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无私》第20/24页


  赵随乐了,戏道,“怎么看着挺不情愿的?”
  
  “我每日要吃三钱人参,你供的起吗?”
  
  赵随窘迫了,搓着手,“我那铺子没什么赚头,昨日刚凑了五十两银子还给家里,现在穷的连个账房先生都请不起。”还真似愁得苦不堪言,大吐苦水的道,“你每日要三钱人参这么多,怕我还得努力努力……”
  
  白清把嘴一撇脸上有些不屑,“我这两年闲来无事也学了些看帐,你若每日三钱人参雇我便做你的账房。”
  
  赵随凑上身去,亲亲他冰凉的脸颊。
  



  番外二:南方的日子(上)。
  
  赵二看见他家大哥了,在南边。
  
  南边冬季也下雪,因天气潮湿这雪花还未落到屋檐上便化成了水。天一黑又降温,屋檐上就挂起了一串串冰凌。
  
  就在药贩子那挂了老长冰棱的小破屋里,他看见赵随了。黑了也瘦了,丰神俊朗的一张脸都打磨上了岁月的痕迹。穿着件杂毛褂子,手上拿着本账册,身后跟着个车夫模样的人。
  
  赵二是西京来的大老板,药贩子哪儿敢怠慢,引着他上大堂歇息又是端茶又是送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说辞,屋内便冷的万籁俱寂。
  
  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砍价声。是他大哥,那声音底气十足似心里吃了秤砣。以前骗神骗鬼的一张嘴,此刻跟人一分一厘的细细掐着,买人十斤当归还非得蹭二两白芍。
  
  赵二笑了,喝一口茶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药贩子见他这般,亦是笑着讨好,问一声,“赵老板怎么笑啦?可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赵二放下了杯盏,眉目上一团和气与他道,“我听这人说话可有意思了,哪儿的老板?”
  
  药贩子哎呦了一声,眉头一挤奉承道,“这哪儿是什么老板啊,就是在南边那个万寿镇里的小掌柜。每个月啊没在我这儿进多少药材,可那一张嘴啊,乖乖!”
  
  咂咂嘴摇摇头,一拍大腿又竖起拇指。
  
  “确实厉害。”赵二向屋外瞟了一眼,那砍价声已停,屋里悉悉索索的似在给药材装袋。
  
  “厉害啊,真厉害!每次他来,我那兄弟都得给他砍哭喽!”
  
  谈笑了两句,生意就这么谈成了。宝泰堂十万斤的草药,就由他供上了。
  
  再见时,赵随背上扛着个一人高的麻袋,账本捆在腰上,先前看不见的那一侧还拴着把巴掌大的算盘。身后的马夫亦是扛着草药。两人来来回回,大大小小的麻袋就这么送上了车。
  
  赵二接过他的麻袋,笑道一句,“大哥,我来。”
  
  赵随一看来人,愣了一下。就那么一刹,眼底闪过些羞怯的神色,喉咙里呵呵的笑了两声,嘴上说道,“二弟啊,真巧……”看他要接麻袋,原地转着圈子避让,“不重不重,我自己来。你这衣服挺好的,仔细磨坏了……”
  
  昔日里青楼宴客,往楼下撒了五斗珍珠只求美人一笑的赵大公子,居然知道可惜东西了。
  
  。
  
  赵二跟着赵大回家了。
  
  一路上两人窝在赵二那架温暖熏香的马车里,舒服的直打哈欠。
  
  赵二拿出个酒壶,与他倒上一杯笑道,“我当哥哥哪儿去了,原来是看不起自家的宝泰堂出来另开宝号了。”
  
  当时走得潇洒,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赵二心里自是不满的。两年后又连本带利的送还了五十两银子,更是把他气的吐血。好似真要跟这家里断绝关系似地。
  
  赵随接过酒,一杯饮尽又笑了笑,“先前开的是酒楼,没想过开药铺……”接过酒的一双手粗糙又红肿,相比是连年的劳作生了冻疮。
  
  赵二苦笑着摇摇头,“你送银子回来那年,白清也走了。”抿了口酒偷瞄他一眼,顿了顿道,“你……是为了他吧?”
  
  赵随呵呵的笑,不说话。烈性的酒气蒸上了头,没一会儿就含着下巴睡死了过去。
  
  这人长时间不碰酒,酒量也会变差。好在带着的马夫认得回家的路,等赵随醒来时车子已经行到了万寿镇上。
  
  时值傍晚,镇子上炊烟袅袅,雇来的马夫把货一卸便急匆匆回家找媳妇去了。谁家的妇人在路口扯着嗓子喊儿子吃饭。儿子不应,举着藤条就要看打,说是南方可一点也比不上长安女子的温香软玉。
  
  镇子上的孩子没见过大世面,见了如此豪华的马车便团团围着不肯走。赵二带出来的马夫甩着皮鞭驱赶,小孩子们也不怕,只冲着他扮鬼脸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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