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第23/359页


  “那是书里本来就发生过这件事,我不记得了?”也不至于,孟约穿越前看完《三醮》才没多久,穿越之后很快就把大事纪都整理好,就是她现在记忆模糊,整理大事纪时也肯定还很清晰。
  猛地,孟约想起一个可能,她穿越的时候,《三醮》是正文已完结,作者这个作死的小妖精还在更番外啊!同志们,不能看盗版啊,看盗版就会像她现在这样,整个人都想去死一死才好。
  孟约下载的文档只更完“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这个番外,作者预告的下一个番外是男十八号周文和,作者还跟磕药一样兴奋无比地在文章结尾PS一句:接下来会有个长长长长的番外故事,主角是我们的“情诗圣手”大大周文和。
  孟约好奇地点链接去看了评论区,当时评论区里一片哀嚎——
  “什么狗屁情诗圣手,大大求你正常点,不要恶搞”;“大大你肯定不爱我们了,我们才不要看渣男的番外呢”;“不,你们都太悲观了,大大肯定是要把渣男虐给我们爽一爽,快来点赞我,我肯定是真相”。
  然而,孟约还没等到盗版论坛更番外,就穿到书里来了呀!
  “所以,现在是我对力量一无所知。”如果能回到现代,孟约绝对要去把作者找出来好好聊聊人生。
  “阿孟冷吗,快到了。”吕撷英见孟约浑身轻轻发抖,以为她冷。
  孟约才不是冷呢,她是被《三醮》作者那作死的小妖精给气的,好好的就不能开新书吗,干嘛总要留恋在旧书里,干嘛非要揪着个男十八号不放。荣意那么多仰慕者,写谁不行,哪个都比周文和更受读者欢迎。
  “先生,我没事。”
  王醴走在最后,自然看到孟约一身颤抖,自然不知道她是气的,只当是她格外畏寒。他连追几步,将怀中还有余温的水囊递给给孟约:“方才烫的黄酒,我未喝过,且饮两口。”
  孟约侧脸看王醴,想了想伸手接过,她心想:抢我狗抢我猴,别想用一囊黄酒就抵消。
  “多谢。”
  这世上有口嫌体正直的,也有体嫌口正直的,孟约显然就是后者。哪怕她心里正吐槽着对方,面上也可以丝毫不露出来,这种特质有两个简单的字可以概括——闷骚。
  孟约喝完问吕撷英要不要喝一点,吕撷英不喜黄酒的温吞,她好烈酒,摆手说“不要”。孟约遂又看王醴一眼,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略琢磨片刻,还是将还剩一半黄酒的水囊还给王醴:“待回头,我也送你酒喝。”
  “好。”王醴接下水囊没有多言,捏着水囊的右手却似捏着一捧柔嫩的花瓣,孟约递回来的仿佛已不是他递出去的水囊,而是花朝节时,少女们递来的开满芬芳花朵的嫩枝。
  王醴并非迟钝到不能察觉到自己心潮起伏,而是,他并不敢言能掌控这起伏。这里所说的掌控,不是指将那栖宿于野树上的山中燕雀控制于股掌之间,而是指他无法使心潮的起伏波动,都完全演绎成她所期待的样子。
  因他至今还记得孟约那句“若把一个人放心里,从不是把一切都捧到那人面前,而是把那人想要的捧去,不在贵贱,而在心意”。
  像这样的心理活动,如果是孟约,她能十分简单的话描述出来——我倒是很喜欢的,就怕人家不喜欢我这样的,毕竟家猫就是假装,也装不成老虎。
  反过来也一样。
  从水边到小亭的路就那么长,很快便到小亭外,春柳白蕊与吕撷英的仆妇侍女将两人迎进去,又是递热汤又是换烘暖的披风,好容易才将两人身上的寒意尽数祛除。
  孟约喝过热汤,又问白蕊要了手炉,吕撷英见她脸色已好些,便捏捏她脸蛋说:“你可真是养得娇,为师还比你更扛冻些呐。”
  孟约才不搭这腔,她掐算着已是晚上九点左右,便问道:“先生,是不是该回去了?”
  “是,回去不乘船,马车稍后会驶到菱洲来。幸而先帝朝修了长堤,不然来回皆要乘船,委实有些不便。”吕撷英示意孟约好好安坐,稍后马车会到亭子外接应。
  亭中,女眷们正在玄武湖的许多逸闻趣事,这会儿正说到“太祖与玄武湖”。
  “当年太祖立朝时,范授进言,道玄武湖天成宝库,将黄册存放于此必然可以高枕无忧。太祖道‘若真如此,不出百年便会有人题诗讽朕圈禁大好湖山’,太祖当真高瞻远瞩,如今果有许多讽诗骂范授。”
  孟约:就说这位太祖操了一辈子碎碎的心嘛。
  “太祖与玄武湖”说得差不多时,马车驶到亭外,吕撷英带孟约上车,王醴仍旧骑马,吕撷英早已命仆妇将披风还给王醴。回到长平里已是深夜,孟老爷却未睡,听到车马声便打开孟园的门探头出来看,看到车马回来停在门口,这才算松口气。
  “爹,你怎么还没睡呀。”
  “你没回,为父怎么睡得着。”
  仆妇扶着孟约下车,孟约担心孟老爷受冻,忙把人往里赶:“都是老人家了,就要注意身体嘛,要早睡早起,要注意保暖,怎么能穿这么单薄出来。”
  吕撷英:这对父女一见面,眼里只有彼此啦,算了,徒弟自去作小棉袄,咱也回家寻温暖罢。
  “先生晚安。”
  车中吕撷英不由轻笑摇头,想:还行,至少捞着句“晚安”。
  “哎呀,老人家快进去。”
  “好,小人家,你也进去。”
  父女俩一前一后入园中,门在他们进去后缓缓关闭,王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良久,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PS:深刻地意识到,这个故事如果不取名《珠玉在前》,还可以取名《我身边那群脑补有毒人士日常》。


第41章 刑部已经有狗了
  或许每个人生来,都会对“家”这个字有着不可分割的需求,倦鸟尚思返巢,何况是人。
  王醴幼年何尝不曾期盼过,只是久久不得回应,最终放下而已。有幸得吕撷英启蒙,又荐至书院读书,他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就此沉沦,但缺少的不会因此而补全。
  见人圆满,便会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如何不圆满,这是难免的。委实是孟约和孟老爷短短数语间流露出的,十分符合幼年的王醴对“家”的描绘。
  王醴回府中洗漱罢,静坐屋中良久,最终轻摇一下头,便宽衣欲睡。恰在此时,耳边响起什么落地的声音,王醴不必细分辩都知道是什么。他将衣袍重系好,推门而出,不出所料看到四只狗一字排开在门口。
  “今晚没拴你们?”
  大豆:“汪……”
  是愉悦无比地一声叫唤,王醴便知道肯定是因为拴太久,燕雀舍不得才命人放开叫四只狗任由它们爬墙外出撒欢:“刑部已经有狗了。”
  小箕:“汪……”
  如果能说话,王醴想小箕大约应该说的会是“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等。
  打开门,王醴示意四只狗进屋,四只狗好容易才获准进屋,甩几下尾巴就欢快地进屋。王醴随后进去将门合上,却没上栓,待他到桌前坐下,四只狗早已经排成一排蹲好:“督察院若有需要,再来寻你们出去。”
  别的听不懂,“出去”四只狗听得懂,而且它们还不会听岔,它们知道这个人答应它们,以后还带它们出去玩耍,顿时四双狗眼里全是得逞的亮闪闪。
  “胖达,少吃点。”起码胖了十斤。
  胖达本来就好吃懒动,天天拴着最不郁闷就是它,好吃好喝它一点没拉下,另外三只却茶不思饭不想,胖达很“友爱”地把另外三只不吃的全部承包。怎么可能不胖十斤。
  最后,王醴没能绷住,蹲下来每只狗揉一通,人和狗才总算是都满足。王醴宽衣去睡,四只狗乖乖趴着不作声,黎明前才无声无息地咬着绳圈打开门出去,出去后还合力咬着绳圈将门再关上。
  孟约早起发现四只狗有乖乖回来,对春柳说:“今天先不拴它们试试,如果不再乱爬墙,就随它们去罢。”
  孟园针对四只狗作的改动,完全没办法阻止四只狗爬墙,这四只狗是真的已经成精,等闲的院墙再别想阻止它们出去浪。
  “是。”
  “小姐今日穿这身衣裳?”
  “今天换套舒适些的,昨天我与先生说过,今日休一天。”昨天太晚,很久没晚睡,加上昨天活动量有点大,孟约回家洗漱过很快就睡着,压根没来得及想《三醮》番外的事。正好今天不用去向吕撷芳学画,有时间让她慢慢思量。
  凭《三醮》作者的风格,孟约大概能猜到,番外绝对不是读者们引颈期盼的“虐渣男给大家爽一爽”情节,而是一个“清丽隽永,唯美中饱含轻愁”的故事。至于怎么个清丽隽永,怎么个唯美中饱含轻愁法,她还得再想想。
  陪孟老爷吃过早饭,孟老爷得知她今天不去学画,开怀地道:“为父会早些回来陪年年用饭,年年可有什么想吃的,为父给你带。”
  “合意楼的酱鸭,只要鸭脯和鸭腿。”
  “好。”
  “爹,刘娘子给你炖了一大锅雪梨百合汤,只放一点点冰糖,炖得也淡,爹带些去着当水喝。”孟老爷可能有些不适应南京的天气,咳得虽然不是很厉害,但痰却多。大夫给开了些药,已经好很多,孟约也不知道该怎么养,只听大夫说要多吃些润肺平躁的汤汤水水,就天天换着花样给孟老爷炖汤水。
  孟老爷点头,带上一大壶雪梨百合汤去上差,孟约的汤汤水水,叫孟老爷心里十分熨帖,一路都是“我家闺女好孝顺好可爱好贴心”的满足笑脸。
  孟约在后边看着,竟也很满足,所以说情感是处出来的,经营出来的。送孟老爷出门上差后,孟约玩会儿狗便把自己关进书房,将那卷已经很久没取出来看的大事记摊到桌上。
  提笔醼好墨,孟约努力将自己代入到作者的思维方式及行文风格中,幸亏那是个写了好多书,而且风格都差不多的作者。《三醮》作者是真大手,同样的风格,写不同的悲欢离合,居然本本都能不落窠臼。
  “按作者的习惯,应该会从周文和初到京城开始写,不会回去写关于孟氏女的故事,在整个故事里,孟氏女连名字都没有……再次谢谢作者不杀之恩。”孟约咂下嘴,提笔写下新番两个字。
  “从京城开始写的话,作者不会一上来就写周文和与女主见面,而是会写周文和进京城之后的一系列心理变化。作者对周文和看似有很多的爱,坚持要在番外里洗白,其实作者这个小妖精,就是喜欢看读者哭着喊着说‘不要’,威胁她改文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这是所有读者都深知的内幕,偏偏还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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