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第40/103页


杨家院庄初战大捷(3)

我们队伍走后,留下一封信,让老百姓送到县城。让县城里的伪县长派人把打死的和重伤警防队抬回去。并警告伪县长,如果还敢同抗日联军作对,绝没有好下场。
几天后,刘略与中队长闲谈时说到杨家院战斗,刘略问:“其实你们都是暴动的抗联队伍,都没有打过仗,那次战斗,你们怎么布置得那么好,指挥得那么好呢?打得又那么漂亮呢?”
中队长告诉他,“我们都是没有打过仗的暴动队伍不假,可是指挥我们的总队长不仅是八路军,而且是经过长征的八路军干部。”
刘略立刻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我说呢。我们这些人同身经百战的长征老八路相比,我们什么都不是。”刘略接着问,“我还问你个问题,打仗的时候,我们听见你们的枪声越来越近,不断杀伤我们的人,可是我们就是看不见你们的人,是怎么个事?”
中队长告诉他,“有老百姓不断带领抗联队伍找更好的射击地点,从隐蔽处接近你们,在墙后,在窗户里向你们射击。你们当然看不见我们了。”
刘略问:“老百姓就不怕你们?”
中队长说:“老百姓怎么会怕我们呢?我们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我们又坚决主张抗日,老百姓恨日本鬼子恨得牙根直。一听说我们要打汉奸军队,都纷纷出来帮助我们。有的富户人家还拿出枪和子弹同我们一起参加战斗。”
刘略低下了头,说,“这真是得人心者得天下。老百姓这样拥护你们,日本鬼子和汉奸政权肯定长不了。我呀,真糊涂。怎么就鬼迷心窍当了汉奸中队长,做了人民的敌人呢。”
中队长拍了刘略肩膀一下说:“知道了就好。如今你也加入抗日队伍了。以后多杀鬼子多杀汉奸就行了。别的,你啥也不用想了。”
刘略说:“如果我知道你们有这样的人指挥,老百姓又这样拥护你们,我根本就不应当抵抗,我会命令全部人马,立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旁边的人开玩笑说:“你现在不已经是抗联战士了吗?怎么还想投降一次?再投降可就又成了人民的敌人了。”
刘略忙摆手说:“不,不。我保证抗战到底,再不投降了。”
大伙一阵开心大笑。
转移伤员铲锄汉奸
杨家院战斗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可是,战斗后安排伤员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为了防止敌人报复,我第五总队在取得杨家院战斗胜利之后,连夜悄悄转移了,伤员也一起转移了。这时候,梁万禄以前送给五总队的红伤药、茶叶、包扎夹板和止血包扎小册子,起了作用。我们的十多个伤员经过简单敷药包扎后,跟随抗联队伍转移到安全地方。梁万禄深深知道伤员医治的重要,不仅要请医术好又可靠的医生进行医治,还要把不能随行队伍转战的重伤员安排到可靠的人家,精心护理养伤。梁万禄知道五总队住处之后,悄悄请了赵各庄的大夫连夜赶着车来了。让大夫对每个伤员重新进行了检查和包扎。身体里有弹头和其他异物的都取了出来。有的伤了胳膊,有的伤了腿,有的伤了肩膀,有的只是皮破了,有的伤了肉,幸好没有一个伤员是伤了致命部位的。这些人,有的包扎后几天就没事了,有的要换几次药,问题也不大。这些人都可以随队伍行动。但是有五个人伤了骨头,属于重伤员,在一个可靠人家的下屋临时住着。梁万禄派人来护理。第三天,从打入敌人内部的人得到消息,日本鬼子和警防队很快就要派军队来,抓这几个伤员。梁万禄听说后,连夜把五个伤员转移到另一个更偏僻安全的村庄。梁万禄同时意识到一定有汉奸给敌人通风报信了,不然敌人不会知道这里的。梁万禄把伤员转移之后,告诉庄里的同志,敌人来搜查的时候,要尽力保护群众,同时了解是谁投靠敌人当了汉奸。
把五个伤员转移之后,梁万禄心想,伤员住在哪里才能又安全又不引起人们注意?不能分散,否则容易人多嘴不严,暴露目标,也不便于医治;也不能太集中,否则一旦被敌人知道就会连窝端的。第一次遇到伤员养伤的问题,梁万禄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有的伤员提出要回家养伤。梁万禄说,不能回家。回到家里,虽然家里人照料最精心,但是太分散,不便于医治,安全也不一定能有保证。有人说,不回家,住在别人家,住在哪家,哪家都是担惊受怕的,说话之间不小心流露出蛛丝马迹,被坏人听见了,就会告到敌人那里,岂不是更不安全吗?梁万禄告诉大家,先不要着急,这一两天就能想出好办法。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再分别回家养伤。
怎么能遮人耳目,既养伤又不引起人们注意。梁万禄想,只要是别人知道是打仗的伤员,又不敢到医院去医治,人们立刻就知道是抗日的,就会引起汉奸特务们的注意。得想法子说成是事故受伤,只要自己人不说出去,别人就不容易知道。梁万禄想来想去,想到附近有石灰窑,人们每天都要到山上采石头,也经常出现伤人的事,就说成一次事故伤的就可以了。对,这是个好办法。梁万禄左打听右打听,打听到一个有正义感又十分痛恨日本鬼子的石灰窑主,对他说明了来龙去脉,请他帮助掩护这抗日第五总队的五个重伤员养伤。石灰窑住一听说是帮助抗日联军的,就说:“老梁,你说怎么帮助你们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说半个不字,也算我对抗日做一点贡献了。”
梁万禄说:“我想这么办:假装你的采石场出事故了,伤了人。然后我把这五个伤员送来,你给安排到一间稍好一点的屋子中,让他们养伤。你就说是你雇佣的人,你再经常抽时间去看看就行了。名义上是你掏钱给他们治伤,其实,这里不用你一个钱。我是赶车的,过几天就把大夫拉来,给这些伤员换药什么的。”
窑主说:“好了,明天下午我就安排妥当,晚上,你们就可以把伤员悄悄拉来。住处就安排到我们租的一个里外间中。不过,那大夫可得是自己人,也得让他帮忙,按照石头砸伤治疗,而且保证不能说出去。”
梁万禄说:“你放心吧。大夫是自己人。让他怎么做,都是全力帮忙的。”
梁万禄和窑主又详细商量了一番第二天的安排。
第二天下午,山坡上采石场有十多个人,打眼安装炸药。突然炸药爆炸,有五六个人当场‘炸伤’。大伙背着抬着,把受伤的人送到住处。晚饭后,梁万禄把大夫接来了,给受伤的逐一上药包扎。窑主还让火夫专门做了挂面给伤员吃。
第二天,窑主向梁万禄说:“你们那些弟兄还真行,装受伤的装的还真像。身上那些血怎么弄出来的?”
梁万禄说:“那感情。我们这些人都是游击队,各个都非常机灵。让他们做什么,一说就行。他们都经过简单受伤包扎培训。他们来的时候,带着红药水。其中有两个还真干着采石头的活,知道炸药怎么安装,突然意外爆炸时,人在什么位置能炸着,在什么位置炸不着。炸药一爆炸,他们有几个就撕破衣服,往胳膊腿和脸上抹红药水。唉,师傅,那几个真伤员替换假伤员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吧?”
窑主说:“没有。你们人替换的还真麻利。”[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梁万禄说:“这都是安排好了的。”
第三天,石灰窑上的人都知道,窑主有几个在这里干活的远方亲戚带来的几个人受伤了。窑主还嘱咐大家干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故了。

杨家院庄初战大捷(4)

伤员安排好了,梁万禄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了。
过了几天,梁万禄听说,上百个保安队和十几个日本鬼子真的来到五个伤员先前住过的那个村庄,按家搜查八路伤兵,结果一无所获。他们逼问老百姓有关伤员的事,老百姓说前几天是有伤员,但是已经被抗联队伍接走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敌人把老百姓狠狠地打了一通,也没有得到任何信息。敌人也没有办法,只好悻悻而去。临走,鬼子还打了带路汉奸几个嘴巴,说提供的消息不准确。若不是打这几个嘴巴子,人们还没有留意,这嘴巴子一打,人们一细看,这不是北庄财主家的二小子吗?这个人在日语学校念书,说是书念好了就能找到好事做。原来就是做这样害国害民缺八辈子德的汉奸差事呀。这二小子在庄里以前是有名的好吃懒做,打架斗殴的恶棍,又整天想挣大钱,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原来成了日本鬼子的翻译官,穿着一身日本鬼子军服,说一口日本鬼子话。这小子回家的时候,穿日本鬼子服装怕他爸爸妈妈看着不顺眼,揍他,就总是换一身便装。几天前,他又换成便装回家,听说邻庄有伤员住着。他一想,那一定是在杨家营那次战斗中的伤员。警防队全军覆没,那一定是八路军打的,因此断定是八路军伤员。他又悄悄托人了解,伤员总共有五人。他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日本鬼子。开始日本顾问想立刻派人来抓,他说等两三天好。等两三天,八路军伤员觉得没有事,伤员和保护伤员的人都会放松警惕,那时候,突然派人去抓,一抓一个准。这次这个汉奸专门带领鬼子和保安队来抓人,以为抓住八路军的伤员,他立功一件,皇军可以奖赏他了。没有想到,扑了个空,得到的只是几个嘴巴子。
梁万禄问乡亲:“那个人确实是北庄的二小子吗?没有看错?”
一个中年妇女说:“保证没有错。扒了他的皮,我也能认识他。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眼熟,稍稍一细端相,还有他左脸上那个痦子,肯定是他,错不了一点。我娘家就是那个庄的,从小到大都知道他,还错得了?再说,他们来那天,我看见他,他也看见我了。在庄里论着,他得叫我姑姑。他怕我叫出他来,还给我一个眼神,不让我多说话。我当时看见日本鬼子,本来就害怕,看见他的眼神,我就更不敢说话了。”
梁万禄说:“只要肯定是他就可以了,以后见了他,可要小心,抗日的什么事也不能让他知道。当汉奸,都没有好下场。”
几天后,这个翻译官又换成了便装,像往次一样骑着洋车子回来了。离庄还有一里多路的时候,路边有两个年轻人老远就很有礼貌地向他拱手,一个穿长衫戴礼貌的人问道:“唉吆,这不是财主家的二少爷吗?”翻译官见了,忙下车子,说:“二位是哪里的?有什么事?”另一个穿短衣服扎腰带的人说:“听说二少爷如今给皇军当翻译官了?可真是平步青云。你把小时候的朋友都忘了?”听这么一说,翻译官真有点糊涂了,忙问:“在下只是在皇军那里混碗饭吃。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请问二位尊姓大名?”穿长衫的说:“真的想不起来了?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有关系,一会儿翻译官先生就想起来了。”说着,打了一声口哨,立刻从高粱地后边转过来一匹马拉的一辆小车子。到了跟前,赶车人‘驭’的一声,车停了下来。小车子是有钱人或者妇道人出门乘坐的用普通花轱辘车改装成的。车上有用炕席做成的拱形棚顶,外面用蓝布罩着,前后挂着布帘。穿长衫的用手一指说,请上车。翻译官一看,这是要让他上车,要把他拉到别处去,便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说着手就往怀里伸。穿短衣服的人抢上一步,把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翻译官的腰上,说道:“二少爷是明白人,不要做愚蠢的事情。”翻译官立刻乖乖把手拿了回来,又顺从地举了起来。穿长衫的笑了一下:“翻译官怀里还有东西,让我看看是什么?”说着伸手掏出来一把日本撸子手枪。“回家还带这个?怕不安全是不是?”穿长衫的把撸子插入自己的怀里,又把翻译官全身摸了摸,确信没有武器了,说:“这东西由我给你保管。你的安全由我们负责了。上车吧。”翻译官刚要上车,穿长衫的说:“别忙,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你看见那只麻雀没有?看好。”说着从地上捡起两块小石头,左手把一块小石头向麻雀投去,麻雀立刻飞了起来。就在这个瞬间,穿长衫的右手一抖,另一个小石头唰的飞了出去,啪的一下打在急飞的麻雀上,麻雀立刻掉到地上。“看到了没有?你进到车里好好坐着,别想别的,明白吗?”,翻译官哎哟一声,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明白,明白”,乖乖进了车棚。穿短衣服的把洋车子也放进车棚,然后坐在车子前耳板上,穿长衫的坐在后耳板上,赶车的喊了一声‘驾!’,小车子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赶车的是梁万禄,两个年轻人是陆威和伍方。
从此,翻译官活不人,死不见尸。
翻译官的父亲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失踪之后,才知道儿子瞒着自己给日本鬼子干事,于是把全家叫到一起,告诉大家:以前我给你们立的规矩是‘要勤俭持家,不能为富不仁,不准吃喝嫖赌’,从今天起,我再立一条规矩,就是不准给日本鬼子干事。谁要是给日本鬼子干事,被谁打死都活该,死了不准入祖坟。我还告诉你们,抗日联军也就是便衣队,最恨汉奸。有一点中国人良心的也都恨汉奸。谁要当汉奸,没准哪天就得让便衣队掏出去,砸死在山沟里。连个囫囵尸首都留不下。这个二小子,孽障东西,把我气死了,也给我们祖上丢光了脸。我们家,不许再出第二个孽障。
这老头还真是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冀东到处都是暴动队伍
滦县北港村暴动的第二天,丰润迁安边界四百多暴动骨干在岩口举行暴动,组成第四总队。红军干部孔庆同任总队长,丁振军任政治主任。遵化保安队步兵骑兵一百三十多人到铁厂一带对第四总队窜扰。第四总队主动出击,于铁厂北玉皇庙迎敌,激战两个多小时,消灭一部,俘获八十多人。吓得遵化日伪紧闭城门,不敢出来。

杨家院庄初战大捷(5)

暴动队伍都是穿着老百姓衣服,因此暴动队伍也叫做便衣队。什么地方一说起便衣队,那里的伪政权人员立刻吓得惊惶失措,屁滚尿流,不是逃跑就是投降。整个冀东到处都是暴动的队伍。老百姓,有人出人,有枪出枪。一些上层人士捐款捐枪,民团、警察自动投诚。到这时候,宣传抗日,建立抗日组织,拉队伍,几乎是半公开进行。有的地方公开挂牌,欢迎参加抗日队伍,有的甚至在大街上设立招兵站。个人报名,欢迎,集体参加更好,谁带领参加的人多,就给谁相应的头衔。抗日队伍,迅速扩大。日伪军龟缩到几个点,不敢出来。老百姓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过去几年,老百姓总是在日本鬼子和汉奸政权的压迫下心惊胆战的过着半亡国奴的日子。谁说一句对日本鬼子和汉奸政府不满意的话,就担心被汉奸听见告密。轻则东家托人西家说情,给汉奸和当官的送礼了事;重则被抓去,打得遍体鳞伤,再倾家荡产赎人,甚至要了命。如今,那些汉奸们东躲西藏,怕被老百姓看见,怕被便衣队抓去。那些作恶多端血债累累的汉奸,被便衣队抓住的处决了一些。没有被抓住的躲到耗子窟隆里,现在轮到他们心惊胆战地过日子了。
抗日暴动很快成为燎原之势。暴动涉及丰润、滦县、迁安、蓟县、遵化、昌黎、乐亭等县。规模和气势远远超过原来的预料。
田家湾子会议原定成立冀东抗日联军6个总队,结果呼啦一下子搞起39个有番号的总队,还有一些没有番号的总队。报名参加暴动的总人数超过20万,仅编入抗日联军的武装战士就有10万人以上。工农商学纷纷成立相应的抗日救国会。有的警防队士兵带着枪,加入抗日联军,有的成股的警防队宣布脱离原来的隶属关系,加入抗日联军或者自己打起抗日的旗号。整个冀东的广大村镇都成了抗日军民的天下,只有县城和几个大镇子还龟缩着日本鬼子和敌伪汉奸。
8月份,八路军第四纵队到达遵化,同冀东暴动队伍会师。会师之后,冀东抗日队伍统一指挥,力量更加强大,先后攻克9座县城,摧毁了广大农村的敌伪政权,一度切断北宁铁路。
暴风骤雨中免不了泥沙俱下。在大家按照冀东抗日联军统一番号,统一编制建立抗日队伍的时候,也有一些人混水摸鱼,趁乱打着抗日的旗号,拉自己的队伍,什么抗日救国军、游击总队、忠义救国军,等等。因为他们都打着抗日的旗号,不明真相的人也纷纷加入。有的地主武装,看见抗日名字吃香,也挂上抗日的旗帜,摇身一变成了抗日队伍。有的土匪也借机招兵买马,扩充队伍,企图在乱世中成为英豪。这些队伍往往不听从抗日联军的统一指挥,独霸一方,坑害百姓,甚至同日本鬼子或汉奸势力相互勾结,破坏抗日,沦为敌人的帮凶,成为人民的敌人。当然有的接受抗日联军的改编,成为抗日的队伍,从而获得新生。
这正是
华夏从不屈外寇,冀东岂容日本兵。
红旗一挥皆奋起,遍地抗联喊杀声。

受压榨生活重重苦闹罢工斗争步步艰

煤矿工人命如悬,贫病伤死无人怜。
活命只有一条路,团结罢工斗一番。

英日双重压榨(1)

话分两头。再从头说说冀东抗日另一支重要力量:工人组成的游击队。
开滦煤矿包括唐山、林西、赵各庄、唐家庄、马家沟五个煤矿和位于唐山的洋灰窑与砖厂。其中林西、赵各庄、唐家庄也叫做东三矿。煤矿矿务总局在天津,大老板是英国人,平时住在天津。矿务总局下边有矿区,矿区下边是包工大柜,包工大柜下边有大小工头。英国老板给工人的工资本来就不多,矿区、大柜、工头,层层盘剥,到工人手里的工钱就很少了。
日寇进军中原,为维持冀东后方的治安,他们残酷压榨工人,‘以战养战’,支援前线,发布了一连串全面剥夺工人自由全力的法令。取消工人的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和罢工的权利。组织工会要杀头,连结把子拜兄弟也当作私通共党组织抗日论罪。工人无故失踪,甚至成批失踪的事情屡屡发生。
开滦煤矿的英国老板与日寇勾结,利用日寇颁布法令压榨工人:以‘营业不振,赔累过甚’为借口大批开除工人,又停办马家沟矿,淘汰老弱,造成二千多人失业;取消纪念日上班双工钱,包括五一节、中山诞辰、端午节、中秋节、大年;连续七年不仅不涨工资,反而降低工资,但是物价长了好几倍,按章程工资是三年涨一次的;不准工人打连班,打连班是工人为了维持家庭生活无奈的办法;工伤验伤百般刁难,还要扣发一半工资;取消养老金和死伤抚恤金;减少年关赏钱;钱币贬值,物价飞涨又奇缺。日英实施的这些缺八辈德的法令和措施,使得煤矿工人拼命干活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人的生活,根本没有能力养家糊口。工人已经没有活路了,死逼梁山让工人罢工,争取一条活路。正在这个时候,矿方又建立牌子房,更增加了工人的困境,为走投无路万分愤怒的工人火上浇油。
牌子房事件
牌子房事件的来龙去脉是这么一回事。工人工资太低,为了养家糊口,就得打连班,拼命干活。因为太劳累,工人死伤事故经常出现,人伤了,养伤不上班,不发工资或发一半工资;人死了,给一些安葬钱,再雇别人。可是出了事故要损伤设备,影响生产,减少煤产量,这对大老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工人为了糊口,想出对付洋鬼子的办法。原来工人上工时先领工牌,下班时交工牌。大柜按交的工牌考勤。有的工人,拿了工牌并没有下井,而是到别处干零活,到下班的时候再回来交工牌,这样多赚几个小钱。这样做是因为工资太少,没有办法糊口逼的。工人们彼此都知道,可是谁也不说。工人们诙谐的说这是‘糊弄洋鬼子’。日本鬼子发动战争需要买更多的煤,英国人为了赚取利润,需要产更多的煤。大老板和矿区得知这些情况之后采用一些新对策,明确规定不许工人打连班。如果发现打连班,连班不发工资,下一个班还不让上。为了防止拿了工牌不下井,在井下设立牌子房,工人上工时先在井口上领工牌,下班时在井下牌子房交工牌。这样工人就更苦了,连班打不成,另外挣点辛苦钱也挣不成。这还不算,在井下牌子房交工牌排队,一排就是一两个小时,甚至三个小时。这样一个班要占用十多个小时。矿工分帮派:保定派、山东帮、大名府派,河北东八县派。因为排队交工牌夹塞,帮派之间多次互相打架。一天,人们又因为排队交工牌夹塞打起群架来。保定派的人多,把其他帮派的人打个落花流水。节振国看见了,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大伙一看是节振国,都立刻住了手。节振国说:“你们谁手痒痒,实在要打架,来跟我打。”大家都知道节振国武艺高,硬功好,没人敢跟他动手,一个个都蔫了。节振国用犀利的眼神看每一个人,眼睛看谁,谁就往后退几步。节振国看没有人再敢动手,就说:“大家都是工人弟兄,来这里做窑当窑花子都不容易,谁家里富裕来这里受这份罪?大家都得互相担待点。”又对保定派的人说:“保定派的弟兄也不能仗着人多让其他帮派的弟兄吃亏,大家都是弟兄嘛。每个人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爹娘最心疼的,我们到一起了,彼此都要象亲兄弟一样互相照应,爹娘们才放心。就你们这样,打得鼻青脸肿的,你们的爹娘放心吗?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呢?”节振国这么一说,刚刚还动手的工人低下了头,对挨打的工人悄声说,对不起,你打我几下吧。梁凯是跑矿的工人,不属于哪个帮派的,在人群后大声说:“节大哥说的对。我们跑矿和吃锅伙的都是弟兄,都得互相照应互相担待点。可是大伙想没想,为什么设立牌子房之前,帮派之间打架少,现在打架多了?”有人高喊:“就是这牌子房给闹的。”“砸了这牌子房!”“砸牌子房!”一阵呼喊。梁凯说:“先不要动手。现在砸牌子房,我们不占理,矿警肯定来找咱们麻烦。既然大家都恨牌子房这个祸害,咱们说出理由,向包工大柜和矿区正式提出要求,把牌子房撤了。这样咱们就占理了。”撤销牌子房的要求很快提到矿区,矿区借口牌子房是矿务总局设的,自己无权撤销,要向上级请示,一拖再拖,拖延个没完。一天,工人排队实在不耐烦了,一怒之下砸了牌子房。牌子房砸了,包工大柜报告给矿司,矿司陈祥善立刻找来矿警把动手砸牌子房的工人打伤了五六个。砸牌子房和工人挨打的时候,节振国不在班上。节振国听说后,立刻找了一帮弟兄,找包工大柜说理。包工大柜听说节振国领着人来了,躲了起来不出面,并放出话来说,这事他做不了主,得找矿司。工人到公事房找矿司陈祥善,公事房门口的矿警说矿司不在。节振国告诉把门的转告陈祥善,三天以内必须见面,解决牌子房问题,解决打伤工人问题,三天不见面,便举行罢工。节振国回来找到胡志发。胡志发告诉节振国,要准备罢工,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并说做事要有板有眼,不能蛮干,不能给英国老板和日本鬼子抓到镇压工人的把柄。胡志发分析,三天以内,矿司陈祥善可能不见面,或者见面不解决问题。因此这两天要做好充分准备:一,要准备好罢工后复工的谈判条件,谈判条件既要得到广大工人弟兄的支持,又不能提得太高,要以解决工人弟兄目前最急迫的问题为准;二,要联合更多的工人弟兄,不罢工则已,要罢工就大罢工,让英国毛子知道知道中国工人兄弟的利害,让老板受不住而答应条件;三,准备组成罢工委员会,把威望最高的工人弟兄选举到罢工委员会里来,决定罢工的一切行动。胡志发告诉节振国,大规模罢工的事咱们都没有经过,有板有眼,掌握好分寸十分重要,如果弄不好遭受镇压,工人就要吃大亏。这样大的事,要想取得胜利,一定要有更精明的人帮助出主意才行。他告诉节振国,他有个好朋友见多识广又是热心肠,重要事情同他商量商量,准能拿出好主意。胡志发没有说这个人是共产党,是共产党派来领导这次工人运动的。这是党的机密,现在还不是向节振国说的时候。

当前:第40/103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