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文集》第233/476页


得又整齐,八成那房子连小毛病都没有。因为有一点小裂、小缝、小漏,主人立刻就会把它
修好,而“自己”做的精工,往往能比外面工人做的结实几倍。当你住进去,只觉得每个橱
柜、门窗,甚至水管、天沟,都特别讲究,不知省了多少麻烦,这时真得感谢前任屋主“修
得善果”!

  相反地,那离婚夫妻的房子,不必问,常能看得出来。譬如门上有洞、锁被撞损,杂乱
的橱柜、积垢三分的浴室磁砖,不是显示有个全武行的丈夫,就可能见出一个沮丧的妻子。

  当然,有地产掮客说“这种房子正该买,因为离异夫妻,急着分产,甚至已经各自买了
房子,正急着要钱,所以还价的空间特大!”

  但他们很少会对中国的买主说。因为:风水症候!离婚的房子,中国人八成不要。最起
码,太太会拒绝!

  舞娘穿梭、乐师伴奏。大力士耍棍、小猴儿翻筋斗,萧老板作揖叫场子。红鼻子唱
歌……。
  竟觉得像是看到童年的走马灯,围着,仿佛进入梦境。

          回首灯火明灭处

  ――记十九年前“红鼻子”首演

  六月初,在纽约接到姚一苇教授,由台北辗转寄来的信,告以“红鼻子”将再度搬上国
内舞台的好消息,一时真是百感交集。既感于睽违十几年的姚教授能不忘旧人,嘱我写一篇
回忆当年演出的文字;更兴奋于红鼻子这句难演的大戏,能在国家剧院的支持下,再呈现于
国内观众的面前。尤其值得高兴的,是我们可以见到戏剧界、舞蹈界、音乐界,乃至艺术界
的人士,能经由这个融合了歌、舞、剧与特技杂耍的“红鼻于”,再度结合,而产生新的火
花――如同十九年前首次演出时一样。

  民国五十九年,当国内舞台剧大部分还受艺工队的领导,并维持着“音容劫”形态的时
候,红鼻子的推出,确实是一剂清流,我们甚至可以用这部戏,做为国内舞台剧发展的一个
里程牌,因为它是文艺界人士追求突破的大结合。

  记得那次的演出,是由中国话剧欣赏演出委员会。教育部文化局和救国团联合主办。编
剧姚一苇教授已是知名的剧作家,导演赵琦彬、音乐作曲许常惠、舞蹈设计刘凤学、舞台设
计聂光炎。、乐设计夏祖辉、也都是学有专精,而且观念较新的名家。至于演员,则由国内
各大专院校推荐的学生中选拔。

  我当时代表师范大学前往,负责口试的除了姚一苇教授、赵琦彬导演,并有对推动国内
舞台剧极具贡献的李曼瑰女士和刘硕夫先生。

  每个人被要求演出剧中的几段,并唱一首歌,起初我不太了解既是演话剧,为什么还要
唱,接过剧本之后,才知道“红鼻子”居然不仅有歌唱、舞蹈,甚至还有杂耍。至于剧中
人,表面看是写实,却又带有象征的意味,既见一般对话,又有诗的语言。尤其是主角,那
个终日戴着面具小丑,则是个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谜样人物。

  所以从一起初,我就觉得红鼻子是难演的,他没有多少过去的生活背景可以让饰演的人
去追朔、揣摩,在又唱、又跳、又演独角戏的过程中,演出的人,既需要移情以演活这样一
个抛弃妻子、事业,而甘愿做个卖艺小丑的红鼻子,又得时时疏离出来,以反省这个角色。
在文学写作上,有所谓“热笔”与“冷笔”,演红鼻子正兼此二者。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参加选拔的,只晓得最后由姚一苇先生点头,获得主演红鼻子的机
会,其间曾有人对我嫌清脆的音色,表示意见,怀疑适不适合表现跑江湖的小丑。在他想,
或许小丑应该有着略带沙哑,甚或滑稽的调子,但是都被姚一苇教授否定了,因为红鼻子不
是一个真正的小丑,他在富裕的环境中长大,不告而别地离家之后,教过书,也当过记者,
所以红鼻子实际是个知识分子,他有比别人更清明的头脑,与悲天悯人的情怀,当别人看他
戴着面具逗笑时,他何尝不是从那面具的后面,冷眼看人生?

  排演在罗斯福路的话剧欣赏演出委员会中进行,由于每天下午要排戏,使我不得不常溜
课,而且总是熬到深夜。一群大孩子,在导演的严格要求下排练,没轮到的躺在旁边椅子上
打盹,晚饭则常挤在附近的“寿尔康”小吃店辣豆瓣鲤鱼,并且在寂静的深夜散去,那种剧
中的肆情与剧外的无羁,给我留下深刻的回忆。尤其是当戏中整个杂耍班子表演时,舞娘穿
梭、乐师伴奏、大力士耍棍、小猴儿翻筋斗、萧老板作揖叫场子、红鼻子唱歌,竟觉得像是
看到童年的走马幻,转着、转着,仿佛进入梦境。

  红鼻子这幕戏,实际就像一场梦,它透过一群因风雨阻于旅店的人,包括音乐家、生意
人,带着自闭症孩子的父母和杂耍班子,以合于西洋戏剧“三一律”的方式,在十几个小时
之内,表现了人类的贪婪、迷信、自大、自私、懦弱与犹疑。它四幕的主题,分别是降祸、
消灾、谢神与献祭。降祸的一幕中,先有台风的大灾,再有飞机失事,商场失利和孩子生病
的祸;在消灾一幕中,红鼻子补妙地为众人解决了问题;第三幕由杂耍班演出“谢神”;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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