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案侦办组》作者:姜晨竹》第53/57页


  “你现在是我们公安机关的犯罪嫌疑人,明天就会带你换个地方住。”
  黄伟文仍然没有说话。
  第一个回合的较量,姚元平没占上风。对此,姚元平早有心理准备。
  “打枪是在哪儿学的,谁教的?”姚元平这句话一出口,黄伟文的眼睛立即瞪大了一圈,愣在了那里。
  “见过枪,没打过。”黄伟文佯装镇定地说。
  “如果你的事情我们没掌握清楚,这么多年的案子,是不会找你的,希望你珍惜机会。如果一直让我们提醒,你会非常麻烦。”
  此时,黄伟文的脸色大变。他想了想,突然提出要见东南州公安局局长。
  局长王智贤与黄伟文曾经一起开过会。黄伟文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请求呢?答应还是不答应,姚元平必须快速作出回应。
  他点了一支烟,说:“不是你说要见谁就见谁。你先说说你要见局长的理由。”
  “我有很重要的事,不能跟你们说。”
  “黄伟文,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现在是公安机关的犯罪嫌疑人,没有资格提条件。但是,如果你确实有重要情况,我们也可以向领导汇报,请你想清楚。”
  黄伟文想了想,说:“我要交代。”
  正在外地开会的局长王智贤接到姚元平的电话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开里。
  下午3点,王智贤走进了审讯室。他泰然自若地坐下,说:“我是东南州公安局局长。”说完,他平静地看着黄伟文。
  黄伟文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说:“两案是我作的。如果知道后边能发展得这么好,说什么也不干那么蠢的事。”
  王智贤一点儿也没显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冷冷地问:“你一个人能作成这案子?”
  黄伟文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有……”
  他抬起头,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坦白从宽”那几个大字上:“还有……潘运英。”他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名字。
  王智贤也不问他有关潘运英的情况,只是会意地点点头,仿佛早已掌握了这个信息。
  专案组立即组织相关人员查找潘运英。
  潘运英是运管所的司机,属于聘用人员。民警兵分两路,一路迅速赶到他的单位,一路迅速赶到他家。
  潘运英打开家门,看到门口站着警察,低下了头。抓捕工作顺利完成。
  根据黄伟文和潘运英的交代,结合现场物证,“开里两案”终于走出迷雾,示天下以真相。
  二、走出迷雾
  黄伟文和潘运英同在子弟学校读书,两人关系很好。
  1988年,潘运英因持刀抢劫被判刑,1995年刑满释放。潘运英出狱时,是黄伟文去接的他。后来,他一直跟着黄伟文干。歌舞厅着火了,损失惨重,他又跟黄伟文一起包库房搞冷饮批发。两个人实在赔得不行就散伙了。1997年,潘运英去浙江打工。
  关于这一段经历,在黄伟文的记忆中十分苦涩。
  他说:“那些年,简直是走了霉运,开个歌舞厅着了火,开个冷饮店还赶上那年气温创历年最低。自己的钱赔光了,借来的钱又还不上……”
  黄伟文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1998年,潘运英没再去外地打工,跟黄伟文一起到处乱跑。眼看着生计没有着落,黄伟文决定铤而走险。他跟潘运英说要做一笔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
  “抢银行或者珠宝店。”黄伟文的话,让潘运英吃了一惊。他知道黄伟文胆大敢干,但没想到他胆子有这么大。
  于是,两个人整天围着银行和珠宝店转悠,但他们发现保安人员太多,不太容易成功。
  不过,黄伟文没有轻易放弃,对潘运英说:“咱们得弄把枪。”
  当天晚上,两个人吃夜宵时,发现马一昆在跟踪他们。
  黄伟文说:“说干就干,先弄枪去。”
  潘运英建议买一把枪,但是黄伟文说:“马一昆有枪。他整天别着把破枪到处转悠。”
  潘运英有点儿担心,没吭声儿。
  黄伟文说:“没事儿,他是一个人,咱们是两个人。再说他个子小,咱们好好练练。”
  黄伟文上学的时候就跟马一昆打过架,马一昆根本打不过他,所以他很有自信。
  黄伟文有一间空房子,一直当仓库用,两个人就在那里搞演练。他们从电影里学习动作,怎么站位、怎么配合、怎么分工,都演练得很细。此外,他们买了把刀,还买来了人体结构图对照练习。
  黄伟文为了锻炼身体,曾买过一对哑铃,用着非常顺手,他决定使用这个工具作案。
  马一昆每天回家都很晚。1998年10月17日,天黑后,黄伟文和潘运英就到马一昆租住的电影院宿舍去埋伏了。他们看见马一昆房间的灯没亮,说明外出了。从二楼通往三楼的平台,房顶上有盏灯,黄伟文用力把灯绳拉断了。两个人决定躲在这里,等待时机动手。
  夜里,马一昆上楼后,潘运英按照演练的动作,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黄伟文用哑铃照着他的头狠狠地击打。由于潘运英和黄伟文配合默契,导致马一昆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目的明确,仅用几分钟就将马一昆杀死,抢走了他的枪,其他东西没拿。至于马一昆脖子下面的手机,也仅是打斗中自然掉落的,不是刻意安放的。
  两个人抢到了马一昆的枪及十一发子弹,藏在事先租的仓库里。作案后,他们把刀和哑铃扔进了河里。有了枪,黄伟文更加敢想敢干了,萌生了抢劫运钞车的念头。观察了几天,保安员值守严密,无懈可击,他觉得风险太大。于是,他还是觉得抢金店更容易一些。可是,经过观察,他又发现金店离派出所太近。
  就在他们乱逛的时候,看到何健康从银行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黄伟文对潘运英说认识这个人,并说:“他人很好。”
  黄伟文的妻子也在银行工作。前几年为了妻子工作的事情,他还两次上门找过何健康。他们仅扛了一袋花生,何健康也没嫌弃。
  闲逛了几天,黄伟文作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抢劫何健康。潘运英也觉得这比抢金店更容易得手。
  他们跟踪了何健康一段时间,发现何健康家有两道防盗门,他家人都是一进门就顺手把门快速关上。如果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动静太大,容易招惹邻居报警,于是他们决定中午去。
  两个人买了一些菜作伪装,上楼后,把何健康家对面邻居家门上的猫眼抹上了牙膏。然后,两个人就蹲在何健康家门口等。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何健康的女儿何淑娴开门上学。两个人听到声音后,站起来做好了准备。门一开,潘运英就扑上去,掐住何淑娴的脖子,推着她往里闯。由于一下没掐紧,她还是喊出声来:“爸爸,爸爸!”
  黄伟文持枪威逼何淑娴退回屋去。何健康家邻居听到他女儿的叫声,以为是他们两口子在打孩子,就给何家女主人的好友刘云打电话,让她来劝架。
  刘云与何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她先往何家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到何家电话响,黄伟文把电话线扯断了。她放下电话,赶紧跑了过来。
  潘运英把何淑娴押到茶几旁边,何健康和妻子孙小萌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潘运英说自己是公安局的,指着何健康说:“你干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黄伟文用枪指着何健康夫妇,让他们坐在沙发上。
  这时,刘云推门进来,一看这个情景,愣在了门口。孙小萌反应很快,对她说:“没你的事儿,你快出去。”
  刘云想要逃走,这时,潘运英已持刀冲了过来。刘云用手抵挡,手被扎出了血。情急之下,黄伟文开枪射击,她胸部中枪倒地。
  黄伟文把门关上了。何健康想要反抗,孙小萌说:“别跟他们打,都听他们的!”他被戴上手铐,并被威逼交出了钱财。
  手铐是黄伟文买的。正如朱会磊分析的那样,何健康手腕上的轻微血印,是手铐压在手表上造成的。
  这时,何健康又一次反抗,黄伟文迅速朝他开了一枪,何健康倒在地上。然后,黄伟文开了第二枪,击中了何健康的头部。女孩何淑娴被吓晕了。潘运英用刀杀死了女主人孙小萌。然后,他又用力扎了女孩何淑娴胸部几刀,看她还没有死,又扎了几刀。黄伟文看到何淑娴还没有闭眼,就丧心病狂地从潘运英手里夺过刀,狠狠地朝着女孩的心脏扎了几刀。
  黄伟文把何健康手上的手铐打开,顺手把他的劳力士手表摘了下来,装进兜里。
  然后,两人进入卧室,翻找得非常仔细。
  据两人交代,只找到一盒子弹、三十枚纪念币,何健康的钱夹里有两千多块钱。
  两人对于杀了这么多人才取得这点儿“收获”感到非常失望,但不得不赶快离开。他们把茅台酒打开了三四瓶,把煤气罐从厨房搬到客厅,割断胶皮管,然后把通着电的电饭锅移到了厨房门口。
  直到这时,两人全程戴着手套。
  就在摘掉一只手套准备离开的时候,黄伟文突然止步,怒气冲冲地返回何健康夫妇的卧室,用力把挡在衣柜前面的衣帽架拨开,结果用力过猛,衣帽架折断了,留下了左手四连指指纹。
  行长家怎么会没有现金和黄金?黄伟文怎么也想不通。
  何健康的衣柜里有一件新的衬衫,黄伟文换上了,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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