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将》第34/48页


“其实孟子很有辩才,话说得极有神采,而且也极有道理。他是个好反省其身的人,他说的,‘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已’,便很见胸襟气度,把待人宽责已严的道理再推行下一大步。”那语音忽似吐了什么东西似的,顿了一下,然后才接道:“你不同意我的话吧?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郝郝然,非由之所知也――即是不赞成对方的意见但又装作同意,真不知其居心何在――你总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蔡五沉思了一会,然后持平他说:“我所举的都是孟子的语病的话,因为我觉得他太狂妄;你举的都是孟子发人深省的话,因为你敬重他。以,人之论断、少不免仍为个人好恶而左右。我到现在,仍不能接受他所说的:“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赋子惧’。

不错,《春秋》是成了,可是乱臣、贼子、昏君、贪官……不还是一个个鱼贯而出,络绎不断,哪个暴君盗贼惧过了?”

“好,我也不跟你辩孟子了,反正备人喜好不同,不过,他说的一何话,你一定大大的同意,”那语音带笑他说,”孟子说过:‘狂者进取,涓者有所不为也。’我想你一定会意,因为阁下就是个不忻不扣的狂上!”

“这倒是。若论狂、谁能比我狂!”蔡五又来一次受之不讳、当“仁”不让,“连你梁四也得站到一边去。”

“这是实情,我不是狂士,你是。”那语音毫不在乎地道,“我只是狷者,我一向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顿了顿,又似轻轻吐出毛垢似的东西,然后再说下去,“不过,盂子有一句话,你反对得十分合理。”

蔡五问:“什么话?”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我想,你一定不会同意。你是必取鱼而舍熊掌。”

“对!”蔡五眼睛亮乌乌地笑道“我一向只喜欢鱼,对雄掌毫无兴趣。熊掌就让了给你吧!”

“我则一向喜欢兼得。”语音口气不小。

“兼得不得,反而两者落空。”蔡五似是否告。

“我一向野心都不算小,”那语音道,“所以今天才来见你。”

“你来见我?”蔡五目光如黑白分明的双锋利刃,“那你又不现身相见?”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骊一两声,日长飞絮轻――”那语音漫声长吟道,“如此艳阳,这般闲情,我既已来,岂可不见你!”

说着,假山裂开。

假山本来就是假的。

但再“假”的假山,也不致于假得是纸糊的。

可是这座“假山”真的是纸粘成的。

粘得倒似真的一样。

“纸山”一旦裂开,人便现了出来。

这个人匿伏在假山里、可是看他的样子,像睡在床上一般舒坦自适,笑嘻嘻地跨进院子来。

这人当然就是梁四。

“梁四风流蔡五狂。”

――蔡五人在这里,梁四还会远吗?

方恨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五泽盟”的蔡五,而且还遇上“南天王”

的梁四,并且都在同一时间里!

他刚才听蔡五谈论的时候提到“梁四”这名字的时候,他就整个人怔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儿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南北二号悍将都出现在这样一座妓院里?!

方恨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赶上趟浑水了。

不过他却没有离去之意。

他当然有自己的原因:一,他舍不得离开明珠:二,他好奇,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三,就算他想走,也未必一定离开得了,他刚才已尝试过了:人虽难以把他留住,但这空晃晃的奇阵却使他想不留下来都不可以。

是以他向梁四说:“是你?佩服、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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