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166/220页


对于这话,李岫不置可否,只是忆起这一年来接连发生的咄咄怪事,便是在此埋骨后不久发生的。

当初自己葬下的尸骸何处去了?韩府的妖孽又是何物?为何它们面上皆有同样的图形?那枚黥印究竟有何来历?

李岫胸中百转千回,寻思的空档里,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一抹空灵的白色。

算起来,同白晓谷的牵扯,与白先生的羁绊……似乎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念及此,李岫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千头万绪转眼又化作一片混沌难理。

“走吧。”沉默了片刻,李岫这般说,罗瑾应了一声,又问:“现在要去哪儿?”

“去永兴坊,”李岫道,“找表兄。”



“你……在等我?”白晓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先生,对方轻轻颔首,足下轻移,朝白晓谷这边走了过来。不知为何,虽然眼前这人同自己有相同的气息,可随着他步步紧逼,压迫灵识的力量便愈来愈近,白晓谷顿觉惶恐不已,本能地就想避开,可偏偏又无处可逃。眼看对方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白晓谷眸中的灵火剧烈地颤抖起来,白先生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他柔声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下面那张和白晓谷一模一样容颜,“我俩原本就是一体。”

言毕,白晓谷仍是不解,还欲开口问询,但见白先生将手伸了过来,那苍白的指尖才刚触及白晓谷的胸膛,便直直探了进去!

白晓谷固然惊骇,可却不觉疼痛,哪怕白先生将手臂整个深入,也无异状,只觉得一股温和之力轻缓地融进了灵识之中,同自己糅在了一起……

白先生愈靠愈近,渐渐地小半个身子都湮没在白晓谷体内,少顷,他将前额轻轻抵了过来,不多时,眼前白光乍现,灵识很快便被一道汹涌的洪流吞没。

微弱的灵识不知在虚无之中浮沉了多久,待白晓谷回过神时,自己正驾着一叶小舟,飘荡在金波荡漾的河流之上。

水波浩淼,漫无边际,白晓谷在舟上呆了一会儿,望向河里,发觉水面倒影的并非自己,而是别的景致,紧接着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情境跃入眼帘,似曾相识……白晓谷有些糊涂了,正欲伸手去碰触水面,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别碰。”

白晓谷听出是白先生,吓得僵在当场,白先生接着悠悠道:“若是碰了水面,你会掉下去的。”

“这是……哪里?”白晓谷一边问,一边站起来四下张望,却遍寻不着白先生的踪影。

“这里是镜湖,”白先生回说,“也是你我的过去。”

“过去?”白晓谷不解,白先生却不急着解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再过一会儿你自然就明白了。”

白晓谷满腹疑问,只是听得白先生这般说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他静静候了一会儿,水面上徐徐漂来一盏河灯。

待它漂地近了,白晓谷这才发觉河灯硕大,宛若一艘小船。旋即白晓谷认出这乃是浐水的卢氏父女所赠,自己还曾搭乘过一回。

白晓谷不明就里,正疑惑这河灯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忽然听得其间断断续续传来细碎的人语。

白晓谷耳力极好,稍一凝神便听得分明——说话的,正是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李岫!

137、白骨情缘(八)

听出是李岫的声音,白晓谷顿时紧张起来,他在舟上坐立不安,想去见李岫一面,又唯恐被他瞧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正犹豫不决间,耳畔又听得一句“你若真想见他,不妨上去一探究竟……”

白晓谷左顾右盼,想找出白先生藏身之处,白先生道:“不必寻我,我附在你的灵识之中,早已不分彼此了。”

白晓谷懵懂地点了点头,待河灯贴上小舟,自己便迫不及待地迈了上去,正欲往内里窥伺,白先生又提醒道:“莫要惊动了他……过去既成之事,现下的你我是无法改变的……”

白先生话还未说完,白晓谷已经循着声援探进头去,他能夜间视物,所以即便内里一片昏黑,还是瞧得分明:

李岫此时衣衫凌乱,伏在地上,口中时不时发出梦呓般的呢喃,他怀里拥着一个雪白细瘦的人形,两人的身子此时正交叠在一起,哦吟声声,动作款款。

白晓谷瞧得目瞪口呆,怔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心中一股难抑的违和之感油然而生,可接下来看更教白晓谷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同李岫交缠在一起的人,不是旁人,竟是他自己!

可自己明明就站在这里,这个和李岫缠绵的“白晓谷”又是何许人?

白晓谷呆了一会儿,忽然忆起白先生先前交代的话:这里是“镜湖”,是“过去”……难道,自己竟回到了中元节那晚了吗?

鬼宴众妖对白先生颇多赞誉,就连杜重都称他神通广大,无人能及,莫非,眼前这一幕是白先生凭空造出来的?

“这并非捏造的幻境,而是真实的‘过去’……是你的,亦是我的。”同白晓谷合二为一之后,哪怕他并未宣之于口,白先生仍能直接读出他的心思。

听罢,白晓谷又不由自主地记起河灯之上同李岫的的这段缱绻,每回忆起总是恍若隔世,只是当时的点点滴滴再度现于眼前,他的灵火却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不看则罢,一看就觉得面上的黥印发烫,胸中各种滋味,他说不清也道不明。白晓谷惶惶惑惑怯怯诺诺将眼光移了开来,不愿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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