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法师》第30/211页
雷兹哪来的长辈，只能用法师们一般都能接受的说辞道：“我那位法师长辈已经去世了，而且他是一位隐者，所知之人甚少，我也不好透露他的姓名。”
法师之中隐者并不罕见，沉浸在自己的法术世界里不问世事成了许多已经没有追求，只是吃喝等死的老年法师们一般都会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没有什么负担地进行自己的研究。吟游诗人的故事里经常有边远村庄里古古怪怪的老人，有时候还会是他们故事里的主角的导师之类的人物，大家都耳熟能详，也都知道这些故事里的老人其实就是隐居的老法师。所以雷兹这么说的话，法师们就不会追问下去了，否则很容易被人曲解为有图谋老法师遗产的可能。
第54章 争执
圆脸法师这时候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他只能鸡蛋里挑骨头似的说道：“这种笔的线条确实很细，但是不易保存吧，如果用什么东西擦一擦它就全糊了，不像墨水，只要干了之后就再也擦不掉了。”
雷兹笑了：“你正好说到了它的优点，它的好处就是易写又易擦。”然后他从临时魔法袋里拿出了一块橡皮擦，在纸上实验了一下，原本写在纸上的铅笔字在橡皮擦的面前像雪遇上了大太阳一样消失不见了，拂去橡皮灰之后，刚才写上铅笔字的地方已经空白一片。
法师们都双目发光，立刻热烈地讨论了起来，可以这么容易擦写的笔，显然让他们可以不用担心画错图纸了，过去画错一个地方就要揉掉一张纸然后丢掉的浪费行为立刻得到了遏制。原本在雷兹手上的橡皮擦立刻被心急的法师们抢走研究了，差点被他们放进嘴里舔一舔。
雷兹拿出来的那一块白橡皮上还带了点香味，法师们虽然认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不过橡皮擦上淡淡的香味让他们觉得这至少不会是低贱的东西，于是把橡皮相互传递，猜测着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
雷兹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再拿出了一张地球世界的打印纸，光滑平整，切割的四四方方的外型一下子就让法师们的视线集中到了它的身上。然后雷兹又拿出了一支不锈钢直尺，从铅笔到橡皮擦再到纸和尺，雷兹向这群法师展现了什么叫专业的绘图工具，每一样都让他们目不暇接。
“这些东西都是从你的那位法师前辈手上得来的吗？”
“是的，他将这些东西赠送给了我。”
“他真是一位奇人，铅笔与橡皮的组合将会为解决法师们的绘图难题指出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而这样的纸张也是我所见过的最好最优质的。不过，这尺子上的刻度似乎很奇怪。”
“不仅如此，我认为铅笔与橡皮的意义远不仅如此，它们可以让书写的成本变得更低，在同等的资源下，可以有更多的人得到教育。”
“仔细想一想你的话，确实有这个效果。不过这东西并不容易推广吧，或许只有我们法师才能用得起，制作这么规整的东西，耗费的劳力可不会少。”
“既然有人发明了它，那么就肯定有改良的余地，我们可以对它进行研究。更何况它现在就可以对我们法师派上用场，有了铅笔和橡皮，我不想再过写字画图时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不敢犯丝毫差错的日子了。”
“对了，这个法师，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有这东西吗？铅笔和橡皮，我可以出钱买，你开个价吧。”
法师们经过一番讨论和交流后，都觉得铅笔加橡皮擦实在是一组非常好用的画图工具，易保存又有专用擦写工具的笔，虽然是消耗品，但是对法师们来说，用铅笔画画擦擦，然后再用墨水描上，可比直接用墨水来画图省时省力太多了。除非你可以毫无差错地一次性成功，否则效率是绝对比不上先用铅笔的。这甚至不用实验，每个法师都可以想象出那种省力的过程有多美好。甚至有些法师已经把想象延伸到了让学徒来用铅笔画法阵，然后再由他自己来用橡皮擦修改的更省力过程，因此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入手一套。
雷兹见到商机来了，也毫不客气。其实他在购入铅笔和橡皮的时候都是成批购入的，因为他觉得这两种工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会过时的，只要你活一辈子，就很难脱离与铅笔打交道的机会。哪怕是地球世界，在电脑绘图出现很久之后也难以摆脱铅笔和橡皮擦的影响，而在魔法世界，铅笔和橡皮擦的组合到底能流行多久呢？雷兹觉得在他的寿命终结之前，魔法世界里绝对不会有什么替代品可以超越铅笔和橡皮擦。
铅笔和橡皮擦会受到法师欢迎是雷兹可以估计到的，但是他根本没想到法师们对铅笔会有这么热情，甚至直接就要开买了。雷兹原本还准备回到家之后开始想办法在魔法世界仿造，虽然他知道就凭他自己很难很难，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雷兹摆出了十二支铅笔和三块橡皮擦，用一种带有不甘愿的声音说道：“我身上也不多了，不过面对大家，我只能割爱了。因为数量有限，每4支铅笔搭配一块橡皮擦，只有三分……”
雷兹还没说完，已经迫不及待的法师们就纷纷报出了自己的价格。雷兹比较好心，这才没有用一个离谱的价格把铅笔卖出去，但已经没有什么笔可以比它更贵了。2金币一支铅笔，5金币一块橡皮擦，合起来每份就价值13金币，雷兹就这么赚到了39金币，如果有人知道铅笔和橡皮擦在地球世界的价格，再换算一下魔法世界金币的购买力，就知道这笔生意有多么赚了。
这个价钱已经没办法再高多少了，毕竟铅笔和橡皮都是消耗品，而且技术含量并不算高，价钱太过火的话法师们肯定很愿意去研究和破解橡皮的奥秘。雷兹在地球世界的时候第一次使用铅笔和橡皮就非常喜欢，作为法师一员的他，在这方面其实也可以代表大多数法师的喜好，现在一看果然就是这样，三位法师抢到了先手喜滋滋的，其他法师还会为没有花13金币这么低廉的价格买到一套好用的工具而失望。
这个生意是可以继续做的，雷兹这么想着。或许自己只要专注于法师的需求也能财源滚滚吧，并不要和普通的商人那样关注普通人的需求，为法师提供服务和新鲜的产品也是一条出路。雷兹在地球世界上看书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小故事：某个地区发现了金矿，大量的人涌过去淘金，但是大多数人都失败了。在那其中有一个同样是失败的淘金者，他转变观念开始为淘金者服务，售卖淘金工具、食宿和饮用水，结果他没有继续淘金，依然发了财。
这个故事其实可以套到现在的情况上，雷兹觉得地球世界里的许多工具都是法师们可以用得上的，而且非常好用的，可以大大地提高效率。或许售卖法师专用工具其实算得上是一个他个人独营垄断的行业。
那个圆脸法师如果知道只是因为他看不起一个战斗法师所引发的争论，最后竟然催生了一个专门面向法师的商业组织，不知会有什么感想。可是现在圆脸法师已经不敢继续开口大放厥词了，他对于这个刚才报上名叫雷兹的战斗法师居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的同僚们争相交换名字的人，尽管知道那些人只是冲着铅笔和橡皮去的，可是他还是非常嫉妒，因为他也很想要一套啊。嫉妒那可恨的小子有那么好的命，竟然可以接收一名隐居法师的财富，那该有多少呢，要是那个拿到的人是我该有多好……
雷兹已经感受不到那个圆脸法师的存在，没有他的呱噪就算了，雷兹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毕竟他再怎么受欢迎也不是这些研究学者型法师其中的一员。
拿到铅笔的法师开始削铅笔，雷兹在一旁提醒他们别太用力，否则铅笔削尖了之后很容易断。其实就算不用雷兹提醒，他们也会自己小心的，两个金币一支的铅笔，对法师来说不贵但也不便宜，不像地球世界中几毛钱一根掉到地上滚也不见得有人捡。两个金币的购买力换算成人民币应该是两百块，两百块钱一根的铅笔，谁会乱削一通啊。
在削铅笔的时候又有法师问到了那个不锈钢刻度尺的问题，雷兹回答道：“这上面的刻度确实不是我们的通用刻度，而是我那位前辈自己发明的度量刻度，我稍微懂得一点。至于为什么要把尺子造成金属状的，我听他说过似乎是因为热胀冷缩的原理，怕木制的尺子在夏天与冬天时长度有微小的差别，不够精确，为了追求精确，所以才制造成金属状的。而这尺子两头的两个孔洞嘛，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雷兹拿出来的不锈钢尺的两头有两个小圆洞，雷兹把它放到一张废纸上，拿起两根铅笔，一根插进尺子的一个洞里固定住，另一根在另一个小圆洞那儿开始画，一下子就让尺子在纸面上转了一圈，一个几乎完美的圆就出现了。
当即就有法师叫了起来：“真是好方法，这可比我用绳子绑着笔画圆方便多了！”
雷兹想自己临时魔法袋里的圆规还是别拿出来了。
第55章 汉克和杰恩
原本是一场为了传送阵的修复问题而聚起来的讨论，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变成了法师画图工具的展示与试用。不过法师们显然乐在其中，他们对于提升自己工作效率的东西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铅笔的好处在场的法师们都见识到了，不过他们也很快就发现，铅笔好用是好用，橡皮擦也是非常好的笔迹擦除工具，但就是他们在纸上使用橡皮擦的时候，纸很快就变薄破损了。
圆脸法师虽然已经没准备与雷兹正面较量了，但是见到这东西的缺陷还是忍不住来了一句：“看起来它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嘛，好不容易画好的图，可不能一下子就被擦坏了。”
但是雷兹伸手将自己之前拿出的那张打印纸递给了正在画图的法师：“用用这种纸吧，它不怕被橡皮擦破。”
“这张纸我刚才也看过，不得不说你那位前辈是法师中的发明家，但是这张纸还是留着画大图的时候使用吧，我现在只是在画草稿，还是不要用这么好的纸，否则还真有点太奢侈的感觉呢。”
法师们比较注重于铅笔和橡皮，却对雷兹刚才拿出来的纸没有多感兴趣的原因就在这，他们不是没见过好纸，只是用不起而已。一张像样的纸都是用在制作高等级图纸里，谁会拿来随手就涂涂画画地用掉呢，要知道像雷兹拿出来的这种等级的纸，最后都会成为上面有水晶粉末点缀的物品。
雷兹因为见识过地球世界纸制品的廉价，所以并不像这些法师认为一张制作优良的纸有多么难得，他们眼里雷兹手上的那一张打印纸已经是纸中精品了，自然不会真的拿起来就用掉，而雷兹的眼里，却是一枚金币就能买一大捆的东西。工业化生产的产品精良程度已经抛开手工制作不知多远，效率更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雷兹见到这些法师们虽然是他羡慕已久的研究学者型法师，但是连一张好一点的纸都舍不得浪费，或许过去雷兹会对他们肃然起敬，而现在雷兹对这种纸的感觉就是擦屁股都嫌硬。要知道在回魔法世界之后他都一直带着卷筒纸的，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了用磨光滑棱角的木片刮屁股的那种“落后”。
雷兹觉得自己去了一个新的世界之后确实是“开了眼界”，这些人在法师社会中的地位或许比自己高，但是他们的见识其实远远比不上自己这个可以穿梭于两个世界的低级战斗法师。一种优越感在雷兹的心中慢慢涌起，他突然对自己有了更多的自信，就算这些人暂时有着比自己更高深的学识，可是自己何尝没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呢？其实不必对他们的态度太在乎。
雷兹这么一想，原本一直在他眼前散发着高贵光环的研究学者型法师就全部黯淡了下来，似乎只是一群跟雷兹并没有多大差别的法师而已。
为这些法师提供了铅笔、橡皮擦和不锈钢直尺后，雷兹就没有继续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去了，因为他确实对传送阵方面的知识比较陌生。当雷兹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两个一直在旁观的战斗法师也跟了出来，法师学徒伊泽尔也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雷兹，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吧。”那两名战斗法师原本是不看好雷兹和学者型法师们针锋相对的，但是很显然雷兹的表现出人意表，靠着优良的道具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一个有个人临时魔法袋的法师，哪怕他是个战斗法师。因为只要他狠狠心把临时魔法袋里的水晶都卖掉，就能起一身不错的装备，到那时他就不是普通的战斗法师了。
而这两名战斗法师显然也是很羡慕雷兹的，这时候簇拥上来想与他结识也是正常的，去酒吧喝一杯之后不就能攀上关系了么。
“好吧，这个小镇的酒吧我还没去过呢。”
“我们也在这儿滞留一天了，也没去过，正好可以一起。希望这么小的镇子的酒吧不会太差。”
“嘿，伊泽尔，你还得去传送阵那儿等人吗？”
“是的，雷兹先生，既然我的老师没有让我停下，我就得继续我的职责。”
“来吧，跟我们一起去酒吧放松一下吧，至少也该吃点东西，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过路了，走吧。”
“……这样不太好吧。”
“放心，你总不能不吃不喝地一直呆在那儿。”
“那好吧，打扰你们了。”
两个战斗法师都说没关系，他们不是什么不平凡的人物，因此对一个研究学者的法师学徒都抱有一定程度的敬畏，敬畏着伊泽尔未来可能的发展空间，到那时他们的地位就会有巨大的差别了。
伊泽尔跟着雷兹走其实心里还挺忐忑不安的，不过他确实是饿了和渴了，如果不吃点喝点的话还真难坚持在传送阵那里等待。更何况在那儿等待确实是很无聊的事情，就像雷兹所说的，在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过路了，就算过路了无法再离开也只能算他倒霉。伊泽尔被派到那里去，原本就只是为了让那些过路的法师不必再浪费一个传送卷轴罢了。
雷兹和两个战斗法师在行走的过程中相识了，汉克和杰恩两个人是结伴而行要去另一个地区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佣兵任务的。底层的战斗法师就是这样，他们只能服务于军队，而如果想在战场上存活，就得把大量的金钱投入到学习和购买装备上去，以期盼自己的每次进步。但是从军的薪金并不能支持他们的开销，为了对自己的收入进行补充，战斗法师们都可以合法地去打工赚钱。当佣兵就是其中一个收入比较丰厚的工作，但是那又和上战场有什么两样，折损率太高了，有些划不来。
但总有像汉克和杰恩这样的战斗法师，他们觉得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应该能够做到，于是他们中幸运的人活了下来进入实力增长和更容易赚钱又能买更好的装备增强实力的良性循环。而那些不幸阵亡的人，除了他们的家人以外，很快就被人忘记，大家也不会关心到底每年有多少战斗法师死于佣兵任务。
伊泽尔在小镇里待了两天了，雷兹就一边走一边问道：“小镇里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传送阵失效有没有引起什么人的特别关注？”
原本雷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伊泽尔竟然真的向他提供了一个消息：“刚才听汉克和杰恩法师说到佣兵，我突然发现这两天小镇里的佣兵多了起来，一个小镇而已，不应该有这么多佣兵的。”
雷兹眉头一皱，佣兵？佣兵与传送阵故障会有什么关联呢？
雷兹还在思索佣兵与传送阵故障的关联时，他们已经到了小酒馆。这个小镇只不过因为恰巧在路中间，所以被设立了一个传送阵，但是本来就只是过路的场所，传送阵的设立并没有给小镇带来多少人流，或许传送阵故障而滞留下来的人还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同时有这么多法师在呢。所以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小酒馆自然也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就连招牌都像要在风中飘摇掉落一般。
但是推门进去之后，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酒馆还是扑面给了他们一行人惊讶，因为当他们推门进去之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冷清，而是坐了很多人，只不过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吃着喝着，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在门外的时候他们才没有发现。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比较整齐，看起来是佣兵的样子，而且似乎是个佣兵团，和伊泽尔口中最近在镇子上出现佣兵团的消息相吻合了。想一想现在大概也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过路的佣兵团选择来酒馆里吃喝似乎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情。除了佣兵团的人以外，酒吧里就看不到什么外人了，除了酒馆的老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脸带抱歉对伊泽尔说道：
“法师大人真的很抱歉，酒馆已经被这些先生们包下来了，所以请另找地方吧，实在抱歉。”
对于老板只认得伊泽尔，三个战斗法师打扮的人倒没有什么反应，因为都是在军队中出没的战斗法师显然在平民中的认知程度远远比不上较常在普通人生活中出现的法师学徒了。不过这个老板的话仍然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佣兵团竟然包下了酒馆，那他们在这个小镇里上哪儿去找第二家酒馆去。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找事情也无济于事，佣兵团的人都拿眼睛盯着他们呢。可就在雷兹和他们刚要转身出门的时候，酒馆的二楼楼梯出现了一双长腿，硬皮靴踏在楼梯上发出嘣嘣的声音，也让楼梯吱呀吱呀地作响，引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