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相公》第84/87页
“掌柜的。”小胜子从后院穿出来,身上穿着彩色的条纹服装,脑袋上裹着包布:“今儿个活都干完了,我可就去参加那那乌去了。”
珲玉放下手里的五彩绳,对着小胜子微微一笑:“去吧。明儿个我不开业便是。”
“谢过掌柜的!”小胜子一声欢呼,便出门去了。外面传来马的一声长鸣,随即得得的马蹄声便响了起来,渐行渐远。
珲玉挑了挑灯芯,让它燃得更亮些。坐在灯下发了会呆,终究是叹了口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外面天已经暗了下去。塞外早晚温差极大。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晚间墙上的石壁缝里却结上了霜。珲玉裹紧了毯子穿过窗户又来到了楼顶。远远的往定襄城里看去,那边的天空正在燃放着璀璨的烟花。各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热烈的绽放,一明一灭间在眼底留下美丽的残影,只可惜隔的远了,只能看见被烟花渲染的天空,却听不见半分声息。
“你怎的不去?”
珲玉大惊转身,却见跋博峰坐在对面的房顶之上。正在独自饮酒。珲玉松了一口气笑笑:“那那乌都是为年轻男女提供寻找恋人的机会。我一个半老徐娘,还去凑那热闹做什么?”
“你多大了?”跋博峰冷然打量了珲玉一番,珲玉微微一笑:“快双十了。”
跋博峰点点头,无可无不可的转过了视线,就地一躺,仰望夜空。此时的夜空银河如带,繁星璀璨。空气中飘荡着一丝干冷的气息,让人的心不知不觉便安静下来。
珲玉捏着身上的毯子,见那跋博峰再无想与她交谈的意思,在原地转了几转,便也寻了个地方坐下看天。岂料刚落座那边跋博峰便站了起来,只是足下一点,便轻飘飘越过了院子的天井,落到了珲玉的面前,珲玉顿时一阵紧张,握紧了裹着自己的毛毯,警惕的看着跋博峰:“你过来做甚?”
“我们同去参加那那乌可好?”跋博峰淡然的看着珲玉,这样简单的问题却让珲玉羞红了脸。他是外乡人。不明白男女同去参加那那乌的含义。许是好奇罢了。珲玉定了定心神,抬头粲然一笑:“好,我与你同去便是。”
酒楼唯一的一匹马已经被小胜子骑走。珲玉答应完才发现如何去实在是个问题。虽然此处离定襄城并不远,且那那乌是在野外进行,不过这么徒步过去,以她的速度,午夜之前必然无法到达。正迟疑间跋博峰换过衣服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看珲玉,伸手搂住她的腰,微一提气,一拔地便是五丈远。珲玉顿时惊叹。这样的去法,可比骑马要快多了。
番外一 半爱(二)
定襄城里固然热闹,然而那那乌的主要场地却是在距城外半里的戈壁上。下晌时分城里的兵士们就运来了成车的木头架成了高大的篝火堆。此刻的夜空下,熊熊的篝火热烈的燃烧着。火堆上方随风飘散的细碎火星有一种迷离的美。
跋博峰带着珲玉到了离那那乌场地十丈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轻轻的放下了她,慢慢的往前走。猛然间失去了体温的拥抱,珲玉觉着有一点微冷。抱起双臂轻轻的搓了搓。前方的跋博峰不见后面的人跟上来,便止了步,半转过身子看着她。珲玉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样的情景在什么地方出现过。也曾有过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这样平静的夜空下,燎天的烈火中,这样看着她。
那那乌是边牧民族的传统节日。下午的摔跤比赛和赛马已经过去,晚上只剩下比赛后的歌舞。跋博峰和珲玉到的时候,围绕着篝火一圈,年轻的小伙子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正在跳舞。宽大的袍袖整齐的往天上一甩,小伙子们大喊一声哟嘿,半弯下身子转个圈,一抬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舞蹈动作虽然简单,但是充满了热情。尤其是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跳出来,分外的有美感。
女孩子们都围绕篝火一圈坐下了,拍着手和着小伙子们的舞蹈唱着歌。白日里的比赛和集市还有老人和小孩。到了晚上却只剩下了纯粹的青年男人和女人。只因晚上的那那乌舞会还是一年一度的求偶大会。跳舞的小伙子们在不断的旋转中打量着下面的姑娘,姑娘们手上都拿着带着长长缎带的五彩锦球。有看上的便会跑过去把球系到小伙子的脖子上。如果小伙子也中意姑娘,两人便会携手离开。珲玉和跋博峰在人圈外围寻了个相对平坦的地面坐下。不一会工夫,就跑开了好几对。小胜子也牵着自己心上人的手跑了开去。跋博峰淡然看着。火光在他的眼里跳跃着,只是没有温度。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眸子被火光燎得深邃而幻迷。这其实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珲玉抬头望天。天边一轮孤峰残月。风在广阔的大地上肆无忌惮的刮过,带着呜呜的鸣响,让火焰越发的剧烈而妖娆。跋博峰收了视线转头看着微撑着自己仰头吹风的珲玉。她有极好看的下巴。尖尖的,弧形完美的脸。此刻她往后仰撑着身子,那线条便顺着脖子滑到肩头,柔美的抚过胸前,一路往下。她的皮肤并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此时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做了微微的蜜色,看的他眯了眯眼睛。
珲玉抬头,便迎上了跋博峰的眸子,于是有些赧然的一笑。跋博峰的眸子于是沉了沉,往前微微的靠了过来:“这里太吵,去走走如何?”
珲玉点点头。他便拉着她的手起了身子。动作那么的自然,仿佛他已经牵了她许久。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心里的她柔弱无骨。肌肤的触感犹如丝缎,滑腻,带着点冰凉。总觉得一个不小心便会从手心里溜走,突然之间,就莫名的让他感到焦躁。
珲玉竖起了毛领,围住了脖子。夜越发的深。荒漠上的夜是一种近乎冻住的蓝。天如墨玉一般的幽黑,地平线上却泛着淡淡的,仿佛雾一般的蓝光。褐色的沙粒踩在脚下,和着打的霜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那些跑开来的情侣不知道都去了哪里。这样广袤无垠的戈壁上,竟然仿佛一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往后看,火堆在很远的地方成了一个小小的,耀眼跳动的点。空气中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和呼吸声。
“……你……是哪里人士?”
珲玉开了口。冷,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嘴唇也冻得有些发紫。听见她声音带着颤抖,跋博峰低头看了看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皱:“我知这附近有一处窑堡。不若过去生了火驱驱寒再回去。”
珲玉忙不迭的点头。他便带着她转了方向往北走。他仿佛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稳稳的在没有丝毫参照物的荒漠里辨别着方向。这个男人就像个谜一样。
走了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排土黄色的小山丘。嶙峋的交错在一起,约有五丈来高的样子。跋博峰便领着她转进了这个小山丘的环抱中,山丘之中果然有一处窑堡。穿过入口进了,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皎洁的月光丝毫不能撒进来。
“等等。”跋博峰放开了珲玉的手。听得打火石的声音,火光一闪,跋博峰点亮了油灯。珲玉这才看见,窑洞里陈设简单。与窑洞连为一体的大炕。炕上虽然只有一张虎皮,不过很干净。炕边是一个同样用土垒成的桌子和凳子。桌上一盏油灯。再就是写炊具。窑洞的一角垒着整齐的柴火。顶端还挂着一条一条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
跋博峰点亮了油灯,又转身在炕坑里升起了火。火光映照下不多时屋子里便有了暖意。摇动的火光让窑洞的壁仿佛也在微微颤动。两人一时无语。
这像是那个猎户在外准备的避难所。这一带常有大的暴风沙。只是不知道跋博峰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珲玉想着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看见他也正看着她。珲玉心里莫名的一慌,错开了眼。突然觉得不妥。这么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她以为他不知那那乌之意,可是,若是他知呢?!
珲玉这一退,跋博峰突然如豹子一般敏捷的一闪。珲玉大惊。他却只是握住了她的肩头,定定的看着她。这样的目光带着让她莫名焦渴的东西。是火太旺了么?她觉得浑身焦灼。
这个男人看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庞大的气势。这样的目光下,你仿佛成了他的猎物。只能等待他来血腥的啮咬或者掠夺。跋博峰转手握紧了珲玉的双肩。拧得她肩头处的衣服揪起了两个漩涡。
他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紧张。他垂着眼打量她的神情。为什么隔的越近,越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温度?那样的冰冷,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珲玉轻轻咬住了下唇,没想到这个动作骤然引来了他的掠夺。猝不及防间他的唇便落了下来。
这样的吻。带着干草的气息。大地的味道。他双手一用力,顿时一阵裂帛之声,珲玉身上的衣裳裂为了两半,裸露出她毫无遮挡,雪白而柔顺的身体。跋博峰粗糙的手掌于是顺着她背部的凹痕慢慢的抚摸下去,带着微微的刺痒,让珲玉情不自禁的瑟缩。
他靠的极近,可是除了背部的抚触外,他的身体再没有接触她的身体。他们之间仿佛隔着极薄的一层空气。跋博峰又垂头看了看珲玉,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珲玉于是摊平了手掌。他的外衣是狼皮制成。狼毫粗硬扎手。但是片刻之间掌心便变得温暖。难怪总说狼皮保暖。掌心适应了狼毛的微刺感后,感觉到掌心下是一具健壮的身体。有力的肌肉,蕴含着极为巨大的力量。每一次呼吸他的胸膛便在她的掌心之下微微震动。珲玉轻轻将手掌下移,立马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倏的一紧。紧跟着天翻地覆,她被他打横抱起放在虎皮之上,自己紧跟着就压了过来。
是他的体温?虎皮?还是炕的温暖?珲玉不知道。只是昏昏沉沉的觉着温暖。他的唇游移在她的身体之上,他的吻有力而充满了浓烈的占有欲。每在她身体之上落下一处,便会让她的肌肤泛着带着血色的小花。细微的疼痛随着他的吻蔓延。星星点点的汇聚,逐渐燎原,让她无法忍受。
跋博峰低头稳住了珲玉。唇舌交接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他推入了她的口中。入口即化,带着满唇的余香。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顿觉那冷香随着喉咙往下,由胸膛迅速蔓延至腹中,顿时撩起一把大火。
他给她下药?!珲玉不解,然而此刻想睁开眼睛也是那么的困难,身体慵懒。他的气息,体温,肌肤的接触突然之间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让她不堪忍受,呻吟出声。
他仿佛受不了她这样带着颤音的呻吟,粗糙的手探进了她的双腿之间。于是她便突然抽起了身子,身不由己的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所触之处,温暖,柔嫩,已是一片泥泞。
跋博峰毫不迟疑的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狼毫,微微捧起珲玉的臀,将自己一寸一寸的送进她的身体里。她痛苦的紧皱眉头,无意识的狠狠抓住了他的胳膊。抓出了几道血痕。她的身体容纳不了他。即使是在药物的帮助下,她的身体依然因为撕裂而浸透出了温暖湿滑的鲜血。
“这是命中注定。”
跋博峰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猛地俯下身子,占据这个女人的所有。
“你不为她而死,她必为你而死。”巫师的话在寂静而幽蓝的夜空之上盘旋,逐渐消散:“只要靠近,就会痛苦――这就是当日里你母亲下给你的诅咒。”
结局
第一章
大地剧烈的震动龟裂。血红色的腥气从裂缝之中喷涌而出直上半空。地面上的树木沙石都被这样狂暴的气流瞬间辗成湮粉。玄天青被这样剧烈的气流逼退了一步,热气燎过眼睛,视野顿时模糊。热。奇异的酷热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像是从自己的身体深处燃烧而起。玄天青抬了抬手。皮肤诡异的蠕动着,血管都从身体里爆裂到了表面,沸腾奔涌。有淡淡的血红色蒸汽慢慢渗透出来,带着炽热的高温,与外界同样狂暴的气流融为一体。空中的血菩萨高速的旋转着,发出阵阵嘶哑的笑声,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在这样血色的风暴中渐渐变成实质。空透的眼睛也有如一盏一盏寒夜里的灯亮了起来。天色昏沉。触目所及只有漫天席卷的血腥和狼一样贪婪冰冷的眼睛。
风暴中心的汴沧月微微眯眼,缓缓抬起了手。一道尖锐的寒光顿时破空,向玄天青当胸袭来。玄天青长刀横举,不过眨眼那道寒光便已到近前。胸口一闷。玄天青的身体被寒光狠狠地抛了起来飞向远处,汴沧月身形一晃,手中长鞭电闪而出直袭玄天青的心脏。这一鞭迅急诡异,几乎是汴沧月出手的同时长鞭锐利的尖就已经划破了玄天青胸口的衣服,带着森冷的寒意侵入他的心。玄天青手中的冰魄血刃微微一动,又放开了手。为什么还要抵抗?若是他要杀他,就让他杀了便是。桑娘已死,难道还要他独自一人面对日后孤寂无穷的岁月?!
铮的一声长鸣当胸响起,余音不绝。玄天青只觉腕间一紧,已是被人猛地拉到一旁。无虑大师的铜环杖击退了汴沧月的长鞭,他的身形也是转瞬就到近前:“老衲来迟一步!”
“无虑和尚不要多管闲事。”
汴沧月冷冷的开了口。漫天血腥中看不见他的身影,他的声音在这样的血雾中飘忽难辨,忽左忽右。无虑大师看了看面若金纸的玄天青,宣了声佛号:“月幽兰。业障一旦沾染便难除。难道你要就此堕入魔道?”
“成佛如何?堕入魔道又如何?”
汴沧月清冷的声音飘乎的响起:“可笑沧月一心修道数万年,到头来却连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话音未落,血腥弥漫的浓雾中铮铮两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迅疾无比的破空而来。无虑大师抬手一挥。铜环杖叮叮两声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震了开去,直震得无虑大师虎口发麻,胸口一阵翻涌。这样巨大的力道推得他连带着玄天青蹬蹬退后了好几步。仔细看时,却见铜环杖上嵌上了两片尚在晃动的碧绿叶片。叶片绿得森然,仿佛还透着那个男人身上深沉的杀机。
“无虑和尚。”
汴沧月的声音再度响起,冰寒无比:“玄狐狸的命我誓在必得。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血雾缓缓地转动。每转动一圈,空气的温度仿佛就下降了许多。血雾让天地中充斥着强大的压力气场,让人只觉身上背负着看不见的巨大包袱,一不小心就会被这样的巨压碾成粉碎。无虑大师勉强提起精神,守住自己灵台的一丝清明:“月幽兰。玄家与我师门有旧。而今你要杀他,无虑断然不能见死不救。”
无虑说着话转头看了一眼玄天青。他垂着双眸,唇角边挂着一丝血痕,不知是不是被先前的重击打得失去了知觉。无虑心下叹了一声抬起了头:“业障啊!”
血色浓雾中刮起了一阵轻风,吹得雾消散了一些,汴沧月白色的身影从雾中慢慢的显现了出来。他的双眼冷然幽黑,额头出现了一个火红的三叶兰草的标志。那标志在不断的腾跃着,时不时泛过幽绿与血红间杂的光芒。他的怀中尚且拥抱着仿若熟睡的桑娘。汴沧月的身子仿若幻影一般毫无实质的漂浮过来,却带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强大气势。飘到警戒的无虑近前,汴沧月于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二人,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以为你能保得住他?!”
无虑发一声喊,放开玄天青双手同时向上举起。他宽大的袍袖中顿然撒出无数细碎的金色粉末,金色粉末在空中一顿,转眼之间化作一条仰头怒吼的金龙,恶狠狠的低头看着不远处的汴沧月,身子一卷就向他急扑而去。
无虑趁此机会伸手拉住玄天青就想走,未曾想腕间一麻眼前一花,无数的金色在自己面前爆裂开来,汴沧月冰冷阴寒的气息紧贴而上:“如此雕虫小技便想为难于我?!”
无虑但觉背心一凉,喉头喷出一口鲜血,转眼间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狠狠地摔开。无虑在空中连接旋身卸去这一抛的力道,一低头,汴沧月的手已经捏住了玄天青的喉咙将他由地上提了起来。
本以为他已经失去神志或者昏迷。不成想这一提竟然迎上玄天青平静的目光。汴沧月眉头一皱,心下随即了然,慢慢的放开了原本紧紧握住他喉咙的双手,冷然打量面前的男人。
玄天青静静的看着汴沧月怀里的桑娘。知晓她生命短暂,于他不过是区区一年的时间,却总觉得也许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到。然而此刻她却就那么安睡了。因为失去了浑身的血液,她的皮肤变作一种瓷质的苍白。与平日里的她有所不同。平日里,她总是温暖柔润的。脸上带着生气流转的笑容,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天青……”
玄天青心口一紧,猛地躬身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膛。他躬身的同时,汴沧月怀里桑娘的尸身便在白光裹耀中慢慢的漂浮了起来,玄天青无力的双膝跪地,眼睛瞬间结成冰青色的坚冰,身子腾起剧烈燃烧的狐火,他银色的长发在血腥的雾气中格外醒目。血色的藤蔓出现在他的面容之上,妖娆的蠕动盘旋,却逐渐逐渐脱离了他的身体出现在空气之中。
这样的藤蔓仿佛扭缠的蛇,互相之间搅扰挣扎,锐利的长刺不怀好意的闪着冰光。一道冰色的半透明寒光逐渐出现在半空中纠缠得藤蔓中间,慢慢显出一把刀的形状来,正是冰魄血刃。
玄天青的背部随着长刀的显形而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隐约便是冰魄血刃的形状。只是伤口血肉模糊,让人看不分明。汴沧月凝眼看着空气中流转着光华的冰魄血刃和面无血色的玄天青,轻抬手握住了刀柄,猛地一抽,顿时滑过一道青色的弧形光芒,划破了浓雾笼罩的血色黑暗,也将无数个正围绕着玄天青尽情吸食他身体里往外延展血丝的血菩萨瞬间击为碎片。
“当日我种植种是为了取她一命。”
汴沧月慢慢的开了口,轻轻放开了长刀。冰魄血刃缓缓升上半空与桑娘的尸身并立。有丝丝细如柳絮的东西从长刀里浸透出来慢慢绕向桑娘的身体,缓缓没入她的肉身之中。汴沧月冷眼看着这一幕:“却因缘巧合让她的魂魄就此被封在了冰魄血刃之中――而今桑娘散尽全身血液而死,冰魄血刃不能再从她的身体里炼化全阴之血而回到了你的身上――若要取她的魂魄就势必要杀你――因果轮回。也莫过于此。”
“天青本是一尾野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