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第130/159页
明如许温柔地看着怀中充满惊色的许心湖,漠然地说:“去做该做的事了。”
“该做的事?”不说还好,这一说,她更不明白了。
“嗯。”
“总觉得她很特别,好像有很多秘密……”许心湖说着,又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身前,“……又不会告诉别人……不是……也许,是说不出口……”许心湖叹了口气,似有些感慨,“……没有人分担,所以只可以试着理解……”
“嗯。”
“……我总是觉得……妙允对你的情意是真心的……你一定听的出她琴音里的情意吧……”其实应该说,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转出她的脑海,只可惜她费尽力气想出的答案――都不是正确答案。
许心湖刚说完,一只修长的手就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让她能够注视到那胜似黑夜的一双眼睛和那不怀好意的弧度:
“心湖吃味了?那不然……”
许心湖立刻拨开他的手,将羞涩的脸贴回到他身前,任性地将缠绕在他腰间的双臂环的更紧,“――只要这样就好。”
“‘只要这样就好’?”明如许突然笑了,若有所指地说,“那为什么趁我睡着偷亲我?”
“你……”即使在这样病怏怏的明如许面前,许心湖也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你还不是趁我睡着偷偷跑到我的房间……”
“是你抓住我的衣服叫我不要走。”
“你骗人。”许心湖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你说你很怕,”明如许的声音轻了许多,显得有些无力,“但是很快就安静下来。”明如许的气息有些紊乱,但是依旧平静地努力调侃着她,“你既然那么依赖我,就留下了。”
许心湖听着他说话的时候,心中感到莫名的幸福和感动,这么无聊的原因,他居然愿意留下安慰她……许心湖将脸轻轻贴在明如许温热的胸前,感受他一如那一夜睡在自己身边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她有些事终于想通了: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长梳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到达离你的心最近的地方’……”许心湖会心地在他怀里笑了,“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你有一颗柔软又温和的心……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你曾经有过的矛盾:理智的一面会觉得赶走我是非做不可的事……又在另一面温柔地总是不忍心地在旁边观察着……这样的你明明很危险,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所以你的身边才围绕那么多的迷恋者吧……”说到这里,许心湖眼中泛起淡淡的一层雾,“好庆幸,这样的你会喜欢上我……”
良久,她都没有等到一个回应。
“为什么不说话?”
她只感到明如许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月色说道:“心湖,夜色正好,你想不想和我……”
“――不想不想!都说了一切等和约结束时再说了……”
――“今晚就正好。”
――“但……但是……我觉得……我们真正成亲的时候再……”许心湖虽然在反驳着,但是娇羞的她却心狂跳不已,似乎真的在开始期待什么起来……
――“月下泛舟还要等那么久?”
――“哈?!”月……月……
――“怎么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没,没啊。”
此刻有一个人儿心里突然有着莫名奇妙的失落。
第三十八章 最美好最动人的事
寂静的湖面上,只有一道朦胧的月光笼罩在湖心上缓缓游移的一叶低棚小舟周围。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船夫站在船尾缓缓地轻轻摆动着木桨,木桨划过水面,发出微微的水波声,还夹杂着木桨和支杆的摩擦咯吱声。
小舟的船篷里,映出微微的烛光,摇曳的烛光里,时不时有一颗好奇的脑袋掀起船侧的船帘看看船头,又看看船尾。
船头方向漆黑一片,看着有些阴森。
船尾的方向灯火交映,但是却渐行渐远,慢慢变成星点。
倒吸了一口冷气,许心湖将船帘放下,转过身来,看了看自己膝坐着的周围那狭小的空间,又看了看头顶破旧的都能看到星星的竹棚,最后看了看缺了两个角的破烂木桌,紧了紧披风。
许心湖从出生就没有坐过这样破烂的小船,感觉好像随便一阵强一点的风就会把它吹翻一样。
这样的环境,许心湖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当她转头看着坐靠在对面棚壁前合目好像睡熟了的明如许时,不满就好像没有那么多了:淡淡的合目的样子,头发有些散漫地垂在前额、耳边和脖颈,即使在这么微弱的烛光下都轮廓分明的这个人,就这么放心大胆地睡在这条破船里。
明如许这个时候应该在舒服的床上养病,但是他却这么古怪地半夜跑来泛什么舟……许心湖看着他闭目的熟睡模样,实在觉得太祥和太没杀伤力,这和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恶魔根本就不像一个人;不过许心湖又叹了声气,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平时前呼后拥的大少爷会选了一条这么破烂的船,最重要的是他们上船的时候好像这老船夫还很开心地一看是明大少爷就多要了他十两,简直可以租条大龙舟了。
许心湖忍不住附到桌前,靠近一点看这位少爷: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总是在做没有人能理解的事,在这样的地方都可以睡觉,难道都不知道自己生病很不舒服吗……
她好奇地盯着他的脸看的有些出神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很好看是不是?”
“啊!”许心湖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如许醒了,他正有些睡意地半睁着眼看自己附在桌前的古怪样子。
许心湖缩回身子,整个面颊被烛光照的通红,“没――没啊,我是看你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
“这么关心我?”他的嘴角习惯的上扬着。
“不是啊,你本来就在生病……所以……”许心湖被他看的面红耳赤,话都突然说不出了。
他没有再说话。
许心湖突然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对面这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烛光中的朦胧目光令她都不敢再去看,然后她的脑海里开始闪过很多明如许的样子,这样的,那样的,还有在也像这样夜里湖心畔的一吻……
许心湖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怎么会想到那里?
还在她思绪混乱无比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对面的人说了一句话:
“躺下。”
“嗯……嗯?!”
许心湖突然愣住,惊讶地看着明如许。
“你……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躺下。”他于是重复了一遍。
“为……为什么?”许心湖感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突然又狂跳起来。
“你先躺下就知道了。”明如许回答。
“呃……这里……那么窄……”许心湖明明想要说什么,但是她除了一直吞吞吐吐,就只剩下语无伦次。
明如许没有看着她,反倒是看了看中间的桌子,然后很干脆地喊了一声:“船家。”
外面的老船夫便停下摇桨,躬身来到帘外面,回了句:“明少爷,有什么吩咐小的?”
明如许很自然地说:“木桌拿走。”
“呃……是 ……”
老船夫有些纳闷地小心翼翼掀开帘子,蜷着身子向两个人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到明少奶奶面红局促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笑地就迅速把两个人中间的木桌搬起――却被许心湖突然抓住桌角:
“不用……不用搬走,船家。”
老船夫动作停滞,有些疑惑地看向明如许,只见明如许右手轻轻一摆,示意船夫搬走,船夫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许心湖,在她眼巴巴的目光中将木桌抬起。
他想将烛盏留下,却听明如许说一句:“这个也不要。”老船夫应了一声,笑笑地将整个木桌退着身子搬出草棚,然后放下了帘子,继续回他的船尾拨桨。
“你……你要做什么……”许心湖在烛光拿走后眼前有些黑,她看不清明如许的样子,但是她非常清楚没有了木桌,他和她之间就只有一尺多的距离,不要灯火,又孤男寡女――许心湖突然全身神经紧绷,连呼吸都屏住了……这样的环境,还能做什么呢?
突然她感到面前的人影开始在她面前动了起来,她紧闭双眼,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还是很美。”
许心湖听到这句柔和的话的时候,突然心中一惊,但是她很怕睁开双眼去面对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想笑,他在夸奖她……
“胡说,你又看不清楚。”
“很清楚,”明如许淡淡地叙述着,“很多。”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