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第10/24页


"小Y,先把你可爱的小尾巴收起来吧。"
刚念了两条,被杨铭知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
"哎哟,哎哟!"贺肃叫了起来。不是闹场,是真的痛。
"谁让你又这样!"杨铭知恼怒地说。
"你说让我别打曾老师的主意,你还不是和那个什麽容画家纠缠不清?"贺肃不服气。
杨铭知脸色变了又变,收起手机不说话了。
"说真的,小指头,"张哲过来也坐在他对面,"你自己也明白,这个人不值得你这样的,他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杨铭知低著头,闷闷地说:"我知道,我也并不想驾驭他......"
他其实都知道。容光,美术学院的"头牌",新生代画家的领军人物,少年成名,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对自己充满信心,对世界充满好奇,有一种艺术家的敏锐和天真,也有著艺术家的傲慢和残酷。他从来不拒绝对新鲜事物的尝试。但也只是尝试而已。
大家都沈默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怪圈,如果没有足够的动力,就很难跨越。
张哲握紧了拳头,是该有所改变的时候了。

15
曾虚白今天不知道撞了什麽运。
先是下课之後,两个小女生叫住了他,问过问题还不走,扭捏了半天,说想请曾老师一起去听歌剧,曾虚白委婉地拒绝了。
然後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又"偶遇"到站在那里看风景的贺肃,贺肃很"随意"地邀请他晚上一起去游泳,曾虚白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说下次再约。
走到教工宿舍区的时候,终於松了口气,卸下完美老师的面具,解开领口的纽扣,边走边揉著僵直的颈椎。
溜溜达达回家,慢悠悠爬上楼梯,猛一抬头,却看见自家门口立著一个人,手里拎著一个大袋子。
张哲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笑得很无邪:"老师,我又来找你喝酒了。上次醉得好不甘心,这次一定要把形象挽救回来。"

其实这次他们并没有喝太多的酒,起码没有上次多,但是因为喝得太猛,所以张哲还是醉了。
这次聊的是轻松的话题,那些沈重的事情,大家谁都不再提起,所以醉也醉得比较舒心。张哲没有闹酒,晕了之後就自觉自动地晃进客房把自己撂床上了。
曾虚白跟在後边,看他摇摇晃晃倒在了床上,在门边站了一会,还是走过去帮他脱掉了鞋子,拉过薄被盖上。稍停,又到浴室拧了一个热毛巾,托起张哲的脑袋,在他脸上仔细擦拭。
那一瞬间,张哲很想握住他拿著热毛巾的手。张哲把手紧紧贴在体侧放著,攥紧的手心里沁出了热汗,终於还是没有动。
张哲这一次,并没有真的喝醉。
他躺在床上,曾虚白在外边慢慢收拾东西,洗刷碗碟,打扫厨房。
在黑暗中,隐隐听著张哲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声音,看著从门缝里泄露进来的灯光,张哲恍惚有种幼年时躺在床上等著哥哥写完作业来一起睡觉的安然。
其实并不忍心打破这种平静。张哲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势必会让曾虚白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如果想要抓住并保留这份安然,又不能不这样做。
曾虚白收拾完东西,离开了厨房。
曾虚白走进了书房,有整理书本材料的声音,但他没有开电脑。张哲知道,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不会像以往那样工作到深夜。
曾虚白关上了书房的灯,到卧室去了。
曾虚白走出来,进了浴室,关上门,不一会,响起了淋浴的水声。
就在这个时候,张哲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溜出客房,潜进了曾虚白的卧室,用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换走了曾虚白床头放著的半瓶安定。然後又飞速回到客房躺好。

曾虚白回到卧室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虽然今天喝了酒睡意比较浓,但还是依照惯性倒出两片安定用水冲服了下去。
希望今夜安然无梦。m
曾虚白曾经有一段时间睡眠极差,睡不著的时候累,睡著了更累。梦魇的触角从四面八方向他伸过来,紧紧缠缚住他、拧绞著他,使他无可逃避、无处遁形。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有梦游的毛病。他为此曾经离群索居,也百般纠正治疗,最後终於靠著建立一套极度理性规律的生活习惯把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前一段时间,噩梦的影子似乎又有回笼的趋势。曾虚白每天坚持锻炼、洗冷水澡,除了工作心无旁骛,硬生生把这种趋向打压了下去。
今天见张哲又拎著酒来找他,曾虚白的心暗地里又紧缩了一下。呵,自己居然有点怕这个孩子麽?他的那种认真探究的态度还真让人有点难以招架。
不过,最让曾虚白不安的还是自己面对这种探究的时候,那种隐隐被挑起的倾诉的渴望。
幸好今天没有再提起那些沈重的话题。也许,年轻人的好奇心总是很重的,但是,却不会持续太久。
朦朦胧胧地想著这些事情,曾虚白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入睡得太快了,曾虚白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上升,上升,到一片宁静柔和的光里去。
灵魂仿佛被浸泡入了温暖的水域,无比的宁静、无比的放松。真想就此永远停驻在这种让人融化了的温暖之中,曾虚白突然听见一声柔和的呼唤:
"哥哥,哥哥......"
是谁?是小雨吗?像是小雨却又不像。但是,只有小雨才会这样呼唤他。
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小雨向他伸出了手。
曾虚白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个情景,他不止一次梦到过。有时,是在一起上学的路上;有时,是在家里小雨坐在他特制的小凳子上;有时,当他被梦魇重重困扰的时候,小雨就坐在他的枕头边,向他伸出手......
每一次,他都很努力的去回握小雨的手;每一次,他握住的却都是虚无。
但是,他是不可能拒绝小雨的,哪怕,只是幻影。
他依旧伸出了手......
意外的,这一次,他的手却没有落空,而是被一只温暖坚定的手轻轻牵住。那只手在拉著他向前走。
"哥哥,跟我来......"
真的是小雨吗?真的是你吗?突如其来的狂喜把曾虚白兜头淹没。他的眼中充满热意,嘴唇颤抖,想要开口去呼唤,嘴唇却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噙住。
曾虚白一震,突然有几丝清明闪入脑中,却马上被"哥哥、哥哥"的呢喃重新拉了回来。
这一晚,在梦境中,曾虚白彻底沦陷了。

16

梦做得太真实了,以至於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此刻的这种现实存在反而变得不真实。好不容易回神,看清楚了房间里的陈设,却更加糊涂了,为什麽自己不是睡在卧室里,而是躺在客房的床上?
慢慢地转身,待看到身边还躺著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猛然一惊。
曾虚白紧紧闭上眼睛,然後慢慢睁开,没错,身边的枕头上向下趴著一个人,难道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梦?难道神鬼的事情其实是有的?
希望、惊喜和恐惧霎时在心中纠结如热带植物的根须。曾虚白伸出了颤抖的手,还没有触到对方的肩膀,却见那个人动了一动,侧过了脸,声音微弱地说:"我想喝水......"。
是张哲!
曾虚白哗地翻身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在了地上,这时他才赫然发现两个人原来都未著寸缕,而且,趴伏在床上的张哲,红肿的股间一片红白狼藉!
曾虚白的脸一下子血色褪尽,瞳孔紧缩、呼吸急促,仿佛他看到的不是情事後的痕迹,而是凶杀现场。
"老师......"张哲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曾虚白却砰的一下子从床上跌落到地上。
张哲有点懵了。他猜想曾虚白的反应会比较剧烈,却想不到居然会如此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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