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34/111页


  左柯让就拧开水龙头洗手,抽纸擦水珠边歪头看她,过会儿移到她身后,圈住她腰,依赖地拥着她。
  青菜放进锅里,邬思黎拿着筷子搅拌,稍侧脸:“消毒擦药了吗?”
  “想你给我弄。”左柯让励志做一个离开邬思黎就不能存活的巨婴,装痴呆很有一手:“我不会。”
  “疼不疼?”是一句废话,可邬思黎只能想到这种关切方式。
  “超疼。”他卖惨:“你是没看见,我当时都被砸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
  邬思黎不信。
  他对她耍宝逗趣,但碰上左继坤他骨头硬得很。
  她问:“婚礼要去吗?”
  “去呗,反正我也没什么感觉。”
  左柯让没讲左继坤用她威胁自己的事,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斗法,跟邬思黎没关系,不能牵扯到她。
  邬思黎做的清汤面,两只陶瓷碗里是兑好的佐料,面条煮熟,她先舀出几勺面汤再捞面,拌好后左柯让端去中岛台。
  就是很普通的一碗面,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左柯让吃下第一口,声情并茂地夸赞邬思黎手艺好棒,在他眼里,邬思黎会眨眼会呼吸都极为了不起。
  或者说,邬思黎存在本身就是值得左柯让炫耀的事情。
  吃完一顿简单晚餐,碗筷放进洗碗机,邬思黎拉着左柯让在客厅沙发坐下,找出医药箱给他消毒涂药。
  邬思黎刚拿起棉签,左柯让掌心按在她后腰,把她推到自己怀里,分开她腿,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理由特充分,言之凿凿:“我害怕,不抱着你会吓死。”
  满嘴跑火车也是左柯让技能之一。
  消毒水浸湿棉签,邬思黎小心翼翼在伤口边缘擦拭,像是怕她紧张,之前还嚷嚷疼的人等到她真动起手反倒安静下来,伤口附近是干涸的血迹,一看就没怎么上心对待,随便擦一下草草了事。
  邬思黎习惯左柯让的无法无天,高兴就笑不高兴就耍,全世界都要以他为中心,所以当她在墓园找到他,他一身落寞地坐在母亲墓碑前,心里腾升一股郁气,直到现在都没有疏解,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无意识抿起唇,神情也严肃。
  左柯让就绕着她发梢玩了会儿,再一抬眼瞧见他姑娘上药上得生了气,嘴巴一扁,嘶声:“好痛啊宝宝,我需要你的安慰。”
  他在装,且演技很拙劣。
  邬思黎前倾,亲一下他唇,又轻轻朝他伤口吹气。
  左柯让扬着唇角笑,竟然觉得左继坤这爹当得也不是很操蛋,至少为他儿子的幸福生活出了一份力。
  他挑起邬思黎一撮发丝搔弄自己鼻尖,嗅她发香:“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邬思黎全身心都在处理他伤口上:“没。”
  “我现在告诉你,你听完不许嫌弃我。”
  邬思黎一顿,看他:“好。”
  “我妈是在跟她初恋外出的路上出的车祸。”左柯让沉吟良久,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开始讲述:“那时候我爸妈他俩还没离婚。”


第20章
  陆若青和左继坤的结合是联姻的败笔。
  恋爱随便谈结婚听家里, 是圈子里不成文的规定。感情向来不可捉摸,爱情来了就是来了,地崩山摧都挡不住。
  陆若青大学时谈了段恋爱, 是初恋,男方普通家庭, 长相清秀, 性格很好,陆若青一见钟情,追求大半个学期才把人拿下。
  陆若青是个万千宠爱的大小姐, 脾气爆,初恋男友却从来不觉得她脾气差,温柔耐心地包容着她, 不管她和谁吵架不管是谁的错, 总是坚定不移站在她这一边,等她气消了火灭了再讲道理安慰她。
  忽略家世,两人是最最般配的一对情侣。
  可家世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像圈子里大多数人那样,陆若青要走的路早就规划好,大学一毕业听从家里安排联姻, 意味着她毕业就要和相爱四年的初恋男友分手。
  其实他们两人都知道他们这段恋情只是一时欢愉,不会开花结果,陆若青从小身处的环境、接受的教育都灌输给她“享受就要牺牲回馈”的人生信条。
  但她反抗过,结果就是被断掉经济来源, 找工作处处碰壁,和男友挤在还不如她卧室卫生间大的出租屋生活, 甚至还差点牵连男友父母丢失工作。
  她的一次叛逆,换来所有人不得安宁。
  最终不得已回家, 乖顺接受安排。
  联姻对象是京北左家,在一些公众场合陆若青见过左继坤,年纪轻轻就立功无数,手腕强硬能力出色,容貌也无可挑剔。
  左继坤具备一切令异性心动的条件,妥妥天之骄子。
  陆若青心里有人,就是天神下凡她都不为所动。
  为了能使大家生活都恢复正轨,陆若青压下心中的委屈怨愤,老老实实跟左继坤结婚。
  左继坤对陆若青也没感情,他是个孝子,同意结婚不过是图父母开心满意。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是一对标准包办式夫妻,需要一同出席的场合里他们是最亲密的爱人,回到家后是互不打扰的陌生人。
  就连做嗳都只为完成任务,传宗接代。
  左家家风严明,培养出的儿子品行端正,不乱搞无不良嗜好,陆若青的初恋男友毕业后回老家发展,联系切断,再爱也沦为过往。
  日子这么过下去还不算难捱。
  婚后半年,陆若青怀孕,几个月后左柯让在万众期待中出生,这其中当然包括陆若青和左继坤。
  左柯让的出生就代表着他们任务圆满完成,再也不用日日相对,机械性重复没滋没味的夫妻生活。
  左柯让被父母所期盼,却不被父母所爱。
  他打小就是在老宅由爷爷奶奶带大,一周一次的家庭聚餐上才能见到于他而言陌生的父母,生疏地喊一声爸妈。
  老话说隔辈亲,父母缺席他的人生,但是爷爷奶奶的付出弥补了这份空白,左柯让童年生活过得也算顺遂美好。
  变故就发生在他六岁那年,陆若青有次不知道怎么,估摸是心情好,突发奇想去接在少年宫上兴趣班的他回家,半路他想吃冰激凌,陆若青停好车带他去店里买。
  在那家冰激凌店里,陆若青时隔多年第一次遇见初恋男友。
  分手时没有撕扯,心平气和,所以重逢后他们好像都还是彼此记忆中最美好的样子。
  彼时左柯让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和陆若青的关系,以为是母亲的朋友,他们坐下来叙旧,他就在旁边吃冰激凌,听着他们互相问候你过得怎么样?最近在忙些什么?听那个叔叔夸自己长得很可爱,他礼貌回以一笑。
  再听见母亲顺势问他孩子多大了,然后那位叔叔说他没有结婚,之后空气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凝滞又干涩。
  左柯让在这时吃完冰激凌,被陆若青几乎是迫不及待拉走,回家路上陆若青魂不守舍,两次差点撞车,左柯让冷静阻止他妈再碰方向盘,给司机打电话来接。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左柯让想。
  就像他曾经无意中撞见过左继坤喝醉酒,在老宅他的卧室里小憩,半梦半醒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垂在身侧的手里拿着一幅相框,照片上的女人留着利落短发,穿着警服笑颜如花。
  对于陆若青来说,那个叔叔或许就是她的秘密。
  久别重逢,其中一方还不曾结婚,停留在原地苦苦守候,烈火重燃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那以后,左柯让见到陆若青的次数多起来,他每次去少年宫上兴趣班都是陆若青接送,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冷漠,时常带笑,偶尔还会和其他宠爱孩子的母亲一样亲昵地揉他脑袋。
  左柯让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出父母的貌合神离以及对他的疏冷,天真的问过爷爷奶奶为什么,他们面不改色地骗他说爸爸妈妈很恩爱,只是工作很忙,压力太大。
  左柯让不相信,于是在连续和陆若青相处一个月后,他认为和妈妈关系拉近,再次问出这个他没有得到真正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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