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第7/24页


要是不尽快解决,是不是就得这样"嘘嘘"到天明?
张哲终於狠下了心,闭上眼睛拼命运气!哗哗的水流声终於响起。张哲觉得自己简直都要虚脱了。
曾虚白晃了晃他的东西,把水珠抖掉,给他拉好睡裤,然後端著夜壶到卫生间去了。随後传来了哗哗的冲洗声。
张哲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趁机溜回房里去,又怕他回来感觉不对惊醒过来。犹豫著的时候,曾虚白已经折返回来,一只手插入张哲腋下,另一只手托住腿弯,竟然把张哲打横抱了起来。
张哲虽然偏瘦,到好歹也是将近180的身高,130斤的体重,曾虚白虽然勉强抱起了他,却是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吓得张哲出了一身白毛冷汗,连忙抱住了曾虚白的脖子。
曾虚白一片迷蒙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小雨乖......",说话的时候,仍然是半闭著眼睛,看得张哲的胃都揪起来了。
曾虚白把他抱进了自己的卧室,放在床里边,盖好了被子,自己躺到了外边,一只手搭到了张哲腰上。
张哲屏住了气息,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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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张哲估磨著曾虚白睡熟了,才敢把他的手轻轻移开,蹑手蹑脚下床,溜出门外带上门,才撒丫子蹿回客房的床上去。
用被子整个把自己包了起来,喘息数声,突然又想起拖鞋还在客厅沙发旁,又回去穿拖鞋。再跳到床上去的时候,连著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雨?小雨是谁?
张哲心中充满了疑问,一时间倒把原先的烦恼抛到了一边。
情人?兄弟?难不成──儿子?
有儿子也不可能这麽大,不然不会把张哲当成是他。
剩下的两种可能,说是情人吧......
想到这里,张哲突然心里咯!一下,如果这个小雨果真是他的情人的话,那麽他的性向不就很清楚了吗?
如果他是弯的,为什麽还要批评学校里的什麽同性恋流氓团夥?还有,丁昭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难道,这都是他的伪饰?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成了令人不耻的伪君子?
如果是他的兄弟......
张哲其实更愿意接受这种解释,虽然这样就意味著更进一步的接近会有很大困难。
张哲努力分辨著曾虚白对待"小雨"的态度,为自己的判断寻找依据。但刚才的事情委实太过暧昧,张哲越想大脑越趋於混乱。
最後在临近清晨的时候,张哲终於明白,靠现有的信息根本不可能得出可靠的结论,想要答案的话,必须知道的更多。
於是张哲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先用睡眠把大脑格式化,然後再重新输入数据进一步分析。

尽管睡得很少、心中疑云重重,张哲还是七点和曾虚白同一时间起床,吃完早点就离开了。
死缠烂打不是他的作风。张哲相信,虚虚实实,张驰有度,才是对付曾虚白的最好方略。
但是也不能松弛太久。
所以周三晚上张哲又出现在曾虚白面前,而且还面颊红肿,嘴角带著血迹。曾虚白并没有感到十分惊奇,他甚至没有问张哲为什麽会受伤,还是张哲主动告诉他,他触怒父亲挨了打,现在心情很低落,能不能在这里呆一晚上。
这是他第一次以清醒的姿态提出这个请求。其实曾虚白大可以拒绝,因为他没有义务收留并安抚。但是张哲知道,曾虚白无法说不。他其实比他自己知道的要心软得多,他拒绝不了一个向他求助的人。
张哲并不期望重演上次的"夜半惊魂",但他却还是在曾虚白回卧室後打开了客房的门,并且一夜都没有睡稳。但是,这是一个非常静谧的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哲关上了门,在等待的疲惫中进入了梦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曾虚白留言说他上课去了,厨房有牛奶和面包,可以在微波炉里加热後当早餐。
张哲一边坐在餐桌旁吃面包,一边盯著曾虚白紧闭著的卧室的门。那天被曾虚白抱进了卧室,因为太过紧张,更本没有看清楚里面是什麽样子。
那里面有什麽?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喝完牛奶,冲洗了杯子,仿佛纯属无意,张哲在从厨房向书房走的时候,顺手拧了一下卧室的门钮。
门,竟然应手而开。
这扇门在张哲每次到来时都紧闭著,张哲以为它一定是锁著的,谁知道却并没有想象中戒备森严。
事实上,这个房间的简陋连锁闭都成了一种嘲讽。
老旧的五斗橱,简易的木板床,样式笨拙的写字桌和衣柜。推开这扇门,就犹如开启了时光隧道,一下子回到了八十年代。
张哲呆滞了有五分锺,才慢慢回过神来。
一步、两步......
踏著时光的尘埃,张哲缓缓走到屋子中间。这个凝固的时空,让他这个外来者感到无所适从。
深呼吸,稳住了心神,张哲才有余力去打量屋子里的陈设。本来希望能够看到照片什麽之类的东西,但是除了一些最简单的生活用品,什麽都没有。
没有成人杂志,没有小电视,没有散乱的衣服,甚至连床上单薄的被褥都折叠齐整得能看到棱角。
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张哲退了出来。仿佛多呆一刻都是惊扰。
张哲来到书房,坐在曾虚白书桌前。
这个位置他是很熟悉的,帮助曾虚白整理材料的时候他也常常有机会坐在这里。随手拿起曾虚白放在桌上的书,是一本福柯的《规训与惩罚》。
福柯,哲学家当中的最著名的同性恋者。光头、喜欢开美洲豹,参加各种秘密派对,死於艾滋病。
张哲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把书又放回到书桌上。
书本碰到了电话,哢嗒一声,电话线掉了下来。张哲低头一开,随即明白了,电话线原先是被拔掉的,压在话机底下。
有意思。
张哲把线插了回去。坐在书桌边,又拿起那本《规训与惩罚》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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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虚白住的地方是校园北部划出来的教工宿舍区,因为是老学校,绿化很好,每到仲春时候,杂花生树,幽香暗浮,加上又安静,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傍晚,曾虚白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身上似乎也夹带著草木的清新。进了门,看到张哲站在客厅里,曾虚白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他早上临走的时候留条说,早餐在厨房,如果要离开,把门带上就好。这其实就是一种暗示。
但张哲非但没有领会这种暗示,反而还叫了外卖放在餐桌上,摆明了还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曾虚白脸上保持著微笑,心里已经滋生出了抗拒。他,不习惯和人如此亲密。张哲的持续靠近让他觉得有种被凌迫的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在持续,直到吃饭的时候,张哲对他说:
"这一段时间打扰曾老师了。我知道我这样挺过分的,但是有些时候,人会变得特别脆弱,需要被扶一把,也许只是一把就够了。所以,曾老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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