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75/264页
欢萦笑笑,看来,大伙都跟她一样,明明很饿,却对干馒头提不起劲儿来,只能希望明天能顺利穿过死亡丘陵,到达溟沙大营后,让所有人都好好吃一顿了。
有几名士兵见欢萦来到篝火前,忙给她让出了位置,两天的相处下来,欢萦和他们已经熟识了不少,而之间的距离,也在悄悄拉近。
第五十六章 不速之客
陆子嵩巡视了一圈后,回到宿营地,见欢萦和不少将士正围在篝火边说话,便默默的退到一边,转身的时候差点撞见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小瓷。
“小瓷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吃了东西吗?”
“谢谢陆将军的棉袍!”小瓷静静地看着陆子嵩。
“这,这不算什么!”陆子嵩略带羞涩的笑,“是我应该做的。”
小瓷望了望篝火那边,“夫人今天很累了,我不想麻烦夫人,你可以再帮我个忙吗?”
“嗯,那有什么,你吩咐好了!”
小瓷指了指身后的帐篷,“想办法帮我隔出一道帘子来,这样我和夫人的帐篷里,今夜可以多睡下几个人。”
陆子嵩想了想,“用油布行吗,许多老将士在行军途中,都会带上油布,一是可以防潮,不管是包裹行囊还是露营都可以用上,二则,怕遇上意外的状况,比如渡河之类,还可以将其裹在行囊上,顶在头顶,避免打湿。”
“夫人只说需要一道帘子,也没说用什么做,我想应该可以,不过,有那么大的油布么?”
“呵呵,当然未必有那么大的,不过可以多找几张,将两角系上再拉开,不就够大了?”陆子嵩道,“你要是觉得还能将就,我这就替你找去。”
“有劳陆将军!”小瓷拱手施礼道,“那我可就在帐篷里等陆将军了?”
看着陆子嵩应诺着钻入其他的军帐中,小瓷得意的笑了,她本来还因为找不到可以遮挡的东西而犯愁,没想到,她的难题陆子嵩一下就给解决了,这样也好向欢萦交代了,省得自己在军中老像一个多余的人。
隔了好一阵陆子嵩终于带齐了东西回来,不用小瓷动手,陆子嵩已撩开帐帘,借着外面马灯微弱的光亮开始麻利的忙碌起来,隔出一角后,陆子嵩似乎不放心,又躺在地上试了试油布帘是否遮挡严实了,爬起来时,陆子嵩有些为难道,“可惜有点透光,不过光是从帐篷外照进来,在外面不容易看到你们,你们从里面大概会有影响。”
“那不是正好吗?”小瓷用手指卷着衣角,含含糊糊道,“正好可以防患于未然。”
“嗯?”小瓷说得太含混,陆子嵩没听清,“你说什么然?”
“没,没什么,就这样蛮好!”小瓷偷偷笑道,“多谢陆将军了,从扎营你就一直在忙,而我又麻烦你到现在,真不好意,你还没吃东西吧?”
陆子嵩笑道,“没事,就那点干粮,三两口就解决问题了,帮你们弄道帘子,能耽误多大功夫,何况还是为了大伙晚上睡得稍微安稳点,我谢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那,那陆将军一会儿就住进来吧”,小瓷朝油布帘子扬了扬下颌道,“反正有帘子了,陆将军再挑几个老实的也一起搬进来好了。”
“唔,我问问他们!”陆子嵩挥手道,“那我先出去了,你若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陆子嵩刚一钻出帐篷,正好和欢萦撞个正着,欢萦似笑非笑道,“这么快就忙完了?陆将军的动作是不是也太利落点儿了?”
“噢?”陆子嵩莫名其妙,挠了挠头,“末将,末将是怕影响夫人和小瓷姑娘休息啊!”
“你……”欢萦心中暗暗责怪陆子嵩太不敏感,不过以陆子嵩目前和小瓷的状态,她也不好点破,只能笑笑道,“多谢多谢,你且去忙吧!”
回身进了帐篷,小瓷还站在原地,欢萦朝她吐了下舌头,“怎么?人家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呐?”
“唉!”小瓷叹了口气,神情却并不太开心。
欢萦纳闷地问道,“好好的,又叹什么气?我都在外面站一会儿了,见你们聊的热闹,没好意思进来打扰,不过你们说的,我可全都听见了,人家陆将军可没任何地方欺负你啊!”
“我也没说他欺负我啊!”小瓷扭过身,掀开油布帐帘钻了进去,“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得令人难以置信,你说,我们一直生活在宫中,何曾见过肯这么单纯帮忙的人呢?”
欢萦听了,也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啊,以前在皇宫,就算小心翼翼,也说不定哪天就性命不保,卫王宫呢,四处又都潜伏着危险,我们的生活,可真够累的。”
“我也在想,都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还单纯过了,步步危机的日子过久了,见人总是怀疑三分,防着三分,到底是我们可悲呢,还是陆将军这样的人可悲?”帐帘内,小瓷幽幽道。
一阵无语,欢萦看着帐帘内,她和小瓷,之前的生活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尽管出生在不同的家庭,却注定了都要以不同的方式走入皇宫,那不是她们可以选择的,就连被逼以死亡的形式逃离出宫,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别说小瓷,她其实又何尝甘心?
以前,不能选择,至少还有自己牵念的爹娘,还有自己喜欢的男子,所以从未认真审视过内心是否真正快乐,以为注定好的,她的命就该是那样,可换了现在,欢萦已经不再相信命运了,老天凭什么不开眼,要让她家破人亡,要让她遭受背叛的重击,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不,从今往后,反正都是孑然一身,她的一切,都要自己来做主了,自己决定,自己选择,自己承担,那样,虽死大概也会无憾吧!
欢萦和小瓷在荒漠的大地上,经历她们迥然不同的人生时,卫王宫内,畏儿正陪着宁棠儿在王宫中散步,畏儿问宁棠儿道,“奇怪,那个什么影夫人这两天也似乎消失了,王爷说是派她出门办事,会是什么事儿呢?”
“王爷的事儿能有什么?”宁棠儿淡淡道,故作满不在乎,“男人们呐,关心的,永远都是权势啊朝政啊,还好像别人都不知道似的,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你若多问两句,便疑心你是想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