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作者:马克定食》第35/111页


  陆若青直言:“因为爸爸妈妈之间没有爱情。”
  爱情这个词太过抽象,七老八十活了一辈子的人都不见得能诠释清楚,更别提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屁孩。
  左柯让等量代换,他理解“没有”的概念,去买东西有时候店员就会给他这个答案,然后他就会空手而归。
  “没有”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左柯让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还会在一起?”
  陆若青没有顾忌他还是个小孩子就胡诌借口欺骗他,而是明白告诉左柯让这个家庭的黑暗面。
  “因为爸爸妈妈必须在一起。”
  左柯让皱起眉:“我不喜欢这个必须。”
  他还不懂成年人的无奈与妥协,被爷爷奶奶娇惯长大的他只懂喜欢和不喜欢,想要和不想要。
  不想要的谁也别想塞给他,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
  这是他认可的“必须”。
  陆若青没有再深入跟他争辩什么,只是摸摸他脸,笑得欣悦又满不在乎:“你长大就明白了。”
  再弄明白这个“必须”之前,左柯让先搞懂了另外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冰激凌店的那个叔叔是陆若青的初恋男友,因为要和左继坤结婚而分手。
  第二件事是左继坤醉酒时缅怀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女友,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因公殉职。
  原来他的父母都有各自真正喜欢的人。
  但是都没有在一起。
  好可惜。
  左柯让是真的替他们惋惜。
  后来随着他长大,逐渐了解这个圈子里利益至上的准则,越是了解就越不能接受这种利益捆绑,陆若青和左继坤的傀儡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左柯让世界里的未解之谜,他每琢磨一次就坚定一份信念,自己以后绝对不要走他们这种路。
  他无法想象这种无趣乏味的人生如果没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陪伴在身侧是什么样子。
  那还不如去死。
  纸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陆若青和初恋男友一次外出,被左继坤同事撞见,晚上俩人回家就爆发一顿剧烈争吵。
  原来在陆若青和初恋重逢当天,左继坤就已经得知,甚至早在陆若青跟他结婚后,她的每一次出行左继坤都了如指掌。
  他不爱陆若青,并不影响他监视她。
  这是出于掌控欲,左继坤需要身边人在他面前完全透明,以便将来发生意外他能快速做出反应。
  如果陆若青没有被熟人发现,害他丢面子,那段地下情会持续更久一些。
  争论不休,左继坤甩了陆若青一巴掌,作壁上观的左柯让这时才插进去,护着陆若青,劝左继坤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左继坤看向他,盎然的怒意一顿,转变至森冷。
  当时情况紧急,左柯让没有多余精力去分辨左继坤眼神传达出的含义。
  陆若青又一次跟初恋外出,在盘山公路不幸发生连环车祸,好几辆车都连人带车滚至崖底,当场身亡,陆若青他们就在其中。
  车祸太过惨烈,登上过社会新闻,家里乱成一锅粥,左柯让在参加完陆若青葬礼后被连夜送往国外。
  目的地是一座偏僻小镇,他没有护照,通讯设备全部收走,有保镖看守,一周后有个穿白大褂医生打扮的人过来,保镖公事公办说进行DNA检测需要他配合。
  左柯让终于明白为什么陆若青左继坤第一次吵架那晚,左继坤会那样看他。
  左继坤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怀疑他是否是自己亲生。
  哪怕左继坤对陆若青行踪一清二楚,哪怕左柯让同他相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依旧怀疑。
  左柯让小时候见到左继坤的次数也很少,每次父子相见,左继坤都会抽查他学习情况,隔三差五会打电话给他,用两分钟的通话时长来关心他学习。
  左柯让误认为那是左继坤表达父爱的方式,他只是不善言辞,总归还是爱他的。
  抽血针刺破皮肤扎进血管的那一刻,他彻底醒悟,左继坤不是爱他,只是把他当成人生里必不可少的一件物品,一旦这件物品产生瑕疵或者被不趁他心,就能随便丢弃。
  他无意间成为陆若青出轨的帮凶,从而导致左继坤人生污点的形成,所以他就势必要承受左继坤的嫌恶与厌恨。
  陆若青也是一样,她突如其来的母爱只是想利用他掩人耳目,拿他作为她和初恋男友密会的挡箭牌。
  他是因为要满足其他人的私欲而存在。
  左柯让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化验结果是什么左柯让不关心,他问保镖自己什么时候能走,保镖摇头说不知道,他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想过逃跑,门口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他打不过,就不白费力气。
  既来之则安之地过活着,很无聊,可他不敢也不想死,因为那样一对不负责任的爹妈寻死觅活太不值当。
  左柯让不做赔本买卖。
  很烂的一个家,很烂的一堆事,左柯让讲给邬思黎听的时候完全以旁观者角度叙述,在她涂抹药膏时喊两声疼叫邬思黎亲他,说到压抑部分他没个正形来一句我好伤心紧接着向邬思黎索吻。
  气氛被他搅和得乱七八糟,根本沉重不起来。
  二哈吃饱喝足,见他们两个连体婴似的,也要占据一席之地,费劲力气爬上沙发,钻进他们两个之间的空隙里。
  “怎么哪都有你。”左柯让轻啧:“你属针的,见缝就插?”
  左柯让习惯性揪它后脖颈想把它丢下去,遭到邬思黎遏止,她掌心压着他手背,领着他揉搓二哈,于是左柯让选择暂时容忍它。
  “然后呢?”故事还差一个结局,邬思黎问他:“然后你怎么回来的?”
  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光秃秃,左柯让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想着买个对戒来戴戴,他京北一朋友有专业渠道,等改天研究一下。
  粗略测量着她无名指尺寸:“爷爷接回来的。”
  陆若青的死太突然,又是婚内出轨,正值换.届,哪哪都是一团乱麻,谁都没顾得上左柯让,一切恢复平静后,左老爷子发现不对劲,派人一旦调查,才知道自己孙子被软禁在国外,忙不迭接他回来。
  左柯让外公后来也听闻这件事,勃然大怒,怎么都没想到左继坤会干出这种事,飞去京北跟左家那边谈判,要带左柯让回宁城。
  左家不同意,双方都想要争夺左柯让的抚养权,左继坤还在,在法律层面左柯让理应由他抚养,争执结果是左柯让还留在左家。
  左柯让十一岁那年,左继坤来老宅,父子俩爆发争吵,左继坤失手把左柯让推下楼,造成他小腿骨折,陆老爷子借此顺利带走左柯让。
  他怎么小小年纪遭遇就如此坎坷,邬思黎听得郁闷,她拨弄着二哈耳朵:“然后呢?”
  左柯让复制粘贴她的动作,拨弄二哈另一只耳朵:“然后我就来宁城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在那个窒闷燥热的午后。
  不过这件事左柯让不打算告诉邬思黎,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是永远,他说不清缘由,或许是在等一个契机。
  就像促使他们公开恋爱一样的契机。
  虽然邬思黎小时候过得也不怎么样,父母重男轻女,还经常道德绑架她,至少他们是真心相爱,家庭关系没他家那么扭曲,她也从来没受到过身体伤害。
  如果要比惨的话,左柯让好像略胜一筹?
  邬思黎不喜欢左柯让过得不好,他不该是这样,环住他肩膀拍拍他背:“都过去了,会越来越好的。”
  “有你陪着我就会越来越好。”左柯让亲一下她耳朵,二哈空间收到挤压,它边嗷嗷叫边挣扎逃窜,左柯让顺势托着邬思黎起身,走向浴室:“我今天这么难过,你是不是得哄哄我?”
  “我们是不是还没试过在浴缸里?”
  “宝宝你在上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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