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全集Zei8.com》第123/351页


金徽这便回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二奶奶才回去的路上,忽然就叫我来,说让找个大*奶院里的丫头过去一趟,又说子规最是伶俐,就让她来。”

书桐听见这话,转身看了子规一眼,便道:“有什么事是非子规不可的?”

子规接了书桐的目光,知道对方被金徽那句话里,最伶俐三个字打动了心事,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便赶在这时,打了个喷嚏:“啊且”

书桐瞥了子规一眼道:“看你,回来了也不把头发擦干,到底受了风不是明儿就该头疼了快去屋里喝点热水,将被子盖严了,好好睡上一觉”说完回头看了金徽一眼道:“我去跟大*奶说一声,就跟你过去一趟,你先在这里等我。”子规见对方如此说,便又道:“姐姐你就去吧,我先替你替,在奶奶外间守着,等你回来我再歇去,小丫头只怕不中用。”

金徽眼睁睁见子规脸带微笑地跟在书桐后头,进了宁娥正屋,心下怨恨不已,不过翻转来一想,书桐跟宁娥时间更长,说不定知道的更多,由她去,也许更能成事,也说不一定。

这样想着,金徽将身子搂紧些,强忍下一阵寒战,继续熬着风,台阶下慢慢等着,又竖起耳朵来,却听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只是烛光闪动着,微微带出些活动气息,方觉屋里是有人的,不是空落。

见书桐与子规进来一说,宁娥先不开腔,人坐起一半来,靠在枕头上,只看着那桌上正亮的红烛出神,子规见此便道:“大*奶,都这时候了,左右也没什么大事,外头雨又大,书桐姐姐也是忙了一天了,我又受了风,若在这里过给奶奶,倒值了许多,不如就让书桐姐姐还这里外间守着,自是最好,正好令儿还在院门口等着关门,不如就让她去,大事办不了,传个话什么的,总是不会误事的。”

宁娥一听正好,书桐是自己贴身的,许多事都只有她才知道,这个时候乾娘还来叫人,也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她心里有些惴惴,总是不太好的预感,今儿下午与儒定相伴了几个时辰,虽有旁人在,宁娥也甚感满足,晚间更是合意,不过那香囊到底惹出一场事来,也是自己一时情急,没有控制情绪。不过说到底,张家那娇小姐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自己细细盘算,行事也算周全,并无破绽。可是,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事,值得乾娘兴师动众地,从自己这里要人去问话?

不会,一定不会是这事,她哪里能知道?除了自己和儒定,还能有谁知道?不会,不可能会。

也罢,就让令儿去,且是正好,令儿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乾娘有什么要问,量她在令儿身上也挖不出东西来。

“就是这样吧,让令儿去一趟,得了信来回我一声,若没什么要紧的,就明儿再说吧。”宁娥轻轻说了一句,人便又躺了下去,书桐哎了一声,依旧留下,子规便出去传话。

听见又换了人,竟要令儿这个小丫头去,金徽简直气到吐血,可是又有何用?总不能说,令儿不知大*奶屋里的事,不让她去?那不正好告诉大*奶,二奶奶要打探她?无奈只得罢了,金徽憋了一肚子怨气,带着令儿回荐红院去了。

子规在二人身后关上院门,低下头来,暗暗笑了。

令儿高一脚低一脚,打着瞌冲跟在金徽后面,来到了乾娘屋里,一进屋子,人立刻就清醒了过来,那屋里满点了蜡烛,明晃晃地,亮如白昼,刺得她眼都疼了,再抬头一看,二奶奶乾娘正怒气冲冲地端正坐在上首,一双杏子眼睁得大大地,目光如炬,直喷向自己的脸上。

令儿一慌,人就跪了下来,这真是平白无辜地见了鬼了本是无事,自己都已经躺下了,听见有人打门,子规非叫自己起来开门,好啊,不过是开个门嘛,自己当时也就这样想,没料到,竟连三带四地把自己拖累到这个地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要审我吗?好好的,今儿我哪里就失了错了?

“二奶奶,令儿做错事了?可,可是本不该我来啊”令儿慌慌张张地跪着,失眉张目地朝周围看了看,有些口不择言了。金徽尚不敢回房去换衣服,只看乾娘脸色不好,便忙上前回道:“二奶奶,我全依你说得行事的,可是子规那蹄子捣鬼,不知怎么的就把大*奶吵醒了,大*奶就说了,子规受了风来不得,她也已经睡下了,书桐要在外间守着也不得来,说若没什么要紧话,就让这丫头来,我。。。”

“行了,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伺候,都忙你们的去”乾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金徽和本在屋里的锦笙银芳一起赶了出来,只留地下跪着的令儿,抖抖索索,不知道自己今儿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了,惹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祸事。

第百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

第百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

却说乾娘本欲将子规叫来好好审问,谁知来的不是子规,竟是个小丫头令儿,本已是一肚子委屈愤怒,又兼雨夜里熬等了许久,现见那个送来顶缸的小蹄子跪在地下发抖,乾娘气难自禁,你就这么糊弄我?我这里就不配来个大丫头?我让子规来,你还偏就送个别人到,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什么?

平日里还瞧不出来,当着众人,尤其是老爷的面,你周宁娥一付好人模样,背地里呢,欺上瞒下,偷鸡摸狗,倒是全挂的两头杀番献殷勤工夫,好啊,好的很呢今天我张乾娘还就不信了,就扒不下你这层骗人的皮来

想到这里,乾娘把本已是阴出水来脸又板上几分,沉着嗓子开口对令儿道:“本不该是你来,可今儿你时运到了,就偏得是你来,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奶奶,给你兜的这件好差事我且问你,你们奶奶最近可跟二爷见过面?”

这话问得奇怪,令儿愣是摸不着头脑,看看乾娘脸色,又不向是玩笑,只得老实答道:“二奶奶,大*奶跟二爷,才不是都在花厅里用酒?老爷和张老爷,不是也在?”

乾娘抓起身边桌上一把团扇就扔了过去,正打在令儿头上,好在扇子能有多大份量,令儿倒没别的伤处,只是吓了好大一跳,一下又俯下头去,忙不迭道:“二奶奶,二奶奶这是怎么了?令儿说错话了?才大*奶没在花厅不成?刚才不是我伺候的,我一直在院里看屋子呢二奶奶实在要问,只有找子规或是书桐,她们俩才是一直跟着大*奶的”

乾娘呸地一口上去:“知道她二人是你那好奶奶的心腹,你们奶奶怎么舍得放她俩出来呢?一个不妨神,说出点什么来,你那好奶奶怎么处呢?那一向的好名声不就毁了吗?到时候谁来管家呢?这园子原都是死人呢才由着她搓在手里,是扁不是圆,任凭她心意呢”

这一通夹枪带棍的骂,令儿听了简直不敢抬头,话里的意思,字字直指大*奶,令儿心想,坏了,这事坏了,二奶奶平日里再怎么跟大*奶不合,也是从来不在下人面前直说大*奶是非的,今日她竟直接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完了,这是不拿自己当人了,敢是,自己要被赶出园子去了?还是要,完蛋送命了?

这一想不要紧,令儿心里恍然大悟,立刻吓得缩成一团,口中直叫:“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我没听见,二奶奶刚才说得话,我全没听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乾娘又是一声怒喝:“放屁你没听清?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们那个好奶奶,空是一付贤良壳子,里面全是一本糊涂yin贱帐,但凡做出来的事,叫我哪只眼能看得上?听清了吗?这你就怕了告诉你,我还没审你呢好话,还在后头呢”

且不说令儿听了这话如何,却说那拢香院里,宁娥躺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就是难以入睡,这一日所行之事,跑马灯一样息数排过,清晰,如在眼前

早上起身,送走儒荣,完全像是一桩任务,人走了,事了了。倒是琴丝的临走时的泪,还略微点进她心里,带给她些小小的涟漪,他?走了也就走了,在时不过如何,走了也是一样。何为夫君?她不知道, 书上写过许多,她也读到过许多,不过,放在自己身上,全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午后赏荷,自己竟没料到儒定在那里等候,一想起他站在那茶楼台阶上,回眸看自己的眼神,宁娥的心都热了,由内热到外,连胸口上的小衣,都被烧得滚烫,鼻息间,仿佛还能再闻到那袭人的荷花清香。再后来,便是二人相对,淡然消磨时间,虽多有旁人在场,不过又有何妨?他知道她在,她知道他在,那一惯煞风景之人且是最好不在,能得这一时的欢乐,已经很让她满足,这便能让她安然逸过今后许许多多,如今夜一样,凄凉,寂寞,一个人听着雨声,数着光影的日子。

常言道,欢乐时光不得久长,越是快乐越是欠了债,这不,一回来就见到张老爷,宁娥心中自觉有数,张家老爷此时来,一定是前些日子乾娘偷偷往家里带信的结果,不过,老爷的面上倒是丝毫看不出来异样,当时自己已给芩如提过醒儿,想来,老爷也早已做下准备工夫,只是到底还不曾知,有事无事。晚间席上,听张言的口风,似乎已被老爷安抚下来,可是,将来的事也很难说,张家和安家,能得今日地位,都很不易,且是为利益而结盟,最是不能牢靠稳固,谁也不能完全放心另一方。想到这里,宁娥禁不住又念及,那么,自己的娘家,周家呢?

唉,一声长叹,宁娥在床上又翻了个身,父亲,到底你当年这决定,是对,还是错呢?现在再想想,回头再看看,您还会如当年一样,隐瞒那封送人致命的信,又伪造那封见鬼作神的信吗?

子规默默坐在自己房内,烛光如豆大,闪烁不定地跳在身边的桌上,将墙上的影子照得如地狱中来人,魍魍魉魉,满是煞气。她不耐再看下去,便呼地一口气,索性将其吹灭,四周黑暗侵袭上来,她整个人来不及防范,便一下没入进去。

“东哥哥,今日我爹爹不在家,你还带我出去,我们还跟上次一样,我早对厨房里许妈妈说过了,让她家小丫头藕儿进府里来,待来送过晚饭后,就将她扮作我,我便扮作她,正好可以溜出来,你便在二门外老地方等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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