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法师》第18/211页
雷兹拍了拍查森的手臂，让他放心，然后径直走向了奈德丽。在走到奈德丽面前的时候，他从临时魔法袋里拿出了一个在地球世界购买的水晶马，个头不大，晶莹剔透，上面因为没有写着“一帆风顺”这样的字所以才被雷兹买了下来。当然，人工水晶也是魔法水晶，漂亮的水晶马四蹄着地，稳稳地被雷兹放在奈德丽面前的桌面上。
奈德丽还在欣赏查森的匕首，不过当她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并且将它拿起来细细把玩。不仅是她，就连泰达米尔和赫曼子爵都往她附近靠拢，并且一起看向了奈德丽手中的水晶马。
“竟然是魔法水晶。”奈德丽竟然也是个施法者，她朝水晶马里面注入魔力后，水晶马的马身发出了绚丽的光彩。
赫曼子爵耸了耸肩膀，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下雷兹，对他说：“真是一件奢侈的艺术品，我还以为法师们都不会有什么艺术品位呢，他们把一切都计算得非常清楚，绝对不会去购买华而不实的东西。看看这只马修长的四蹄，我真想知道有多少水晶粉被削掉了，而且是如此剔透的一枚水晶。”
奈德丽也看了雷兹几眼，还替赫曼子爵追加了一句：“而且这白水晶的品质很好，比蓝水晶都不差。”
泰达米尔不发一语，他觉得雷兹的这番举动或许是在向他示好，毕竟之前不是说他就要来当自己领地里的税务官吗？所以泰达米尔故意不理他，一点小礼物就想让自己允许收税是不可能的。
奈德丽想来想去还是很喜欢这只水晶马，又漂亮又实用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割舍，于是她还是向雷兹诚恳地道谢：“这应该是我今天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而且你也看得出来我确实是一个施法者，没有任何一个施法者会嫌魔法水晶太多，所以我收下它，并且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雷兹点点头：“奈德丽公主，祝你永远健康美丽。”
然后转向泰达米尔说道：“我送这个礼物并不是为了讨好什么，今天我也是才得知税务官的事，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会去询问赛博朗书记官的，我个人并不想接受这个任命。”
说完雷兹向赫曼子爵告辞：“子爵，感谢你今天的款待，受邀参加晚宴是我的荣幸，天色已晚，我也该回驿馆去了。”
赫曼子爵挥了挥手：“你今天在作战中表现勇敢，建功甚多，我会记住你的。晚宴已经结束，你可以自行离去。”
第33章 税务官任命的背后
雷兹走后乐队和仆从都离开了，只留下了奈德丽、泰达米尔和赫曼子爵三个人。赫曼子爵向泰达米尔说起了税收官的事：“很奇怪，上次那个税务官自己走掉之后，据说已经被军队解职了，赛博朗也从来没有填补一个新税务官的想法，反正你也知道，从你这里收不到税，他自然有办法从其他的地方填补上去，只要数字看得过去，帝国也不会真的追究。”
泰达米尔听到这里脸有些黑，这其中的转嫁关系他当然知道，自己不缴交易税，那个赛博朗就会对北荒的其他平民多压榨一点，然后一部分留给他自己，一部分上缴帝国当做是自己缴的交易税。但泰达米尔并不认为自己做得有错，因为哪怕自己真的缴了交易税，赛博朗也不会降低压榨，他只会把多出来的部分全留给自己而已。而如果这部分钱不缴，泰达米尔还可以为那些平民做一些事，在他们需要救济的时候慷慨解囊，既回馈了他们，也提升了声望。
“那这个新的税务官是怎么回事？”
赫曼子爵表示不清楚：“消息还是今天才到的，我以为这个法师是他特意安排过来给你见一面的呢，所以邀请了他参加晚宴。结果看样子就连这个法师自己都不知道赛博朗将他任命为税务官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真是有趣。以上一个税务官的下场来看，我猜这个家伙应该是得罪赛博朗了，所以送到你那边借你的态度‘处理’掉他。反正他也知道从你那儿收不到一分钱，干脆就拿来处理不对路的人，收不到税的话就有光明正大的除职理由了。”
泰达米尔的脸色更黑了，不论自己接受不接受对赛博朗都有利，他对于自己被赛博朗这样的人利用却毫无办法感到恼怒。“这个该死的蛀虫，真想一下子捏扁他！”
奈德丽在一旁玩着已经被她的手捂温了的水晶马，一边听着父亲与赫曼的谈话，想到那个光头法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泰达米尔尚且如此，雷兹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不仅时刻想着自己在地球世界上的那份魔术师工作，而且还在为这个世界的事情烦恼，这样的感觉让他根本开心不起来。睡在床上的时候，雷兹觉得自己过去一直都是过着平淡的日子，不开心的时候也有，但也有快乐的时光，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烦恼过。
过去他想的事情比较简单，而现在他不得不牵挂着那个地球世界，因为那里留给了他太好的印象，优渥的生活让他迷恋，而且那么高的魔法元素浓度，真是一个法师们最好的生活场所，真想一直生活在地球世界啊。
可惜雷兹知道自己的根还是在这个世界，他不可能放弃地球世界的生活，但魔法世界的生活更是他无法割舍的，哪怕这里的生活条件与地球世界比起来差距巨大，但他还是在魔法世界里觉得自在，在地球世界的一个半月无法让他全身心地融入进去。
临睡前，雷兹决定了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向赛博朗推辞掉那个税务官的工作，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办成了得罪蛮王泰达米尔，得罪了泰达米尔他还想在北荒混吗？而办不成就给了赛博朗把柄，随时要把他军队里的职位解除都可以。虽然雷兹现在已经看不上军队里的职务了，但要离开也不是这个时候，他需要更高的身份，例如中级魔力学院毕业生的身份，那样他就可以有更好的发展了。
其次他必须找个时间回地球世界一趟，不论如何，不能突然消失一段时间，把自己花一个半月打下来的根基都毁掉了。
第二天起床后，雷兹赶到赫曼城里的校场，查森正在集合士兵，士兵们昨晚好好地在赫曼城里放松了一把，有些人还带着宿醉的样子，有些人则睡眼惺忪，但也有一部分容光焕发喜笑颜开的样子。集合了士兵后查森中队带着赫曼子爵借的推车把一部分轻伤员拉走，也要去原来那个村庄装载战死者的尸体。而跟随他们而来的幸存平民和俘虏则留给赫曼城处理，等北荒要塞派人来赫曼城提审，也免得带上俘虏会有盗贼来营救，打一场不值得。
一路上风平浪静，回到北荒要塞后盗贼团洗村的事情根本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这种事近些年在北荒发生的太多了，只是洗村的地点居然那么靠近赫曼城这一项值得注意。雷兹被上报了12个杀敌数，对一个法师来说，对付没有抗法术装备的普通盗贼，这个战绩也就是一般。当然，同队的另一个法师也没有帮雷兹强调他第一波就是遇到三个手持抗法术盾牌的盗贼，雷兹则是懒得说，他还忙着去找赛博朗呢。
“赛博朗书记官，我听说你推荐了我去担任收取泰达米尔交易税的税务官？”
赛博朗见到雷兹的时候脸上表情显然说明了他已经预料到雷兹要过来找他，所以他用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接待了雷兹：“是的，你看我对你不错吧，这是一次提拔。”
雷兹对于这种虚伪的谈话没有兴趣，直接说道：“感谢你，但是我不想要这个任命，所以请你收回吧。”
“为什么？或许你不知道吧，担任税务官可是能按比例从所得税款中抽成的哟。”
“可是我不认为自己可以从泰达米尔的手中收到一分钱。”
“雷兹，雷兹，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很遗憾我竟然看到一个这么没有自信的年轻人。没错，上一个税务官是失败了，也被军队解职了，但这并不代表你不能成功啊，你应该尝试一下。”
“要是我拒绝任命呢？”
“拒绝？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军队，军队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你身为军队的一员，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了，我们不要绕圈子了，我不想做什么税务官，开出你的条件吧。”
赛博朗露出了胜利的表情，然后伸手让雷兹坐下，自己却站了起来，向前踱了两步后回头盯着雷兹说道：“听说你在省亲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好事是吗？呵呵，连法杖都有了，对于一个低级战斗法师来说，靠薪金可是买不起法杖的呢。给我说说这事吧。”
“我想这与你没有关系吧，书记官。”
“没什么，我只是羡慕你的好运气而已。想想看，要不是这十五天的假期，你也得不到这么大的好处吧。你看，我们是朋友吧，现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咳，帝都里的一位大人物的孩子要过诞辰日，但是我手上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好东西的话，或许我可以向你买下来。那样的话，税务官的任命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赛博朗这其实跟光明正大地索贿没什么两样了，用威胁来逼迫对方行贿，这一手他玩得很溜。上一个跑掉的税务官其实是比较麻烦，所以被赛博朗打发到泰达米尔那里去，没想到效果那么好，因此赛博朗就一直期待着用泰达米尔的交易税做文章，这一次直接落到了雷兹的头上。像这种事简直就是无本生意，没有机会赛博朗也要创造出机会来，甚至提前都没有先向雷兹提起过，也不是被拒绝后才使用这种策略。赛博朗直接就是先威胁后索贿，根本无所顾忌。
雷兹心里愤怒的情绪在翻滚着，他不停地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他很想要拒绝赛博朗，因为这不是他做人的原则。做人地位可以低下，但是人格不能低下，如果向这种卑劣的人渣屈服，只会助长他的气焰，而且有一次绝对会有下一次，认了一次就会认第二次。否则第二次不认的话，第一次又何必屈服？
可是雷兹又想答应赛博朗，因为他无非就是想要一些魔法水晶而已，对于从地球世界装了一临时魔法袋魔法水晶的雷兹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大家对价值的判定不同，所以就跟雷兹随时就送给奈德丽一樽小水晶马一样，他也完全可以丢给赛博朗一个小水晶饰品，然后把这件事推掉，花费很低的价钱解决了一个麻烦。
这是到底要省麻烦还是坚持原则的心理斗争。最后思来想去，雷兹觉得如果赛博朗没有用税务官的事情来胁迫他，或许他可以接受直接向赛博朗行贿来谋求一些自由行动的权力，但不是在他先威胁后索贿的情况下。更何况雷兹想通了一个后果，即使他因此被军队解职，虽然在职业生涯上会留下一些污点，但是对与已经“发财”了的雷兹来说，他完全可以不要这份薪水和津贴，趁着解职的机会去中级魔力学院继续进修，今后换个地方就职不也一样么。
第34章 接任税务官
更重要地是那要比军队里自由得多，他完全可以随时找机会去地球世界过日子。而成为泰达米尔领地里的税务官也比在军营里自由得多，如果他想早点回地球世界去并且维持那边生活的话，不如去当税务官好了。很显然他一旦到了那边只会是遭受冷遇的局面，雷兹正需要不被人关注的时间呢。
这样一想，当税务官一段时间后被军队解职并不是世界末日，反而成了一个让自己的生活方式转变的契机。雷兹想到这里不禁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赛博朗看到了雷兹的微笑，以为他想通了，觉得事情应该是成了，所以也咧开嘴笑了起来：“雷兹，我的朋友，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那些好运的收藏了吧。”一边说着，赛博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贪婪的神情，但是这个神情在雷兹的下一句话后僵住了。
“好吧，我接受这个任命。”
雷兹的回答让赛博朗非常诧异，因为他几乎都没有设想过失败的可能。在他看来，这里的法师没什么人不知道泰达米尔那里是收不到任何税的，因此只要被委派了这个任务，肯定收不上来一分钱，这样的话赛博朗就拿到了你的把柄，如果不想被他控制，那就只能丢掉军队职务的一个结果。
军队职务对雷兹这样的低级战斗法师来说意味着固定的薪金，在北荒驻扎还有津贴可拿，出一次军事任务拿的钱更多。相比较其他工作，和平时期的军队职务除了稍微艰苦点，赚得比其他地方多得多。赛博朗拿雷兹与普通的低级战斗法师相比较，自然只能得到他无法搞明白的结果。
他只能冷笑着说：“哦，那你最好不要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为什么？这个选择不是你给我的吗？或许你愿意收回它。”
听雷兹这么说，赛博朗哈哈大笑：“是的，这确实是我的任命，而且我不会收回它。我仿佛已经看到你悔恨的表情了，如果你能搞定泰达米尔，我只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记住他是一个蛮王，一个连帝国也无法完全降服的蛮王！你尽管去吧，我可以慷慨地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没有一分钱交易税缴上来，你知道后果的。”
就这样，雷兹离开了赛博朗的住所，带着一张委任状，赛博朗的书记官大印牢牢地盖在上面，而他的身份也从随军战斗法师变成了驻泰达米尔领地的税务官。委任状上在表明雷兹身份的同时，还直接标明了两个月的交易税至少要上缴四千金币。完全是一副光明正大要给雷兹穿小鞋的架势，任谁看到委任状的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人的到来是要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四千金币时，心情都会不好，对这个人的观感也会不佳。赛博朗这样做完全就是在人为地为雷兹设置障碍。
不仅如此，当雷兹回到居所里，到了晚间时候突然有人来，这个人居然是法师营的测试官菲格拉。
雷兹打开门，惊讶地说：“菲格拉测试官。”
菲格拉：“是我，我听说你要去泰达米尔那儿。”
雷兹回身进去屋里：“是的，看起来不少人都知道了，法师营真是小。不过，你的到来难道是在我离去之前还要参加一次测试吗？”
菲格拉走进雷兹的房间，径自走向壁炉旁坐下：“当然不是，我只会测试法师，而不会测试一名税务官。”
“那你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当然不。我到这里来一方面是转达赛博朗的话，他要你今晚就去上任。这是发下来的精准空间传送卷轴。另一方面就是我想要给你一些忠告。”
“忠告吗？我不觉得你会有什么好听的词给我。”
“看来我们相互之间有一些误解。在你几天前刚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因为迟到很久，但是赛博朗并没有对你进行追究，我以为你和这里大多数法师一样，要么惹不起他，要么不想理他，所以给他好处换取免于处理了。所以我才会把测试的场面弄大，不过你倒是让人刮目相看。现在赛博朗的处理来了，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听说赛博朗很生气，对他这种人必须有人跳出来反对他，削弱他在北荒要塞里的权势。所以我才过来向你提一些建议。”
雷兹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菲格拉居然是个隐藏的反赛博朗人物。不过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人的话：“建议？”
菲格拉一边把手伸向壁炉取暖，一边说着：“泰达米尔是一个强悍的男人，一直以来他所奉行的都是武力至上，因此只有你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的话，更容易取得他的好感。当有人挑战你的时候，切勿退却，在那里只要退却的话，就连小女孩都会看不起你的。”
“泰达米尔对他治下的子民算得上不错了，作为一个王者，他如果想夺回哈斯王国，名望是一个非常难取得又非常容易丧尽的东西，他需要维持这种名望。对抗帝国的征税其实对他来说其实更像是为了名望而进行的一场表演，让每一个子民都知道他们的领主在为了他们而抗税，民心就牢固了，不是吗？否则的话，泰达米尔何苦为了几千金币跟帝国过不去，他自己私下就掏得起，对他的财产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
“我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泰达米尔甘愿缴上这份交易税，不过有一些大概的思路提供给你，或许你用得上。嗯，北荒最著名的特产或许大家都知道吧，兽皮与编织。而泰达米尔那有北荒最好的猎手和制皮师傅，更有一大批最优秀的编织妇女。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来北荒想要购买兽皮与编织物，但是泰达米尔是个不怎么会治理领地的领主，他认为自己领地出产的兽皮与编织物是北荒最好的，所以给出的价格也一直都很高，商人们觉得没有利润，就不做他的生意了。泰达米尔另有产业衣食无忧，领地里的人民生活也过得去，因此既然没多少交易产生他们也就降低了生产，根本没发现原因所在。”
“说到这里或许你会觉得劝说泰达米尔将领地出产的货物降价一些销售，那样所得增加了他可能会愿意拿出零头缴一些交易税。我过去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分析过泰达米尔这个人，他是那种典型的认定了某种东西就绝不轻易更改的个性。因此，他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劝说而降价，反而会认为自己卖的东西好所以卖高价才是对的，如果好东西都卖了低价，那他领地之外的那些猎人和编织妇就不得不卖更低的价钱。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或许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本事来改变泰达米尔的想法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