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若梦全集.com》第73/121页


“秦公子,能容燕儿说一句再走吗?”燕儿跟在他身后,开口叫住他。

他停了下来,懒得回头看她,只背对着她,等她说话,一副冷酷到底的样子。

“那日,曼陀罗山庄的庄主,也就是你的爹爹找过我。”

“是吗?”秦友伦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反问道,“我爹爹?他找你做什么?”

“他找我,是为了你的前程。”燕儿的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一阵心痛过后,她继续道,“他要我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秦友伦转身看着眼前这个佯装可怜的女人,恨不得上去扇她耳光。

“嗯,我答应他了。”燕儿低下头去,不敢看秦友伦,不管怎么解释,终归是她负了他。

秦友伦突然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猛地摇晃她的身子,叫道:“燕儿,你醒一醒告诉我,有没有人逼你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拿他的钱?你是不是真的很需要钱?”

“是的,我很需要钱,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离开你的。”燕儿紧咬嘴唇,说出自己都很难接受的话。

“哈哈哈哈!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颗流星,注定是一闪而过的过客。”说完,秦友伦冷笑着,再也不看她,大步离开。

燕儿目送他离去,脸色由红又转成白,可怕的苍白色,随即又变成死灰色,她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燕儿以为秦友伦再不会踏进月满楼一步,一定不会再来寻她。没想到,又是一日月满西楼的时候,他面色潮红,身上带着浓烈的酒香,竟跌跌撞撞得冲进了月满楼,直奔她的房间而来。

秦友伦一直在笑,笑得燕儿直发怵。他面红耳赤,醉意熏熏地伸手从胸前拿出几张银票,狠狠地甩在燕儿面前,挖苦讽刺道:“是不是只要有钱,你便什么都能做,大爷我今儿个出得起这银子,陪我一个晚上如何?”

“怎么着,这些银两还不够我要了你的身子吗?你觉得少了是吗,好!”他又从胸前掏出几张来,“加上这些,足够了吧?”

燕儿气得浑身颤抖,声音亦低沉,冷了下来:“秦公子,请你自重!我说过,燕儿只是月满楼卖艺不卖身的歌姬,对不起,公子若有这个兴致,请找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去!”

“好个卖艺不卖身,说到底不还是出来卖的吗?”他放肆的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满不屑与厌恶,“既然是冲钱来的,何必假装清高?*中有的是貌美如花、才艺双全的女子,都如你这般矫情,只怕也赚不来多少钱。”

燕儿如遭一记闷棍,自嘲一笑,眼眶处湿润泛红,幽幽道:“秦公子没说错,我就是出来卖的。可有一点你说错了,如我这般矫情造作的妓子,已赚了不少的银子。”

“是吗,那我小看你了。”秦友伦冰冷如利箭的目光都能杀了她,“哼哼,妓子多薄情,你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做妓子的料,做这个行当真是不需要人教,无师自通呢,最适合不过了。”他哪一句话狠就说哪一句话,似乎只有看着她难受,他心里才能好受。

“妈妈,大爷拿了银票进来,不能白来啊。找两个做皮肉生意的姑娘来伺候我!”他故意在她面前提高嗓门叫嚷着。

“哟,这话说的,那你等着,我找两个细皮嫩肉的过来服伺秦公子。”老妈子才不管他与燕儿发什么脾气,只要有银子,她都好说话。

没等老妈子回来,秦友伦把银票往燕儿脸上一甩,耍酒疯似的道:“爷儿今天累了,不想再与你等纠缠。”

他说完,自顾自地离开,燕儿无语泪流,她扶住心口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喘息。

时光飞逝,秦友伦再也没有踏进月满楼半步,再也没有来找过燕儿,只是燕儿每次去郊外寺庙的路上,都会看见孤傲的他,一次也没落下。狭路相逢,她怯生生地看望他,他依然不理不睬,只当她是陌路人。

第九十五章 七七四十九重难之曼陀罗山庄5

燕儿以为他迟早会将自己彻底忘记,可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多少个夜晚,他都为着她彻夜难眠,脑中心头一遍遍掠过的,全是燕儿苍白的脸色、落寞的神情。他不是不心疼,可他更恨,恨她不跟自己说一句就背弃了这份情。

可他依旧控制不住,他知道燕儿每隔七日总会依时去郊外的寺院一次,他躲在暗处,看着她一路提着食篮走去那寺院。然后他就守在门口,等她出来,冷眼感受着她看他时的伤心。

她依旧喜欢着素色衣衫,神情淡泊,只是那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竟然白得没一丝血色。

哼哼,莫非是天天接客,接得太晚了,未曾休息好不成?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谁同情?秦友伦越想越气愤,冷冷看着她,她亦不作声,绕过他的肩,低头离去。一直等到她的身影远得看不见了,秦友伦才收回眼神,苦笑着,回他的曼陀罗山庄。

又过了几个月,秦友伦先是按时守在郊外,没有遇到燕儿。难不成她为了避开自己,改了时间?他狐疑。于是日日守在那城郊寺院的门口,可是燕儿再也没有来过。就算他从日出午一直守到日中,再到日落西山,她也没有出现过。

当真是无情!他怨忿地想。他和她唯一的相遇,也没有了,从此真的杳无音讯。

哼哼,断就断了吧。妓子果真都是薄情的,否则她怎会连她自己收养的那两个孤儿,一群猫猫狗狗都不愿意再去看一眼?自己与他曾经那么亲密,更是说断便断!试问这世上,还有比她更薄情的人吗?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

光阴飞逝,转眼冬至,已是飘雪的时节。

秦仲游提起先前定下的刘知府家的小姐,秦友伦再也无力回绝父亲为他订下的这门亲事,对方乃是知府之女,刘氏蕙珠。

婚期定下的那个晚上,秦友伦又去了酒肆喝醉了酒,醉了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出了酒肆门,一个头脑混沌的醉汉又鬼使神差地去了月满楼。

一切那么熟悉,只是物是人非。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她的门前,门开着,燕儿正伏在*头,喝着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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