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全集.net》第29/83页
突然,它的嘴巴一张,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喷出了一股红色烟雾。崔和尚赶紧从我身上扯过包袱,掏出一只大盒子,大打开它,一股熏人作呕的恶臭迎面扑来。我问这是啥东西。他没回答我,抓起一把涂抹到了我的脸上,尤其是嘴唇和鼻子上,给我覆盖了厚厚一层。并叮嘱我要憋住气息。然后,他把盒子重新盖起来,塞回包袱里了。我心里疑惑他为啥不往自己脸上抹这黏糊糊的臭东西,但为了憋住气,我没有开口说话。崔和尚在坑边上找到一块巨大似斗的石头,足有两千斤的样子。他吐气一喝,将石头兜胸搬起来,用力往前一推,朝趴伏在淤泥上面的血尸身上砸了过去。
血尸往上一跃,悍然一头撞上了石头。叭的一声,石头碎了,血尸落下去,又是趴在了淤泥上,口中喷出的红色烟雾更浓了。停歇了一会儿后,它手往淤泥里一捞,逐渐拽出来一截子上面糊满泥的长方形东西,约有七八米长,一人怀抱粗细,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接着,它竟然于淤泥上站了起来,将那长方形东西高举过头顶,向我们投掷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一物克一物
见庞大的长方形物体来势凌厉,如何敢硬抗,我自然是要躲开的,可是脚下不晓得让啥东西给绊了一下子,使得我噗通一下子重重地摔趴在地,下巴都磕着了,啃了一嘴泥草。崔和尚本来已经跑开,但见我这样,又折返回来,纵身一跃,扑到了我上方,双手和双脚撑住地,做了一个拱形人桥。
嗵地一声沉闷,那长方形物体正好砸在了崔和尚的身上。他身体震了震,张大嘴巴,嗓子眼里发出了难听的声音,便咕地嘟喷出一口鲜血淋在了我的头上。
“哎妈呀,老子的发型!”我朝上伸出手想抱住头,却又不敢触碰,颤抖地惨叫起来。
然后,崔和尚用力喝了一声,将抵在身背上的那东西顶开了去,翻身躺倒在一边,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脸色变得煞白,带着微笑地瞧着我,问候了一声你没事儿吧二桃。我坐了起来,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镜子和木梳,打理起头发来。一梳子梳下来,从头发上捋掉了好多血。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朝崔和尚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吐血到我头上,吐的时候,嘴巴子都不能往旁边扭一下子么,靠!”
又是咕嘟一声,崔和尚再次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仰望苍天,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老天爷,我好像救错人了,这家伙非一般的不地道啊!”
血尸蹿了上来,到了我们对面,伏在地上,像一只蛤蟆似的,瞪着一双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珠子,脸上露出了狰狞地笑容,身上的血汗沥沥地往下掉落着。虽然我正努力地屏着呼吸,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恶臭。崔和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挡在我的面前,握着拳头,摆出了一个迎战的姿势。我顿时恼怒极了,都他妈的这个时候了,还想逞能,一定要把风头独自抢完么。
“别当我不存在!”我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扔掉木梳和镜子,抓住崔和尚的上下位置,将他高举了起来,像撂麻袋一样将他给远远地扔了出去。砰地一声,他重重地摔在了十米以外的地上,又吐出两口鲜血,艰难地挣扎了几下,挣着脖子,紧蹙起眉头,满面疑惑地瞧着我:“二桃,你的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了,是不是吃啥药了?要知道,我崔崇光的体重可足有上千斤!”
我没有说话,走过去捡起镜子和木梳,照着镜子又梳起了头。
看着镜子里面一张俊得令人发指的脸庞,我心中默念道:“再见了二桃,或许还真的能再见,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尽力而为吧!”咔吧几声,我把镜子掰得粉碎,用玻璃渣子划破了自己的肌肤,朝血尸扔了过去。
血尸对沾血的碎镜片颇为忌惮,连连闪躲。扔完玻璃渣子后,我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双黄色的皮手套。上次杀掉一群黄鼠狼之后,把它们的尸体去掉肉留下了皮,裁成了一双辟邪手套,就是不晓得用来对付血尸效果会咋样。
戴上皮手套,我挥舞了几下子,口中像李小龙一样发出呼呼的啸叫声,感到自己成了拳击手,就差腰上捆个金腰带了。我面情严肃地冲血尸说道:“都现在了,难道还不投降吗?”血尸歪了一下脑袋,咧了咧嘴,露出了尖利的倒刺牙,张嘴喷出了红色烟雾。我哈哈一笑,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这玩意儿在卖消防器材的地方可以买到,我早就料到有对付血尸的那一天,所以早早地买了一只准备着。
血尸怪叫一声,动作如猴子般蹿跳起,异常灵活,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我转身就狂奔,在宽阔的田地里,想跑哪儿跑哪儿。血尸撵着我,速度比我快多了。但我会突然猛地胡乱拐弯,或者突然一个折身从它肋下钻过去。所以折腾了半天,血尸也没抓到我,只在我身上挠了几道子。
被血尸挠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不一会儿就起了水泡,继而水泡发红,中间有脓点儿出现,我感到骨头里好像有蚂蚁在蠕动,难道这是身上要起毒血瘤的趋势?我不由得心惊胆战,丝毫不敢松懈,更加卖力地跟血尸周旋着。
但我的力气毕竟有限,时间长了,便觉得累了,动作不似先前那般敏捷了,有些迟缓。血尸倒是显得愈来愈精神了,又多挠了我几下子。终于,我跑不动了,被血尸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它布满血汗的手给我的感觉非常油腻,而并非我想象的那种黏糊糊的。它的手用力收缩,卡得我的脖子逐渐变细。窒息感对我并无大碍,就是担心它把脖子给我掐断了,毕竟它的力气很大。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只由黑狗血浸过的桃木剑,往它的肚子上扎去。伴随着一声清脆,桃木剑断了,对血尸毫无威胁。
崔和尚蹭蹭蹂蹂地跑过来了,正抱着那个血尸从淤泥下面拽出来的长方形之物,高抡起来,一下子砸在了血尸的头上。血尸没事儿,只是身子晃了晃。倒是崔和尚又是一头栽倒了地上,口中咕嘟地喷着鲜血。这我才看清,这长方形之物竟然是起重机上面最粗的一段起重臂。血尸大怒,一巴掌拍掉我脸上的防毒面具,对着我吐了一口红色烟雾,然后松开了我,扭过身子,提着两只张开的血色爪子,朝崔和尚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地上卟地钻出一物,把我给惊了一大跳。定眼一看,竟然是地娃娃。它赤裸着身子,上面烂乎乎的,伤口结了紫色痂,能蹦又跳的,可见其断掉的骨头已经长好了。它对我做起了鬼脸,有些恼怒的样子。我往后退了退,生怕它扑过来咬我一口。但它并没有逼近我,却忽然朝我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尖锐急促的笑声惊到了血尸,它本来已走到崔和尚面前蹲了下来,不知要干什么,听到地娃娃的怪异笑声后,倏然回过头,满脸惊恐,浑身哆嗦起来。地娃娃则不理血尸,靠近了我,扯住我的裤腿摇晃了几下,张开双臂,脸上做出撒娇的表情,又对我索要抱抱。我期待它能对付血尸,有些想讨好巴结它,便硬着头皮伸出俩手叉到它的腋下,给举了起来。
然后这地娃娃就跟昨晚一样,左右开弓,朝我脸上扇起耳光来。不一会儿,我绝世无双的面容肿得老高。没能控制住,我流下了屈辱的泪水。地娃娃一愣,不再嘻哈地笑了,而是伸出手,放到我的脸颊下面,接住了我眼泪,抬起头望了望我,神色复杂,然后它低下头,用嘴巴啜吸着,将手掌心中的泪水喝掉了。我怔住了,不晓得它到底是个啥意思。崔和尚兀然大笑起来,十分欢乐的样子,呼叫道:“二桃,你有福了,它这是饮泪认主,快让它灭了血尸!”
这话太荒谬了,我没法相信。但地娃娃对我点了点头,伸出体积如啤酒盖般的小手,不再甩我的耳光了,而是将我脸颊上的泪水拭擦去。我指着血尸问它,能不能对付。它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狠狠地点了点头。于是,我放下了地娃娃,看它会如何表现。
只见地娃娃一溜小跑地过去,到了血尸的面前,对它招了招手。血尸像个奴才面对主人,匍匐在地,脖子伸长,探出了一张猴子似的干瘪脸,眼睛里的幽蓝光芒暗淡了不少。地娃娃张开嘴,噗噗地往它脸上吐起了口水。兹兹啪啪的一阵响,白烟腾腾升起。
血尸凄惨地叫唤起来,在地上来回地翻身打滚,俩手不住地往脸上挠着,口中呼哧地喷出红色烟雾。地娃娃双手掐腰,腮帮子鼓凸起来,嘴巴撅成吹火状,眼珠子瞪大,发出哕哕的声音,将红色烟雾尽数吸到了肚子里。血尸还在惨呼扑腾着。地娃娃扑上去,压住它的胸膛,再摁住了它的脑袋,往脖子上给咬了一口。嘶嘶地,一股黑紫色的气从血尸脖子上的口子中释放出来,味道十分辛辣,呛得我的眼睛红肿起来,直掉泪。但见血尸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终于一动不动了,身上的血汗不再往外冒了,很快风干了。
地娃娃津津有味地吃起血尸来,不时扭头瞧瞧我,嘻嘻哈哈笑一番。那几个村民的鬼魂飘过来,围着地娃娃观看议论,纷纷伸手啧啧称奇。地娃娃却不领情,脸上一怒,朝它们喷起口水。有个鬼魂不小心让它给喷到了,顿时啊的一声叫出,冒起一股子黑烟,消失不见了。其它的鬼魂被吓得四处逃窜了。
待地娃娃吃饱后,来到我面前,又张开双臂要抱抱。我欣然一笑,就将它给抱了起来。它嘻嘻哈哈地笑着,露出尖细颠乱的牙齿,牙缝子里塞满了腐肉,发出的气息难闻得要命,熏得我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好几次险些呕吐了。我极力强忍着,勉强地笑,心中咒骂不止,真想抡起来一下子摔死它。过了一会儿,它捧住我的脸,嘴巴抿尖,朝我的脸腮上亲吻过来。给我吓坏了,刚要扭头躲开,却冷不丁地腰上的肉被崔和尚拧了一下子。我哎呀叫唤起来,疑惑地望着他。见他对我努嘴使眼神的。我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把脸腮凑过去让地娃娃亲。
地娃娃扳住我的脑袋,撅着嘴快亲下来时,脸上却突然起了狰狞,跟饿狗抢食似的,张开嘴蹭地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第四十二章:风水祸
突发情况之下,我啊地尖叫,可给吓坏了,不晓得地娃娃为啥要这样,赶紧抡起拳头往它身上砸。可它的身体非常灵活,一扭一弯的,个头又太过于袖珍,我几拳下去没捶住正地方,全跑到我的下巴上了,导致歪斜脱臼了。我瞄准了,又一拳砸向它鸡蛋壳般的头颅,可谁知道,竟然跟石头一样硬梆梆的,我手上的两处关节被硌碎了,疼得我支棱起嘴片子颤抖着,叫得更欢了。
崔和尚脸色刷地变了,过来抓住地娃娃的两条小细腿就往外拽,企图将它从我身上拽下来。可它这一口咬得实在太结实了。崔和尚的劲也很大。我又使了千斤坠,稳站不动。导致我脖子上的肉被拉得很长。
“二桃,这样你的脖子再有弹性也耐不住啊,会被撕叉的!”崔和尚大叫道。我想问那咋办,可由于下巴脱臼了,呜呜啦啦的说不清楚。崔和尚说了声看我的,然后就从身上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往我脖子上被拉长的那块肉上面一抿,准备割的架势。我大惊,嘴里哇哇呀呀叫着,口水大量地往下流,拼命地摆手让他停止。可他熟视无睹,嗤啦一下子,把被拉长的肉割断了。
地娃娃嘴里咬着一大口我脖子上的肉,被崔和尚拽了过去,使劲一甩手丢出去了老远。天大明了,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地娃娃哀嚎了一声,俩手捂住了眼,跪倒了下来,一头钻进地里不见了。
我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凹坑,用手摸着触感十分明显,血流不止。不一会儿,凹坑不见了,伤口处高肿了起来,开始往外爬出一些虫子,黑头红圆身子,约有一寸长,跟玉米虫似的,竟然是败血虫。崔和尚一拍光头,恍然大悟了。原来我被血尸挠破肌肤,而它指甲缝里潜藏着大量的败血虫之卵,已经传染到我的身体里了。而地娃娃咬我,是为了往我的血管注入它的唾液,以将败血虫给逼出来。
败血虫爬出来后,经太阳一晒,马上就干了,纷纷从我的肌肤上掉落。再一看我身上起的那些红色水泡,已然消失不见了。崔和尚脱下袜子,将我的脖子给绑住了。我说用你的袜子,还不如用我的。脱下鞋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来没穿袜子。
我们决定回家一趟,行为鬼鬼祟祟的,恐怕被别人看见。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堵门,便放心了不少。吃过饭后,就去补觉了。
咣咣当当的,将我给于睡梦中惊醒了。我家的铁大门快要被人给拆掉了一样,以为是有人来堵门了,便慌张不已。一看沙发上空了,崔和尚人不见了,不晓得去哪里躲了。我也打算钻入床底下藏起来,可听见了王占元的叫喊声。料想我俩关系好,他应该不会带外村的人前来堵我家的门。便略放下悬起来的心,来到院子里,把大门给打开了。
进来了一群男女,都是因为身体变异被我们治疗过的人。我问他们来干啥。他们说找秃驴算账。我说我也不知道秃驴蹿哪儿去了。他们不信,便往我家屋里去,翻找了起来。结果搜索了半天,也没寻到崔和尚。倒是怀孕的阿全被两个人抬了出来,问这是啥玩意儿,肚子这么大,脸咋这么窄。有几个胆小之辈被阿全的样子吓得哭了起来。我赶紧诈唬道:“这本是一个得了肝腹水死去的人,不见了脑袋。人死留全尸,我好心好意地给它安了一个不太符合的小脑袋,这脑袋是我从路上捡的,应该是从摇头棒子身上掉下来的,晚上这副尸体是会走动的,它身上有病毒,小心点儿,莫被传染了!”
来闹事的村民一听,吓得赶紧走掉了一大半。就剩下了一男一女,就是王占元和韩婷。我问他们到底咋了,为啥找崔和尚算账,他没能给你们治好么。王占元恼怒地说:“治的是个狗屁呀,把我们的裆部给整成了一块平秃地,要穴没穴,要棒槌没棒槌,尤其是我们男的,连个尿泡眼都没给留下,已经有一个来膀胱憋炸了,去医院开刀了!”韩婷急眼跺脚地叫道:“我这到底算是个啥,石女么?人家石女大腿根那儿好歹还有个逼样儿,我这儿连个逼样儿都没了,让我以后咋嫁人啊!”对着我抱怨撒气了一番,见没啥实质性的作用,光惹得我捂着个嘴巴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个便恼悻悻地走了,说要去告崔和尚,让法院来解决这事儿。
正奇怪这崔和尚到底跑哪儿去了,突然厨房里有异响。我急忙进去一看,见崔和尚身上蒙着块黑布,从灶台里钻出来了。我问他,咋给人治成那样了。他坐下来,擦去蹭到脸上的锅灰,神情十分凝重地对我说:“就是故意要把他们给治成那样的,其实上是为了暂时保住他们的命。他们身体出现了变异,在死后生殖器那块地方成为恶性媒介,可以通过来吸收邪恶气息,非常容易诈尸,而且还是变成较难对付的阴尸,就像王世宝一样。现在他们变成这个样子,死后根本无法吸收邪气,谈何诈尸!就算是诈尸也不成了阴尸!”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待有人出现变异后,会想法弄死他们,让他们的遗体诈尸?”我点根烟叼在嘴上,吐口烟雾,问道。
“对头!遗体诈尸之后,能害死更多的村民!”崔和尚站了起来,从锅里拿了一块红薯,一边揭皮,一边望着窗外,愁眉不展地说道:“看来这事儿挺复杂,不知道幕后操纵者为啥要搞死这村里的人,好像要赶尽杀绝似的!”
“你以为是谁在背后操纵?”我有些激动地问道,眼睛圆睁得有些生疼。
“你觉得呢二桃?”崔和尚蓦然扭过头看我,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心里面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听着街上乱哄哄起来,有人在大呼小叫,还有人在哭。崔和尚让我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让他跟我一块去。他说要避嫌,省得那帮子被他治过的人围住他专找麻烦。我便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大街上察看。
原来是李家又死人了。数量之多,令人咂舌。一下子死了六个。是坐了一辆面包,让一辆装满垃圾的大卡车给撞上,又碾着压过去了,尸体成了一大堆肉酱,要是罐头论,而面包车就是被挤扁的罐子,场面十分的惨烈,家属用铁锨把部分溢出来的肉酱给从地上铲起来装棺材里了。
六个都是年轻人,刚婚,未生子。我返回家,把情况给崔和尚说了。他思虑了一下,脸色非常难看地说:“李家的坟地里被埋了一个血尸,等于是风水是给破坏了。导致李家不断地死人,先死的人是具有传宗接代能力的男青,往后还得死,下回李家应该要死新媳妇了,这样二桃,你让那些新媳妇快点儿离开李家,都成寡妇了,还赖在李家有什么劲,弄不好就惹祸上身了!”我一听,怒骂道:“死光头,你咋不去,就知道唆使我去办一些缺德事儿!还有其它办法救李家没?”
“那就是危险的办法了,去他们的祖坟上,把那具血尸挖出来处理掉!”崔和尚说道,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临去之前,我说先给李家要俩钱吧,毕竟是为他家做事的。崔和尚点点头,说好,你去要吧。谁知,我刚一迈步欲要往李家方向去,就遭崔和尚拽住头发往后拖。出了村,我就看到同村的李世茂骑着摩托过来了,想必是来办丧事的。他耷拉个老长脸,我给他打招呼,他都不带理的,从我身边飞快地驰过去了。我恼羞成怒,咒骂一句快点儿死了才好。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砰地和轰然一声,像是啥东西爆炸了。我跟崔和尚返回去一些去观看,只见李世茂的摩托歪倒在墙根,墙被撞裂了。显然是摩托车的油箱爆炸了,还着着火。而李世茂本人的身体被炸成了两半截,上半身挂在了墙头上,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肝脏还跟上半身由血管连接着,往下耷拉着。崔和尚白了我一眼,埋怨起来。说都是你把人家李世茂给害死的,你就是个乌鸦嘴。
没理论性的话,把我给气得七窍生烟。啥都粘我。我知道,这李世茂才二十出头,刚有人给他说个媳妇,才定了亲。是风水祸找上了他。
我跟崔和尚继续往李家祖坟方向赶了去。在途中,经过一条村子的时候,我见这村口两旁的大树上绑着一根铁荆刺,上面还挂了一个牌子,写着“前方办婚礼占道,请绕行”我不禁冷笑一声,说这他妈霸道的,结个破婚还堵路了。我俩觉得累了,便坐在这村口的一块废弃磨石上休息。听见嘣嘣哒哒的声音,聒噪得慌,我抬头一看,见是我村里的李宗熙开着个三蹦子往这边来了。
三蹦子蹿得很猛,从排气筒里冒出浓郁的黑烟。李宗熙才十八九岁,刚辍学,游手好闲,调戏村里娘们是一把好手,是李家最横的一位主,经常吹嘘自己在社会上结识了多少人,要打架的话,能叫上几百个。
☆、第四十三章:拿什么拯救你
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大塑料袋子,里面装着苹果,打开看只剩下一颗了,就对崔和尚说这苹果让我吃了吧,我渴得慌。崔和尚翻了翻白眼,说谁不渴得慌啊。我没搭理它,一手抓住苹果凑到嘴边咬,另一手将黑塑料袋子扬起扔了出去。
呼啦啦地作响,今天风挺大,吹得塑料袋子飘扬在半空中,一下子扑在了正骑着三蹦子的李宗熙脸上,把脸给他罩了个严实。这李宗熙就哎呀叫唤,手从开三蹦子的车把,脚下鬼使神差般地猛踩了油门。随着嘣嘣声骤然增大,三蹦子载着他一下子往村里面迅猛地急蹿过去。可村口正绑着铁荆刺作拦路,正好勒住了李宗熙的脖子。
三蹦子的力道何其大,岂能是一根铁荆刺能拦得住,到底是驶过去了。李宗熙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凄厉惨叫后,就兀然消音了。他的身躯依然在三蹦子上坐着,但罩着黑纸袋子的头颅却挂在了铁荆刺上。三镚子继续蹦蹦哒哒地往前溜着,自残躯的断颈处喷射出一股血柱,洒落到水泥地上,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等三蹦子又跑出大概五十米开外的时候,拐得很斜了,一头扎进了路旁边的河沟子里,将无首之躯砸压在了下面。
“阿弥陀佛!”崔和尚单手立在胸前,闭上眼睛,微一躬身,神情潸然庄重地诵了一声浑厚的佛号。我咬一口苹果,迸溅出白汁,吧唧吧唧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开个烂三马车能得不是他了,这下出事了吧,开得快有啥好处!”崔和尚怒瞪着我,有些感伤无奈地说:“二桃,我咋会认识你这样的人?”我将吃剩下的半个苹果递给他,说给你吃。崔和尚接过苹果,用力将它摔在了我的脸上。我恼了,身子往前抢,一脚朝他肚子上踹过去。却被他一把逮住脚踝,给撂倒在旁边的河沟子里了。
在河沟里的草丛里,我摸到了一个圆乎湿黏的东西,还会蠕动,吓了一大跳,翻身坐起,拨开草丛一看,竟然是一只粉嫩的太岁。我喊给崔和尚,这里有一只太岁。他赶紧跳下来,叮嘱我千万别再碰它,说太岁是不能离土的,谁让它离土,谁就会遭遇厄运。接下来,崔和尚又给我讲了一些。这我才明白,太岁主要是寻找福地,一般喜欢潜伏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或者祖坟上,用来镇宅辟邪,增旺风水的,人们不可以在太岁头上动土,更不能让它离开土地,否则会招来凶煞气数,导致灭顶之灾。
当我们来到李家的祖坟上时,天已是傍晚时分了。夕阳啼血,彩霞染红半边天。我找棵树,掰了一根粗的树枝。然后从包袱里掏出铁锨头,用树枝插上面,往地上顿结实了。便对着一座散发着恶臭的坟茔挖掘起来。挖了半天,接近两米深的时候,才见到了黑色的棺材。腐臭的味道更浓了,熏得我没法呼吸,便将防毒面具掏出来戴在了脸上。崔和尚却把它给我摘下来往远处扔掉了,说别戴了,我看着不顺眼,膈应得慌。
然后他又摸出了那只大盒子,从里面扣出臭黏物,要往我的脸上涂抹过来。我连忙躲闪,问这到底是啥东西,简直能把人给臭死。他说是掺经血的狗屎,糊在鼻子上,可以过滤毒气。我一听,乍然惊悚,立马跳远了,说我才不抹,你咋不往你自己脸上弄。崔和尚说这玩意儿太恶心了,谁会在明知道的情况下往自个的脸上抹这物。
终于将黑棺完全给刨出来了,天已黑了。劲风嗖嗖地刮着,附近没有人烟,死寂一片,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守着一栋黑色的棺材,气氛有些诡异。崔和尚往掌心上吐了口唾沫,说要把棺材给搬到上面去,在坑底它通阴,招来阴间不干净的东西,会给我们添加麻烦的。我不禁哎呀了一声,说你快拉倒吧,当时多少人都抬它不动,才找了起重机来吊的。崔和尚不听我劝,挽起了袖子,扎个四方马步,双手扳住棺材的一角,闭目酝酿了一下,然后吐气一喝,竟然真的将棺材给抬起来了,然后弯下身子,一点点地钻到缝隙中,将棺材逐渐给拱到了肩背上。
天知道这崔和尚到底有多大劲,折腾了一番,硬是将棺材给扛到深坑之外了。但他也累得够呛,浑身大汉,气喘吁吁的,甚至肩膀被压得有些酸疼,让我给他揉了一会儿。他说,你把地娃娃召唤出来呗,省得我们掀开棺材盖子再斗血尸了,它来了,往棺材上打个洞,钻进去,直接都把血尸给吃了。我问咋召唤地娃娃呢。他说既然它已经饮泪认主了,那你就哭,哭得眼泪滂沱的,不怕它不出来。
这可为难了我,像我这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哪能是说哭就哭呢!崔和尚抬起手,甩了我一耳光,说打你,还不哭么。我不仅没有哭,反而觉得好笑,一边乐呵,一边抬手把耳光还给了崔和尚。崔和尚突然脸一沉,说二桃,你都家破人亡了,做人不该这么欢愉的。我愣住了,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慢慢流出了眼泪。当泪珠子落下的那一刻,卟地一声,地娃娃从地上钻了出来,伸出啤酒盖般大的小手及时接住泪水,抿尖嘴巴,啜着饮尽了。然后抬起头看我,一脸的急切和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