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34/65页


  第二日清晨
  席子恒起身打开房门,惊见吱吱汗流浃背地在院中跳绳,看情形,似乎跳了很久。席子恒柔和浅笑:“莫跳了吱吱,身体可好些了?”
  “我好着呢,哥早上好。”叶思蕊停止跳跃,气喘吁吁地擦了擦汗。不知道能不能把孩子蹦下来,但愿这招数有用,更希望祁修年不要知道她所做的缺德事。虽然这孩子是无辜的,可她也很无辜啊,古代不流行未婚先有子这一套,会遭万人唾弃,再下猪笼淹死。
  席子恒脸上才刚展现出安心的笑容,却见吱吱捂胃跑开。他不明所以地蹙起眉,莫非是吃坏东西了?可身子不舒服为何要掩饰呢?
  他跟到后院,吱吱正巧背对而蹲,一手扶树,干呕不止。席子恒急忙回屋取来一壶茶,待他走回时,吱吱已依在墙根旁休息。他倒了杯茶递给吱吱:“还是请个郎中吧,为父甚是担忧。”
  “我真没事,就是那个,胃有一点点难受……”叶思蕊一口喝干杯中茶,即刻转移话题:“哥不用去监视知府吗?或者查查账目。”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为父正是在守株待兔,若知府为人清廉自会心中坦荡荡。”说罢,席子恒背对叶思蕊蹲下:“上来,为父背你回房。”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听起来还挺毛骨悚然的。
  叶思蕊趴在席子恒背上,也许祁修年就是看中了哥的沉稳劲,不像自己毛毛躁躁急于破案,从这一点上比较,他俩的个性倒是很相似。
  她忽然晃了几下脑瓜,干啥老想到那缺德孩子?如果不是他“强占民女清白”,自己也不用痛苦成这样。话说怀孕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她现在很崇拜自觉自愿当妈的女同胞,那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何况,现在刚开始孕吐就让她吃不消了,待大肚子蝈蝈时还怎么翻墙爬树?
  “吱吱,好点了没?”席子恒并未直接背她回屋,而是在院落中漫步,就如吱吱儿时那般,依偎在他肩膀上,逐渐安然入睡。
  叶思蕊在静静地享受,感受哥赋予的温暖,亲情涌动的暖流让她忘却烦恼与忧愁,那种安逸自在的依靠,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嗯,哥还是这么温柔,当你妹妹很幸运。”
  席子恒轻拍着她的腿,摇哄着最心爱的闺女:“……那还不叫声爹来听听。”
  叶思蕊用力环住他脖颈,亲昵地贴上……因为叶思浩躺在停尸房中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她眼眶酸了酸,凝噎道:“哥,哥,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求你别抛下我……”
  席子恒嘴角微敛,认真地回答:“只要吱吱需要为父,为父一刻也会离开吱吱。”
  叶思蕊吸了吸鼻子,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面颊。她无法在哥面前展现坚强的一面,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女强人,褪去坚硬的外壳,她只是一个需要关怀,渴望被疼爱的小女人。
  清晨,吹起凉爽的风,风试图挤过两个人之间,但却被那亲密无间的暖流阻拦了。
  ※※ ※
  同一时间
  一前一后两位外乡人驾马入城。领头男子一袭白色侠客装,头戴斗笠,身背宝剑,马蹄缓慢地蹬踏在街道间,修长提拔的身影,分外引人瞩目。
  而后一人,四蹄不稳地跟上,左顾右盼贼眉鼠眼:“蓝公子,蓝公子,咱们要去何处啊?”
  “到了,找客栈去。”男子轻盈落地,随手将马缰丢给身后之人。他微微抬起斗笠,不由深深呼吸,阳光明媚的早晨,最适合制造各种“惊喜”。
  小路子一手牵一马,他可没散步的兴致,提高警惕跟在皇上身后……当皇上回宫后,废寝忘食处理奏折,三日之内,不但将堆积如山的奏章统统处理完毕,还将琐碎之事逐一分配给几位王爷打理,随后向众人谎称身子不适又溜出宫。不过,此次出行已向皇太后报备,所以不必担心延误回宫日期,可皇上这般风风火火出城为那般啊?
  祁修年乳名:蓝澈。此名由“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而来,蓝又寓意浩瀚远大。太上皇是期盼儿子,胸襟如这湛蓝的海般宽广,视野如这无垠的蓝天般开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遇事逆境或顺境,澈底澄清,掌控全局。
  祁修年并不急于现身,更不可能暴露身份,他这次绝不参与有关朝廷中的任何事,因为有些事一旦由他插手反而破坏全盘。自当嘛,是一位千里迢迢来寻妻的游侠。不过,那丫头若执意否认彼此的关系,他还就真不走了,看她能推托周旋到几时。
  祁修年眼前浮现吱吱无计可施时的懊恼神态,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 ※
  日上三竿
  叶思蕊又在城里搜罗堕胎药。她已下定决心与祁修年一刀两断,千万不能再牵连上一丁点瓜葛,否则她穿越的目的完全变了味。
  “给老爷我,站住!”
  叶思蕊驻足不动,微微斜视,当感觉脚步声缓缓自己靠近时,她猛然转身,扬手一个大过肩摔将唤声之人拍倒在地。
  “噗通!”……“你个臭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你你,你还想打?……”小路子抱头蜷身,防御叶思蕊欲打下的第二拳。
  叶思蕊揪起小路子脖领,上下打量一眼,随后“啪嗒”松手,小路子四脚朝天落地。
  当小路子以为她还要不依不饶时,叶思蕊已将他拉起身:“你怎么出宫了?”
  小路子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东张西望地掸了掸土:“洒家现在是路爷,不是太监统领,臭丫头别乱喊!”
  叶思蕊面无表情地瞪着他:“问你干嘛来了,我管你当‘鹿’当马。”
  “哟呵,在宫里那时,洒家怎就未看出你是个小暴脾气呢?”小路子凑上前,阴阳怪气道:“装神弄鬼的本事不错啊……”
  叶思蕊绷着脸,抱拳致歉:“上次情急之下出手过重,还望路公公多担待,我有事先走了。”
  “蓝公子也起来了,咱可是特意按公子的吩咐在这等姑娘,不会不给面子吧?”小路子的心情相当憋屈,皇上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何药啊?还命自己必须对疯丫头以礼相待。
  叶思蕊记得祁修年的乳名叫蓝澈,她心里咯噔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祸不单行。
  “劳烦路爷带路。”她缓了缓情绪。
  小路子趾高气昂地走在路前,一提到皇上她态度马上就变了,正如皇上所料,疯丫头不敢不来见,这其中的缘由他得琢磨琢磨。
  ……
  待到了客栈之中,小路子门外守候。
  叶思蕊与祁修年面面相觑,似乎相对无语,又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祁修年心平气和地抿着茶,臭丫头,一月未见,居然对他如此冷漠,准确地说,他的出现,似乎让她心里堵得慌。
  叶思蕊不说话是因为一阵阵犯恶心,她尽量压制疯狂蠕动的胃。其实她以为自己一开口就会质问祁修年来这什么捣乱,可看到他的人,她居然莫名地涌上一丝内疚,不知该说点什么,因为她正四处想办法拿掉他的骨肉。
  “你出宫就出宫,只带那个会哭鼻子的小路子做什么?也不怕被人暗杀?”叶思蕊一张嘴就没好话,她砸吧下嘴,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朕只是出宫散散心。”祁修年悠然自得地扬起眸。
  叶思蕊默默起身,微垂着眼皮,始终不敢正视那双犀利的眸子:“那祝皇上一路吃好玩好,民女就不打搅了。”
  “没规矩,朕何事准你离开了?”祁修年的口吻极为生硬,仿佛在教训一个奴才。
  叶思蕊背对他而立,顿感胃中翻滚不停。她偷偷捂住嘴,严重的妊娠反应令她备受煎熬,急速的不适感,又引得她怒火涌上心头:“如果我在皇上眼中就是用来戏耍的对象,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祁修年注意到她诡异的动作,其实她一进门,他就观察了她的脸色,很憔悴的一副面容,所以他才更气,割爱将吱吱交付席子恒手中,却未曾好生照料。
  “吃了饭再回去。”祁修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随后双掌一击,门外小路子早有准备,即刻命店小二将饭菜呈上桌。
  叶思蕊看向油腻腻的鸡鸭鱼肉,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房门,小路子机灵,悄然跟上,见疯丫头奔入茅厕,不过呢……别人走出茅房后都提裤子,她却擦嘴。
  小路子偷笑捡乐,快一步跑回房中向主子汇报情况。
  祁修年则凝思沉虑,在小路子耳边吩咐几句。小路子不爽地瞥了瞥嘴,竟然让他去请郎中,那丫头可是挟持天子!殴打太监统领的重犯啊,这叫什么事。小路子迈出门槛时,正巧与叶思蕊擦肩而过,他不由狐疑地上下打量疯丫头。叶思蕊因为心虚也没搭理他,只知道小路子向客栈外去了……
  她在门外拍了拍脸蛋,擦干眼角溢出的酸泪。
  当房门猛然被打开时,叶思蕊先是一怔,而后故作镇定地扫过祁修年脸颊,但他那双眼睛太过犀利,看得她无所遁形……
  “我吃坏东西了,拉肚子。”
  祁修年仍旧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心情如这深邃的黑眸般,望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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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虎离山计
  凝重的氛围下,二人僵持许久。
  他散发出一轮威严的气场,叶思蕊第一次心虚地,额头冒出细碎冷汗。
  “我要回去了,哥一人在知府家待着……我不放心。”
  “朕已派大内高手在暗中保护席爱卿,那种状况不会再发生。”
  叶思蕊不知祁修年这番话想表达何意。说明他重视贤能呢,还是为了让自己宽心呢?……说实话,祁修年的突然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以为十年八载见不到的人,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丢失了一件很名贵的首饰,正因为你知道它一去不复返,所以刻意选择遗忘,可当你试图抹杀记忆时,那件首饰又意外地回到手中,但已被打磨得光亮如新,虽然你认得它,可它崭新的外表让你无法确定它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一件首饰,应该解释为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不过,无论如何,祁修年派人保护席子恒安全,她很满意。
  “哦,多谢皇上体恤下属。”叶思蕊吐出干巴巴的几个字。
  祁修年凝神许久,原本大好的心情已一落千丈:“先回吧,朕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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