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154/161页


  而苏思曼如今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考虑到香儿的身份有所局限,加之猜到梁少轩可能早就对宫里的这个太子妃有所怀疑,因为他曾几次三番前来探视,当然,探视是比较好听的说法,说不好听点,就是不放心亲自来验查真伪。好在仲晔离易容术高明,几次都有惊无险。虽然他如今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苏思曼还是担心他揪着这事不放,毕竟他能派人在宫门口劫持她,就是已经知道她回宫了。若是他此时借着这个由头发难,苏思曼百口莫辩要圆谎可就不容易了,是以悄悄恢复了太子妃的身份,让仲晔离将香儿弄了回来。
  也不知仲晔离对香儿做了些什么手脚,导致这段时间她的神思恍恍惚惚,全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少轩似乎也已经察知老皇帝在世的消息,一直暗中派人在找,一面也不放松对太子的搜寻。
  近来很多与梁少轩有关的消息都是彩霞提供的。冯绾绾的心腹宫女彩霞这段时日早已被碧玺收拾得服服帖帖,加上她妹妹被留在安沁园当人质,她暗中已经投靠了苏思曼这边。
  苏思曼很有些想不明白,梁少轩怎么还敢跟冯绾绾明来暗往,当真不怕奸情被揭穿?看不出来啊,他那样薄情寡义的人,竟然是真的很在意冯绾绾么?唉,每次想到这一对,苏思曼心情都十分复杂,不知道是恨还是什么,总觉浑身虚脱无力似的。
  太子妃萎靡了许多日子,终于身子“有了起色”,不用再在床卧病了。
  这日苏思曼决定去给皇后请安,听说她近来身子骨不太好,探望的同时顺便也探探口风。
  还在路上,远远就看到几位南书院要员从嘉恒殿方向出来,看来刚刚去觐见皇后了。不知道皇后身子究竟如何,需外臣入宫议事,苏思曼心里不由一沉。
  在嘉恒殿前厅小候了一会才见玉蓉手上端着副银质托盘出来,一脸的忧色,内室还不时传来咳嗽声。
  “太子妃久等了。”玉蓉屈膝福了福身。
  苏思曼细声问:“母后身子如何?可请了太医过来?”
  玉蓉道:“李太医刚走不久,奴婢刚刚服侍娘娘喝药时娘娘就一直咳嗽,唉……”玉蓉说着直摇头,“真希望娘娘早日好起来。”
  “是啊。”苏思曼附和,“这阵子我生病,还劳动母后凤驾前往安沁园探视,没想到我病好了,母后却……”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垂了眉眼,“这天气是越发冷起来了,我带了件貂皮袍子过来,想亲手交给母后,还望蓉姑娘通禀。”
  “太子妃一片孝心,奴婢这就去通报给娘娘。”玉蓉睨了一眼苏思曼身后碧玺手上精致的木盒,微一低头转身进入内室。
  等待的间隙又听到几声轻微的咳嗽,似强压抑着一般,隐隐透着气喘的尾音,听得苏思曼无端地有些堵。
  不多时玉蓉再出来时冲苏思曼微微一笑,苏思曼心里一松,也微微颔首,跟着玉蓉一道进去。
  皇后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已经坐了起来,背后靠个靠垫,脸色和唇色都显得十分苍白,眼睛也不复往日的神采,平素的威严庄重散去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有点显老,尤其唇边和眼角的皱纹,尤为明显。
  苏思曼请安完毕,就听皇后嗓音嘶哑地开了口:“太子妃,起来吧。赐坐。”
  “多谢母后。”苏思曼从碧玺手中取过木匣,举过头顶呈献,“这是太子特意吩咐儿臣为母后做的披风,用的貂皮也多是从前太子打猎留下的,很暖和,希望母后裹上它便再也感觉不到寒冷。”
  皇后眼神一滞,愣在那里,似乎没听明白,但是很快那双本来有些黯淡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晶盈盈得仿佛闪着璀璨光华的明珠。她颤着声音道:“太子……回来了?”那语气里的希冀与喜悦,令人心酸。

  第七十五章 细致分析
  暗暗观察着皇后的表情,苏思曼心绪复杂,皇后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确实是在听到自己的胡编时突然明亮起来,若说这份关切是作假的,那么皇后的演技确实够可以的了。且在病中还能如此,实在敬业可佩。
  苏思曼眼帘一低,秀眉微蹙,眉眼间暗结抑郁,稍稍偏过脸:“不是,太子殿下不是被派去宫外视察了么,还没回来的,儿臣也希望他早日回来呢。”
  边说这话苏思曼继续偷眼观察皇后神色,但见皇后脸上的希冀期盼立时被失落取代,刚刚的精神头立时垮了下来,她自己心中顿时也堵得发慌,心口一阵发紧。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何以就走到了这一步……逼退泪意,她不断暗示自己要理智,这时候决不能被情感搅乱了思维。
  接下来苏思曼便不再去探究皇后对太子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了,而是小心斟酌措辞将打了N遍腹稿背得烂熟的问题一一不着痕迹地问了出来。但皇后作为前朝后宫首席杰出代表,成熟老练程度远远超出苏思曼预料,结果是苏思曼直接被秒成了渣渣,想皇后她嘴里套出点情报消息,那是比登天还难。
  别看皇后如今身子虚弱,可脑子丝毫不比平时差,依旧是思维缜密心细如发。苏思曼是尽力轻描淡写地抛出了砖头,但是没引出玉来,反倒被皇后一眼识破,还被皇后不动声色牵着她鼻子走了几转。回答了两轮问题,苏思曼意识到自己的功力跟皇后实在不是一个段位上的,担心自己入了皇后的套儿,反而不经意间向皇后透露了己方的重要信息,便起身告退。
  不错,当自己不如对手时,跑路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路上苏思曼回顾着之前的谈话,咀嚼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皇后的对答,越发觉得自己真心不是皇后的对手。也对,自己本来就是个宫斗外来户,不是个内行人士,皇后那是在后宫前朝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熟手啊,自己还太嫩了!刚刚倒的回答,倒也没出太大的纰漏,只是一不小心提到了梁少轩到安沁园探视的事,不知道向来明察秋毫的皇后会不会从这里洞悉什么?但愿她生病精力不济,什么也没留意到。
  回了安沁园苏思曼叫碧玺给皇甫崇送信,告知他皇甫云皇甫陨的下落,让他同仲晔离一道秘密前往城郊白凌山将老皇帝等一众人全部接走,转移地方。自然,转移地方,这个是特别针对老皇帝的。苏思曼既然打定了主意径直越过老皇帝将梁少钧推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当然不可能让外人轻易找到老皇帝,藏身之地越隐秘越好。而那地方,也是之前仲晔离选定的,苏思曼曾秘密前往察看,确实巧夺天工隐秘非常。苏思曼并不担心仲晔离露口风,在这件事上,他们是在统一战线上的,因为他要想保他老爹的命,肯定不能让老皇帝有出头之日的,否则老皇帝第一个要除掉的人显然非他那个冒牌皇帝老爹莫属。
  一切都很顺利,宫里看起来也是风平浪静,皇帝昭贵妃那边也没什么动静,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苏思曼的日子过得依然提心吊胆,她的眼线耳目秘密留意着消息,梁少轩派去搜寻太子的人去了一拨又一拨,但依然没有太子的消息,梁少钧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苏思曼对这些消息的反应自然是忧喜参半。但同时也更加心如油煎,因为这么多天过去了,梁少钧依然下落不明,这决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做那不祥的猜测,因为打死她也不愿意发生潜意识被压制的不堪面对的结局。
  东宫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寂寥,宫女太监依然像平时一样热衷嚼舌根撒口水,气氛毫无二致,可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同。自从上次冯绾绾派去取药的人被太子妃撞破之后,冯绾绾做贼心虚,一直托病不出,直到现在依然报说身体抱恙,不能到安沁园请安。
  冯绾绾那边有人死盯着,苏思曼是放心的,而且一个冯绾绾也翻不出天大的浪花来。倒是冯绾绾她爹兵部侍郎,这个人值得留意,如今他已经叛离了太子阵营,转投了梁少轩。他虽然不是掌握重兵的大将军,但是从前也是在军队里混过的,有些人脉,据苏思曼了解,他跟镇守京畿地区的大将军邱忠申有些交情。邱忠申本是废太子梁少逸一党,梁少逸与梁少轩两人结盟时,梁少轩就曾向他示好拉拢,但是不知为何却没成功。后来因为仲晔离明目张胆“夺了”如意坊,跟梁少轩的关系一度很僵。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苏思曼能隐隐猜到他们肯定早就生了嫌隙,只是“夺如意坊”事件使得那矛盾更趋尖锐白热化。
  梁少轩手里没兵权,现在肯定可着劲想拉拢邱忠申,而冯绾绾之父极有可能会充当说客,这一点,不得不防。
  显然,苏思曼绝对不会乐意看到那样的一幕。所以在忐忑等待太子消息的时候,她又偷偷出宫过几次。便是为太子殿下光荣回归营造开平完胜的环境,为他争取支持力量。
  也是由这件事苏思曼想清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梁少轩为什么不趁着太子不在宫中,直接自己宫变夺权,毕竟他母妃也是颇有势力的。苏思曼其实纳闷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这日思及兵权之事,方才恍然大悟。
  若是梁少轩直接废了傀儡皇帝自立,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比哥舒氏还强大的张家势力,说不定位置还没坐稳就被赶下来了;其次太子若是还在人世,他废帝自立就有点站不住脚,道义上要受人诟病,所以即使要发动宫变,也得先除掉太子再说,而且是必须除,太子在一日,他就各种不能顺意。逼宫什么的也不现实,因为殿前司的人基本上归已故的徐宝林之父徐扬统领,因为处理得不留痕迹,徐扬非但没有因女儿之死与太子生隙,反而更加拥戴太子,所以从内部谋反逼宫的可能不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在京畿地区是没有兵力的,他养的那些贼兵可都还在远处打望,没进京畿地区的编制呐,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他手上有兵权,就完全不用跟母家的突厥人联盟了。而突厥人也照样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要逼宫不能顺利成事。另外还有一点,梁少轩虽然也曾打过仗,但是他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和声望绝对及不上他那个曾经统领三军霸气灭楚的太子哥哥,他不一定能煽动那些军士跟从他。而反观皇后,她手上有一半兵符,虽然也无法调动京畿地区的所有军队,但是要控制禁卫军绝对是绰绰有余。
  禁卫军那可都是精锐,一个顶普通士兵好几个,要取胜,只能靠数量来凑了。显然,邱忠申手里那几十万驻扎京畿的大军横看竖看都绝对合适。虽然邱忠申也没有独立调兵之权,但是毕竟他在军中的威望摆在那里,底下的那些将军们都听他的,所以号召力绝对比五殿下这个头衔强太多了。所以梁少轩百分之百肯定是要下血本拉拢他的,因为这个后备力量委实分量太重了!
  她之前就见过邱忠申一面,为的是如意赌坊的事儿(其实是为了帮梁少钧筹措赈灾银两来着),那时候她敲了他一大笔银子,估摸着他恨她牙齿都痒痒。
  去的时候,她只有三成的把握。
  其一,邱忠申是个贪财的人,而贪财的人通常不会是愚忠之辈,他对废太子梁少逸的忠诚有个限度。
  其二,跟随废太子梁少逸,显然是没有前程的,因为梁少逸早就大势已去,绝无东山再起之可能(虽跟梁少轩是同盟,却被弟弟秒到死,一有什么计划行动,除非要用到他,否则梁少轩都不通知他。),邱忠申跟随废太子不是一日两日,这一点肯定看得很清楚(财迷通常很精明唷),所以放弃废太子的可能非常大,从而另觅新主。
  其三,而新主基本上就是二选一无悬念。梁少钧之前有没有拉拢过他,苏思曼不清楚,不过梁少轩对他的拉拢她是知道的。但是鉴于前面说到的那些明里暗里的种种纠葛,一直没拉拢成功。虽则如此,梁少轩在这种关键时刻肯定是舍得下本钱的,砸重金拉拢也说不定。
  而现在的苏思曼就比较囧了,首先她只是一介女流,她说的话,人家不一定听;其次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她平时不涉朝政,认识的官员寥寥无几,跟太子的心腹重臣也没什么交集,还好有一个蠡垣,可也被派去找梁少钧了。不过好在蠡垣走之前,跟那些同僚透了些气,所以这几日有几位太子的心腹大臣曾到安沁园以探病为名拜见过她。她也曾几次偷偷溜出宫找他们议事。
  这次去见邱忠申,苏思曼并不是单枪匹马地去,还特意找了个人作陪。

  第七十六章 平安归来
  还未到邱府,苏思曼掀开车帘,才探出头,就见邱忠申殷勤送一人出府,两人相谈甚欢。定睛一看,苏思曼当即认出另外那人正是冯绾绾之父。早听闻最近这段时日此二人走得挺近,往来频繁,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陪同苏思曼一道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大将军夏守义。这一路夏守义都骑着高头大马随在马车旁,一身戎装未曾卸甲,眉如刀削斜飞入鬓,连目光如电炯炯有神,鬓胡子很扎眼醒目,端的威风凛凛气概万千,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苏思曼之所以会选择让他陪同,当然不是为了逞威风,而是另有思量。一来是怕自己这趟出宫又出岔子,被人掳走什么的;二来邱忠申同夏守义素来有隙,说到这梁子,无非也就是名利两个字。两人俱是武艺高超,一个武力值排名第一,一个排名第二,是梁国罕见的悍勇之将,又在军中素有威望,邱忠申曾经几次挑衅,想同夏守义比武,每次都未能如愿。邱忠申一直觉得是夏守义此人太狂妄,不屑与自己交手,对他颇有微词。但事实并非如此,夏守义不同他交手,却不是看不起他,而是生性淡泊名利,不在意那些虚名。
  这次请夏守义一道来,便是留的后手,若是游说不见成效,那便来个激将法。
  本来来时苏思曼还没那么足的胆气,但是看到邱忠申送人出来,她的斗志被极大地激发了出来,坚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将邱忠申拉过来!
  而事实也证明了,请夏守义来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
  起先不管苏思曼如何晓以大义,邱忠申都油盐不进,始终对这位太子妃不咸不淡,恪守礼节,迫得苏思曼使出了杀手锏,跟夏守义一唱一和,下套儿引他上钩。最后夏邱二人比武,邱忠申不敌夏守义,十回合不到便败了,甘心拜服。但出乎苏思曼意料的是,邱忠申虽贪财好利,在某些方面却很有节操,他依然不肯加入太子阵营,不过承诺在太子与五殿下之间保持中立,不搅这趟浑水。
  苏思曼虽未能如愿,不过只要邱忠申不搅合,就是好事。
  其实回过头想想,这邱忠申确实十分精明,虽说这时候保持中立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却也很保险,因为一旦站错了队,那是想反悔都来不及。当然,站对了队伍好处就很多了,譬如日后新皇登基也会顾念其拥立有功,大受封赏,荫庇子孙。但如今的局势纷杂错乱,一旦选错便是悔之晚矣,邱忠申选择无所作为,看似愚钝,实则大智若愚明哲保身。
  夏守义一直护送到宣武门外,目送太子妃的马车入宫方才离开。
  此时天色已黑,待苏思曼回到安沁园宫里早已是灯火绰绰,远远地就看到碧玺在门口蹲着,一见着她乐得蹦起来猴子样的敏捷。
  “太子妃,你可回来了!”碧玺迎上来亲昵地拉住苏思曼的手,一脸喜色,刚刚还扬着调子,转头又压低声音问,“事情顺利么?”
  苏思曼脸上倒没表露出太多,只微微一笑,随意朝碧玺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好,幸亏有夏将军在,搞定了。”
  “饿了吗?用过晚膳了吗?”碧玺又眉眼带笑地问。
  苏思曼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感觉今天这丫头特别怪,最近这阵子诸事烦扰,身边的人也受感染难见欢颜,不晓得离宫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想罢苏思曼便心直口快地道:“你今天怎么了,眉飞色舞的,有什么好事情,说来听听,去去最近的晦气。”
  碧玺乐滋滋地拉着她就走:“也没什么,快进去吧。”
  还没到前殿遇到几个宫女,不知道叽叽喳喳地在讲什么,不过一见到苏思曼就吓得立即闭了嘴,惶恐地跪地行礼。苏思曼没在意,只吩咐碧玺赶紧准备晚膳,她还没吃饭呢,饿坏了。
  吃完饭,碧玺不知何故突然撺掇她去顺昌宫拜见皇太后,苏思曼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头同意。近来皇太后潜心礼佛不问政事,几乎不怎么接见外人,是以虽同在宫中,苏思曼却是有很久没见过她了。
  据碧玺猜测,太后可能是被皇后软禁了,因为顺昌宫的宫女太监换掉了一大批,如今那儿当差的藏着很多皇后的耳目。由此可见,即便皇太后什么事也不过问,张皇后依然忌惮她。也是,皇太后毕竟是在后宫中最有地位的人,对朝堂的影响力也不容低估,那些对皇后不满的臣子都希望太后出面干政以“清君侧”之名,逼迫皇帝下令废黜皇后,而皇后一旦被废,张家也会跟着受牵连。为了杜绝此种状况发生,皇后先下手为强,控制住了太后。
  皇太后此时行事也很谨慎,外臣基本是不见的,但苏思曼猜测太后必不会甘心一直处在下风,潜心礼佛只是个假象,她也在等待反扑的时机。
  苏思曼去的时候本也没把握能不能见到皇太后,哪知小太监进去通报不久就带来太后口谕,叫她入内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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