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喜欢她》第68/104页
方才的那一丝感情瞬间被风吹走,蒋竞年冷冷道:“当年的那笔钱,你们用的安心吗?”
钱建国脸色一僵,屠招娣却是面不改色,说:“你这是要跟我翻旧账了?老娘还是那句话,房子是你外公的,那笔拆迁款,我们本来就有份,你的那份是你自己不要,怪得到我们头上吗?难不成我还要得供着你、亲自塞到你手里才行?做你的春秋大梦。”
蒋竞年冷笑一声。
钱建国说:“你也知道,当年是为了救你弟弟――”
蒋竞年笑了,目光在钱建国和屠招娣之间逡巡:“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一点没变。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希望以后你们别再出现在我父母的墓碑前。”
冰冷的目光最终停在钱建国僵硬的脸上。
“恶心。”
屠招娣气得全身发抖:“钱建国,你听见了没有!人家说你恶心!”
她那双粗糙的手,指着蒋竞年的脸,怒骂道:“你有资格说我们恶心?再怎么恶心,也恶心不过你这死去的――”
“闭嘴!”钱建国冷声打算她。
沈蕴看到蒋竞年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狠意,他几步逼近屠招娣:“你再说一遍试试。”
屠招娣的心里其实是怕的,嘴上却是不饶人:“说就说,你妈就是小三!被人捉奸在床,脱光了毒打的臭小三!”
话音刚落,被钱建国扬手打了一巴掌。
“你胡说什么!”
这下子,屠招娣彻底撒泼开了,一边抓钱建国,一边哭骂道:“你打我,钱建国你竟然敢打我。你姐姐就是小三,不要脸的小三!”
两人的打闹声,终于引来公墓管理员,一行人不欢而散。
因为这场闹剧,回去的路上蒋竞年一言不发。沈蕴找了好几个话题,故意逗他,蒋竞年的脸上这才又扬起些许笑意。
原本沈蕴打算下午在家画稿,临时改了主意,拉着他去吃饭看电影。蒋竞年看着电影院里明明昏昏欲睡,却试图打起精神陪自己的沈蕴,不落忍,看完电影便载她回家。
昨晚睡得迟,一早起床扫墓,又闹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有点累,回到家,蒋竞年便搂着沈蕴睡午觉。
等沈蕴醒来,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7点多了。
她穿了拖鞋,急急忙忙跑下楼。
刚到楼下,就听到开放式的厨房间里传来声响。她走过去,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在厨灶前,在做饭。
沈蕴笑了下,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背后,环住他的腰,整个身子贴在他的背上,头却往前张望,“哇”了一声。
“竞年哥哥真厉害,连牛排都会煎。”
“醒了?”蒋竞年偏头看了她一眼,被她的表情逗笑。
“嗯,你怎么不叫醒我。”她喜欢抱他的腰,又窄又细,隔着单薄的T恤能摸到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
不夸张,兼具手感与美感。
“怕你累。”他煎着牛排,还得应付她的话,和她环在腰上不安分的手:“你这是把我当猫撸呢?”
“你要是猫就好咯。”她感叹。
蒋竞年问她:“你想养猫?”
想起蒋竞年的十级洁癖症,她作罢:“怕你洁癖症发作,虐猫。”
蒋竞年笑了:“我有这么残暴吗。”
“那可说不定。”她嘟哝,“网上不都写着吗,智商越高的人,越容易虐小动物。”
他知道,沈蕴已经开始在胡说八道了,于是赶她:“去餐厅等着,牛排马上好。”
为了搭配几十块钱的牛排,蒋竞年特地拿了两瓶几千块的珍藏红酒出来。
温馨浪漫的气氛,将早上的坏情绪一扫而光。两人边小酌红酒,边聊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中途,沈蕴接了个杨爱芳的电话,跟她哭诉沈蓄又在赌车的事,沈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心情,被杨爱芳的一席话全数扫光。
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半小时,沈蕴在电话里安慰了杨爱芳几句,说迟点她会处理,这才挂掉电话。
回到餐厅,却发现桌上两瓶红酒都见了底。沈蕴一惊,绕到蒋竞年身边:“我天,全被你喝完了?”
蒋竞年第一次有了醉意,脸上泛着酡红。眼里的醉意更浓,作势抬手扯胸口的领带。却落了空,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件T恤。
他眯着眼,笑起来,狭长的眼睛因为醉意显得愈发的勾人。
像是自嘲,他笑着说:“有点醉了。”
沈蕴心想您这哪是有点,可到底没忍心对他说狠话,扶着他的肩说:“我扶你去睡觉。”
蒋竞年坐着,沈蕴站着。这样的高度差,恰好可以让蒋竞年环住沈蕴的腰。他将脸贴在沈蕴的肚子上,摇摇头:“睡不着。”
一边是担心他的胃受不了,一边是被他小孩子似的语气逗笑。沈蕴哄他:“睡得着,躺到床上就睡得着了。”
最后,沈蕴用她瘦小的身躯,将八爪鱼一样的蒋竞年扶到床上,累到几乎精疲力尽。
可床上那只八爪鱼倒好,没几秒,就睡了过去。
沈蕴坐在床上喘了会气,帮蒋竞年盖好被子,下楼收拾残局,顺便把楼下客厅的地都拖了一遍。
十点左右,沈蕴收拾完,去厨房给煮解酒茶。
沈蕴双臂撑在琉璃台上,望着锅里“咕噜咕噜”往外冒的热气,有片刻的失神。
早上屠招娣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像一根刺,不仅刺痛了蒋竞年,也悬在她的心头,蒋竞年一动,她的心便跟着一颤。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那么清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母亲是小三的谣言。
正想着,忽然被人揽住腰,带着酒气的呼吸在耳边:“怎么还不放生姜。”
沈蕴吓一跳,连忙将生姜扔进锅里,转过身体看他:“怎么醒了?”
脸上的醉意尚未散去,蒋竞年揉了揉太阳穴:“做了个噩梦,醒了。”
“梦而已,都是反的。”她抬手,替他揉着太阳穴,又轻又柔的力道,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柔情:“再去睡会?等醒酒汤煮好了给你端上去。”
他不知道梦是不是反的,只知道梦里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蒋竞年忽然捉住沈蕴的手,握着进手心:“你相信她的话吗?”
“嗯?”
他的瞳孔里,有沈蕴看不懂的情绪,无端让她心疼。
他问:“你相信我妈是小三吗?”
沈蕴愣了两秒,摇摇头,旋即轻声说:“无论你妈是不是小三,都不会影响我爱你这个事实。”
在蒋竞年为她的回答愣神间,沈蕴踮脚亲了上去,有些话,从唇齿之间漏出来:“蒋竞年,我爱的是你。”
她知道他在难过,为他母亲,为他自己,或许还为他父亲。
她不知道他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她向来知道安慰最是苍白无力。于是她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爱他,无关他的过去,无关他的身份。
他是富豪的儿子也好,是小三的儿子也罢,哪怕是杀人犯的儿子,都无所谓。
爱他,仅仅因为,他是蒋竞年。
让她迷恋了十几年的蒋竞年。
这是沈蕴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亲他,轻咬他的喉结。
只这一下,蒋竞年眼眸里的情感便呼之欲出。他忽而将她托起,放到琉璃台上坐着。冰凉的琉璃台,让沈蕴的身子下意识地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