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35/65页


  叶思蕊应了声,轻推门而出,她站在门外顿了顿,随后缓慢下楼,快步离开。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见,瞄到小路子正引领一位身背药箱的男子靠近,她一溜烟钻进胡同,幸好跑得快,否则她今天很难活着走出客栈。
  ……
  待小路子经过,她才心有余悸地蹭出胡同口,又见席子恒边疾走边寻找着什么,她马上显身:“哥,你风风火火要去哪……”
  话未说完,席子恒一把将叶思蕊揽入怀里:“吱吱,去何处了?为父都快急死了!”
  叶思蕊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心情又沉了沉:“就随便,溜达溜达,对不起。”
  席子恒缓了缓情绪,握住她肩膀,直视她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命令道:“你答应为父,老老实实留在为父身边,莫惦记混入帮派之事,现在就答应为父。”
  叶思蕊终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作为家人,当然不愿让亲人以身涉嫌,她从他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恳求的含义,所以她伸出三根手指:“我保证,绝对不会插手哥办案的事,从今天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吃饱混天黑。”
  席子恒这才露出欣慰的笑意,牵起她的手,如在京城一般,带她在拥挤的街道中穿梭,顺便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做奖励,叶思蕊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她正好想吃酸酸的食物。
  她发誓的原因,也是希望克制自己的情绪,既然已明确一生要跟随的男人是谁,就不可以再被突如其来的人或不相干的事有所干扰。
  ※※ ※
  叶思蕊言出必行,自从发过誓后,十天没有迈出大门半步,最多在知府家的小花园中散散步,当然呕吐不止也是令她不愿出门的主要原因。
  席子恒为表扬她懂事听话,每日外出归来都会给她带一串糖葫芦,不过,这反而成了叶思蕊到目前为止,最有盼头的一件事。
  她每每举着一串糖葫芦,都会狠狠地咬掉山楂外包裹的糖衣,因为会影响山楂的酸味,然后一边愤恨地大口咀嚼,一边鄙视自己活得像个米虫,偶尔也咒骂祁修年几句,她这幅身体未成年啊喂!随随便便被搞大了肚子,这是犯法兼可耻的行为!
  ……
  而另一方面,席子恒在荣祥城住了十几日,荣祥城内似乎太平了不少。他每日都会在农户家附近勘察,范知府陪同左右,经他几日寻访所闻,那些时常来田中捣乱的地痞流氓也未曾出现。所以席子恒更加肯定一件事,地方官府与所谓的恶霸结党营私,由此压榨百姓血汗钱。那他下一步就是找出确凿证据,铲除这一窝蛇鼠。
  “御史大人,自从您到荣祥城之后,使得一干恶贼畏首畏尾,下官好生佩服。”范知府谄媚道:“若御史大人不嫌弃,请在本城多住几日,下官也好禀明圣上,请求圣上派兵入城,镇压多方势力,不过,下官职位低卑微难以令圣上信服,还望御史大人可与下官联名上书。”
  席子恒笑得很浅,口头上也不予表态。范知府果然够沉稳,不但将责任推卸到兵力不足上,还要拖自己当旁证,也不曾旁敲侧击打探过他离开的日期,甚至诚恳挽留,正因范知府心思缜密,为人不骄不躁,所以他才稳坐知府之位无可动摇,把柄更不易抓到。
  “荣祥城山清水秀,百姓富足安康,范知府功不可没,本官也正有此意,多逗留几日休养生息,待日后再向皇上禀明实情。”
  范知府附和道:“甚好甚好,御史大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下官求之不得,呵呵。”
  席子恒缓缓扬唇,他有得是时间与当地官员周旋,一年半载都无妨,看谁耗得过谁。
  在返城的途中,一名民夫跪倒在轿前挡路。席子恒并未下轿,范知府上前打发民夫,但民夫磕头不起,说是家里老人刚刚过世,留下一块地与一片苹果林,三个兄弟想平均分配土地,之后自立门户,但不知土地精准面积为多少,三人好似都怕吃亏,所以为此事闹了不可开交,唯有请知府帮忙给拿个注意。
  丈量土地并非小工程,范知府含糊其辞推脱,但农夫央求再三,似乎不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便誓不罢休。
  席子恒走出轿帘:“三人一同耕种,待收割时平均分为三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何必为此等事伤了和气?”
  “青天大老爷,您是有所不知,草民二弟嗜赌如命,三弟好吃懒做,草民身染重病也无法照顾两个弟弟,唯有平均分配才可让二人尽早懂得自食其力的道理。”
  席子恒见农夫用心良苦:“既然如此,那本官为你想个法子,待本官去看看那片地与树林。”
  “谢大人谢大人!”
  范知府却上前阻拦:“御史大人,此等小事不劳烦您亲自出马,还是下官找人处理吧。”
  “无妨,本官暂时无旁事可做,请带路。”席子恒返回轿中,丈量土地有可以用乘除法,但算法比较繁复,至少要耗费几个时辰,待他回府时,吱吱应该早已入睡。
  此时,暗中保护席子恒安危的大内高手,不明出现何变故,但唯有跟随前往。
  ※※ ※
  天色入黄昏,叶思蕊见席子恒还未归来,所以走到府门门口等候。
  正在此刻,两名农民路经此地,边走边议论――
  “您听说没,今日河堤塌陷一大片。”
  “是嘛,伤到人了吗?”
  “好似有个外乡官员被碎石砸伤了,据说伤得还不轻呢……”
  叶思蕊三两步上前,即刻挡住农民去路,焦急询问道:“你所说的外乡官员是不是巡查御史席子恒?!”
  农夫见叶思蕊神色凝重,双眼赤红,怯懦地退两步:“咱们不认识巡查御史大人,姑娘可以去看看,出城向西走便是……”农夫话音未落,叶思蕊急急道谢,随后从马厩中拉出一匹快马,迫不及待向城外飞驰而去……也许是太害怕再失去哥,所以只要听到疑似受伤的消息,她便自乱阵脚。
  马背颠簸,她胃中翻滚不止,但依旧不敢减慢速度,策马扬鞭奔出城外――
  当她出城时天已全黑,安谧的月光下,只有焦躁不安的马蹄声此起彼伏,何况她在出城时,也听官差提到河堤塌方之事,可又没下雨,怎就好端端断裂了?但想归想,她不能停止寻找席子恒的脚步,看到他安然无恙才能安心。
  待她一路向西跑到坍塌的河堤旁,才发现河堤破损面积并不大,也确实有一位外乡官员被砸伤,乃是一位郡守,就是专管划制度与治理民政的官员。郡守伤势不重,此刻已抬回某官员府中修养。
  叶思蕊长吁一口气,幸好不是大哥。
  她即刻掉转马头向城门方向走回,可马蹄刚踏入林荫小道,便从树后“噌噌噌――”跳出几个蒙面的黑衣人,黑衣人各个手持江湖弯刀,明晃晃的刀面在光影照耀下,显得异常阴冷。
  叶思蕊自知几人来者不善,下意识摸了摸袖肘,糟糕!出门太急忘了带甩棍。
  “几位大哥缺银子?”叶思蕊镇定地试探道。
  几名蒙面黑衣人不予回答,各个只亮出一双邪恶的眼神,或者说,他们没想到这小丫头并未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人大摇大摆走到马侧,一翻身上了马背,稳稳当当坐在叶思蕊身后,当黑衣人牵动马缰绳时,叶思蕊猛然向后顶出一肘,直撞黑衣人软肋而去。黑衣人则防范不及,结结实实吃了一下,不知是叶思蕊因怀孕出力不够,还是黑衣人抗击打能力较强,总之,黑衣人扬起弯刀卡在叶思蕊舌吼处:“臭丫头,放老实点!”
  冰冷的刀刃抵在叶思蕊脖颈上,叶思蕊眉头紧锁:“抢钱抢人总要有个说法,不过,你们恐怕是认错人了。”
  “巡查御史的千金,爷几个不会认错,抓的就是你!”马下之人又亮出一把弯刀压在叶思蕊手腕上,因为此人已看出叶思蕊企图逃跑。
  叶思蕊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头到尾都是个圈套,因为只有关于席子恒的事才会让她方寸大乱,幕后黑手很精明,或许已查清席子恒身边有大内高手庇护,所以选择向她下手,打席子恒一个措手不及,一则阻止席子恒彻底盘查;二则用人质摆布席子恒的行动。威胁席子恒即便抓到什么把柄也不敢声张,可谓一箭双雕之计。
  当然,也证明她还有利用价值,而席子恒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恐吓信,她暂时性命无忧,只是又要让席子恒担惊受怕了。她脑子忽然浮现一个人……缺德孩子不是总扬言自己神通广大么?还不快给姐姐显身!
  她又无力地垮下肩膀……凭啥在危急时刻才想起祁修年,哥们又不是救命稻草,还是自己想办法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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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入虎穴
  叶思蕊被一行黑衣人押送到林中的破旧木屋里。因山路崎岖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她悄然地,在沿路丢下衬衣边缘的碎布条,虽然留下线索以及被发现的可能性极低,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坐下标记。
  她双手遭反绑,被几人推推搡搡弄入屋中,促狭的木屋内空气污浊,充斥着干涩的血腥味,木墙上挂着破旧的弓,四周无窗,应该是一间废弃已久的猎人屋。
  其中一名黑衣人向她身后走进,叶思蕊以为此人要偷袭,倏然弯身滑脚,转身出腿一踢,正中此人膝盖骨处。黑衣人踉跄几步撞上门板:“臭丫头,还会点功夫啊!”
  叶思蕊活动活动脚腕,不屑地挑衅道:“有种给我松绑,你们三个一起来!”
  三个大男人似乎受不了小女子的这般叫嚣,索性给叶思蕊松了绑,三人就在屋中打斗开来。
  叶思蕊一手护着腹部,一边快速出击,但潜移默化地不敢释出全力。她抄起墙上的弓向几人劈头盖脸打去,丝毫无手软之意,顷刻间,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时而也有闷哼与喊叫,男女都有发出。
  当几人打得不可开交时,门板突然被一脚踹开――
  “休得对巡查御史千金无礼!”男子一眼蒙黑布,脸色横七竖八镶着几道疤痕,狰狞的脸孔令人不寒而栗。
  几名黑衣人即刻灰溜溜站在“独眼龙”老大身后:“老大……是她对我们动粗,您看我这眼角,都让她打得冒太阳光了。”
  叶思蕊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呸!是男人就光明正大对决,绑架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个小女子跟我讲江湖道义?”独眼龙嗤之以鼻,而后一扬手给身后三人一人一耳光:“三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还不快绑起来!”
  命令发出,三人再次将叶思蕊五花大绑,叶思蕊仇视地瞪向独眼龙:“席子恒是位秉公执法的好官,不会因亲人受俘而放过你们,别痴心妄想了。”
  “御史千金放心,咱们只不过要御史大人手中的名册,不会虐待御史千金你。”
  叶思蕊定睛一怔,席子恒已获得参与受贿者的名单了?……叶思蕊朝独眼龙清冷一笑:“你们早该知道自己走上得是一条不归路,肯定逃不掉!”
  独眼龙从腰间抽出酒壶,豪爽地饮了一大口:“话说啊,还真未料到出你那看似呆头呆脑的爹有两下子,居然走遍全城各钱庄,终于让他找到交易银两那户不起眼的小钱庄。”
  叶思蕊这才察觉古代受贿的渠道与现代正巧想法,因为在现代,账目存入户头需要名字与身份证,很容易查出与之有关联的当事人。古代则不同,通过类似银行的渠道交易脏银,如此一来,即便账目庞大也不知是谁的银子,更不牵扯“银行”保密性够好不好的问题,只要有银票在手,就可以换出大笔银子。但弊病是,会有一个粗略的支出收入记录。比如:今日兑换白银一千两,其中三百两一张由一人兑换之类的账目表。虽然不提及兑现银两的名册,但毕竟全城有钱人为数不多,所以剥茧抽丝总能挖出蛛丝马迹。
  “你就这么肯定席子恒手中有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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