府,不知要怎样整治呢!”还有人插言道:“这崔明只是崔府的一个管家,就这样狗仗人势起来,一般的也是个奴才,却拼了狗命的为他主子敛财,最近又想个站街费的名目,乡下人到集镇上卖个柴,卖个果,卖个蛋都要收钱,不给就往死里打,连累的我们这些过日子使小钱的人吃个菜用个柴都要比以前多些花费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恨恨之声不绝。
众人的言语我听得的明白,这崔二爷就是个帮凶恶霸呀,这才真正是个鬼呢,既然本小仙名分已定,那就少不得要替天行道,为民捉鬼了。我看到崔二爷和那伙豪奴夹裹着刘二去得很远了,赶紧追了上去,又怕自己撞倒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往起一跳,轻飘飘的落到刘二的柴担上,随即钻到他前面的柴捆中躲了起来。崔二爷带着这伙人走过了两道街,出了镇子,转过镇外的戏台,有大概走了一里多路,就见前面有一大片房宅院落。崔二爷来到一个红漆大门前,下了驴,门房迎了上来,打个千请了安,说道:“二爷,来贵客了,老爷正叫人找你呢。”崔二爷一听,急匆匆从侧门进去。有几个人牵着驴赶着担柴的刘二,又穿街走巷,绕了好大一圈,从后门进了崔府。走过马棚把驴牵进去了喂料饮水,却把刘二往柴房里一推,门一锁不管不问。可怜刘二担了二百来斤的柴担连走带吓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到口,还挨了几鞭子两算盘。我虽然再不会感觉饿,可看的出来,刘二倒是又渴又饿,这柴房离厨房甚近,正是中午时分,厨房正在蒸饭做菜,那饭菜的香味飘得过来,馋得刘二哈喇子一淌多老长,他又不知道崔二爷要怎样置办他,也不敢喊叫召唤,只是勒紧了裤带,在柴房里坐立不安。我看着心里真是不是滋味,更是觉得对不住人家,这次本仙该出手去认真帮帮他。我从柴捆中钻出来,将身一挺,直接穿墙而过,循着香味就进了厨房。厨房里可是忙的热火朝天,一溜七口大锅一字排开,一口大锅上蒸着饭,一口锅里烧着热水,其余五口大锅旁边都站着一位炒菜大师傅,手里挥舞着菜勺,口中还不住地吆喝着烧火的徒弟“加火”“撤火”,看到徒弟手慢些还要踹上一脚。我心里叹道:“这哪象话,怎么这么不尊重别人的权益呢?崔二爷当个管家就随便当街打人,这些厨子不过掌个勺就这样作贱徒弟,真是上梁不正底梁歪!”我看着一盘盘的菜肴已经码好在托盘里等着开席上菜,心里琢磨着给刘二端那盘菜好呢,这时门口呼啦啦来了一帮人,有青衣小帽的小厮,也有红衫环鬓的丫头,齐整整站了两排,那个崔二爷也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厨房里那个捏着茶壶,正在桌旁眯着眼品茶的总厨老张赶紧蹿过去请安,口里道着乏:“哎呦,崔二爷,你老怎么亲自到这来了呢,这地方乱的狠,站没站的地方是坐没坐的地方,要说咱崔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里,最为主子尽心的就是您老了,最受累的也是您老了,您说这府里的大事小情你哪个你不得操心到哇,看把您累的,瘦得都快象只………”说道这儿,总厨老张赶紧一捂嘴,生生把那个“猴”字给堵在嗓子眼里了,心里一阵乱扑腾,拍马屁差点拍到猴腚上,这“猴”字要是一出口,还不得立马让这“猴”爷给废喽!



第七章 吃好喝好

 崔二爷心里有事,没理会总厨老张的未尽之言,站在那里,嘴里吩咐道:“老张啊,今儿可是京里来的贵客,陪客的又是县大老爷,你可得好好准备着,把你的拿手菜好好预备着,办砸了差事,可仔细你的皮。”总厨老张点头哈腰的应承:“您老就放心吧,我老张您还不放心吗?我干事那绝不含糊,可是敲真见响。”这“响”字还未落地,就听“轰”得一声,就见一口正炒菜的大锅从灶台上腾空而起,翻着跟头向着这面扣了过来。总厨老张手急眼快,一把把崔二爷扯开,那口锅忽的一下扣到了崔二爷的面前,崔二爷小脸吓得煞白,咋撒着手,目瞪口呆。就差那么一点,崔二爷就成了“扣闷猴头”了,即使如此,这锅一品豆腐还是有不少汤汤水水淋了崔二爷一身,脑袋上顶着鲜贝,鼻子上挂着虾仁,把崔二爷烫的“吱哇”乱叫。总厨老张一边帮崔二爷满身满脸的划拉,一边回头怒骂:“是哪个作死的杂种拎弄的大翻勺,快拿出去打死!”
这事其实不能怨我,刚才我正给那个傻刘二掂量着吃食呢,一看这厨房里外,炒菜的人上菜的人太多,一时半会没法下手。就想找个地儿先躲会儿再说吧,谁知我刚藏到灶前的柴堆里,那个作死的炒菜师傅就嚷着“加火添柴”,小徒弟自然不敢怠慢,抓起我藏身的柴棵就连我一块堆到灶火里去了,我虽然没了肉体,但冷热痛麻各种感觉还在呀,这架在火上烧我哪能受的了,我猛地往外长起身子,把锅‘嗖’的顶飞了,一下从灶火中蹿了出来,还好离开火焰后,“痛”的感觉就没有了。我一看,这厨房现在是人声鼎沸,有偷笑的,有乱骂的,有跑的,有跌的,乱作一团了,我赶紧趁乱偷了两盘肉菜,夹了几个馒头,嘴里还叼个酒坛,这是预备给刘二解渴的。我连跑带颠,穿屋过墙来到关刘二的柴房,看见刘二正在那蹲着垂泪呢,我把酒菜馒头放在身后,一拍他的肩膀。刘二一回头,看到了酒菜馒头,往地下一跪,磕头作揖道;“俺饿的要死,渴的要命,好象有人拍我肩膀一哈,回头又没的人,就有了吃食,我一定是遇见神仙啦,我刘二谢谢神仙老爷给我酒肉哇………。”我心里暗笑,早晨刘二还说我是鬼,中午我给这刘二弄点吃的,就把我当神仙了,这老百姓也太容易满足了。刘二磕完头,却不马上就吃,把盘里的菜分了又分,将好肉挑了出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讲:“一会将这些肉包起,回家给娃和娃的娘吃,一年啥没见肉星星,可不苦煞。”我听了大为感动,这汉子还真是有家庭观念,是个好老爷们,就忍不住应声道:“不用留啦,你先吃吧,酒肉有的是,一会我再给你弄去。”刘二又听到凭空有人说话,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面往地下大叩其头,一面四面作揖道:“神仙公公,可救救俺的命啥,俺心善性实,从没做过坏事体,求求神仙公公救得俺出去,俺在家立牌位供养着您老咧!”我怕他大声嚷嚷,让外面的人听见,赶紧对他说道:“你赶快吃饭,吃完饭睡觉,本仙自有安排,等晚上再送你出去。”刘二听了放下心来,先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甩开腮帮子,连吃带喝,如风卷残云一般,转眼间酒菜馒头通通落肚。刘二吃饱喝足,困倦了起来,将身边的柴草略理了理,一头倒将下去便睡着了,只听得呼噜酒屁接二连三,此起彼伏。我苦笑了一声,这屋真不能呆了,我连忙穿墙而出,站到了外面。
我顺便走到柴房门口一看,门上已经上上锁了,我想了一下,还是趁着白天眼亮,先寻条路出来,等到天黑之后,才好将这刘二带出崔府。想是这样想,可这崔府实在太大,墙墙相环,院院相连,要平地寻出一条路来,还真是作难。我避着人乱走了一气,反而弄得自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便如何是好,我闷闷的犯起愁来,末了,灵光一现,我一拍脑门暗自骂自己犯了傻,咱现在已是鬼仙之体,不但能穿墙踏水,还能飞天入地不是?我只要飞在空中,这崔府地形不就一目了然吗。想到此处,我聚气凝神,身形一飘便飞起在半空之中,四处一望,房屋、院落、甬道、窄巷各处门户所在历历在目,看的再清楚不过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盘算好了如何将刘二救出崔的路径。
观望好了进退之路,正待下去,忽然看见一对一对丫鬟小厮端着托盘穿梭往来,往一处高房敞厅的所在搬运酒菜果品。那几间房舍虽然建的也是高大宽敞,但和其他房屋相比也没啥出奇之处,唯一不同的是,房舍的一侧是连着一座假山,我心中一动,那管家崔明(崔二爷)说家中来了贵客,不知是什么来路,再说我也想看看真正的清朝官员是个啥模样,自己在影视剧里看到的知县啊巡抚啊的可都是赝品,这回可的开开眼见见真古董。我落到地面,知道没人能看的见我,便顺着人流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内。这房屋是一明两暗的大房间,进门是个宽阔的大厅,在大厅一角放着一桌酒席,管家崔明忙里忙外,一边招待几戈什哈侍卫模样的人喝酒,一边张罗着往里间送酒送菜。我避开几位垂手待立等待使唤的家奴,穿过关起的雕花镶丝的房门进到屋里。进来之后,才发现屋里没人,我正在奇怪,耳边听得里间象有人在说话,才知道要紧的人还都在里面呢。我轻飘飘的转过围屏,看见房间里正中放着一张花梨透雕红漆大圆桌,上面碗盏齐备,盘菜碗羹,满满一桌上好的席面。有三个人围坐在桌旁推杯换盏,正在寒暄。居中一个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脸连鬓胡须,面黑口阔,牛眼虎腮,目光到是很沉稳。右上手坐的是一位官员,体型细瘦,高个长脸,面色微黄,一双三角眼配合着讲话时眯时瞪,满面堆笑。左下手是一位矮胖子,富商装扮,两只圆鼠眼,一缕山羊胡,呲着满口的黑豆牙,端着两只短胳膊忙着斟酒布菜。这三位正是当今天子康熙爷的皇子大阿哥胤禔手下得用的家生奴才,中间那位粗壮汉子叫普图哈,是大阿哥胤禔的心腹侍卫,这右上手坐的知县名为李梧庆,是大阿哥新近才抬举做的官,左下手坐的是崔府的主人崔翟(zhai),原本是大阿哥府里的二管家,后来被派在此地另有布置。清朝年间,豪门大户家中所用仆人奴役有的从外面现卖来的,也有几辈人世代为奴的,尤其这些个几辈为奴,称为家生奴才的家奴,除非主人家赏还奴契,脱得奴籍,否则身家性命全要依附在主人家里,所以为主人家办事无不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背叛的念头。这大清康熙皇爷身强体健,宠幸的皇妃又多,皇帝那龙精矫健,入腹生根,皇妃则凤卵衔含,怀胎孕子,接二连三,生出52个皇子公主来,虽说其中12子9女幼殇,剩下这32子20女也可凑够两个排的兵力了。俗话说:“龙多旱,人多乱,老婆多了去偷汉。”这龙子多了,不光要“旱”,还互相“干”了起来,为争那九五之尊,龙椅之位,互相使坏拆台,明争暗斗。在这些个皇子中,大致分为三股势力,大阿哥胤禔和十四阿哥胤禵为核心是一派,已封为太子的二阿哥胤礽带着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是一路,而以八阿哥胤禩为首,领着九阿哥允禟和十阿哥胤誐聚成一伙。其他的阿哥或是年龄尚小,或是胸无大志,还有几个阿哥属于“墙头草,随风倒”,见哪方势大,就去依附哪方,整天介朝三暮四东投西靠,也不成气候。



第八章 大闹崔府

话说这酒桌交贵人,饭局谈正事,就见崔翟布了一圈酒以后,将手一拱,对普图哈说道:“普兄,大爷那面又有何安排,还请普兄明示。”普图哈将嘴里的虾壳一吐,抹了抹嘴巴,说道:“那个送交财宝的吴四刀前几日可曾在此。”崔翟一听和李梧庆对视一眼,默然不语。这李梧庆满面堆笑,回应道:“下官正为此事烦恼,不得主意,来此和崔主事商议,恰逢上差普兄在此,正要请崔兄斟酌示下。”普图哈忙问:“莫非这吴四刀又喝酒闹事啦吗?”崔翟接口言道:“这吴四刀到在这里,交办完财宝,便告辞而去,我以为是主子另有差遣,也就没敢细问,谁知这厮因嫌在府中拘谨,只在外面喝的大醉,去会前几次来时交下的相好粉头,却不巧正撞见那暗娼正和别人苟合,一怒之下打死人命,这还罢了,万不该又和前去办差的衙役动手,将官差打死一人重伤二人,这苦主家属四处报官,已经惊动了府台衙门,大堂之上,李县台认出吴四刀是往来咱崔府,为大爷效命的人,这才将其暂时收监,到本府正在商议此事,不知普兄要此人可用处?”普图哈皱眉无言,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个吴四刀真是强盗之性不改,那知府张化宜出身于八阿哥门下,吴四刀近来参与了咱们的一些机密事,如果被知府张化宜将吴四刀得去,怕是坏了咱们主子的大事。”
李梧庆闻言谄媚向前道:“莫非普兄要将其除了,这等小事下官却可代劳。”普图哈哈哈一笑:“此人生死尽在掌握之中,却不忙在此时,主子还要用他办一件大事,待事成之后再料理他不迟,现在还得保全他下来,留有后用。”李梧庆和崔翟两人听了,不禁扶额窘眉苦思对策,末了,崔翟将手一拍,说道:“我看不如让我派人到附近寻一个和吴四刀相似的外乡人,将那吴四刀从县衙大牢中替换出来如何?”那李梧庆也抚手称妙,随即补充道:“此事体更得隐秘才好,不如就势将那替换之人在狱中杀死,只说这吴四刀凶顽不化,越狱被杀,面门处砍上他几刀,即让人辨认不请,又来它个死无对证,岂不是好!”三人举杯相庆,齐称妥当。只见崔翟用筷子一敲桌上立着的一口银钟,管家崔二忙不迭的跑了进来,俯身到崔翟跟前,听那崔翟低声吩咐。听罢,管家崔二点头哈腰,向着三人回禀道:“各位主子俱是福厚之人,心想事成,这人不必外寻,现成的就有一个,适才小的巡街收费,却被个卖柴的野汉撞得跌下驴来,便将那野汉带回府中发落,我瞧这野汉身量相貌却和吴四刀相差不多,正好可以用他来给主子办事呢。”真是诸般凑巧,行事则顺。三人听了大喜,心事已了,只管吃喝行乐,等到天黑好作那些害命乱法的恶事。
我在旁边听得是心惊肉跳,这些个恶奴狗官,真是胆大包天,在饭局上推杯换盏之间,就把人给害了,还眉开眼笑,自以为妙计在胸,运筹帷幄呢,真是可恶。我心中偶像冯小刚说过的:“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说不得,我要救出刘二以后回来折腾折腾这几个狗贼。
我看着这几个恶人高谈阔论,把酒言欢,心中就有气,转身出来到了隔壁的那间房里,想寻个法整治他们一番。正巧,管家崔二用托盘端来一坛美酒,正打算进去给里间的主子送酒,我躲在后头轻轻的叫了一下:“崔二爷,夫人正在寻你问话。”那崔二把头一回,见后面无人,以为传话的人已经走了,也不知夫人要问些什么事,这崔老爷都害怕夫人,何况自己呢,赶紧随手把托盘放到旁边的几案上,嘴里一边说着:“这起懒贼,越来越没规矩了,话还没得说完就不见影了,待我用时间细细的收拾他们一番。”一边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我随即将管家崔二托盘里的那坛美酒捧了起来,从敞着的窗户运出,想找个地方将美酒换成臭水恶心他们一下,就捧着这坛酒,转过了两道门,进了一个僻静的院落,却看见院里靠墙建了一溜狗棚,一只只恶犬被铁链系着在棚前探爪摇尾或立或卧,这原来是个驯养护家恶犬的地方。这动物要比人的感觉灵验好多,虽然看不见,也似感觉有东西在靠近,有几只还竖耳呲牙,嘴里呜呜作声,我虽然心惊,却也不怕,正要举着酒坛砸向一只最大的恶犬,忽然心中一动,有了主意。我想到这恶犬嗅觉灵敏,晚间要救刘二出逃,这看家恶犬倒是大敌,不如用酒将其弄醉。我将旁边大锅里的狗食倒上美酒,给那些恶犬每只舀了一份,那些个恶犬无不狼吞虎咽,啧啧有声吞吃起来。然后我捧着酒坛灌了些臭水进去,心中还嫌不足,便又将那新鲜的狗屎放了几块进去用棍搅开,随手从旁边的草地上做了些蚂蚱也一同丢在坛中,上面仍用酒封盖好绑牢,两手远远的端着,循着旧路回道原地,将酒坛放在托盘之中。刚布置停当,就见管家气急败坏的回来,即恼怒被骗上当,又怕耽搁给主子上酒,也不细查,端起托盘就进了里间,我赶紧跟了进去看热闹。
管家崔二小心的将酒坛放在桌旁,手脚麻利的将酒封一开,刚将酒坛捧起,只闻得臭气恶味冲天而起,一堆沾满臭汁粪水的蚂蚱也破坛而出四处乱蹦,管家崔二惊得手一松,酒坛落在桌上,打得粉碎,溅得普图哈,李梧庆,崔翟和管家崔二这四个人满身满脸的不明腌臜物。看到这四人目瞪口呆,臭气熏天的狼狈样,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一笑,赶紧跑出屋来。那崔翟还以为是管家崔二在偷笑嘲弄,回过神来,抢步上前恶狠狠打了管家崔二两个大嘴巴,狂叫着:“快来人哪,将这欺主犯上的奴才捆出去打死。”外面的众家奴和着传菜送酒的丫鬟小厮早听得里间屋一个破碎声响亮,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里是主人家和别人谈论机密要事的所在,未得召唤不敢进入,等听到里面狂呼,都一窝蜂的跑了进去,见到里面的情景都硬生生憋着笑,赶上来收拾,普图哈,李梧庆,崔翟这时却忍不住了,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随手捞着一人就扶着狂吐不止,一直吐到头昏眼花,一步一跌才算拉倒。我看得倒是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心里说:“小损样,知道被人害的滋味啦吧,我不打你不骂你,我恶心死你。”等我笑够了四处一看,这屋里是人来人往乱作一团,兼而气味难闻恶气逼人,我就打算穿墙而出到外面去透透气,谁知我往这间宴客的房屋最里面的墙壁一走,发现外面虽看不出门在哪,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原来房屋的这一侧就是连着假山的那面墙壁,墙壁里面却另有空间,我知道这种墙壁称为夹壁墙,一般是大户人家建了藏匿金银财宝的地方,一般都不大,顶多有三尺来宽,太宽则会被人看出破绽,就失掉了隐密藏物的功能了。这间夹壁墙却甚是宽敞,能有三米多宽,都能成一个小房间了,我在夹壁墙里面转了转,猜想出这夹壁墙是嵌入在假山里面,所以才会建的如此宽敞,只是这夹壁墙里除了有些桌椅外,再没有其他别的什么物件,这真是奇怪,难道这里只是一间谈论机密大事的密室吗?我总觉得不对劲,在座椅旁的敞亮地儿走来走去,四处乱摸乱碰,忙活了半天也没发现啥异样来。我不耐烦的坐到墙角的一个圆凳子,明知到这凳子不能转动,却还是象坐转椅那样不安分的将身子扭来转去的,派遣心中的无聊。谁知这圆凳子后来真的象转椅一样转动了几圈,然后只听地面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桌椅旁的空地上有一块石板缓缓退去,现出个一米半宽两多米长的入口来,有一条石条砌就的阶梯通道通往地下,我先是吓了一跳,直眨巴眼睛,后来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夹壁墙中还建着地下室呢。就不知道这地下室里会藏些啥好玩意,这我可得下去探查探查,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宝贝呢!想到这,我兴高采烈地顺着通道的台阶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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