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65/220页


白晓谷绕过影壁,行至中庭,四遭不见光亮,他怯怯地挨近正堂,却丝毫感觉不到李岫的气息。

“云生……在哪里?”白晓谷不安地问道。

“主人同罗公子出门去了。”俞伯回道,言毕施施然转身就要退下,白晓谷目送他离开,杜重趁着这档儿“嗤嗤”发笑:“老夫早就瞧这厮有几分古怪,没想到竟是个装聋作哑的――他应该也不是寻常人吧!”话音刚落,俞伯若有所觉,回头睨了一眼,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得知李岫此时不在,白晓谷虽有几分失落,却还是松了一口气。正堂并未落锁,他径自推开那儿,朝李岫的卧房走去。

一案一塌两把胡床,内里陈设一切如旧,只是窗棂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似是有段时日没人清扫了。白晓谷在期间绕了一圈,尔后挨近李岫的床榻,等了好一会儿,外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便径自褪了鞋袜,爬了上去。

枕上残留着李岫的气味,有股皂角的清香,白晓谷伏在那儿深深嗅了两下,阖了眼,不多时便有两条湿湿的小径爬上他的脸颊。

“傻东西,你哭什么?”杜重从他耳窝里探出半截身子,“小心弄花了脸,等会儿吓坏了李县尉!”

闻言,白晓谷急忙想抬手去拭面庞,却蓦地发觉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他想开口说话,可是这回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傻东西,你怎么了?”杜重揪了揪他的发丝儿,见白晓谷毫无反应,杜重狐疑,跳将出来攀至他的面上,掀开眼皮,却看到白晓谷眸底的灵火愈来愈小,此时正摇摇欲灭。

一道力量忽如其来,压迫着白晓谷的灵识几近消泯。他奋力挣扎了许久,才得以残喘。

现在明明还是晚上,为何自己那么快又要重新陷入“沉睡”?

正疑惑间,漆黑的眼前豁然一亮,一只泛着微光的蝴蝶翩跹飞来,白晓谷一呆,扑将过去,只是才碰到那蝴蝶,它却倏地一下散作了万点银光。

白晓谷楞在当场,可不一会儿又闻得一声长叹,他回过身来,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立于自己身后,他身上有如方才的蝴蝶一般泛着淡淡银光,面上则覆着一张精巧的面具,教人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乍见此人,白晓谷立时认出他是“白先生”,却不知他从何而来,缘何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这般发问。

“我一直就在这里,”白先生回道,“在这里等你。”

136、白骨情缘(七)

晚风如诉,车声辚辚。

车夫驾着油壁小车行驶在空寂的官道之上,间或发出呼喝之声,催促骈弛的马儿快跑。

又行将一阵,忽而从车壁上的小窗里探出一个带着幞头的青年,唤那车夫勒止了马匹。少顷,青年掀了帘子走将下来。

月色霜白,他身着青衣,执着灯笼立在道旁,正要引同伴下来,一道冷风蓦地袭来,惹得灯烛一阵明灭,在他俊朗而消瘦的面上牵出一道诡谲的阴影来。

同伴见状,酒意都散去了几分,少顷才故作轻松地戏谑道:

“怎么三更半夜拉我到这荒郊野地来?云生你这是要学古人秉烛夜游吗?”

一个时辰前,这对友人还在平康里畅饮,临近宵禁之时,李岫却忽然提说要出城去,罗瑾闲极无聊,便随他同往。本以为这古板的好友总算开了窍,想去郊外散散心,不想最后来到的所在,竟是这里。

放眼望去,官道周遭长满了蒿草,附近一片荒芜,逆旅不设,也无人迹,罗瑾狐疑地望向李岫,见他一脸凝重,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子良,我带你来此……是想请你为我作个见证。”李岫如是说,言毕,径自从车上取了一把撬子下来,尔后转过身。罗瑾楞了楞,虽不知李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尾随其后,两人迈上一条蜿蜒的羊肠小径,走了十余步,前头带路的便停下脚步。

眼前伫着一座小土丘,看形状应是一处简陋的坟茔,也没有墓志铭文,不知是什么年代入的殓,李岫冲那光秃秃的坟头作礼,之后便不管不顾地用撬子掘起土来。

一旁的罗瑾瞧得目瞪口呆,想不明白一向正人君子的李少府怎么心血来潮半夜来当掘墓贼――直到坟头被扒开一个窟窿,罗瑾才回过神,唤了一记:“云生……”

“嘘。”李岫在唇上竖起一指,罗瑾立刻噤了声,但见李岫将灯笼递近洞口晃了晃,罗瑾将脖子伸地老长,接着光亮看清深壑之中的情形,他满头雾水,冲着李岫问:“你带我至此,就是为了来看这个?”

原来墓穴之内除却被惊动地四处乱窜的蛇鼠虫蝎,并无陈尸也无冥器……坟茔之内空空如也。

李岫见状,面上微微动容,可旋即便和缓了面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果然……”李岫喃喃,转过脸又对着罗瑾道:“还记得白天里你带过来的那个图案吗?”

罗瑾颔首。韩湛曾向他打听的厌胜之咒,与一年前他和李岫曾见过的骷髅头上所纹的黥印如出一辙。

李岫接道:“小石头曾言,他在韩府看到鬼祟作怪,那妖物面上也有这个黥印。”

听到这儿,罗瑾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带我来此,是专程来寻当初那具无名尸骨的!难道你是疑心那白骨化妖,跑到韩将军府上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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