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作者:八极安春》第15/175页


  国营供销社的工作看似活少钱多,想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饭碗却也不容易。
  供销社内部、供销社与供销社之间,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都要进行各种评比。
  这份吃香的工作是她走后门得到的,供销社里面好几个城里女人都看她这个进城务工的农村人不顺眼,经常暗地里跟主任打小报告说她没文化、不识字,评比的时候会拉低供销社的集体成绩。
  没办法,想保住饭碗就得学习进步。
  她想学习,又不想花钱学习。
  正好院儿里有个教书的刘老师,于是缠着他教自己识字。
  刘老师怕她多登门纠缠几次,会给自己的声誉带来不良影响,只好同意。
  杨思情粗略翻了下日记本。
  杨思情B没有每天写日记,隔几天写一篇,一些不认识的字就先用拼音标注,等写完后再查字典,把字写在拼音头上。
  写日记识字的法子应该是刘老师教她的。
  杨思情开始精读日记,越读越热血沸腾。
  小小一本日记本,篇幅不多,却篇篇都是精华,杨思情B应该是心里积了一定量对生活的感悟后才写一篇日记发泄一下。
  咱们捡两篇日记中最精彩的小作文说道说道。
  其一,卧槽,杨思情B的哥哥原来不举,日记中的原话是“哥哥那.话儿不行”。
  她哥嫂结婚几年都没能下个蛋,村里说她哥不举的闲言闲语越来越多。
  她哥为了掩盖家丑,就跟老婆商量找隔壁村的男人借根生子,生下第一个娃。
  后面两个娃呢,是尝过男人滋味的嫂子耐不住寂寞,又跟村里村外的男人乱搞生下的。
  三个孩子三个爹,就是没有一个爹是她哥。
  她哥管不住老婆的裤.裆,自己又不举,只能忍气吞声当绿毛乌龟养别人的娃。
  这件丧门星的家丑,她哥嫂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在嫂子生第一个娃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恨淫.荡的嫂子每次拿她辛苦积攒的工分去换粮食喂养跟野男人生的野孩子,嫂子还想把她卖给村长的哑巴儿子换钱继续喂养三个野孩子。
  哥哥不举,杨家已经断子绝孙玩完了,她索性跑出村子,来到大城市自己闯荡。
  这一家子人,哥哥阳痿,嫂子借根生子,她自己是捞女,狗血程度直逼长青神剧《回家的诱惑》。
  其二,杨思情B找邻居刘老师学习,学着学着就单方面擦出爱情的小火苗,加上刘老师又是北京城市户口又是中学老师,人还很斯文有书卷气,不正是她的梦中理想伴侣吗?
  跟刘老师说了好几次想跟他搞对象,都被一一拒绝。
  于是她就设计灌醉刘老师,让刘老师跟她睡觉。
  做.爱的时候趁刘老师不注意,在床铺上抹了些鸡血假装处女血,第二天拿着被单逼婚刘老师。
  刘老师不认账,死活不肯娶她一个没文化的农村人。
  她就威胁要拿着被单去刘老师的学校挂起来,说他耍流氓后不认账,要把事情在他学校闹大,让他没脸再当老师。
  刘老师态度就变软了,约她第二天晚上七点去河边散步,一起商量出个解决问题的法子。
  日记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杨思情反复读最后这一篇日记,越读越毛骨悚然和惊疑不定:解决问题的法子……这个受到威胁的刘老师不会当晚把威胁他的人给解决了吧?!


第十一章 杀人犯
  ◎跟张东升差不多。◎
  时值晚上八点多,胡同里光线昏暗,刘学明牵着自行车摸黑看着路面走进大杂院,抬眼瞧见左前方那间黑了一个月的小屋今晚居然亮起了灯。
  他生生定住脚步,眼镜后面的双目骤然放大,深秋夜晚寒冷的气温夺走了他脸上所有温度。
  老李头出门倒洗脚水,看见牵着自行车直愣愣站在院中的他,喊道:“刘老师,下班了啊。”
  刘学明慢半拍回道:“嗯,是啊。”低头藏起不自然的脸色,牵着自行车去右边自己的屋子前停靠。
  老李头顺口再问一句:“今儿个怎么这么晚下班啊?”
  刘学明脸色已经恢复镇定,笑呵呵地说:“害,下午学校开教师大会,开完会我在办公室批改学生作业,眨眼工夫天就黑了,我就赶紧收拾收拾回来了。”
  老李头赞赏地啧一声:“好老师啊。”
  刘学明不敢当又腼腆地笑笑,用下巴指指杨思情的小屋:“小杨,回来了?”
  老李头扭头看一眼亮着灯的小屋,扭回来说:“回来了,说是回老家去了,白天刚回来。”笑眯眯看着刘学明,眼中饶有兴味。
  院里人都知道杨思情这个农村女人借着学习进步的由头几次三番纠缠刘老师搞朋友,人家刘老师不肯。
  杨思情消失的这一个月,院里人都替刘老师高兴,希望她就这样不回来得了。
  但院里人只知道杨思情B和刘学明之间一些很表层的关系,杨思情B没把他们已经睡过的事透露给第三人,威胁刘学明娶自己也是暗地里进行的。
  她知道刘学明极其注重教师的声誉,要是在他答应娶自己之前就搞臭了他的声誉,他一想反正声誉已经完了,更加不会娶她这个农村女人。
  看来情商高、会来事儿跟有没有文化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刘学明无视老李头暧昧的笑容,冲他点一下头,开门进屋。
  脱掉棉大衣,摘下眼镜,揉了揉山根。
  端上洗漱用具出门到公用水池刷牙洗脸,洗时不停观望杨思情的小屋,神情莫测难辨,心思百转千回。
  洗完回屋,戴上眼镜看教案。
  压根看不下去,老感觉耳边回荡着那晚掉进河水中的杨思情的呼救声,那声音嗡嗡地冲击着他的耳朵,吵得他头大。
  摘掉眼镜,按揉着太阳穴。
  奇怪自己回忆得起杨思情呼救的内容,却回忆不起她完整的声音和样子,脑子里对她只剩下一个大概印象——长得土里土气却喜欢化妆刻意掩盖自己的农村样儿。
  难道跟自己刻意遗忘这个农村女人有关?
  老李头说她回老家了,是不是因为害怕见到自己,死里逃生后才跑回老家躲了一个月才回来?
  她既然敢回来,一定是想好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市教育局要开始评选全市今年的教师职称了,他们中学每年只有两个高级教师的名额,高中一个,初中一个。
  高级教师的职称跟工资和教师分房挂钩。
  他等高级教师的职称等了好几年,每年都觉得自己今年一定能上,每年总会被那么一只有门路的“拦路虎”抢走。
  他就是因为一直评不上高级教师,才一直分不到教师宿舍,才一直住在这个破大杂院里跟一群没文化的小民当邻居,烦都烦死了。
  为此他找了初中教导处主任好几次表达自己的不满,主任每次都说明年一定给他。
  等到今年,终于没了“拦路虎”,上周主任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已经把他的名字报上去了,让他情等着涨工资吧。
  日子有了盼头,他干劲十足,教学更加卖力,今晚改作业改到这么晚才回来。
  回来却发现本应该被河水冲走的女人,他妈的,居然没死成!
  刘学明细思恐极,怕自己的前途会毁在一个不知羞耻的西北农村女人手中。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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