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119/161页


  目送着那火焰一样耀眼的身影从大殿内隐去,张丞相不觉叹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还有心思惦记着那几匹大食国进贡的骆驼,若非皇后贤明在背后辅佐,这万里江山怕是如风雨中舟摇摇欲坠。看如今这局势,南方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本就是新征服的土地,若还不好好爱民惜民,只怕后患无穷。
  皇帝今日态度改变这么大,可是有什么缘由?他暗暗思量着,不敢掉以轻心。

  第十九章 任性一回
  “太子妃,咱们还是快些吧,这天看起来要下雨了。”碧玺边给主子擦汗边提醒道。
  “这都什么鬼天气,昨天夜里开始就一直闷热难当,怎的就是不见下雨。”苏思曼伸手拿了手绢,自己擦了起来。
  好似要印证苏思曼这话的不正确性,她话音才落,就有豆大的雨滴掉落下来,落在地上霹雳有声。
  此时一干人也顾不得形象了,拔足疾奔。香儿和碧玺一左一右举袖为苏思曼挡雨,苏思曼嫌她们在身旁碍手碍脚,给她拉了后腿,忙道:“别管我,顾好你们自己就成。”说完,自己就跟那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前去。
  别看苏思曼如今细胳膊细腿儿的,跑起来却也不怎么快,尤其是耐力奇差,这不禁叫她追忆起现代时长跑夺冠的光荣情形,换了副身躯,果然是一切都大为不同了,要么怎么说是脱胎换骨了呢。
  碧玺跟香儿不多时便追上了她,苏思曼索性放慢了脚步。此时雨点虽小了些,却是比之前更密集,打在身上滴答作响。
  苏思曼突发奇想,想淋一回雨。她还没试过淋暴雨的感觉呢,上回虽然也淋雨过一次,但那回的雨势绝比不上这次。以前看过一个短片,主角就喜欢在暴雨里奔跑,看起来很有种畅快淋漓的洒脱感。正巧她最近挺憋闷,说不定淋雨后那种压抑郁结的心情也会得到稀释疏散。事实上倾盆大雨打在身上时,那种感觉确实很奇妙。尤其是密集如织的雨点击中头部的时候,比现代时的淋浴更带劲,以往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把花洒开到最大,享受那畅快淋漓的感觉。
  难得不带任何目的地放纵一回。
  见主子放慢了脚步,碧玺跟香儿自然也紧随身侧。
  “太子妃,这样淋生雨恐怕要坏事,还是寻个地方避避雨吧。”香儿焦虑道。
  “你同碧玺不必陪着我,自己寻地方避雨去,不用管我,我就淋一小会。”苏思曼眼望着重重叠叠泛着白气的雨幕,满脸兴奋之色。
  “那怎么行呢!太子妃您若是淋生了病,奴婢们可怎么担待得起!”香儿十分惶恐。
  “不碍事,有我在呢,谁敢罚你们。”苏思曼抹了一把额,将湿漉漉淌着水的一绺发丝掠到耳后,顺带还甩了甩手,动作甚是潇洒。
  香儿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碧玺,指望着她帮忙劝劝。碧玺到底是跟随主子多年的,如何不知她的任性,打定了主意的事,便是九头牛也休想拉得回来。碧玺只附耳向香儿低语了几句,香儿面露难色,最后还是点点头,飞快离开了。
  碧玺慢条斯理跟在苏思曼身后,背着手踱步。
  “碧玺,你最近也有心事?”苏思曼扭头问。
  “是呀,我心事可多呢。”碧玺嘻嘻笑道,冷不防浇灌的雨水便趁机漫进了嘴里,她若无其事地啐了一口,抬袖抹了抹嘴。
  “是么,说来听听吧。”苏思曼看着她,很认真。
  于是碧玺也正色:“我一直在想,太子妃同太子殿下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却总是不能顺利在一起,我可是看得着急得很。”
  苏思曼哑然失笑:“就猜到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哪壶不开提哪壶,许久没训你,皮痒了是么?”
  “是,是――”碧玺拖着长调子,一本正经,“奴婢是长一副狗嘴,就是给奴婢几块银疙瘩,那也变不出象牙来。”
  “死丫头!一点也没改!”苏思曼笑骂,伸食指点她额头。
  苏思曼余光瞥见碧玺胸前的衣服上弥散着一抹淡红,衬着那嫩绿的底色,分外醒目,不觉讶然挑眉:“碧玺,你受伤了?”
  碧玺一愣,顺着主子目光看去,自己也被骇了一跳,只是一点皮外伤,且快愈合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曾想被雨一淋,竟然又沁出血丝来。她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如何糊弄过去,但是转念即想到,如今的主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子,要糊弄她可不要弄巧成拙了,只得默然不响。
  苏思曼定定看着她,神情复杂,雨水从睫毛滴落,如同透明珍珠般的泪。
  碧玺竟是不敢与她对视,只得将目光投向别处。这一刻她也明白,自己以为的那些天衣无缝的欺瞒,或许并未逃出她的眼,她可能很早就觉察到了,只是一直未挑破。那么,自己曾经有过的背叛行为,她是不是也全部都知晓?只是她一直装傻,假装没看见,没发觉,一切都没发生,选择了一如既往地信任自己。
  眼窝一热,几乎是在一刹那,碧玺生出了跪下忏悔坦白的冲动。
  曾经视那个人为恩主,他却从未给予过自己这样百分之百的信任,反而是这个最初只被自己当做“棋子”的人,却一再地宽恕,几近纵容。到底是她太聪明了,还是太了解人心的弱点?或许该庆幸,早认清了现实,迷途知返,不然悔之晚矣。
  然而这一举动终究未能成真,就在碧玺双膝一软,将要跪下之时,香儿找来了梁少钧,及时解救了她。
  “你疯了!”梁少钧抓住苏思曼的手,又急又气,给他打伞的小太监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导致他肩头臂膀全都湿透。
  “你怎么来了?”苏思曼奇道,“下朝了么?”
  “正跟外公商量事情,就见香儿慌里慌张跑过来,你还好意思问。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不让人省心,上次淋雨还没病够?”梁少钧铁青着脸斥道,眉头紧紧地蹙结。
  苏思曼看他这副神情,明明是担心得很,偏偏做出一副恼恨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偷乐。但听他提及上回淋雨生病之事,她不自禁便想到了他温柔地给她喂药,但是却被她捅了一刀,还搭进去一条无辜的性命。如今回想起来,确是自己将他一番好意当了驴肝肺,不仅糟蹋了,还狠狠蹂躏了一番。那时候他一定很难受吧……她想着,其实他是个温柔的人,只是表达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同,他是隐忍的,深藏在心底。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感受比旁人少一分,甚至,他所感受到的,比一般人更强烈,因为他缺少一个人,同他分享,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男人,其实更狂热,更执着。但凡是他认定了的人和事,便是不惜一切要去保护的。
  而她,有幸成为了那个他想要倾尽一切去保护的人。
  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呢?好想知道……

  第二十章 鸳鸯戏水
  梁少钧亲自出马,苏思曼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本来那太监是要给两人撑伞的,不巧那伞面却有些不够,太监是急得上蹿下跳,那汗水混着雨水,挥洒不尽,顾了这头落了那头,两位贵主都湿得跟落汤鸡似的,打伞跟没打伞,也瞧不出什么区别来。最后还是太子妃发话,叫他搁一边凉快去,不用杵在旁边碍事。那太监如获大赦,欣然退到后头。本来是想将伞交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却道不用,叫他拿着,那没法子,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在滂沱大雨里,耳畔风雨不歇,心中却是温如暖阳。
  苏思曼悄悄伸出食指勾住了梁少钧小指,他没侧首看她,手指却微微僵硬地颤了一下,随即翻掌紧紧捉住了她的小手。虽然隔着微凉的雨水,苏思曼依然感到手掌间传递过来的热度,被他握住的感觉很温暖,很踏实。他的手修长而有力度,而他也将这份力度用得恰到好处。
  至始至终,苏思曼都没看到他的正脸,因为他并没有侧头来回视她。但是光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弧度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唇角,就已是满心欢喜。
  跟自己爱的人在风雨里漫步,果然不失为一种浪漫的体验。
  难得他肯陪她淋雨。她有点想笑,心满意足的那种。
  一直到了宫门口,梁少钧才松开了手。就在苏思曼有点失落之时,他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就这么堂而皇之将她从门口一直抱进了安沁园的寝宫。
  苏思曼意外得瞪大了眼,搂着梁少钧脖子,简直难以相信他会这样做。而他似乎毫不在意,对她的目光也视而不见,唯有微微扬起一线弧度的优美-唇角泄露了一点点他的情绪。一路上接受了许多目瞪口呆的注目礼,苏思曼又别扭又得意,娇弱无力地将头贴在他肩上,湿漉漉的头发若有若无地擦着他的脸,一张小脸被羞得红彤彤的,不胜娇羞。
  上一次也曾被他拦腰抱着穿堂而过,但那时候她是蛊毒发作,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哪里看得到那些宫女太监呆若木鸡的惊愕神情,自然也体会不到今日的幸福感。女人嘛,都是有虚荣心的,梁少钧这个举动无疑使她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幸福到爆的感觉,哎呀,真是美死了!
  回到安沁园,宫女早已备好了洗澡水。
  苏思曼半弯着腰站在半人高的大浴桶边上,一只手搭在浴桶边沿,一只手将水划拉得唏哗作响,扭头看着梁少钧,眉眼带笑:“你衣服也湿透了,反正这浴桶也有这么大,同时来两三个人洗澡都成,倒不如你跟我一块儿洗,还不浪费呢。”
  梁少钧脸上带着可疑的红,只飞快瞥了她一眼,脸烧得厉害。湿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曼妙无比。
  寝殿里一个宫女也没有,全被苏思曼打发了。太子妃洗澡时不喜欢人伺候,这是大家的共识,所以也见怪不怪。不过屋里就两个人,这情形却让梁少钧觉得有些窘迫。
  “呃……没带洗换的衣服……”他说完马上就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这什么烂借口!
  “没事,一会臣妾让人去庆延殿取来便是。”苏思曼笑吟吟道,直起身走向他,“你身子一向不太好,又陪我淋了雨,若不及时洗个澡换了衣服,大约是要生病的。我是你妻子,伺候你沐浴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要伺候他沐浴,呃,不对,确切说,是两人一起沐浴。呃……这个……现在可是白天啊,虽说是阴雨天……
  大白天的,要坦诚相对?这在他的意识里,绝对是个颠覆!从小接受严格宫廷礼仪规范,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的太子殿下这时候有点凌乱,心里是想跟妻子来个鸳鸯共浴,但是大脑又很清楚这事要是被抖落出去,少不得又要成为笑柄,被人挑刺儿。太子果然是太子,头脑里每个细胞几乎都被武装过,常常因为各种顾虑,而不敢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
  苏思曼暗笑,刚刚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回来,这会子一起洗个澡还害羞了?她偏偏就想看他害羞的样子,今天他乐意也得洗,不乐意也得洗!反正今儿你就认栽吧!苏思曼偷乐,既是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手脚麻利地开始解他腰带。
  梁少钧突然摁住她手,耳根子都红了,讷讷地:“我自己来。”
  苏思曼极爽快:“那成,你快点,不然水都凉了。”
  谁知他动作反倒还比她快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就扒了个干净,呃,只留了一条湿乎乎的亵裤。
  苏思曼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夫君,你洗澡都不脱裤子的么?”
  她余光却忍不住往他光溜溜的腰腹上瞅,啧啧,果然是猿臂蜂腰,肌肉紧实,身材匀称,两腿修长,白皙的皮肤好似绸缎一般,连胸前的伤痕看着都格外性感。唔,不得不承认,她相公的身材真是没得挑。呃……尤其那腰,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很“性福”,某人脑海里闪过这个……呃呃……猥琐的念头。
  梁少钧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脸已经快红成虾米了,他就纳闷了,大白天的,他媳妇就一点也不觉得害臊么?尤其是她那双贼亮的眼睛,老往哪儿瞅呢?羞不羞?什么?以为老子硬件不行?得,等着瞧!
  梁少钧不吭气儿,走到苏思曼身前,风卷残云样地将她扒了个干干净净一丝不挂,自己也褪下亵裤,抱着她,两人一块儿进了浴桶。
  “咦,还不松手么?你这么搂着我,我怎么帮你搓背?”苏思曼扬着眉毛,唇角带着丝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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