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第56/118页



“离开这里。”

“好,我们去哪?”

“不是我们,是你,离开这里,离开我。”

我猛地跳脱出来,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为什么?我是你妻子,就算死都要死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不想伤害你,别问那么多。”

“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啊!”

面对我的穷追不舍,他只是一味回避。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突然想到了无数恶俗偶像剧中最狗血的桥段:男女主人公其中一方身患重症,为了不拖累对方,便狠下心来拔慧剑斩情丝。难道我们之间正在上演的竟是这样的剧情吗?若真是这样,我倒是不怕了。以我拐角墙般厚实的脸皮,赖在这不走跟他死磕,他能耐我何?天长日久,即便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何况我们之间彼此有爱,总能走到相濡以沫的那一天。

心中有了计较,我不再手足无措,十分镇定的对他说:“好,我答应你,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我立刻离开。”

他对我的干脆利落的回答感到十分意外,一时无言以对。

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即使他永远都不能康复,我也心甘情愿照顾他一辈子。

“小龙王,看我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眼看我和卫风就要执手相看泪眼了,捣乱分子玛剌姬斯不期而至。她穿着一身鲜艳斑驳的花衣裙,抱着一个小瓷盆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带来一股明艳的阳光的味道。

“陶姐姐也在啊!”她冲我一笑,把瓷盆放在桌上,掀开盖子,一股浓重的膻味扑鼻而来。

“这是本郡主特意为你做的哦!今天刚宰的小羔羊,肉嫩着呢!待会儿再把骨头汤喝了,贺兰老头说了,这汤对你的腰伤大有裨益!”玛剌姬斯神采飞扬,像个聒噪的喜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连卫风僵硬的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

腰伤?我怎么忘了!刚刚还死抱着他的腰拧来拧去不肯撒手!他竟然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陶姐姐,别愣神了,来搭把手!不坐好了怎么吃饭!”

我后悔不迭的工夫玛剌姬斯已经走到床前,她熟练的把卫风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抱着他的身子死命的往上拽。卫风两手撑着床,吃力的挪动着身体,软绵绵的双腿竟使不上一点劲儿。我蓦然想起昨天拧他的腿时,他居然能毫无反应的跟我说笑!

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掐了一把,锥心的疼痛让我窒息。我真是乌鸦嘴!他竟然真的伤得这么重!全是因为我!如果他不能康复,即使用我的一生去补偿也不够!

我深深埋下头上前搀扶他,却怎么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涩,终于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玛剌姬斯迷惑不解的问。

我只顾扑倒在床上,抱着卫风的腿低声呜咽着:“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小龙王,你就别添乱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玛剌姬斯似乎是铁了心要趁机炫耀她学习汉语的丰硕成果,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肯闭嘴:“哈,我明白了!陶姐姐你不用担心,他瘫不了!贺兰老头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以后肯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龙王!”

她的声音顿时像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

“真的?”我抬起头瞪着朦胧的泪眼,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她指指瓷盆里热腾腾的羔羊肉,信誓旦旦的说:“骗你我是这个!昨天贺兰老头亲口保证的,小龙王自己也听到了,不信你问他!”

卫风郑重的点了点头,可我分明在他微红的眼眶中读出了的晦涩的忧郁和隐忍的哀愁……

峥嵘岁月 别亦难(下)

我在房间里搭了一张小床,化身粘糊糊的橡皮糖,开始了跟我相公死磕的日子。

在他面前我很温柔,言听计从任劳任怨,把中国传统女性应有的各种优良品质发扬到极致。在丫头婆子大小喽罗面前我很严肃,铁腕治家说一不二,以实际行动强迫他们从心底承认我当家主母的地位。

作为一个代理家长,我把山寨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终于获得了应有的尊重和信任。但是,作为一个妻子,不论我怎样努力,却始终得不到丈夫的认可。

自从受伤之后,卫风的脾气变得很暴躁。最初的几天,他总是忧心忡忡,不愿跟我说话,我则小心翼翼的服侍他,尽量不去触碰他心底的伤疤。至少我们还能维持表面的相敬如宾。后来,山寨的琐事渐渐多起来,我分身乏术,玛剌姬斯常常去照顾他,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而对我这个糟糠之妻,他越发苛刻起来,每天变着花样的挑我的毛病,时常当着我的面与玛剌姬斯眉来眼去。

每每如此,我总是淡然一笑,甚至拿他们两人的婚事开玩笑。我承认自己是个拈酸吃醋的女人,但对玛剌姬斯,我的感激之情远远超过莫名的嫉妒和敌意。这个塞外草原来的姑娘热情豪爽,犹如一股清新的风,涤洗着沉闷污浊的空气,把久违的欢乐带到他的身边。能让我丈夫快乐的人,便是我的恩人,我不应也不能怨恨她。

至于卫风,我无权指责他。每当他责骂我的时候,我心中就如刀绞一般,不为自己,而是为他。受到太多狗血剧情的熏陶,我脑中的思维定式已经坚不可摧:我坚信他一定还深爱着我,一如从前。他一定觉得自己康复无望,不愿误我一生,所以每天费尽心思的在我面前演戏,好让我绝望而去。我绝不会上他的当!不管多难,只要活着一天,我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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