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第27/103页


王义成说:“下煤窑挺危险的。经常听说有人伤着碰着的。不下煤窑更好。不过当车把式也不能大意了。赶车的,车前马后险如虎。”王义成说完了,立刻脸红了,觉得不该说这话。这是一句不吉利的话。车前,意思是车轱辘前,马后,意思是马蹄子后边。这个位置也就赶车的位置。如果碰上车翻了,或者牲口毛了,车把式的位置是最危险不过了。不是挨车轧,就是遭马踢。不搭上性命,也会受重伤。当着赶车的人不应当提翻车的话,当着下海的人不应当提翻船的话。这些都是人们忌讳的话,自己怎么冒出这样的话来,何况自己又是新结婚的姑爷,对岳父大人说话呢。王义成一下子卡了壳,低下了头,两手在腿上搓着,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话也不能解释,越解释越不好。
梁万禄看出姑爷的尴尬,笑着说:“没事。我们什么也不忌讳。那些忌讳的话,都是迷信。你也知道,我们一家是信奉天主的。天主是最仁慈的。只要不是恶意的,天主都是会饶恕的。喝茶,喝茶。接着说咱们庄稼院的事。”
王义成从窘迫中缓过神来,又说起庄稼院的话题。他深深感觉到岳父岳母的仁厚。心想,自己有个贤慧能干的妻子,岳父岳母又宽宏仁厚,这也是自己的幸运。
晚上,爸爸同王义成说话,爸爸同珠子说话。弟弟妹妹都偎倚到大姐的身边,听大姐说话。一直说到很晚很晚。
妈妈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两口子到西屋去睡吧。明天还得回去呢。还要走挺远的路呢。”
珠子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同二妹子住在一起了。今天夜里,还是像以前一样,让我们姐妹俩住在西屋吧。我们姐妹俩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大珠,二珠,又像以前一样,姐妹俩住到一起去了。姐妹俩脸对脸躺着,亲亲密密地说呀,说呀。说个没完没了。
二珠说:“大姐,姐夫可真逗。今天给爸爸妈妈三鞠躬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好像是背的。从哪儿学来的呀。”
大姐说:“谁知道是谁教给他的。我跟他说,爸爸是念大书识大理的人。他就说回酒的时候,要准备几句话。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反正他自己在屋子里背了好多遍,才背的那样。我说,你是庄稼人,就是庄稼人样,爸爸妈妈不笑话你。他说不行不行,一定要学说几句话。”说完姐妹俩都笑了。
二珠问:“姐夫对你好吗?”
大姐说:“挺好的。他爸爸妈妈对我也挺好的。谁知道以后日子长了怎么样呢。反正这几天看着还行。”
二珠说:“女人长大都要嫁人,真不好。”
大姐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嫁人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二珠问:“我一辈子都不想嫁人。你们结婚的相照了吗?”
大姐说:“还没有呢。昨天我还提这个事呢。他爸爸也答应给照相。说只有县城里才有照相馆。哪天有闲暇的时候,专门去丰润县城照相去。照相的事又拖延下来了。”
二珠说:“照相可是大事。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哪能不照个相做纪念呢?”
大姐说:“我说的也是。”
姐妹俩唠呀唠呀。一直唠到天亮。
这正是
女大成婚要嫁人,最是难舍骨肉亲。
知心不过亲姐妹,到头总要两相分。

日寇炮击卢沟月便衣巧杀鬼子兵

卢沟晓月布阴云,炮声隆隆惊睡魂,
日寇血溅东三省,又把枪刀对冀人。

常把散沙比国人,自扫门雪莫管邻,
国难方识共产党,唤起万众团结心。

风云突变

高天长风呜咽,大地残躯流血。战祸连年,兵匪四起。灾荒频频,饿殍遍地。多灾多难的中国,多灾多难的中国人民,正在承受着无尽无休的苦难。
万恶的日本帝国主义端着枪,枪上的刺刀还滴着东北人民的鲜血,闯入了冀东。一场血腥的屠杀开始了,一场空前壮烈的反抗也开始了。冀东人民凭借不屈不挠的血肉之躯,去对抗用洋枪洋炮武装起来的穷凶恶极的日寇。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浩歌,在华北的高天长风中久久回荡。
日本帝国主义一心想灭亡中国,霸占中国,把中国变成它的殖民地,把中国人民变成亡国奴。蒋介石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还是吃错了什么药,就记住攘外必先安内,对内的抗日斗争和活动进行残酷镇压,对日本鬼子的侵略和屠杀却连个扁屁都不敢放,采取什么不抵抗政策,把东三省让给了日本强盗。日本魔爪伸入关内,中国政府不得对冀东进行管辖,蒋介石就乖乖地把冀东的管辖权让出来,于是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在冀东二十二个县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冀东人民落在日本鬼子的魔爪之中。
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认为更大规模侵略中国的时机到了。就在这一年的7月7日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卢沟桥事变,卢沟桥的炮声惊醒了还在沉睡的整个中华民族,挣眼一看,日本帝国主义正张开战争的血盆大口,要把整个华北一口吞掉,罪恶的魔爪已经向整个中国伸开,要灭亡整个中国。华北战云密布,全国形势骤变。
七七事变第二天,作为中国抗日中坚力量的中国共产党立刻通电全国,号召全国人民立即行动起来,团结一心,进行全民族的抗日战争。全国人民抗日狂潮山呼海啸般席卷神州大地。8月25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在陕北洛川召开了著名的洛川会议。决定在敌后放手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日寇。
蒋介石在全国一片抗日喊杀声中只好装模作样说说抗日的话,不情愿地宣布对日抗战。
华北各界爱国人士集聚天津,把原来的“华北各界救国联合会”改名为旗帜鲜明的抗日组织“华北人民抗日自卫委员会”,简称‘自卫会’。
不久,京东十个县的抗日人民代表于12月在滦县召开会议,成立‘华北人民抗日自卫委员会冀东分会’。这次会议非同寻常,是使冀东抗日战争进入新阶段的一次重要会议。李运昌、高志远、洪麟阁这些冀东大名鼎鼎的人物都参加了会议。为了安全,会议是在滦县县城南边滦河边上的多余屯召开的,因而这次会议在冀东抗日历史中称作多余屯会议。多余屯是积极主张抗日的滦县民团团总高志远的老家,高志远为了这次会议冒了很大风险。如果让日本鬼子或者汉奸知道了,这些会议代表有生命危险不算,高志远一家的生命也得搭上。高志远也为会议做了大量准备工作,费尽了心血,也花费了大量钱财。高志远家是个大户,很有钱。高志远什么都豁出去了。在高志远看来,为了抗日,为了冀东人民不做亡国奴,命都可以不要了,钱财还算个啥。整个会议经费大部分都是高志远花的,吃粮、吃菜、烧柴,都是高志远家里出。高志远为会议的成功召开立了大功。
李运昌主持了这次会议。要说李运昌,这个人在冀东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运昌是乐亭人,三十来岁,大高个,长瓜脸,白净子,两眼炯炯有神。早年投身革命,秘密加入共产党,并到黄埔军校学习军事,是黄埔军校第四期学员。红军名将林彪和国民党中央军悍将张灵甫都是他的同学。此前一年,李运昌被任命中共冀热边特委书记。这次被派回到冀东,就是准备在冀东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的。这次多余屯会议,李运昌被选为‘华北人民抗日自卫委员会冀东分会’主任,全面领导冀东的抗日游击战争。
周文彬和梁万禄都参加了这次会议。这时的梁万禄已是滦县地下抗日政府县委委员,他是列席参加会议的。会后李运昌单独见了梁万禄,说:“周文彬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你回去后,要按照会议精神,在滦县地下党委统一领导下,积极准备冀东大暴动。要发挥你熟悉群众、煤矿工人、熟悉地理环境和社会上各行各业的特长,做好抗日秘密组织和发动工作,凡是同意抗日的,我们都要团结他们,共同抗日,至少让他们不顽固地站在日本子一边。这就是抗日统一战线。”
梁万禄早就听周文彬说过李运昌这个人如何了得,水平如何高。这次在会议上,听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四五岁的李运昌讲话,心里非常佩服,感觉自己同上级领导,同河北省委,同党中央北方局贴的更近了,感觉到中央北方局的领导在亲自领导冀东的抗日。如今李运昌同志又专门同自己谈了话,他对复杂危险的对敌斗争更充满了信心和力量。
李运昌说:“当前滦县的主要工作是三件事:一是在广大农村秘密组建自己的抗日游击队,普遍建立抗日组织,例如各种类型的抗日救国会;二是动员有爱国心的敌伪势力掉转枪口参加抗日,这两件事同其他各县都是相同的,组成最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滦县还有不同的第三件任务,就是准备支持和配合开滦煤矿工人的暴动。尤其是赵各庄的工人条件最好,先从这里举行暴动的希望很大。你们要做好准备工作。赵各庄的工人暴动准备工作还处于极端保密阶段。先在思想上有个准备。现在马上要开展的工作是秘密组织自己的武装力量和做滦县警防队的工作。警防队长邹维新很有希望争取过来。但要注意,你本人要隐蔽好,不要轻易暴露身份,你的身份仍旧是车把式。砸洋行和大烟馆那样的事,打击浪人等,你不要参与。”
会后,周文彬告诉梁万禄,有时间,多到赵各庄矿里转转,那里正在酝酿工人罢工,要求增加工资。目前要利用日本和英国之间又勾结又矛盾的有利条件,发动罢工,争取胜利,从而不仅可以改善工人的生活,还可以使工人团结起来,让工人看到自己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将会影响和团结更多的劳苦大众,投入轰轰烈烈的抗日斗争之中。周文彬还告诉梁万禄,工人中的胡志发是地下党员。工人罢工开始以后,将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和困难,你们要从地方政府的角度,依靠群众,给予大力帮助。梁万禄说:“胡志发,我认识。我早就觉得这人不同一般,果然不出所料。那我们如何建立组织联系呢?”周文彬告诉梁万禄,以后同胡志发的关系只是工作关系,不建立组织联系,因此,彼此知道,做事心照不宣就行了,这层纸不能说破,还要当作彼此都不知道是党内同志。做事情,能用朋友身份帮助的,最好用朋友身份。这样既方便,又便于保密。周文彬还特别嘱咐梁万禄,现在工人中,除了汉奸特务在暗中监视有没有共产党活动之外,国民党、蓝衣社也在工人中秘密发展组织,青红帮也在活动,非常复杂。在当今抗日高潮中,他们既有参加抗日或同情抗日的可能,又有同汉奸特务勾结破坏抗日的可能。因此斗争非常复杂,千万千万要提高警惕,一点也不能麻痹大意。要努力识破敌人的阴谋,揭露敌人的阴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共同抗日。

脚行王掌柜够仗义

赵各庄王泰脚行老板、大掌柜王泰是个明事理的人。梁万禄自从秘密参加抗日活动之后,经常请假,今天说为亲戚帮帮忙,明天说为朋友办件事。开始王泰见梁万禄经常请假,有些不高兴,想解雇他。有一回,梁万禄悄悄向王泰说:“王掌柜,这阵子,我经常请假,柜上的活有的给耽误了,真是对不起。但是我出去做的事都是咱们劳苦大众的事,决不做一点对不起咱们中国祖宗的事。”当时,秘密抗日宣传和活动已经在冀东大地上到处开展起来,对每个人都在产生着巨大震撼,人们都在悄悄议论。王掌柜听梁万禄说话的意思是在做秘密抗日的大事,心里明白,暗暗点头称是,嘴上不便于把话说明,就说:“有事,你觉得该办的你就放心去办,柜上的活我会安排好的。以后有急事,你也不一定来请假,但是回来后一定说一声,免得惦记。”梁万禄很感谢王泰的大力支持,说,“以后这工钱就算了,可是王掌柜一定要把我始终当作是柜上的伙计,是柜上的车把式。不管有谁问起来,都说我请几天假为朋友办事去了。”王泰说:“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工钱么,我会尽量给的。”梁万禄说,“以后,我可能经常出去,有远有近。柜上如果有顺便货物要拉,先让给我赶车去就算顶工钱了。说不定我还要雇用王掌柜的车,名义上是给柜上拉脚,实际去办不是柜上的事。当然车钱会照付的。”王掌柜说:“那好说。”稍稍停了一下,梁万禄小声对王泰说:“还有一件事,也得请王掌柜费心:如果有生人打听我家的情况,一定要说我是光杆一个人。还要说我赌钱,不学好。东游西逛的不好好干活。只是可怜我,没有把我解雇了。”王泰听了一脸茫然,“这?……”梁万禄说:“就这么说,以后有闲暇工夫我再慢慢给你细说。”
第一次游击训练班
已经是中共滦县地下党县委委员的梁万禄,一天,得到滦县县委通知,让他参加一个秘密训练班。梁万禄心想,秘密抗日组织工作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参加什么训练班。梁万禄不愿意去,通知的人告诉他,这是上级组织的决定,必须去。梁万禄问是什么内容的训练班,通知的人说,他也不清楚,到训练班上就知道了。
训练班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山庄举行。
参加训练班的人一报到就发一个小号牌,别在胸前,上边写着自己的代号。梁万禄的号牌上面写着的代号是‘十八’。训练班一开始,宣布五条记录:一、服从训练班管理,不准有任何不服从管理的现象发生,否则将受到严厉处分;二、训练班期间,不准同训练班以外的任何人联系,也不准同家人联系,更不准离开小山庄一步;三、训练班上一切文件和笔记,不准带出去;四、训练班上老师、服务人员和学员都有编号,彼此称呼编号,不能叫名字,也不准打听彼此的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和做什么的;五、认真学习、注意听讲、用心记忆、积极参加讨论。学习不认真,学习效果不好的将受到批评,严重的将受到记过处分。
教课的人叫李任民,这是惟一告诉大家的名字。训练班主持人告诉大家,李任民同志是上级派来的经过长征的同志,有丰富的战斗知识和经验。李任民在训练班上编号是一号,大家不要叫李任民同志的名字,而是同大家一样,叫代号,叫一号同志。
李任民主要讲《游击战与游击战术》。李任民的课讲的生动活泼,他从共产党同国民党打游击战讲到同日本鬼子打游击战,讲这两种游击战的不同点和相同点,讲在敌强我弱力量相差悬殊的条件下,在敌后,只能利用游击战打击日寇的道理和强大的日寇必将彻底失败的道理,讲在冀东平原地区和山区的不同地理环境中如何开展游击战,讲战斗中如何利用地形地物保护自己消灭敌人,讲锄奸反特与打击日本鬼子的关系,讲充分发动群众,依靠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共同抗日的必要性。还讲中国古代的三十六计,以及在游击战中如何利用三十六计。
参加训练班的有二十多人,梁万禄认识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高贝之,也是滦县秘密抗日政府县委委员,同梁万禄一起共事;另一个是与梁万禄同一个庄的梁臣。高贝之是这次训练班的负责人之一。
李任民是河南人,虽然多年南征北战,河南口音却没有丢掉多少,有些话,大家听不明白,高贝之就给大家解释。李任民讲课风趣幽默,深入浅出,经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在笑声中理解了难懂的道理。
每次讲完课,都让大家结合自己家乡的具体情况,讨论应当如何开展游击战。李任民总是同大家一起讨论。
梁万禄以前在关东的时候,在张作霖的部队当过兵,又肯动脑筋,对正规军的战术战法有所了解,对这种游击战却一无所知。李任民的课,让梁万禄大开眼界。李任民把以弱胜强的游击战的战略战术掌握得这么深入透彻,对各种情况下如何用兵,扬我之长,击敌之短,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甚至具体到如何格斗,如何摸鬼子的岗哨、袭击炮楼,都讲得头头是道。有时候,边讲边给大家示范。梁万禄听课总是听得非常仔细,讨论的时候,提的问题也最深刻具体。

演绎挑盔推桩刀法

有一次讨论会上,梁万禄提出如何摸敌人岗哨的问题。梁万禄说:“鬼子驻地总有人在门外站岗,有没有好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岗哨,得到枪支子弹。我设想过,用刀子捅,或用绳子勒脖子,在鬼子挣扎的瞬间,可能喊出声,或者开枪报警。因此这两招都不是最好的办法。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李任民让大家讨论想办法。大家出了不少主意。有的说,找点穴高手,学习点哑穴和瘫穴,这样鬼子立刻就喊不出来,也不能放枪了,然后再一刀结果鬼子的性命。参加训练班的人中有会武术的,说,那说说而已,动真格的,不行。点哑穴,只是把下巴摘掉,说不了话,但是还可以哇啦。点瘫穴,实际是把身体的某一部分脱臼,例如把胳膊脱臼,那样,只能使鬼子的身体一部分不好用,其他部分还照常,还可以跑,可以喊。
梁万禄说,还是想办法,让鬼子立刻死掉,来不及喊也来不及反抗。
李任民用大刀杀过无数国民党、汉奸和鬼子,还真没有想过如何才能这样干脆利索地把敌人杀掉。李任民说:“十八号同志提出的这个问题,非常现实有用,可不好解决。还是大家集思广益,想办法。晚上,大家睡不着觉,都想想,谁想出好招数,明天讨论会上提出来。”
第二天,那个会武术的同志说:“要想让鬼子不声不响立刻死掉,只有在脖子上想办法,让鬼子的人头立刻掉下来。在瞬间,气嗓管一断,鬼子就没声了,血一喷,全身立刻不能动弹了。可是用刀劈,不一定劈的那么准,劈偏了,鬼子还能挣扎。再说,鬼子经常戴着钢盔,如果劈到钢盔上,一刀劈不死鬼子,麻烦可就大了。用大刀横着砍脖子也不行。横着抡刀,刀必须离脖子老远就使劲抡,这样到脖子跟前才能喀喳一下把脖子砍断。可是这样,刀过来的时候有风声,鬼子会发觉的。”
梁万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样在鬼子的脖子上打主意。横砍不行,从抡刀到砍掉鬼子的脑袋,鬼子会发觉的,没准听到刀过来的风声就躲了。我想不用砍而用抹。抹,刀不带风声,等鬼子察觉到的时候,刀刃已经切开脖子了。”说着,从旁边拿起一个木板,反握在右手里,木板的一边当作刀背贴到胳膊肘上。梁万禄边说边比划,“从后边上去,胳膊端平,这刀横着正好对准脖子,唰的一抹,胳膊一使劲,鬼子的脑袋就落地了。”梁万禄小时候在煤窑做工的时候,跟常师父学过简单的武艺。刀术只是学过几下基本招数,现在真后悔,那时没有多向师父学一些。
旁边的一人看着说:“这不行。你那刀,先抹到的地方是后脖筋和脖腔骨,气嗓没断,后边一疼,他能不喊?你还得想办法从前边抹。”
梁万禄笑着说:“从前边,那不早叫鬼子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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