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第6/24页


曾虚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任床上的人攥住他的衣角,直到张哲呼吸渐渐平稳,放松了手指。
曾虚白到浴室冲了个澡,到书房打开了台灯,坐在书桌前,燃起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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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好几天张哲没有联系曾虚白。
他觉得这次糗大了。
在曾虚白面前,他一贯是一副有礼貌,有分寸的好学生的样子,谁知道那天喝多了居然会挎著曾虚白的脖子称兄道弟。
那天最後自己都说了什麽话,做了什麽事,都不大有印象了,但是那种倾诉过的放松,却仍然记忆鲜明。
本来算计著想听曾虚白的真言,看他的真人,不成想自己的原形倒先落到了曾虚白眼里。
郁闷啊!
不过郁闷归郁闷,但却没有那种对不对的人说了不对的话之後的後悔。很奇怪,尽管有丁昭的例子在先,张哲却依然直觉地认为曾虚白是值得信任的。
这个周末,张哲没有往曾虚白的公寓跑。
但,没有想到的是,曾虚白居然主动打电话来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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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是曾虚白自己做的,炖鸡、蒸鱼、油麦菜、荷兰豆,都是家常菜,却美味爽口,吃下去肠胃熨贴到十分。
这一次,曾虚白的态度亲切了很多,不再是那种彬彬有礼却注意保持距离的模样。
这顿饭吃得很有些安抚的意味。
当我是需要安慰的小孩儿吗?张哲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郁闷的是,对方根本就没有出招,自己就已经先输掉一局。
郁闷的结果就是,嘴里嚼著酥烂的鸡肉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曾虚白的脖子。
曾虚白今天穿著灰色的毛衫,领口露出淡蓝色的衬衣领子。
不知道为什麽,从曾虚白家里走出去好远了,那淡蓝色的衣领还在张哲眼前晃悠,从中午晃悠到晚上,一直晃到张哲的梦中去。

学校是现代社会最具规范性的机构,早操、晚自习,上课、下课,一天很快就过去。
又是周末。
曾虚白这一段时间确实很忙,周末也坐在电脑前用功。本来计划今晚要把书稿的第一部分完成的,但突如其来的访客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是张哲。
他的突然到来让曾虚白很感诧异,一向做事很有分寸的张哲,这次不但没有电话预约,还带了一身酒气。
怎麽,到这里醒酒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吗?曾虚白挑了挑眉毛,不过还是给他端来了一杯红茶。
张哲这次却不像上次那样闹腾,只拧著眉毛说:"我能不能在您这里坐一会,您该干嘛干嘛?"说著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
曾虚白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说:"好。"
书房的门开著,劈里啪啦地打字声清晰地传到张哲耳鼓中。单调的敲击,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异能。
张哲捧著茶杯发呆。过了一会,闷闷地开口问:"我可以抽烟吗?"
"烟灰缸在茶几上。"曾虚白回答。
得到首肯的张哲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这是他刚才喝完酒从贺肃那里顺过来的。他和曾虚白一样,平时不抽烟,偶尔想起来才抽。
不知是第几根烟时,曾虚白站了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走出来把客厅的窗户打开,春天的凉风带著些湿润的气息悄悄潜入屋中。
"怎麽了?心里不痛快吗?"
曾虚白的关心,张哲却不想领情,他不喜欢这句话里的那种老师对学生的官样腔调。因此只是点点头,什麽也没有说。
"和家里人闹别扭了?"曾虚白知道张哲没有女朋友,这个年纪的人,如果不是感情纠纷,那就是很可能是对家长的叛逆心理了。
张哲翻起眼睛看了一眼曾虚白:"老师您不用管我。"
曾虚白苦笑,醉醺醺地坐在人家家里,连问也不让问一声,现在的孩子。
还是耐心地放缓了声音说:"尽管有些长辈确实对孩子有太多的控制欲,但是这种态度当中的爱的成份还是不应该被忽视的......"。
"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张哲突然暴躁起来。但是吼完马上就後悔了。在他面前,自己怎麽变得这麽缺乏自制力?
"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啊。"曾虚白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
张哲的胸口起伏不定,似乎在极力隐忍著什麽。半天,终於慢慢平静下来,低著头问:"我今晚能呆在这里吗?"
曾虚白半天没有说话,张哲还以为他会找借口把自己支走,毕竟今天已经麻烦他大半晚了,而且还刚犯过冲。但末了曾虚白还是说:"好。"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消耗过多,张哲十点左右就倒在床上了。曾虚白安置好了他,又回到书房。
睡得太早,导致张哲起夜之後,就怎麽也睡不著了。看了看表,才凌晨一点半。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哲点起了烟盒里的最後一支烟。b
虽然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折腾,愤怒和无奈仍然盘踞在他心里,无非拔除。其实很想对曾虚白倾诉,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怎麽能告诉他,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
一个远房表叔把小表妹送到北京来,美其名曰是帮忙家务,其实是想靠父亲的影响,给她找个好工作。
但是,今早张哲回家的时候,却看见她衣衫不整的从主卧室跑出来......
母亲是文工团的团长,前天带团到西北去了。张哲并没有说他今天要回家。
是,他霸道、多疑,做事不择手段,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知自责和忏悔为何物。这也是他历经70、80年代的政治风暴而屹立不倒的原因。
这种事情当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今年已经60多岁,而对方,还是个有著血亲关系的後辈!
当时张哲什麽也没有说,乒乒乓乓把客厅的东西砸得稀烂,然後一言不发地从家里出来。
想到这里,张哲把手里的烟揉得粉碎。被烟头烫著的时候才惊醒过来。长吁了一口气,扔掉烂成一团的烟丝,又坐著发起呆来。
突然,卧室的门卡塔一声响,张哲猛地回头,却见曾虚白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是自己吵醒了他吗?刚要开口解释,曾虚白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弯下了腰,亲昵地揉著他的头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小雨......,小雨......。"
张哲突然觉得头发都炸开了,因为曾虚白的眼睛,居然是半闭著的,根本没有在看他!
张哲悄悄把手放在曾虚白面前晃了晃,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梦游?!
曾虚白揉够了他的脑袋,站起身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过了一会出来时,拿著一个不知从那里掏出来的圆圆的带著壶嘴的东西。张哲端详了半天,才发现那个东西居然是个夜壶!
曾虚白蹲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拉他的睡裤。这睡裤还是曾虚白借给他的。张哲下意识往後缩,曾虚白的手却不屈不挠地跟过来。张哲怕惊醒了他,不敢过分挣扎,终於让这双手抓了个正著!
手是温热的,抓住张哲的那根东西的时候,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曾虚白把夜壶对了过来,然後开始"嘘、嘘"地吹起了口哨。
张哲几乎要哭出来了,这种情形,让他怎麽嘘嘘得出来。
曾虚白却很有耐心,口哨声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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