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花儿死了》第12/21页



“五十元吧,人民币。”朱晓月说。

“一百元,干就干,不干就算了!”那人挺干脆。

“按杂志社的规定就是伍拾圆,你总不能让我私人掏腰包吧。”朱晓月打心理战,“既然你知道他的住处,别的读者也会知道,我们的杂志受众面广,你不说,我最终还是会知道。”

那人犹豫了一分钟,说:“那好吧,五十就五十,不过车钱该你付!”那种语气,好像他吃了很大的亏似的。

朱晓月在那人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沈诗雨打工的地方,那是在郊区的一座纸箱厂。朱晓月去的时候,沈诗雨正在给造纸箱的原料过秤。第一瞬间,朱晓月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沈诗雨脑后的马尾巴不见了,头发推成了板寸。西装革履也换成了工厂统一发放的廉价劳动服。那样子,使他看上去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体力劳动者。

沈诗雨看到朱晓月,愣了一下,然后又埋头看秤,不再理她。

朱晓月很耐心,坐在一旁静候,观察他的言行。沈诗雨感觉不太自在,可是也没有表示抗议。

朱晓月一直等到沈诗雨干到傍晚,看他收工洗手,才走过去说:“我们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沈诗雨无言的点点头,朱晓月就让他上了自己的车,往市区开去。

“不要走远了,等会儿我回来要花车费的!”沈诗雨说。

“不要紧,我送你。”朱晓月把着方向盘回答,她知道让沈诗雨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和负责,才可能套出他的真心来。

沈诗雨不易觉察的舒了口气,朱晓月还是感知到了。

“你曾经有很重的心理负担。”朱晓月说,“现在似乎卸下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朱晓月给沈诗雨叫了几份好菜,还给他买了一瓶麯酒。沈诗雨说喝不完,朱晓月说,没关系,喝不完带回去,你累了喝上两口,可以舒缓筋骨疲劳。

沈诗雨说了句“那好”,也就不再推辞。

“能聊聊吗?”朱晓月坐在沈诗雨对面,自己也不动筷子,只是研究『性』的看着沈诗雨吃喝。

“你想知道什么?”沈诗雨抬起头来,口里包着食物,说话不是很清晰。

“聊聊女人,你生命中的女人。”朱晓月说。

“女人,哼,我这一辈子都是被你们女人害的!”沈诗雨有些不高兴。

“有时候人啊,心里有什么委屈,总得找人聊聊,说了就痛快了,至少不会那样压抑,这是人的社会『性』决定了的。”朱晓月不和他计较,“你就当我是朋友,咱们边吃边聊,说不定今晚回去,你心情会好多了!”

“朋友?是想把我的隐私拿去卖钱吧?”沈诗雨直截了当的揭朱晓月的底。

“也是也不是,看你从哪个角度看。”朱晓月从容不迫地说,“说‘是’,因为你我都是江湖中的人,既然身在江湖,总会受江湖游戏规则的限制。我做杂志,采访的内容不可能不拿出去。”

“这句话还算实诚,没有骗人。”沈诗雨用嘴尖撮了一小口酒,满意地咂咂,又夹起一大箸香肠,送进口里。

“说‘不是’,是因为我们确实可以像朋友一样交心,如果有你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内容,我可以不写或者换一种方式表达。”朱晓月说。

这下轮到沈诗雨抬起头来,研究『性』的打量朱晓月。

“和我做朋友?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沈诗雨说。

“人和人本质上都一样,人格应该是平等的,只要能谈得拢,就可以是朋友。”

“但是事实上却是很不平等。”沈诗雨说。

“平等在我们的内心,相互尊重就是它的展现。”朱晓月回答。

“你这话听上去不错,你这人看上去也不错,”沈诗雨还在打量朱晓月,“你想知道什么?”

“女人,”朱晓月说,“说说你经历的女人。”

“女人,哼……”沈诗雨这次是轻轻哼了一声,他把眼光从朱晓月身上收回,转到手中的酒杯上,好像关于女人的信息都储藏在里面。

“第一个女人,是我明媒正娶的新婚老婆,算了,我都不想提她了!”沈诗雨颓丧地说,“自从学生出了那事,她就没拿正眼看过我,没过两天就和我拜拜了。这种女人,只能同享乐,不能共患难,有啥意思!”

“对了,我也听说过你学生那件事,不过不是很了解,”朱晓月说,“你当年应该是很有魅力的吧,让那个女生为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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