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杀(重生)》 作者:屋顶上的小笼包》第27/70页


  今日是都要去立雪堂给老夫人请安的,然后就安排观礼祭祀,最后才能用早膳。
  出了屋子,这会还能看到天上的闪烁的星星,周怀宁想应该是个好天。
  刚刚出了三院,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五姐姐。”
  周怀宁站定转过身看到周祁川。
  “九弟。”
  周祁川行了礼。
  周怀宁看他穿的青色直筒锦袍,显然是新做的衣裳,两人并排走着。
  周祁川不过九岁,但只比周怀宁低半个头而已。
  周祁川看向一旁的人,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谢过五姐姐。”
  周怀宁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又错开,“不必客气,我想即使是我不给你送,你也能解决的。”
  从他能为自己争取来好的衣衫来就可见一斑,如此上辈子他能考中状元也不稀奇,还记得上辈子徐祖母跟自己讲说,事不三思终有悔,人能百忍自无忧,周祁川便是如此,他做到了,可自己活过一辈子的人才能明白至此。
  周祁川没想到她会发现,“五姐姐愈发聪明了?不怕我在背后偷偷告状了吗?”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姨娘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巧?当真是算无遗策了,他都心生佩服。
  周怀宁看着他,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她不答反问,“九弟,你会吗?”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再开口,毕竟都不是话多的。
  立雪堂廊下的婆子看到主子们过来,掀开门帘,让他们进去。
  周怀宁到了堂内,玉竹就把斗篷给解了下来,她上前行礼,到的都不算晚,周云宁是最后姗姗来迟的。
  老夫人身穿深红对襟立领祥云刻丝比甲,一套点翠的掩髻花钿首饰,大气又端庄,这段时间都是劳心劳力的,她为了儿子的仕途,也为了周家的名声,亲去了一趟伯爵府,把面子做的足足的,依旧还是没把二儿媳妇说服回来。
  周怀宁坐在下首的左边椅子的倒数第二个。
  周序川带着弟弟们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看着他们心里才算是好受过,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
  “你们也要在功课上日日勤勉些,不得让你们父亲母亲担忧。”
  “孙儿知道。”周序川带着他们异口同声回答。
  陈泽兰已经在祠堂外面摆好了祭祀需要的一应物品。
  周家的老老少少是都到齐了,站在两侧,除了还在被禁足的周溪宁。
  一直到主持祭祀礼仪完成。
  那主持才上前双手合十的行礼,“阿弥陀佛,老夫人,祭礼已经完成,只不过尚且有一事算是老僧多嘴。”
  老夫人信佛,赶紧回礼,“主持但说无妨。”
  主持站在廊下看向院子的西南方向,“不知近日家中是否发生了祸事,亦或者见了血?”
  老夫人不言语,陈泽兰忙上前点头,“回主持,是的。”
  主持这才略带忧思的微微叹气。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先前想必府内是发生了什么,算是已经有了佛祖的提醒,但家中想必是没当回事的,不过前不久见了血估计是已经应验了,如若不想家中再出如此祸端,就别做改变,德不配位必遭天谴,阿弥陀佛,老僧言尽于此。”
  这话说完,周家众人脸色都变了又变。
  外人不知,可他们都是知道的,除了前些日子湖中接二连三的掉进去人,又为何都是三房的人,怕不就是提醒不该给沈姨娘抬了正室,结果孩子也未曾保住。
  老夫人让陈泽兰亲自送了主持出去,又封银子。
  结束后,老夫人让小辈都先各回各院。
  周海宁一脸的惊奇,但又不知道跟谁去讨论,看周云宁脸色变了又变,就差要当场落泪,十分难堪的样子,周溪宁被禁足,只剩下个焖嘴葫芦周怀宁,规规矩矩的行礼出了立雪堂后,她忙挽上周怀宁的胳膊。
  “五妹妹,你刚刚听见了罢,沈姨娘估计是没办法扶正了,祖母最信佛,七妹妹刚刚的脸色可真好看啊。”
  周怀宁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才是她的最后一步,手段高不高明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同样,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但凡以后老夫人父亲动了这样的心思,就会想起今日的事情。
  “姨娘也是可怜。”
  周海宁听到这句话就无语的撇撇嘴,“你能不能换句话,上次沈姨娘小产你也是这样说的,真没意思。”
  她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丫鬟赶紧回青琅轩,还要从母亲嘴里听听家里的打算呢。
  玉竹看周围没人才上前低声开口。
  “姑娘,事情未曾想会这么顺利。”
  “因为我们在暗。”周怀宁先发制人,不过这一连串的计谋,想来沈姨娘也能回过味了。
  立雪堂内。
  老夫人正叹了声气坐在正厅内。
  “这件事情就作罢吧,府内接二连三的出事就是警示,或者你们有别的说法?”
  余海桐不敢说话,只祈求的目光看向大嫂嫂。
  陈泽兰总觉得这事情哪里有问题,但细细想着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这主持是她从龙泉寺亲自请来的,若是诬陷,第一被怀疑的人就是她,可那会还有五丫头跟她一同去的,想到这里她又否认了,请哪位主持是她临走那日才去定的,五丫头连带着丫鬟都寸步不离的在厢房内,更何况沈姨娘为何小产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云鬓还是老夫人送去栖霞苑的。
  “我们都只听母亲的,三弟?三弟有什么想法吗?”
  周三爷紧蹙着眉头,“我也是听伯母的。”
  老夫人一拍板这件事也就此定下了。
  栖霞苑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是瓷器碎掉的声音。
  沈姨娘气的脸颊都蒙上了一层红晕,柳嬷嬷看着姑娘这般难受也是眼眶里含泪,就只是想做个堂堂正正的正头娘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她们忍了这么多年啊。
  周云宁站在一旁吓得不敢动,半天才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娘。”
  沈姨娘扶着桌子瘫坐在凳子上,脸上的泪都模糊了视线。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我?什么狗屁主持,大房的到底要干什么?”
  柳嬷嬷上前轻轻拍她的背,又倒上一杯热茶。
  “别气坏了身子,您还在月子中呢,可不兴这般哭。”
  沈姨娘眼眶发红,猛地推开那杯热茶,她上次掉了孩子,还未这般难过,以为老夫人会怜惜她的,不曾想一步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现下是一清二楚了,“不行,我要找出来是谁害的我,是大房还是二房?四房那个焖葫芦?”
  柳嬷嬷心下一沉,“姨娘,以奴婢来瞧,等过年咱们家来了人,兴许老太太会改变主意,大公子仕途正顺,听闻有咱们家老太爷的风姿。”
  沈家老太爷是何等人物,两榜进士出身,做官多年,深受先帝信任,只不过去世后,老爷胡涂,又牵连到一场官员贪污事件中t被贬,举家才到如此地步。
  沈姨娘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姑母,不会的,除非我大哥哥前途无量,能为周家带来实际的利益,不然她不会的。”这条路已经走的无望了,即便她去求也是无用的,想到这里她又站起来猛地走过去一把抱着周云宁像是疯魔般,“你以后可不要像我一般,给人做妾,要做就做正室嫡妻。”
  周云宁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抽泣着问道,“那娘,我是不是永远都变不成嫡女了?”
  沈姨娘抱着她,像是笃定了一般,“没关系,娘定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把你大嫁出去。”
  周云宁不甘心,凭什么周怀宁有个那样的娘都能做嫡女,她就怎么样都不行?
  “娘,我去求爹爹,他肯定会愿意的。”
  沈姨娘抱着她摇头,“你爹爹极为孝顺,他不会忤逆你祖母的,咱们还是要靠自己的,等过了年,你舅母入京,我会托她为你好好谋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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