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第3/334页


  惊魂方定的安然忽然又心头一跳:不会是刘美芬偷错孩子了吧?不行,她的孩子是宝,别人的孩子也是宝,刘美芬这个魔鬼!她务必让她不得好死。
  胡文静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气还没喘匀呢,立马又喊起来:“严厉安,老严,孩子,咱们孩子不见了!”
  门口冲进个黑皮肤大个子,安然压肚子的时候他自觉躲出去,后来又心疼媳妇儿鬼哭狼嚎的,自个儿跑楼梯间抽烟,所以也没看见谁抱了孩子。
  床底下,门后,窗帘后,啥也没有,个二十几岁的男同志,吓得脸都白了,“媳妇儿你别急,我回局里叫人,一定能找到。”
  这年头是没什么人贩子,可哪家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宝,更何况婴儿不像会跑会跳的孩子,除非有人抱,不然跑不了。一时间,病房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隔壁床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安同志,忽然弱弱的来了一句:“我知道孩子在哪儿。”
  “在哪儿??”
  “有个女同志,二十来岁,鼻梁骨左边有颗豌豆大的黑痣,说……说……”
  胡文静两口子都给急死了,“你倒是快说啊,她说啥。”
  安然咽了口唾沫,“她说,你们把孩子一百块卖给她了。”
  “啥?!我日她祖宗,我怎么可能卖……”胡文静气得口不择言,当然,她从昨晚就骂到现在了。
  无稽之谈!严厉安气得脸都红了,但他是人民警察,有组织有纪律,不能随便骂人,只追着安然问那人的相貌年纪穿着口音。
  ***
  刘美芬今儿心情不错,计划三个月的事终于顺利完成了。其实,她也是个独孤肾,以前在省立医院检查过的,大夫说有一定遗传概率,后来好容易嫁人了,生的第一个孩子是脑瘫,怀第二个的时候她就提心吊胆,要是再生个有毛病的孩子婆婆不会放过她。
  她那位老婆婆,虽说是人民教师,可心眼子比地主婆还坏。怀到七个月时,她偷偷去照过,大夫很明确的告诉她,是女儿,只有一个肾,可因为月份大了,引产的风险很大……从那一刻,她就计划好了,必须得给婆家一个健康的孩子才能交代。
  离预产期还差一个礼拜,她早早的住进阳城市医院,物色了一圈,得挑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家人不闻不问的,还非常健康的产妇,那么她生的孩子就是她刘美芬的孩子。而8床的女人,符合所有要求,好巧不巧的也生了个女儿。
  要不是昨天表妹没给她抱回孩子,今儿又忙着歇班约会,她又怎么可能拖着刚生产完的身子,大白天的去偷孩子?偷完不敢回病房,还在外科病房外溜达,玩一把灯下黑,心想等8床的找不着孩子哭闹一下也就走了,她再出去。
  毕竟,她现在身体虚弱,抱着个孩子既走不远又打眼不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想到,好好的躲着呢,忽然一群公安就把她逮住了,说她偷孩子!
  刘美芬颇有姿色的脸急得都变形了,“公安同志你们误会了,这是我自个儿孩子,真的。”
  严厉安心头一紧,脸色却没变,扒开襁褓看了又看,黑红黑红的,满头的毛,小鼻子小眼睛也没睁开,他还真认不出是不是自家孩子。毕竟,大半夜才生的,生出来他就给困睡着了,没来得及细看。
  “是吧,这鼻子眼睛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这不,几名公安一看,还真是,越说越像。
  难道真的抓错人了?可小安同志言之凿凿,把她外貌穿着口音都给形容得清清楚楚,跟真人也对得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编得如此详细?如此一丝不差?严厉安心里直打鼓,如果这不是他的孩子,那他的孩子在哪儿?耽搁的工夫,孩子说不定已经离开阳城市了。
  冷汗,从他后脖颈冒出来。
  其他几名公安估摸着是真抓错人了,只能把刘美芬放开,“对不住,是我们误会你了。”
  刘美芬惯会说体面话,“我知道公安同志也是职责所在,我跟闺女都会感谢你们的,是不是呀好闺女?”她还故意逗了逗襁褓中的孩子。
  忽然,就这么一句话,不知从哪儿冲出个黑影,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叼走她的“闺女”。她也算反应快,一屁股跌坐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天爷诶光天化日抢孩子咯,社会主义国家还有没王法了?”
  “这是老娘的儿子,严厉安你是死人吗?”
  “儿……儿子?不是,这明明是八……是我的女儿啊。”
  安然躲在一边冷笑,当时两个孩子同时放在空床上,她的崽崽胡大夫抱出去了,刘美芬趁乱摸进来,误以为床上唯一的孩子就是她的,可笑她抱出去这么久,也没想起来看看是不是带把儿的。
  想玩灯下黑,结果把自己给黑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猫崽崽:这只是先收点利息哟,我的麻麻可是超棒哒!


第4章
  “你的女儿,你他妈睁大狗眼看看,这明明是老娘的儿子。妈了个巴子你个臭不要脸的人拐子,我让你偷孩子!”胡文静嗷一声扑上去,一爪子挠刘美芬脸上。
  严厉安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喜极而泣。
  他不阻拦家属发泄怒火,他的同事更不可能阻止,大家就这么看着俩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产妇互殴。当然,主要是胡文静对刘美芬的单方面殴打,一个女人哪怕是再养尊处优,在她成为一个差点失去孩子的母亲时,爆发力和体力都是惊人的。
  没一会儿,接到消息的双方亲属也来了,男人们大多还能克制,女人们无论老少,冲上去就是唾沫和指甲齐飞,刘美芬做梦也想不到,前一秒还是她的幸运日,后一秒就成忌日。
  最后还是胡大夫看不下去,把胡文静拉住:“有什么问题去派出所说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蜗……卜屈,蜗没……偷害……子……”刘美芬躺在地上,地上湿了一个人字形,不知道是血还是汗,谁也听不清她说啥。
  安然愿意作证,但有一个要求:不能露面,不能让人拐子看见她的样貌。当然,出于对关键证人的保护,公安也不为难她,反正她坚称自己曾在门口撞见刘美芬抱着胡文静的孩子,神情慌张。
  “这不是胡姐家孩子吗?你谁啊,怎么抱着她的孩子?”
  “我给他们一百块钱买的,你别瞎说,这已经是我的孩子了。”
  安然咽了口唾沫,弱弱地说:“我当时还觉着奇怪,胡姐和严公安这么体面的人,怎么会卖孩子呢?我也不敢问。”
  谁也想不到,就那么白净漂亮个小女同志,把当时的情景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而相对于被打掉两颗牙说话漏风,嘴歪眼斜发音都不准的刘美芬,相信谁的证词,一目了然。
  “我严哥体体面面不愁吃不愁穿两口子会为了一百块卖孩子?这么拙劣的借口,估计也是看小安同志涉世未深,瞎掰的。”做笔录的警察是亲自参与了抓捕的,“不是偷孩子还是学雷锋不成?她把咱当傻子呢,这事得严惩。”
  “而且吧,那个人当时神色匆匆,没来得及看清我长什么样……我孩子还小,公安同志真的会帮我保密吗?”
  “这你放心,就连笔录你也不用去局里,我们会采取单独轮流的形式,产科所有住院病人和家属都会被我们叫进来问话,她不会知道是谁说的。”当然,也没机会知道。
  偷别人的儿子,还好死不死偷到公安头上,这不就是自个儿送人头嘛。当天中午,鼻青脸肿口歪眼斜的刘美芬就在全医院医患的注目礼下,被押到了市公安局。
  胡文静抱着儿子,要不是安然反应快,她就给“扑通”跪下了。“小安同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我们就……”
  安然心里愧疚得不行,又不能直说他们也是被她连累的,要不是她被刘美芬盯上,他们儿子何须受这无妄之灾?
  偏偏心里愧疚,面上却还不能明说:“胡姐别客气,要是我能早点找你核实一下就好了,不用耽搁这么长时间。”
  “我知道你面薄,是不是我卖孩子,这话你也问不出口。要怪就怪那死皮不要脸的玩意儿。”
  面对严厉安和胡文静的感激涕淋,安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改变了自己女儿的命运,却差点在无意间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严公安和胡姐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别严公安严公安的,你叫他严哥就是,他在市公安局工作,今年刚从农场调回来,我在百货公司,你要有啥困难一定来找我们,啊。”说着,还要给她塞东西。
  “这是一点我们的心意,你们在生产队没啥副食品票,拿着吧。”
  安然哪里能要?只能在心底说,以后要是还有缘,我会补偿你们。
  她的当务之急,是离开。刘美芬是暂时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可她的家属,还有杨荔枝都是危险分子,医院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鬼知道她们会不会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小护士大惊:“这怎么行?你前天才做的剖腹产,不能……”
  “同志放心,我和孩子的安全我负责,我可以担保。”住医院里实在是不方便,一面提心吊胆,一面通风不好,病房吵闹,她压根就没法睡着,再这么熬下去,不是中暑也得过劳。
  胡大夫听说她要出院,也劝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没班车回你们大队,要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
  安然多年衣食无忧,还真没往省钱上想,这一提醒忽然想起来,她现在可真是一穷二白,住院的钱还是生产队给垫的,多住一天确实多花不少钱。
  而出院去哪儿,也是个问题。
  她属于插队去的响水生产队,没房子,宋知青一直住知青屋的集体宿舍,直到结婚大家才腾出一间七八平的小房间让给他们,就在大队牲口棚旁,每天“上有飞机下有坦克”形容的就是空中蚊子巡逻,底下跳蚤蹦跶的居住环境。
  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带个新生儿,这不叫花子吃苦瓜,自讨苦吃嘛?
  现在只剩一个选择,就是名义上的“娘家”。继母虽然恶心人,但父亲终究是亲生的,只要她肯拉下脸使点苦肉计,先混过月子应该没问题……只是,跟医院比起来,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正想着,许红梅就来了:“哎呀呀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咱们然然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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