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38/95页
“为什么?”罗比问。
“他们和瑞安博士的矛盾主要是个人之间的恩怨,所以,对他进行报复是违反他们纪律的。”
“那末,”杰克往椅背上一靠,“我该怎么办呢?”
“对付恐怖分子最有效的方法是——根据安全学校给公司经理编的教材所说的——避免一成不变的生活和工作规律。例如,每天上班的路线稍稍改动一下,出门的时间提早或推迟几分钟,开车时注意一下反光镜。如果连续三四天看到同一辆车的话,记下车牌号码告诉我。我很乐意通过电脑核查一下这个号码——很省事。也许根本不必担心,警觉一点就行了。从好处想的话,过几天或者过几个星期我们就会通知您,让您把这件事远远地抛在脑后。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来通知您是多此一举。但是您也知道,宁可小心谨慎,免得吃后梅药,对吗?”
“如果你们得到他们要来稿恐怖活动的情报,打算怎么办?”
“五分钟后就打电话告诉您。联邦调查局并不喜欢看到恐怖分子到这儿来活动。我们已经在尽一切努力来防止这类事情发生。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多少还是靠运气的吧?”罗比问。
“还不至于有那么多运气。”肖回答,“嗯,瑞安博士,很抱歉,可能让您虚惊一场。请收下我的名片,需要帮忙的话,只管打电话给我。”“
“谢谢您,肖。”杰克收下了名片,目送着他定了。沉默了几秒钟后,他打开电话簿,拨了011-44-1-499-9000。几秒钟后,国际长途就接通了。
“我是美国大使馆。”接通后话务员立即回答。
“请接法律事务专员。”
“谢谢,请等会儿。”十五秒钟后又传来了话务员的声音,“没人接电话,墨里先生今天已经回家了——不,对不起,他到外度周末去了。要捎个口信给他吗?”
杰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不,谢谢。我下个星期再打,吧。”
罗比在一旁看着他挂上了电话。杰克用指头在电话机上敲着点子。他又想起了肖恩·米勒在法庭上的那种神态。
“我想,我还没对你讲起过那个人吧……我在伦敦抓住的那个。”
“就是他们救走的那个人?是那天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人吧?”
“罗比,你见过他——我该怎么说呢?你有没有见到过那种使你不自觉地感到害怕的人?”
“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罗比回避了瑞安的问题。因为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作为飞行员,他经常会感到害怕,但他可以通过训练和经验来克服这种情感。但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
“在法庭上,看着他,我就感到……”
“他是个恐怖分子,他杀人,我也会感到不安的。”杰克逊站起身来向窗外看去,“上帝,搞恐怖活动也配称做一种职业!我算是个职业飞行员,我有自己的是非标准,我参加训练,参加飞行,遵守法纪。”
“他们也是他们那一行的专家。”杰克平静地说:“所以他们的危害性很大。但是北爱尔兰解放阵线那伙人行动却非常古怪。这是丹·墨里说的。”杰克逊从窗前转过身来。
“我们去找个人。”
“谁?”
“跟我来吧,老弟。”杰克逊有时候讲起话来有点命令的味道。
他们下了楼梯向东走去,经过了礼拜堂和庞大的、监狱似的拜克拉夫特大楼。罗比一边一声不吭大步流星地走,一边雄纠纠地回着礼。瑞安竭力在后面跟着,他似乎感觉得到罗比的脑子象风车似地呼呼地转个不停。五分钟后他们到了海尔赛体育馆对面新造的拉谢纳综合楼。
他们在大楼底层迢上了一群穿着运动衣的学员。罗比带着杰克下了楼梯进入地下室。杰克逊还从来没到这儿来过。在一条块石砌成的灯光昏暗的走廊里,瑞安似乎听到了小口径手枪的射击声。待杰克逊打开一扇沉重的铁门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这是学院新建的一个手枪射击场。有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中间那条靶道上,伸得笔直的手上稳稳地举着一支零点二二口径的自动手枪。
准尉诺亚·布兰克里奇是海军士官生尊敬的偶像。身高六英尺三,体重二百磅,他身上除了午饭时吃的热狗里的油脂以外,没有一点脂肪,上身穿着一件短袖卡其衬衫。布兰克里奇在学校里很有名气。瑞安也见过他,但还没有被介绍认识过。布兰克里奇服役二十八年,跟着海军陆战队到过任何地方,接受过海军陆战队士兵应该担任的任何任务。他的勋章绶带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五排。最上面的是海军十字勋章,那是他在越南战场上当狙击兵时获得的,其他的绶带下都是射击荣誉奖章,最低级别的也是表彰“射击大师”的“铁射手”奖章。他精通许多武器。每年都到俄亥俄州的坎伯·布雷参加全国锦标赛。最近五年来在零点四五英寸自动手枪射击比赛中他两次获得总统杯。他的皮鞋油光锃亮,得低头细看才能断定是双黑色的皮鞋,军装上的铜纽扣象不锈钢似地闪闪发光,头发理得短短的,即使有白头发,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入伍时他是个普通的步兵,后来参加了海军陆战队,在大使馆和舰艇上服务过,再以后他在狙击学校当过射击教官,在佩雷斯岛当过训练教官,在匡蒂科当过教官。
布兰克里奇到学校后,担任拉谢纳营区的士官长。他被调到海军学校来任职并不是偶然的。当他出现在校园时,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那些未来的海军军官的无声挑战,在你具备充分的能力指挥这样一个人以前,不要奢望当一名海军军官。面对着这样的挑战大多数学员都跃跃欲试。
瑞安和杰克逊看到准尉又从纸板箱里拿出一支手枪,装上了子弹夹,打了两发,用观察镜看了看靶子,皱了皱眉头,从衬衣口袋里调出把小螺丝刀校了校准星,又打了两发,查靶子,校准星,然后再打了两发,完全校准了,把枪放回包装箱。
“于得怎么样,土官长?”罗比问。
“下午好,少校。”布兰克里奇愉快地说,他那密西西比南部的口音在光秃秃的水泥地板上余音不绝,“今天觉得怎么样,先生?”
“没什么可抱怨的。我想让你认识个人。这位是杰克·瑞安。”
“很高兴见到你。我认识在匡蒂科教过你的老师。”
瑞安笑着说:“他好吗?”
“威利已经退休了,在罗奈克开了一家体育用品商店。他还记得你,他说你读书很聪明。我想你还记得许多他教给你的东西吧。”布兰克里奇慈祥地看着杰克,眼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尽的满意神情,似乎杰克在伦敦的举动又一次证明了海军陆战队的赫赫功绩,杰克对意外事件的果敢处理更加深了他对特种部队的信念,而他也正是为了这个事业贡献了他的一生,“如果报上没有夸大的话,你确实干得不错,少尉。”
“没有象报上说得那么好,准尉……”
“士官长。”布兰克里奇纠正道:“大家都叫我士官长。”
“那次事件后,”瑞安继续说:“我象筛糠似地直发抖。”
布兰克里奇听得笑了起来,“嚄,先生,我们也会发抖的。问题在于你阻止了他们的阴谋,事后你不管有什么感觉都无关紧要。好吧,能为你效力吗?用小口径手枪来几发怎么样?”
杰克逊把联邦调查局通知的情况讲了一下。士官长的脸阴沉了下来,牙齿咬得格格响,过了会儿,他摇摇头。
“害怕了吗,唔?别以为我是在责怪你,少尉,恐怖分子,”他咆哮着说:“恐怖分子是拿着机关枪的脓包,就是这句话,张牙舞爪的脓包蛋。向人背后开枪或者在候机室里扫射乘客能算是什么东西?这么说,少尉,你在想法防范他们,是吗?也许在你家里也得采取些防范措施。”
“我不知道……我来是想向你请教的。”其实原来瑞安根本没想到这些,但他明白罗比肯定是这样想的。
“你在匡蒂科用过什么武装?”
“我会使用零点四五英寸自动手枪和M-16自动步枪,不算太出色,但马马虎虎还能对付。”
“现在还在练习射击吗,先生?”布兰克里奇皱着眉头问。他是个非常顶真的人,刚刚及格的标准对他来讲是太低了。
“每年我都去打打野鸭,但是今年却错过了季节。”瑞安回答。
“你也上山打猎吗?”
“九月份我有两个下午出去打野鸽子。我打鸟还是打得挺准的。用的是一支一千一百毫米长、十二毫米口径的雷明顿式猎枪。”
布兰克里奇点点头,“这就好,在家里就用这支枪。近距离内除了火焰喷射器外就数这种大口径猎枪威力最大了。”准尉笑着说,“你有散弹枪吗?没有?你得搞一支这种大口径的枪。它有二十英寸左右那么长,圆管枪筒,准星和步枪一样,弹夹里可以压五发子弹。现在多数人喜欢双筒猎枪,而我却喜欢四号霰弹枪。这种枪弹丸多,射程远,可以打中八、九十码外的目标。其实打那么远也就够了。更重要的是,被霰弹击中的目标就会倒下——就倒下那么一阵子。”他顿了顿,“说实在的,也许我还能为你搞到些尖弹丸的霰弹。”
“你说什么?”瑞安问。
“那是他们在匡蒂科闹着玩的。准备给宪兵或大使馆的警卫用的。里面装的不是铅丸,而是六十来枚飞标,合起来有枪管的三倍那么粗,发射出去就象一些小箭,没看见真不敢相信,厉害极了。家里有这些枪就行了。你想搞支手枪随身带吧?”
瑞安考虑了一会儿,得搞张枪照,他可以到州警察局去申请……也许可以到某个联邦机构去搞吧。其实,他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也许是吧。”最后他答道。
“那好,我们就来试试看。”布兰克里奇进了靶场办公室,一分钟后,带回来一只纸板盒子。
“少尉,这是支高级竞赛手枪。零点二二英寸口径,按零点四五英寸手枪的大小制作的。”准尉把枪递给瑞安。杰克接过手枪取出弹夹,拉开枪机检查了一下枪膛里有没有子弹。布兰克里奇在一旁赞许地点点头。杰克在二十年前就跟父亲学会怎样在靶场上安全使用枪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