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第72/103页


瘦子说:“好了,别败我的兴致了。本来高高兴兴的。都让你给败了。真没有意思。今天不说了。”瘦子说完抬身要出去。张义书忙拦住说:“爷爷,爷爷,别生气。都是孙子不对。孙子给你陪不是了。”说着连连鞠躬。瘦子说:“这还差不多。多少还有点识相。我告诉你,以后我给你脸,你别立马就往鼻子上抓挠。我叫你一声老弟,你还真叫起我大哥来了。这大哥是你叫的吗?不懂规矩的东西。”
一听这话,张义书立刻跪下了,打着自己嘴巴骂自己:“孙子是不懂规矩的东西,孙子是不懂规矩的东西。孙子记住了。”
瘦子说:“这规矩记住了?以后别忘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说完还是要走。张义书拉住瘦子的衣襟说:“爷爷别走呀,刚才说的升官发财的事还没有说呢?”瘦子瞪了张义书一眼,坐到椅子上,说:“好吧。我告诉你升官发财的事。我看你今天什么都想知道的样,你现在就得认可,你以后就是我的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不管我高兴不高兴,甚至打你骂你都不能背叛我。”
张义书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人格了,忙说:“爷爷,爷爷,孙子就是爷爷的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只知道按照爷爷的话办事,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不说。爷爷让我往东,孙子不往西,爷爷让我咬狗,我不咬鸡。”
瘦子说:“别罗嗦了。我实话告诉你,从明天起我也不干警防队了。爷爷我从明天起是日本宪兵麾下的侦缉队队长了。我也给你讨了个官衔,侦缉队小队长。你干好了,你的官运不可限量。可是你让我稍不顺心,你的差事我有权立刻抹了。明白不?”
张义书说:“明白,明白。这发财呢?”
瘦子说:“这侦缉队的差事就是一个发财的差事。现在要干的事,就是抓抗联的散兵。抓住一个抗联散兵,就是一块现大洋。抓住一个个当官,就是十个现大洋。抓住大官,一百,一千现大洋,没有准,就凭日本人赏了。现在,逃跑回家的抗联散兵多的是。还有不少在家里养伤呢,想跑也跑不了。”瘦子恶狠狠地说:“哼!哼!无毒不丈夫。节振国大队不是又恢复了吗?我们就冒充节振国大队的人。你认识他们原来的人,抓他们,还不等于在地上捡现大洋一样容易呀。哈,哈,哈,这不是发大财的时候吗?好好跟我干,你我发财越多,功劳越大,就能升大官,发更大的财。哈哈哈,我们都时来运转喽。榛子镇,滦县县城,哈哈,我将说一不二。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灯红酒绿的世界都他妈是我的。哈!哈!哈!”大烟瘦子歇斯底里了,像要吃人的魔鬼在狂笑。
几天后,跑散的抗联战士一个个神秘失踪。还有人找到节振国大队告状:“你们的人太没人性。连伤没有养好的战士都硬拉着归队。”节振国说:“我们没有这样做呀。受伤的同志,我们知道了,都是帮助隐蔽起来,找人医治的。怎么硬拉着归队的呢?是谁去拉人的?”告状的人说:“你们的张义书带着人去的,我们认识,错不了。”“还有谁?”节振国问。告状的人说:“还有榛子镇警防队的那个大烟瘦子。他说,如今他也是你们大队的人了。还是中队长呢?”节振国跟梁凯说:“不好。这个张义书和榛子镇的大烟瘦子勾结在一起,冒充我们大队到处在抓人。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么歹毒。”梁凯说:“他们肯定是汉奸。我还听说,日本宪兵成立了什么侦缉队,号称宪兵的游击队。张义书和那个大烟瘦子很可能就是侦缉队的。”节振国说:“我向司令部汇报之后。尽快把他们铲除掉。”
抗联司令部很快批准了节振国大队铲除张义书和大烟瘦子的报告。司令部还从敌人内部的我内线得知,侦缉队已经抓了不少逃散的抗联战士,也证实了大烟瘦子和张义书不仅是侦缉队的人,还是侦缉队的小头头。铲除任务交给了节振国大队。

亲人伤透了心(1)

亲人伤透了心
梁凯来到榛子镇前小寨,找到姑夫,问张义书最近在家吗?忙啥呢?姑夫睁大了眼睛问,你怎么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他很少回来了。他说他很忙,而且在你们大队干的不错。节大队长和你都挺器重他的。难道这小子对我撒谎?梁凯说,他已经离开队伍好久了。我们还以为他在家好好种地呢。节大队长知道他离开队伍那时候还说,离队就离队吧。他已经把大烟戒了,也算对得起他爸爸妈妈,回家好好种地也不错。怎么,表弟没有回家种地?姑夫听了,打了一个唉声说,这小子如今到底干啥,我也不知道。沾染上抽大烟这种嗜好的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对谁都没有真话了。梁凯说,如果真没有回家,可就坏了,没准跟敌人混到一起去了。有人说他当了汉奸,出卖游击队,开始我们都不相信,现在看来,这话还真说中了。姑夫可知道,当汉奸那是人民的败类和敌人,是要处死的。姑夫如果能帮助找到表弟,同他好好说说,主动到我们大队去,把自己的事情好好坦白交代,下定决心不再干坏事,也许能保住一条命。不然,等到被游击队抓住,那可就啥都完了。听了这些话,姑夫又气又恨又悲伤,低头心思了好一阵子,连说作孽呀,作孽呀,他的命是保不住了,老张家这是哪辈子没积德,出了这么个孽种哟。接着他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梁凯。
姑夫说,还是抗日联军西撤之前,有一次张义书回家,穿的非常好,还给他爸爸妈妈和我们老两口子买了不少好吃的。我问他钱是哪里来的,他说是节振国给的。我说,不对,节振国哪有那么多钱?我也不是没有见过节振国,节振国和你表兄梁凯都穿的那么普普通通,衣服上扑着补丁。他们也给我买过东西,顶好是两包果子。你买这么多这么贵的东西,怕钱不是好来的吧?他说,大爷大娘放心吧,这钱没有偷的没有抢的。我问他,听说你离开了节振国队伍,还犯了大烟瘾,又抽起大烟来,还沿街乞讨,有这回事没有?他说,没有的事。如果真是那样,早成了路倒了,还能这么结结实实地站在大爷和大娘面前?那不是我,指不定是谁呢。唉,做大爷大娘的总把自己的侄子往好里想。他爸爸妈妈也说,孩子说了不是他,就一定不是他。孩子这不好好的嘛。老伴也这么说,我也就信了,不怀疑他了。可是没有多少日子,有五六个去沙河驿的便衣队半路上被埋伏的人打的好惨,死的死伤的伤。有人说,这事只有张义书知道,怀疑是他向敌人告的密。我就想起那次他回家,穿的那么好,还买了那么的好吃的东西来。他说那钱不他偷的抢的,我咋没想可能是坏人给的呢。我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咯噔一下,越想越不对劲。那次他回家,我还向他打听你和节振国的情况,他说得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啥详细的事。现在想起来,他根本就没有见到你们,怎么会说出你们的情况呢?最近有认识他的人看见他腰里别着匣子枪,说是执行特殊任务。这个孽障肯定是在干坏事,十有八九真的当了汉奸。
姑夫说到这里,又气又恨又伤心,说,我也管不了他了,我这个当大爷的也不想管了。我不承认他是我的侄子了。
梁凯说,如果有人看见他有手枪,就对了。我们已经得知,他是在执行特殊任务。他现在是敌人侦缉队的,同榛子镇那个大烟瘦子在一起,到处带人抓咱们的人。抗联西撤遭受打击那几天,有不少游击队战士回家了。他现在就带人找这些人,抓这些人呢。抓住就进行严刑拷打,逼这些人说出其他人。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真的了。姑夫一听,仰天长叹,我的天哪!这可做了大孽了,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大孽呀!说着泪如雨下。对梁凯说,你们去抓他吧,我是没有办法了。你们抓住他,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梁凯临走的时候说,姑夫,你老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劝劝他。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也一定劝说他。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会争取他重新做人。不过,时间不多了。
张义书抛尸野岗
两天后,一个傍晚,张义书路过同和饭庄的时候,有个人上前一躬,说道:这不是张先生吗?您的一位亲戚在这等您很久了,请张先生进屋小坐,见见这位亲戚。说着,一哈腰,做出请的姿势。张义书对这种被人恭敬的场面有点飘飘然了,心想,真是时来运转了,竟然有人在这样大饭庄中等候我,而且称呼我为先生。真是世道变了。以前街头乞讨,在这里看看都得被人赶走。张义书问是哪位亲戚?那人说,到里边一看便知。张义书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进了同和饭庄。转弯抹角,被带进里边的一个雅间。桌子上已经拜上了几碟小菜,四杯香茶。桌旁边沙发上有一个人在看报。见到张义书进来,那人放下报纸,说,这就是张义书先生吧。张义书问,你是哪位?那人彬彬有礼地说,先生请坐,您的亲戚马上就到。说话工夫,一位个子不高的人,一挑门帘进来了。张义书一看,是表兄梁凯。心想,坏了。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冒充节振国大队的人,干着罪恶勾当。今天可能要穿帮。他想退出屋去,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请他的人微笑着站在门口,说,张先生请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中硬硬的东西。那是一把匣子枪。枪仗人胆,他强装出笑脸,说道,表兄,好久不见,还顺利吧。梁凯用手一指,说,表弟里边坐。说着自己先坐下。张义书走过去,坐到梁凯身边。另外两个人坐到另外两个位置上。梁凯喊了一声,上茶!一位跑堂的进来,每个茶碗倒上水。梁凯向跑堂的说,我们是亲戚见面,要好好说说话。不叫,请不要打扰我们。跑堂的答应一声退出去了,随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静静的,谁也不先开口。张义书看着梁凯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心里随之害怕起来。但他还是强作镇静,说表兄好久不见了,还好吗?梁凯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你既然说自己还是节振国大队的人,那么就跟我到大队去一趟,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亲人伤透了心(2)

张义书说:“我早已经不是你们的人了,是另外一个抗日游击队的人,没有必要到你们大队去。我说自己还是你们大队的人,那是便于工作。”
梁凯问他:“是哪个游击队的?”
他说:“这是秘密,不能说:”
梁凯说:“怕是汉奸侦缉队的吧?”说完,眼睛犀利地看着他。
张义书见梁凯说出了侦缉队的名字,也不再兜圈子,说:“表兄,不要太绝情了,这张纸捅透了,对你对我都不好。以前你帮助过我,我不会忘记的。但是现在咱们是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要妨害谁,好不好?”
梁凯压了压涌到心头的怒火,平和地说:“表弟,听表哥的话。你那条路是一条死路,与中国人民为敌的,都是死路一条。”
张义书见梁凯说话很平和,冷笑了一下,说:“表兄,我倒要奉劝你,你们完了。你们大闹腾了一阵,怎么样?在冀东站不住脚,只好败退。可你们没有想到是日本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潮白河杀得你们惨败。现在,你们又搜罗一些人企图东山再起。但是你们不行,你们走的是一条前途渺茫的险路。在强大的日本帝国皇军打击下,你们是不会成功的。”
梁凯说:“我们走的是险路,我们也许还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但是,中国人民是杀不完的。最后的胜利肯定是中国人民的。你们可以一时气势汹汹,现在也确实是你们强,我们弱,但是最终你们必将彻底失败。你走的路是死路一条。张义书,我再问你一次,你一定要在这条死路上走下去吗?不想改悔了吗?如果你现在想改悔,跟我走一趟,重新走正路,我还承认你是我的表弟。尽管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游击队战士的血,我还想保你一次,留住你的一条性命。”
张义书说:“哼,哼。你保我,谁保你呀?”
梁凯说:“你就不怕你的爸爸妈妈和你的大爷大娘为你当汉奸杀害自己的同胞而恨你吗?”
张义书说:“中国人死了那么多,我才杀害几个。我这样干,以后会发大财,当大官的。我将成为新朝的一个功臣。那时候,我爸爸妈妈和我大爷大娘也会原谅我的。”
梁凯打了一个唉声,没有说什么,把身子向后仰了仰,用双手把脸搓了搓。像在努力压抑胸中的怒火,也像掩饰心中的愤怒。他平静地喊来跑堂的,让跑堂的在每个人面前摆上一个酒杯,斟上一杯白酒。梁凯一摆手,跑堂的又退了出去。梁凯平静地说:“ 张义书,看来你这条路是走定了,无论如何是不回头了。是吗?”
张义书说:“是的。我希望你们也走到我们这条路上来。”
梁凯说:“不往下说了。刚才,咱们光说话了,还没有喝一口茶,吃一点东西呢。迎客茶,送客酒,都有了。先喝了这杯茶,再喝了这杯酒。这迎客送客就都有了。再吃点饭,然后,咱们各走各的路。我们走我们的险路,你走你的死路。”说完,梁凯把茶端起来,一饮而尽。张义书和另外两个人,也一饮而尽。梁凯看了看,又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说,大家都喝了,吃饭吃饭。三个人,也都一饮而尽,端起饭来吃饭。一碗饭刚吃完,张义书身子一斜,靠到椅子上。旁边的两的人上前扶住。梁凯说,去叫个车来,咱们送客。
两个人架着张义书,梁凯跟在后边。跑堂的见了,说声慢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又一个醉鬼。出屋,外边已经大黑了。四个人上了车,来到镇外。梁凯告诉赶车的,前边就是朋友的家了,你赶车回去吧。大车走了。梁凯说,我自己去送他吧,你们俩在这等一会儿。那两个人说,还是你在这等一会儿吧。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表兄弟呀。还是我们俩去送他吧。
第二天,人们发现乱尸岗子上多了两具用炕席裹着的尸体。炕席上都别着一张纸,上边写着,‘这就是汉奸的下场’。乌鸦在上边盘旋。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披头散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乱尸岗子中转游,找一些新坟旁边遗留的食品吃。时不时地为两具尸体驱赶专吃腐肉的秃鹰。嘴里叨叨:“嘻,嘻,总想杀别人,这回让别人杀了。想升官发财,想到这里来了。嘻,嘻,有意思,有意思………”有人认识,这女人就是原来下尤各庄的后来到榛子镇开大烟馆的老婆舌。那两个死尸,一个是老婆舌的丈夫侦缉队队长大烟瘦子;一个是侦缉队小队长张义书。
但只见
汉奸几个有好死?暴尸一对无人埋。
秃鹫落下啄腐体,疯女驱鹰披发来。

慧眼识良将(1)

第三十八回手枪队刻苦练兵 伏击战初显身手
慧眼自有良将在,卓识能见短枪长。
神出鬼没近夜战,短枪杀敌敌难防。
慧眼识良将
日寇和伪军一次次扫荡和围剿,平原地区的游击战很难打开局面,上级领导决定把主要精力放到山区。冀东军区司令部决定在丰滦迁交界处的山区扩建八路军游击队。派谷云亭和周文彬专门负责组建抗日游击队,并做成立丰滦迁边界抗日联合县革命政权做准备。
谷云亭和周文彬仔细研究了丰滦迁交界处山区的特点。这里山陡沟密纵横交错。在这样的环境中打游击,可以出其不意,突然逼到敌人近前,给敌人以杀伤,然后立刻撤离。这个特点,短枪更能发挥作用。有时为了骚扰敌人,在敌人驻地或敌人行进中,利用山崖隐蔽,突然向敌人射击,杀伤和恐吓敌人,然后立刻消失。神出鬼没,让敌人疲惫不堪,惊恐万状,昼夜不得安宁。这种场合,大枪最能发挥作用。
根据这些特点和战斗方式,谷云亭和周文彬决定成立一枝手枪队和一枝大枪队。手枪队配备少量大枪,以手枪为主;大枪队配备少量手枪,以大枪为主。
组建手枪队和大枪队的建议得到军区司令部的批准。
俗语说,千军易得,一将难寻。一个好的指挥员可以带出一支能征惯战的队伍,一支神出鬼没让敌人心惊胆战的游击队。选择合适的队长特别是第一任队长十分重要。谷云亭和周文彬两个人选择手枪队长和大枪队长选来挑去,彼此提出好几个人,都被对方否决掉。
谷云亭突然想到梁万禄的儿子梁凯。老谷同梁万禄很熟,闹暴动以前就认识梁万禄,因而也就认识了梁凯。暴动之后,节振国的队伍经常到丰润县一带活动。节振国的大名自不必说,梁凯的名字在丰润县也到处流传。人机灵,会些武功,枪法好,出手快。两把匣子枪,让他玩神了。别人先掏枪,他后掏枪,照样可以下别人的枪。打仗,做事,善于动脑筋。想到这里,谷云亭向周文彬说:“我想起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这个人。”
周文彬问:“谁?”谷云亭说:“节振国的得力干将和助手,特务第一大队管理班班长梁凯。”
周文彬说:“对。这个人当手枪队队长,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节振国肯定是不放的。为了加强管理班的作用,现在他的大队还没有恢复原来的三个中队,可是管理班却升为管理排,梁凯现在是管理排排长。很多事情节振国都是直接派管理排的人去完成。我还听说,节振国给梁凯又起了一个名字,叫梁振邦。一个振国,一个振邦,可见节振国对梁凯多么赏识,多么器重。现在你要他的梁凯,不等于要他的一个臂膀?”
谷云亭说:“也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了。咱们干革命的,谁也不是谁的人,大家都是党的人,革命的人。只要革命需要,其他的事都得服从。”
周文彬说:“话是这么说。如果节振国真的不给,你怎么办?你总不能把他得罪了吧。再说,得罪节振国,你我心里也不落忍不是?”
谷云亭说:“节振国手下五虎上将多的是,而且还可以继续培养嘛。咱们刚刚开头,万事开头难。好好跟节振国说说,他会发扬风格大力支持咱们工作的。再说,咱们的工作也是冀东军区的一部分嘛。都是在李司令员领导之下,都是为了冀东抗日嘛。”
周文彬说:“对。你的话说出一个办法来,咱们不向节大队长要人,直接向李司令员要人。只要李司令员同意了,节振国会忍痛割爱,顾全大局的。”
谷云亭说:“就这么办。咱们专门向司令部写个报告。然后,你见到李司令员你说,我见到我说。这样多管齐下,就有希望把梁凯挖过来。咱们再找个机会当面向节大队长表示感谢。大枪队长人选问题,咱们找时间再想。先把手枪队队长要过来,马上就可以着手组建了。”
报告很快放到李运昌司令员桌上。李运昌见到后,心想,谷云亭和周文彬这两个人真会选将,梁凯去做这个手枪队长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节大队长肯定舍不得给。要想个办法,让他顾全大局,忍痛割爱。
李运昌把节振国叫到司令部。他先讲当前抗日的严峻形势,再讲在山区扩展游击队,重点在山区开展游击战争的必要性和有利条件。节振国听着听着,有点着急了。问:“司令员,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了。不管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们好了。”李运昌笑了,说:“你别着急嘛,听我说。我的想法是在山区再组建和发展游击队。”节振国说:“这是好主意。是不是让我们去帮助?”李运昌说:“你说对了,是需要你们的帮助。”节振国忙问:“去哪里?需要多少人?”李运昌说:“到丰滦迁交界的山区,只需要两三个人。”节振国说:“去那么几个人,能干多少事?我们可以派几十个人去。如果需要,还可以派更多的人。到那里给他们打开局面。”李运昌说:“不需要那么多,只需要两三个人。不是去帮助他们打开局面,是让他们自己去打开局面。”节振国说:“行。没有问题。司令员说让什么样的人去吧。只要是司令部的决定,我坚决服从。”李运昌说:“光坚决服从还不行,还要从心里真正表示支持。”节振国说:“这还有什么区别吗?坚决服从,就是从心里表示支持。”李运昌说:“那好呀。你们大队谁都可以吗?”节振国说:“谁都可以,要我去也可以。”李运昌说:“不要你,你还得在司令部继续当你的大队长。想抽调你的梁凯可以吗?”节振国啊了一声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想了一会,节振国抬起脸来,眼睛里闪着泪花,说:“司令员,我真舍不得让梁凯离开我。那次打诱敌,他是九死一生呀。他成为我们大队的榜样。我舍不得,全大队的同志也都舍不得他呀。”
李运昌说:“你说,他这个人适合不适合当一个指挥员?”
节振国说:“他不仅适合,而且将是一个很出色的指挥员。”
李运昌说:“那就应当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单独率领队伍,在抗日的战火中驰骋,让他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员。”
节振国说:“唉,其实,我只是感情上舍不得他。让他去作为一个指挥员,率队同敌人战斗,我心里头是非常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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